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不知道刘修齐什么毛病,压低声音说话能让他看起来比较友好和善一点吗?
反正许来看着他就想看着大尾巴狼一样,防人之心升到一百零一级,只觉得麻烦和讨厌。
许来心里叹了口气,不火没钱,火了又被人盯上,这生活挺难,都怪刘修齐,都……算了,自家的粉丝,就不怪了。
这也好歹是饭店的包厢,不是酒店的房间。
端上来的菜也都是一起吃——堂堂太子爷,应该也不至于下药这么下作的吧?
不过许来又想了一想,书里的刘修齐感觉也没好到哪里去,喜怒无常,目中无人,药……好家伙,许来想起来了,刘修齐还真下过。
许来带着鄙夷的眼神看了刘修齐一眼。
刘修齐:?——他好像对我很不满。
“菜不合口味吗?”刘修齐装得跟个正常人一样。
“没有。”许来目无表情地夹了一筷子肉,菜不难吃,是人不合口味,“请问刘总找我来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只是循例和公司艺人聊一下接下来的发展而已。”刘修齐没有直接表明他的真实目的,左绕右绕,仿佛真的只是来和许来聊聊许来的发展,“你进来公司已经四年了吧,对公司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许来将悲愤化为食量,什么话都简单听,简单应。
“你最近行程很忙吗?”刘修齐又问。
许来:“忙,非常忙。”所以别来约我了,让你的艺人为公司多赚点钱吧。
“太辛苦了可不行,要不要帮你调点空当出来,放个假?”刘修齐饭没怎么吃,带着欲望的眼神一直黏在许来身上,“我在国外买了个小岛,准备……”
“不用了,我喜欢工作。”许来则是看都不想看他,一桌子菜,明明两个人吃不完还点那么多,浪费,装逼,许来在心里又给刘修齐加一条罪行。
刘修齐大概就是许来看第一眼就会觉得彼此不投契的人,要是没有看过书里的内容,许来或者只是对这种人离而远之,但是一想起书里面那些纠葛,什么强取豪夺之后又重归于好,许来现在看见他都觉得犯恶心。
说实话,甚至看了那些露骨的描写,还觉得性恶心。
也许性不恶心,爱情也不恶心,就是这样的情节让他恶心。许来受不了,只想离得远远的。
刘修齐:“我手上有一些资源,我……”
“不用了,我现在档期很满。”许来一口拒绝,他吃不下了,“刘总,我吃饱了,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能走了吗?
许来感觉多看对方一眼都担心剧情线有一天真的会实现。
刘修齐也不是没看过好看的人,许来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他心里已经感到厌烦了,笑容却是只稍稍收了点。
“许来,”刘修齐放下筷子,平心静气地问,“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许来冷漠地说。不想有,不敢有,懒得有。
“有什么意见不妨一提,”刘修齐说,“你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公司有责任关心每一位艺人的心理健康,这样我们才能走得更长远。”
“真的没有,”许来连笑都懒得敷衍,“我只是觉得比起出门吃饭,我更希望能在家里多写点音乐,为公司做出贡献。”
“这顿饭也是为了感谢你对公司所做的贡献。”刘修齐仍维持着假笑。
“没事,刘总,我无功不受禄。”许来心里冷笑,现在才来和他说付出,四年了,公司能有多少次机会向他表达一下对旗下艺人的付出,以前都没有的事情,现在也就不必有了。
“不用句句称呼刘总,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吧?”刘修齐试图和许来套近乎,他那双眼睛仍看着许来,可是眼中的□□已然消失殆尽,只剩来浅薄的愤怒被强压在底,“叫声修齐哥,哥以后罩着你。”
……许来只觉得对方好油,快绷不住了。
“刘总,”许来牙齿啮合着牙齿,声音都因想压制住无语而变得低沉,蹦出来的每个字词都显得有点用力,“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综艺要录,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时间不早的话,那也没必要来回跑吧,”刘修齐说,“在附近开个房间,公司给你报销,明天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了。”许来更警惕地看着他,也是连坐都不愿意多坐了,“感谢刘总的好意,我就不劳您费心了。”
许来说完就要走:“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没做,我就先走了,刘总再见,刘总晚安。”刘总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刘修齐站起身,伸手抓住人:“走那么急做什么?”
许来:“有事。”再不走当场就要吐出来这种事。
“我对你有好感,不能给我个机会试试吗?”刘修齐用佯装出来的深情说。
“您随意。”许来挣脱出来,连忙往门外走——快走,赶紧走,再不走,他怕他忍不住当场殴打老板。
许来心里默念着,违约金,违约金,迅速离开了包厢。
刘修齐盯着许来的背影,在人走后弯腰挥手一扫,桌面上的碗筷饭菜乒乓落地,被扫到的茶水汤汁溅到墙上。
门还开着,门外的客人看进来,用仿佛看见了疯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匆匆走过。
许来一次都没有回头过,最后在门口身子一转,就消失在黑夜里。
陈生听到里面的动静后走进去,关了门站到刘修齐身边。
“陈生,把许来接下来的行程全部叫人给我报上来,具体到每天每个时间点。”刘修齐的怒气没有再收敛。
“收到。”陈生回答。
墙上粘着菜,糊一样滑下来。刘修齐手臂上的衣服也沾了茶水,陈生拿了方巾弯下腰去擦。
“我叫你擦了吗?”刘修齐钳着陈生下巴,心想着这张脸比许来比起来确实差了点,也就山珍海味和街头小吃的区别吧。
其实许来也没长得那么倾国倾城,陈生也没那么差,年纪也相差得不多,连身材都差不多。只不过,再好的山珍海味,得到了、吃多了,也变成不稀罕的物品,反而是得不到的才叫人心痒,总以为对方藏着什么好自己还没有体会到。
饶是陈生,也没忍住一颤,身体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他控制不了。
陈生习惯了刘修齐的喜怒无常,然后,他也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那么习惯。
刘修齐生着气,手上也没个分寸,他也从不讲求分寸。
陈生没说话。
半晌,刘修齐才回过神来,看一眼自己的手臂,看见上面的汤汁之后眼神变得嫌恶,又带着这样的眼神看到陈生脸上。
陈生下巴已经被刘修齐掐红了,脸色煞白,看着他却还是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意思。
刘修齐反而一笑,松了力气摩挲:“还是你乖。”
那么乖,那么听话,给一点小恩惠就能随叫随到,像条狗一样留在自己身边。
“你那么乖,我会忍不住欺负你的。”刘修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他只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你怎么总是只有这一个表情呢?”怎么不如许来鲜活?
刘修齐想到这,他的笑忽而又冷却了,声音也掺了冰:“订个酒店,准备一套新的衣服。”
“知道了。”陈生点头,心里难免升起点凉意——刘修齐生气的时候,这样的夜晚注定有点难熬。
许来出门之后看见刘修齐的车都绕开走,刚好迎面遇上上了一部公交车,他就上去了,他记得这辆公交车能到他家附近。
车上很空,许来好不容易才找着小程序刷了车费,然后走到后面开窗的位置坐着。
他打了个电话给颜景时,颜景时过了一阵才接听。
颜景时一接就笑了:“你倒是巧,我刚下飞机。”
“去哪儿呢?”许来听见颜景时声音感觉舒服很多。
许来最近人是见多了,社交也多了,这也去,那也去,可是认识的人还是不多,他想打个电话找人分享一下当下的感受,第一个、也差不多唯一一个能想起的,居然是颜景时。
颜景时刚结束《奇遇记》的拍摄,正在跟后期,还没开始新的拍摄,于是便有空了些,面对许来打来的电话,很多时候都接了,和他聊上几句。
“刚回到中城。”颜景时回答,他的行李不多,也没托运,背着个包拦了车就往家走,他听见许来那边传来的汽车声,“这么晚了,你还在外边?”
“是啊,刚在外边吃饭来着。”许来打电话过去也不是为了抱怨,他只是想和颜景时说说话。
车开了半小时,许来才发现不对劲。
“我好像坐错车了。”许来和颜景时也已经聊了半小时的天,忽然惊起,他小声跟颜景时说,“我发现这个车没停过站,车上也没人,我不会要被拐卖了吧?”
“……”颜景时对许来一个人大晚上坐公交车这个事情大为不解,“你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真是一点带颜色的东西都不能写,昨晚那章在存稿箱都被锁过两次,然后就是……写稍微有点色色的东西会被色色的鬼勾走魂啦!
另,刘修齐和陈生这俩也是互攻来着,搞男人都搞了,当然是要把前后都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