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礼貌作揖后, 就开始。

  脚下是柔软的大面积的垫子, 就是为了影帝更好地利用空间来对久别重逢的爱妻做出疯狂而又醋意满满, 醋意中又带着多年来的刻进骨子里的深情。

  以上这段话全部来自微博里的CP粉的手笔。

  两人都穿着白色的柔道服,江浸川身长如颀, 黑发似玉。

  飒白的、宽敞的衣服被拦腰束在了腰侧间,显得他非常的高挑清劲,眉色很浓, 身影消挺, 像是一抹皑色的荒原感。

  叶泾渭唇红齿白,皮相风流。白色的衣服裹在他的身上,劲瘦又出拔。

  他的气质过于收敛了,但是外貌掩饰不住叶泾渭生来的秾稠的美艳。

  两个人的外表是一等一的出众,或是说是匹配。在颜狗的眼里是难以分出高低, 但是由于叶泾渭的脾性更软一些, 所以颜狗们会稍稍地把他放出了比美的行列:因为这种比美,都让攻来吧。

  或者更准确地来形容, 叶泾渭的外貌不属于这一层,他应该是更往上一层, 是单独分出来的。

  ……

  ……

  凡是参加《开心家族》的录制现场, 都被要求不能拿出摄影仪器拍摄, 同时也要求不能上传网络。但是CP粉哪里听得了这么多劝。

  当天, 影帝“家暴”现场的视频上传了微博, 一度飙升前二十。无数路人和粉丝都看到这一幕——

  傅氏河粉丝:【他们凭什么可以在《开心家族》里腻腻歪歪?】

  吃瓜路人:【傅家你们是嫉妒了吗?】

  颜诺粉丝:【祝他们天长地久。】

  吃瓜路人:【是醋了吗?】

  晏饮粉丝:【还好我们家哥哥没有上他的当, 一看就是水性杨花。】

  吃瓜路人:【你们有事吗?】

  吃瓜路人甲:【看着有点老夫老妻是怎么回事?】

  吃瓜路人乙:【台上其他男艺人表情才精彩。】

  吃瓜路人丙:【叶妻居然有点可。】带点嗑CP属性的路人们私下给叶泾渭取各种代号。

  吃瓜路人丁:【江夫太可。】同样影帝也有外号。

  江叶CP粉A:【啊啊啊啊第一次在荧幕上“公开”!!!有生之年系列!!】

  江叶CP粉B:【这是什么绝美的破镜重圆的BL桥段!】

  傅叶CP粉C:【今天还是吃玻璃渣的一天。呜呜嘤嘤。】

  傅叶CP粉D:【我不听不听, 我看到傅崽眼底的心碎。嘤嘤呜呜。】

  江叶CP大触:【20万字的popo文的键盘已经饥渴难耐了!】

  路人:【我想看他们当场生孩子。】

  路人:【我想看不同体位。】

  路人:【你们这个圈子怎么这么冷,我想看他们亲嘴,有亲吻合集吗?】

  江叶CP粉:【楼上们,你们也……太硬核了,我们CP粉想都不敢想。】

  路人一致回复:【人有多大胆,粮有多大产嘛。】

  晚上的时候,微博上就有位才华横溢的江叶聚聚写出了一小六万字的江叶同人,疯狂在江叶圈、all叶圈、all江圈以及《暧情》嗑CP圈广泛流传,一如不可描述小视频的传播速度。

  后来居然辗转到了本人手上。

  江浸川看着网上疯传的同人本,把TXT发到了叶泾渭的手机上。

  就在他面前的叶泾渭收到了消息的提示,看到了那个硬核的书名,《五年前他带球跑,五年后他把他压在……江浸川X叶泾渭》

  叶泾渭抬起了一双略蒙圈的眼,江浸川将他揽了过去,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读一下粉丝的呼声。”

  叶泾渭表情愣住,打开TXT,往下拉了拉,究竟谁上谁下,但是字里行间,好像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致。

  同人文如下:

  五年前,江浸与叶泾相爱,就在他们的新婚大喜之日,新娘叶泾跑了。五年后,叶泾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回来了。

  洛城。

  江氏伞铺的木门后,传来了敲门声。这正直六月的黄梅,雨像是线条地,落在了屋檐和青石板上。

  敲门声一扣一扣的,不算用力,也并不着急。收着分寸的,却是长久的。

  不知道屋内的人是去染布了,抑或是雨后小憩。

  半晌,伞铺的门打开了,露出了一条五指宽的缝,传来的一句便是:

  “今日的伞卖完了,三日后再来吧。”

  话说着,便要去把门拦上,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门沿,差点伞铺的江老板就把它夹断了。

  那只手的指骨十分的纤细,令从事稠伞买卖的江老板想起了紫竹伞的四十八伞骨制作,每一根竹骨都被刀削去了竹面,削成了细薄和纤长,在油布黄的伞面下,衬得如同雪白发柔。

  门被那只手抓住,江老板推开了半晌门,门外一个人,披着葇白色的雨袍,长发被雨打湿了,披在了肩上。

  身形消瘦,却叫人不会忘了他那张收敛着的、却是清艳的、垂怜的皮相。

  一门相隔,隔着他们两人。

  门在两只手一推一拦的情况下,被其中的一个人松开了手,门敞开了,只见门外他孤身一人立于细雨中。

  一身素衣,白袍残旧裹身,掩饰不住他的如淬玉的皮脸。

  “哟,阔别五年,舍得回来了?哪来的拖油瓶?”

  江老板眼一睥,见到那个人的雨袍下,还藏着一个小孩,孩子不到腰高,怯怯地躲在了叶泾的身后。

  那人不语,小孩露出了一双大而忧悒的眼睛,看着自己,忽而又转向了叶泾。

  “你走的时候不是很果断决绝吗?现在回来是做什么?”江老板依旧用他粗俗的语言,激眼前的人说话。

  叶泾终于开口,“求你,收留我母子两人。”

  江老板听尔,倏笑一声,“求我?不是很掉你叶泾的面儿?”语气冰冷,直直地穿过肌肤,扎进了人最深处的脏肺间。

  裹着白衣的人,听了后,漫天不讲话。然而,直直第跪了下来。

  钻出了他袍子外的小孩,睁着眼睛看着他跪在了一个陌生的、满嘴对他冷嘲热讽的男人面前。

  江老板沉默着,看着那人五年后回来的身影,清劲,瞿瘦。本以为他一直会是悬崖的那一株松,此时却折腰了下去,双膝点地在自己眼前。

  面容垂下,华发被打湿,像是被水打落的红白仙鹤。

  “求你,”那个人启唇,卑微地道。

  江老板一时不知哪来的情绪,揪起了那人的衣襟,抵在了门板上。将他扣在面前,咬牙欲碎,“你现在算什么?你现在又想打什么主意?”

  叶泾听着,发白了一张脸,被手拧着衣襟,脖颈就被压扣在那劲的手腕上,旁边那个团子般的小孩对着江老板又打又踢,“放开我娘,放开他,……”

  江老板听到这一声“娘”,看了那团子般大小的人儿的脸,眉里眼中,活像跪着那个人的七分,下巴和脸型,像极了他自己。

  江老板拦手抓过那个小不点,扣在了自己的手上,“谁的孩子?”压低了怒吼,质声眼前的人。

  叶泾抬起泪眼,看着团子在他手上又挣又踢的,想去把他抱下来,却又被江浸攥抵在了门边,不得动挣。

  “是你的,你的……”

  江老板抹开了一张脸,松开了那团子,转过头来,“叶泾,你现在回来是叫我认便宜儿子吗?”

  手一冲,叶泾头颅抵在了门板上,他泪还未落下,江浸只听着他的咳声,想解释之余,却是弯下了腰。

  江老板看惯了他这种把戏,直到他咳得面红耳赤,那名孩子在他身边哭个不停,一声声“娘”唤着。

  直到那个人抬起了红了的眼圈,望住自己,“我没有骗你……是你,的……”

  有些急切,更是咳上攻心,血满了嘴角出来。

  江老板拉开了那个缠在他身旁的小孩,将他一拽,扯到了自己的跟前,“叶泾,这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然后拦腰抱起了他,将他抱起,大步地走进了屋内。身后的团子紧跟他脚步,轻声唤着“娘”,又怕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对他们母子做出什么,咽着泪,不敢哭。

  江老板将那人抱进了屋内,放在了床榻上,只见叶泾脸色发白,唇紧紧抿着,掌心冰冷,逼着他喝下了自己屋内的热汤。

  汤汁从他嘴角溢出,不一会儿,叶泾又轻轻阖起了眼来。

  团子离江老板不到五六尺的距离,也不敢上前,却又担心着他娘,因为江老板刚才给了他极坏的第一印象。

  江老板细看那小孩的脸,眉眼很像叶泾,身上有些忧悒的情绪,眼睛是孩童时的滚圆深黑,肤白像个雪团子,唯独下巴平整,如若细尖,便像极了叶泾。

  江老板叫他,“你过来,”

  小孩不敢走前一步,乌珠的眼瞳含着眼泪,红红的眼圈,瘪起的嘴。江老板放柔了一句,“过来,我不会吃了你。”

  团子才敢走前半步,听见江老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得的是什么病?”

  ……

  小孩小名叫团子,大名叫江悒。

  江老板给他们各安置了一间房间,团子就住在了后院的房屋里,团子第一次一个人睡觉,害怕得迟迟不敢眠。

  江老板点了香,驱着夏日里的潮气和蚊虫。一边用手当扇,扇开了香的气味,将香放在了铁制的小巧的炉子里。

  “你爹呢?”

  江老板将香炉藏在了团子床榻的烛台边上,周围铺了一层化香气的干草粉,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床上的团子一张雪质的脸,像极他母亲的肤质雪白,只见他忍着眼圈,“我娘说,他不要我们了。”

  听到这话,江老板嗤笑了一句,“那姓池的呢,你们不在池府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跑出来了?”

  团子把手臂挡在眼前一抹,“我出生就没有爹了。”

  江老板一怔,本来想扇蒲扇给团子驱虫的手滞住了。

  “你们这些年都上哪儿去?”许久,江老板问道他。

  团子收起了抽噎,他半天,“娘带着我一个人,哪儿都去……”

  江老板从团子屋子内合上门,回到他的主卧里。看到塌上的人似乎有苏醒的踪迹。于是点起了烛火,挑灭方才门边的蜡花。

  那个人烧得满脸通红,因为白裳裹在了身上,更显得他荏弱不胜衣。

  江老板坐在他的塌边上,一只手平在了他的手臂上,发现犹如是竹削般,非常的瞿瘦。“带着孩子来投奔我,你求求我收留你,”

  塌上那人睁着楚楚的眼睛,“求你……”声音弱而柔,气息并不全。

  江老板捏住他的手腕,眼睛盯住了他那张烧得犹如画皮的脸,“嘴巴上谁都可以说说,用身体来求我。”

  叶泾看向他,只从他的眼神和面色看到了决绝,他依撑着塌边坐起来,将自己的衣物尽数地脱落。

  烛火摇曳,光线发昏。

  只见他瘦骨嶙峋,只剩了一张姣好而雪白的面容。上来就取悦他江浸,江浸将他的腰捏在了手中,那人侧倒在他的肩骨伤,黑发倾下,银牙咬紧。

  江老板贴在了叶泾的耳中,低声道,“我看看你这几年有没有长进了,”

  叶泾面色一阵红白,那人捏紧了他的腰肢,“是什么让你沦落成了这样,叶泾,你过去会像现在这样放·荡不要脸吗?”

  叶泾垂下了隐忍的眼睫,指尖发白了起来。

  ……

  街里邻外的,都说伞铺来了个美娇娘,弱柳扶风,又动人楚楚。惹得无数十里八乡都争着来看这个美娇娘。

  他们说,美娇娘是名寡妇,带着不到六岁的小孩来投靠伞铺的江老板。

  江老板开伞铺几年,积蓄攒下,就缺个老板娘了。虽然是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但是看叶泾长得那般的柔好,便应允了住下。

  街坊邻居都想着,月里的哪一天摆酒成亲,却没等到,都说这个江老板吝啬凉薄,该有的礼节都没给到叶泾母子。

  江氏伞铺,每天都排起了长队,即便是艳阳天,依旧人来人往的。大家争着就为一睹那江娘子的柔弱楚楚的风采。

  叶泾卖了好一天的伞,江浸让他去屋内做伞骨,上伞面,于是叶泾便离开了铺,进到了内屋。

  那群来见美娇娥的人,一见娇娥不在,便作鸟兽散,一下子散了。

  江老板看着刚才乌泱泱的人群,此刻人去楼空的伞铺,眼里生了别意。

  屋内。

  院下。

  叶泾坐在了做好在晒的伞的那一排的空地上,他把削好的竹骨,试着编起来,等他十六根编起来后,还有三十根,才能编好江氏著名的四十八骨紫竹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