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温书这才感觉到了齐衍的恐怖之处——他在短短十几秒内就发现了鬼魂的弱点，并且救了贝小初。
也怪不得……贝小初这么护着他。
贝小初懵懵地看着自己回归实体，而那两只鬼魂渐渐消失……
她抬头看向齐衍，问：“你……怎么做到的？”
“发现了一些弱点而已。我估计一个大鬼和一个小鬼都有共同点，大鬼在找她的孩子，只要把正确的小鬼弄到大鬼手里就行了。”
贝小初还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
［系统：玩家齐衍完成支线任务，道具等级从C升级为B。］
齐衍挑了挑眉，把地图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地图上出现了一些小黑点，大多数都集中在马戏团附近。
他又回头看了一下马戏团，里面“空无一鬼”，于是肯定地说道：“这些小黑点显示的是小鬼的位置。”
贝小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这道具……越到后期越有用啊。”
他点头承认，很快转了话题：“我要进去。”
“……你别乱来！你不也在地图上看到了里面很多鬼吗？！”她忍不住说道。
“嗯，看到了，但是我就是要进去。”
“……”
薛温书张了张嘴没说话。
齐衍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你们两个在门口帮我守门，如果我三十分钟没出来你们就自己走吧。”
贝小初：“齐衍！”
“听话。”
他说完这一句之后，便斩钉截铁地跨进了马戏团的大门。
贝小初还想去劝劝他，但是脚刚跨进去一步，眼前的事物好似全都变了！薛温书一见她不对，马上把她拉了回来！
贝小初这才恢复了正常，嘴里嘟囔着：“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我们进不去……”
薛温书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男朋友被车撞死了……”
薛温书看了看在马戏团内部的齐衍，他的背影正在往地下室缓缓走去。
但其实他的精神也好不到哪儿了。
“618号病人精神再次出现问题！”
齐衍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上面全都是针孔的痕迹，再次抬头，几个女护士冲过来把他按住了。
他听见自己说：“我没有疯……我找不到他了……”
“所有的病人都说自己没疯！马上给他打镇静剂！”
手上又传来一阵剧痛，他感觉意识渐渐消沉下去……
不对……这是幻觉！
齐衍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那些护士的声音，仪器的声音好像渐渐离他远去，他再次回想起来路径……
往右边走……
他闭上眼，随着感觉走去，忽然一脚踩空了！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但是这就说明他来对了！
齐衍摸了摸墙，扶着墙慢慢从楼梯走下去……
直到他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空旷的地带，耳边小孩儿的笑声渐渐弱了下去……
齐衍再次睁开了眼。
地下室还亮着灯的，很空旷，中央像是一个王座……周围十几个人类白森森的头骨簇拥着那个王座。
看到王座上面的东西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齐衍的牙齿打着颤，嘴里不停地重复一个词：“幻觉吧……”
那是一尊雕塑，一尊很精美的雕塑……散发着幽幽蓝光。
他转身想要离开，但是刚转过去身体就动不了了。
“为什么……不承认我了？”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
齐衍忽然感觉自己腰上忽然覆上来一只手，这人把他抱在了他怀里。
他的耳朵一瞬间就红了。
“温织谨……别这样……”齐衍的呼吸很重，但还是维持着镇定，继续说：“把我，放开。”
“……”
温织谨把手从齐衍腰上拿开，齐衍瞬间感觉自己恢复了自由……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转身，便看见了一个男人……黑色的中长发垂在了肩膀上，眼睛是琥珀色的，正盯着齐衍看。
这个人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样子，齐衍看人还需要仰着点头。
齐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你是……真的假的？”
温织谨点了点头回答：“我是，真的。”
“……”
“我真的是，真的。”
齐衍觉得心里空了的那一块儿忽然回来了，他伸手抓住了温织谨的手。
有体温……
“你是怎么还活着的？”
“我……从来没死，拉普尔杀死我之前，我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藏起来了。”
齐衍低头没说话，只是抿着嘴。
温织谨发现了齐衍手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把齐衍受伤的右手抓住了：“手怎么了？”
“……”
“只是不小心被砍了一刀。”
温织谨却没管齐衍说的什么，把他的手抓起来，握住了。
齐衍默默地和他对视了一眼，说道：“温织谨，你知道你现在对我做的事，很容易让我误会吗？”
“为什么会误会？”
“因为我一直觉得，这是爱人之间才该做的事。”
“不行，你是我的，信徒。”
“嗯。”齐衍把眼睛偏开了，半晌后皱眉问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喜欢？”
“……我不是很懂人类的情感，有些奇怪，但是在我见到你之前，我没见你有过很浓烈的情感。”
温织谨看着他，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胸膛上：“温织谨，这是，我的爱。”
“……”
他没有答话，齐衍也没有指望他答什么话。
等他把手抽回来的时候，手已经完好如初了。
“……阿衍，这里很危险，只要你想离开，我会尽我全力把你送回现实世界。”
齐衍没应，但是把温织谨抱住了，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说道：“我不离开，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杀死神明。”
“……”
温织谨站着不动让他抱了十多秒，才缓缓说道：“……时间快到了。”
“好。”
他闭上了眼睛，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怀里缓缓消散。最后的时刻，齐衍好像还感觉到……温织谨似乎回抱了他一下。
再次睁眼，只剩下了王座上面的那尊雕塑。
没有小孩儿的笑声，都不是幻觉。
齐衍上前，拿起来那尊雕塑，而簇拥雕塑的那几个头骨全都疯狂了！
头骨咬在了他的手臂和腿上，尖锐的地方刺进了肉里……
他瞬间感觉大脑有些沉重……并且眼前的事物也开始出现重影。
他把着最后一丝清醒将身体蜷了起来，那尊雕塑被他护在了胸前，死死地抱住了。
［系统：玩家齐衍获得道具“神明的庇佑”。］
……
G市。
午夜，外面的天黑得不见五指，只有月亮挂在天上。
从齐衍的房间望去，还能看见月亮微弱的光照进来。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呼吸均匀。
齐衍睡觉一般都是浅睡，这次他翻身，却忽然发现……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温热的气体打在他的头上。
齐衍：“……”
他当场就惊醒了，抬头却猛然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齐衍的脑子“嗡”了一声，一片空白了好几秒。
“……你好。”那个人说话了。
“……”并不好。
“我想……”
齐衍没等到这个人说完话，直接开始询问。
“谁派你来的？多少钱一晚上？我给双倍，马上滚回去。”
“……”那个人沉默了一阵子，齐衍简直想直接把人踹下去了。
“你是说，回去吗？”
“？”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这个东西化成了一道光——飞回了他带回来的雕塑里面。
他在做梦。
齐衍下床看了看那个雕塑，在他触碰到的时候，那个雕塑竟然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这是他之前出差随便带回来的一个小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抿着嘴，没发现什么玄机，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又是那道蓝光……从雕塑里面飞了出来，变成了一个人。
齐衍：“……”
齐衍低头看了看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又抬头看了看刚才躺自己床上的那个人，陷入了沉默。
齐衍：“帅哥，我不卖身。”
“很晚了，我明天再说。”
“……？”
眼前那个人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几秒钟后，齐衍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最后竟直接倒在了那人怀里面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卧室没有其他人，然后又看了看身上，确定没有什么“一夜情”。
放心之后，齐衍才去换了一身衣服。
今天周日，996的公司经理今天不用上班。
只是他没料到一到客厅的时候，就听到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准确来说是盆摔地上和碗被砸碎了的声音。
齐衍：“……”
然后他一过去，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正在地上捡碎了的碗。
齐衍皱了皱眉，道：“赔钱给我，而且你怎么还没走？”
他忽然感觉自己左眼皮跳了一下。
然后那人睁着眼睛看着他，默默地从手里“变”出来一块黄金。
左眼跳财……
他在原地愣了两秒，直接把黄金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我原谅你了。”
“对不起。”
“嗯。”
“……”
齐衍欣赏了一下这个小黄金，然后看着这个人，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叫，温织谨。”
“行，温织谨，找我干什么？你什么身份？昨天晚上怎么进我家的？黄金又是怎么来的？”
温织谨把碎片捡完了，手上却被划了一道口子，但他根本不在意：“我是，神。我想找你当我的信徒，黄金是我用神力变出来的。”
“……”
齐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感觉他除了相貌其他根本没“神”的样子。
说话软绵绵没说服力，衣服穿得像几百年前的样式，行为动作拘谨，搞得像他是在虐待这个人一样。
如果这个人是去公司面试的，他会在听他说话的第一秒就把人淘汰掉。
齐衍又看了看温织谨手上的伤口，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愈合……短短几秒钟，简直看不出有伤口存在的痕迹了。
但是……
“我是个无神论者。”
“……”
“可是，我真的是神……”
齐衍看了看这个人，没说话，直接转身就走，还不忘阴阳怪气几句：“神，呵呵。人类世界从来不需要什么神明，我们就可以做自己的神。”
“……”
齐衍从桌子上端起一杯水喝了，回头对着温织谨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温先生，所以我不可能做您的信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