这下沈织意兜不住了,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开始往外窜火苗。

  “先生如果是来找乐子的,那么很遗憾的告诉您,找错地方了,我们是正规酒店,不是娱乐会所!”

  “你说的对,但我想,如果我把万豪收购,会不会就更方便一点!”

  “你……”沈织意被气到脸色涨红,果然财大气粗。

  这次她得罪也好,被投诉也罢,这狗男人,她不奉陪了。

  带着怒意扯开椅子,沈织意一眼不再看他,甩头就走。

  狗男人,没事找事,真是闲的淡疼!

  沈织意的办公室在三楼,她刚出大厅迈向电梯,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强烈有力的皮鞋磕地板的声音。

  一下一下,像踩在对方的心脏上,带着极浓的压迫感。

  沈织意知道,是狗男人跟过来了。

  她丝毫不回头,抬手按亮上梯键。

  突然一股力量钳住了她的手腕,等沈织意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拖入了步梯间。

  贺景尧用脚尖带上门,回身就将沈织意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为什么不告而别就回国?嗯?”

  这个问题迟到了整整五天,五天前给沈织意打电话,知道她人在机场时,他就恨不得飞过去把她抓回来。

  但他没这么干,他以为,这个女人无论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只要给她留几天的时间便可以恢复如初。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他终是没忍住找了过来,想要跟她说说话,甚至跟她道个歉。

  可是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沈织意扭开脸,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想小宝和大树了!”

  “我不信!”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有我的自由,不必每件事都向你汇报!”

  沈织意说的明显是气话,贺景尧盯住她,眼神变得晦暗起来。

  他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让她的瞳仁里有自己的倒影。

  “我现在需要跟你谈谈!”

  沈织意抹开他的手,隔开两人距离,“我在上班,麻烦贺先生不要打扰我工作好吗,我只是个打工人,跟你们大老板比不得的!”

  沈织意手刚搭在防火门的把手上,身体突然腾空,她“啊”的叫了一声。

  “贺景尧,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让员工看到怎么办?”

  “随他们去,没见过老公抱老婆不成?”

  沈织意咬牙,暗骂他脸皮比城墙还厚。

  贺景尧不管不顾,充耳不闻,抱着她进了电梯。

  男人的手臂很有力量感,也很善于使巧劲,任凭沈织意又蹬又踢,就是挣脱不了。

  贺景尧手腕一转,在她臀上抽了一下,“老实点!”

  沈织意瞪大眼睛,“贺景尧,你疯了,这里有摄像头,难不成你想被人围观?”

  贺景尧仰头,目光对准了斜上方四十五度角的监控设备。

  隔着监控屏幕的员工被他肃杀的眼神震慑道,不约而同打着冷颤的别开视线。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贺景尧抱着沈织意来到了六楼,叮得一声刷开了一道房门。

  “你居然还订了房间?”沈织意吃惊。

  男人把她扔上床,外套,领带全丢一边,然后一颗一颗解着衬衫扣子,“为了找老婆,我自然要花点心思,放心,没打着你的名义让打折!”

  沈织意:“……”重点是这个吗?

  她蹬着脚,一步步往后缩,在贺景尧褪去衬衫的一瞬间,她爬起来就往下跳。

  男人快她一步,握住她两只脚踝,一把扯了回来,接着沉甸甸的身体覆了上去。

  沈织意两手死死抵住他胸膛,“贺景尧,我今天不想要!”

  男人身形僵了僵,随后埋首在她颈窝在低低的笑起来。

  沈织意莫名其妙。

  她被他欺负成这样,他还有心思笑?

  一下把男人掀一边,她弹出好远,和男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贺景尧就着躺着的姿势没动,一条腿蜷起,目光盯着天花板。

  “我不是来找你做的,而是找你……道歉!”

  道歉?

  等等,没听错吧?沈织意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

  男人侧过脸从下至上的望着她,他的瞳仁比普通人要黑,没有灯光渲染的时候,更显得浓墨一样的幽深,像是一条望不到的曲径,让人看一眼就会沉陷。

  “你已经知道了吧?在黎国医生给你吃的药是……”

  “滑胎药!”沈织意用普通的语气,说出最让人心痛的三个字。

  直到现在,沈织意每每回忆起那些血块和肉芽从肚子里排出时的画面,心脏便会一抽一抽的痛。

  那是她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痕。

  贺景尧撑起身体,把女人小小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掌下,像是传递着某种慰藉。

  “这件事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当时那个孩子……”

  “我知道,跳海之后,那个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你这么做,是顾虑到我的身体,放心吧,我不会怪你,是我自己的运气不好”

  沈织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充满了苦涩和自嘲,但同时她又好像释然了。

  贺景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到底,那个孩子的离开是从他口中做的决定,是他亲手杀死了那个孩子。

  “你真的不怪我?”

  沈织意迎上他的视线,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怪你?就算这个孩子没问题,我也不会留下他!”

  “什么意思?”贺景尧眸色一沉,如暗潮涌动。

  沈织意抽出自己的手来,“意思就是,我和贺先生本就不是一路人,不是说好了吗?协议到期咱们就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这可是贺先生自己说的,难不成你这么快就忘了?”贺景尧腮帮子动了动,眼底一片平静。

  他没想到,两个人同床共枕这么久,这小女人却一心还想着离婚的事。

  “哦,你说那份协议啊,我早就撕了!”

  沈织意嚯的看向他,“你说什么?撕了?你怎么能撕了呢?那可是咱们之间的合作!”

  贺景尧手一摊,“那怎么办?现在协议没了,合作无效,这婚你恐怕是离不了了!”

  “你……”

  “嘘!你让我说完!”贺景尧食指按在沈织意唇上,他眼睛对着她的眼睛,鼻尖对着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