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齐衍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这些事情他都快忘了……做梦怎么又梦到这些东西了……
晦气。
齐衍摸了摸旁边的床，空了。
他迅速爬起来换了一身衣服从卧室出去了，温织谨在沙发上坐着看那个水晶球。
水晶球上面有一个小屏幕，显示着世界大厅的谈话。
齐衍：“几点了？”
温织谨：“早上八点半。”
齐衍也做到他旁边，看了看水晶球上面的谈话。
有关于副本的，带新人的，当然大部分是关于他的。
——1：“齐衍他能有什么技术啊？最后那点还不是他蒙的！”
——2：“有本事你去！”
——3：“2楼积分才多少啊？多去打打副本再来吧！跟你家齐衍一样不行！”
齐衍沉默了一会儿，问他：“看我被骂很有意思？”
“嗯。”
“？？？”
“他们骂你，是因为他们想不到你下一步想干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操作太‘骚’了。”
温织谨难得说出一句有道理的话，齐衍心里默默感到欣慰。
“我操作骚吗？”
“你人也很骚。”
“……”
齐衍冷笑了一声，站起来指着温织谨说道：“柳江，有意思吗？”
“……”
“温织谨”顿了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变回柳江的样子了：“哈哈哈哈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房子好没有！”
“……温织谨去哪了？”
“他去炸厨房了。”
“……”
齐衍心里骂了几句，立刻冲到厨房里去了，结果发现……没人。
“柳江……”他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他。
柳江瞬间怂了，立刻站起来对着他鞠了一躬：“拜拜了您嘞！”
［系统：玩家柳江离开玩家齐衍的精神小屋。］
齐衍内心差点炸了。
但很快，他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把家里的其他地方到处找了找，最后在杂物间里找到温织谨了，看样子……这人应该是在里面找着什么东西。
齐衍问他：“你在找什么？”
温织谨动作没停，回答：“我之前在你家留下的一个东西……好像就放在杂物间里面的……”
他沉默了：“可是你不记得家里面重置了吗？”
“……”
于是温织谨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回头愣愣地看着他。
齐衍没想追问他找什么，倒是想起那个梦了。
“……问你个事儿，在现实的时候，你当时为什么走了？”
虽然这个事儿齐衍能猜出来个大概了，但他还是想追问一下。
“拉普尔不是神，也不是人，是怪物……”温织谨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嗯。”齐衍的神情就表示着“继续说”这三个字了。
“我到你家没几个月他就定位到我的位置了，我又打不过他。”
“噗……”
“我真的打不过……我被封的这三百年他增强太多了，他想成神，但必须要杀了神就能成神了，所以他就想来杀我……然后我就被杀死了。”
齐衍点了点头，抬眼再次询问：“你和我在一起那个阶段，你把你的一部分魂魄，藏在我身体里了，对吗？”
“……是。”
“……”
他现在，非常沉默。
这个人之前在“利用”他，他可能认为是利用，但是温织谨绝对会认为这是什么“好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啊，之类的。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温织谨忽然开口了：“我错了。”
齐衍默默地抬起了眼皮：“错哪儿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错哪儿了，但我知道我就是错了……”
齐衍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温织谨，你真厉害。”他双手插兜，一步步靠近他。
温织谨吓得后退了几步，最后背抵在了杂物间的墙上，虽然齐衍比他矮了半个头的样子，但他觉得这人生气起来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
“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用亲你把魂魄转移你身上……”
“安静。”
“……”
齐衍把食指抵在温织谨嘴上，这人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了。
“温织谨……我都没想到你还真是放我身上的……我问你，如果把你买回去的是其他人，你也会这样对吗？”
温织谨点头，又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
“很好，但是没有如果，你现在就是我的……”
齐衍话音刚落，温织谨就对着他唇亲上去了。
齐衍：“……”
“我就是你的……”
“……”
好了，齐衍又要开花了，但是这朵花刚开了一半，就听到系统提示响起来。
［系统：提醒玩家齐衍，您的队员贝小初已经进入游戏《晨光医院》。］
齐衍：“……”
他立刻在温织谨嘴上咬了一下：“……我走了。”
他扶住了温织谨的肩，脑子里不明白为什么贝小初会突然进副本，但手速还是点进了聊天界面立刻对柳江发消息。
——齐衍：“柳江，进副本。”
——柳江：“好。”
［系统：玩家齐衍进入游戏《晨光医院》。］
［系统：玩家柳江进入游戏《晨光医院》。］
齐衍回头看了一眼温织谨，在眼前一黑的时候，温织谨同样在他面前消失了。
……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心脏部位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齐衍：“……”
什么副本这么猛……？
此时的直播间。
——1：“齐衍进副本了！齐衍进去了！这么快就下一个副本了啊！有点冒险。”
——2：“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能力。”
——3：“这个本好像是二十个人的多人本……”
——4：“我靠靠靠！乌华池也进这个本了！”
——5：“齐衍完了。”
——6：“我去乌华池的直播间里了！他好久没进本了！这么强还是要看一看啊！”
于是齐衍直播间里面的人瞬间走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了廖廖的几百个。
齐衍忍着痛起身，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部位，没有什么刀疤和缝针之后的痕迹。
难道是……心脏病？
他把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医院病房里的。
在他准备发消息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了。
［系统：故事背景：这是一所慈善家们建造的医院，专为穷人提供，因为穷人免费治，富人花钱治。很多病人都治好了，无论绝症还是普通的病症，都有机会的。请相信，这是一所能为您带来希望的医院。］
［系统：玩家主线任务——存活下去。］
齐衍在听系统提示的时候就在他旁边的柜子里翻找着东西，最后在里层看到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还真是心脏病……
于是他立刻倒了一颗出来吃，疼痛终于缓解了一些。
［系统：玩家齐衍系统面板，体力B，幸运值F，智商A。综合面板评价为C级别。］
看来从第二个副本开始，就没有什么级别上升了。
齐衍看了看周围，发现他四周都躺着几个病人的，看脸色应该都不太行了。
他把地图拿了出来，发现他身处住院部十楼的，贝小初也在住院部六楼，柳江在外科大楼。
齐衍试图下床，但是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护士：“你怎么能下床呢？！快点躺上去！你病都还没有好呢！”
齐衍皱了皱眉，试图问了一句：“我需要花钱吗？”
“你是穷人！不需要花钱的，晨光医院会为你免费治疗！”
“哦……”
他觉得暂时不能反抗npc，不然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这个护士又把他安顿好之后才离开。
齐衍躺在床上，一瞬间竟然不知道他该干什么。
忽然，他脸上好像被戳了一下。
齐衍：“……”
温织谨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你有病。”
“…………………………”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人还不怎么了解用语，那他就算有心脏病也飞起来把这人打趴下。
“你还真能跟进来？”
“嗯。”
齐衍忽然偏过头看着他，说：“你嘴上……哦，没事。”
温织谨唇上有一个红色的血点子，齐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他在他嘴上咬的。
他牙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你咬的。”
“……我知道。”
温织谨在他床边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齐衍忽然看到来了消息。
［系统：玩家齐衍收到玩家柳江的战队私信。］
——柳江：“你能出来吗？”
——齐衍：“不行，护士逼着我不准出去，然后得了心脏病，你呢？”
——柳江：“我瞎了。我眼角膜没了。”
——齐衍：“……”
所以他的心脏病算不算是最惨的？还是说他仅剩不多的幸运值发挥作用了？
——柳江：“我现在可以利用系统的‘盲人版’给你发消息，贝小初在哪儿？我马上给她发消息。”
——齐衍：“住院部六楼，我在十楼。”
过了没一会儿，贝小初的消息发了过来。
——贝小初：“我靠靠靠啊！我两条腿都没了！”
原来这个副本里，病的病，伤的伤，残的残。
齐衍还想再问一下贝小初为什么会突然进本，可是病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
看眼睛可以看出来这个人长得很好，只是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
齐衍莫名觉得……这双眼好像有点熟悉，像是他见过一样。但他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
温织谨没动，因为除了一些固定的人能看到他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
医生朝着齐衍走过来，对他说：“是齐衍对吗？我们现在要检查一下血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齐衍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