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比米沙想象中更久。

  原本只打算做做样子,吸引林德拉的注意,但刚开始实施就有些失控。米沙看见埃托尔脸上的慌张,自己终于找到一件他不擅长的事情了,这种认知取悦着米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攫取更多胜利的果实。

  心跳得厉害,好像突然间有人将氧气抽走了,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自觉做出行动,等到灵魂归位时,他发现自己正托着埃托尔的枕部防止他后退,而埃托尔的双手正拘谨地环在他的脖颈两侧。

  “好奇怪……”米沙神游似的开口,却发现舌头像打结了一样,“我竟然没觉得——”

  “她在看。”埃托尔忽然说。

  米沙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于是埃托尔又重复了一遍:“林德拉,她在看。”

  像是忽然从梦中醒来,米沙语无伦次地说:“好的,我……我现在该过去。”他拿起那杯曼哈顿,一饮而尽。

  埃托尔坐在高脚凳上目送米沙离开,顺利地走上楼梯。他保持那个姿势待了一会儿,直到发现林德拉并没有因为米沙的接近而移开目光。

  她看着坐在吧台旁的埃托尔,扶在护栏上的手指动了动,像主人招呼宠物那样。

  埃托尔意识到,她在叫自己过去。

  林德拉坐在一张华丽得不像话的椅子上,两个漂亮男孩一左一右地趴在她的大腿上。从下边往上看的时候,米沙就注意到他们的身形差不多,当时他还以为是那两个男孩身材娇小,但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林德拉太过健硕的缘故。

  不需要像健美比赛那样摆造型,也能从肩膀和手臂的围度看出这个女人肉·体的强势,不论她做生意的手腕如何,至少在男性化这一点上她做得比卡佳强很多,以至于米沙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下身看了好久,即使挪开目光后仍然在思考:那里该不会也长着一根老二吧……

  “我从没有见过你。”林德拉开口,声音同外表一样强势,“谁让你来这里的?”

  米沙不动声色地说:“我为你工作,老板。”

  林德拉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孩,调侃地问:“宝贝,他说他是我的人,你怎么看?”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不可能毫无因此,林德拉。”男孩回答。

  “好吧,你抓到我了。我确实托了人才弄到张入场券……他们告诉我,你是温特兰搞这一行最厉害的,我只是想来碰碰运气。”

  林德拉挑挑眉,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米沙向林德拉走去,思考着怎样支开那两个碍眼的男娼:“给我一个机会,你会发现我比其他人都更能取悦你。”

  “那还挺有意思,不过你取悦我的机会在那里。”林德拉指着米沙的身后说,“我要你们做·爱给我看。”

  米沙回头,发现埃托尔正向自己走来。

  “做·爱?你指我们两个?那你呢?”米沙指指自己跟埃托尔,不明所以地看向林德拉那边的时候,只见原先在她大腿上的两个男孩不知何时已经挨在一块接起了吻。

  上帝哦……哪个混蛋告诉他佛州是个对直男友好的地方来着?

  “我喜欢观看。”林德拉说,见米沙跟埃托尔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动,她催促道,“还在等什么?我看见你们亲嘴了,显然你们对彼此都很有感觉。”

  原来自己在其他人眼中是这么同性恋的吗?米沙陷入了巨大的打击。

  埃托尔注意到他的为难:“抱歉,我在教堂长大,在公开场合表演性·爱不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林德拉踢了踢脚边的男孩:“听见没有?我们的地盘有一个禁欲的教徒,这是今天最好笑的笑话。”

  埃托尔向她走去,路过米沙身边时,后者发现他的喉结在颤抖,像是在忍耐什么痛苦似的。

  他忽然想起埃托尔的女性过敏症,担忧地看着埃托尔走向林德拉,默默在心中画十字祈祷。

  埃托尔在林德拉身前跪下,把额头放在她的鞋尖上:“我的教义陷入停滞,来此是为了突破自己,探寻不同的可能性。我在寻找一个引路人……而且我希望那个人就是您。”

  “你可真有意思。”林德拉用鞋尖挑起埃托尔的下巴,在看到他脸上表情的那一瞬间,米沙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埃托尔的新造型少了点儿什么——那无关外表,而是在于更深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有一块地方是空的。

  现在,那双异色的眼睛被填满了,既真诚又狡黠,既纯洁又放荡……

  那是米沙从没有研究过的技巧,毕竟他有一张脸就够了。

  埃托尔并没有最漂亮的外貌,但他懂得如何把魅力发挥到最大。米沙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了。看着原本应该洁白无瑕的圣者为自己走下神坛、沾染脏污,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顶住这样的诱惑,在弗莱迪农场的时候,卡玛就是靠这一手拉拢信徒们的。林德拉不是男人,但骨子里却有着同样的强势和自大。

  “我有一个很适合你的房间。”林德拉对埃托尔说。

  她站起来,踢开纠缠在一起的男孩,示意埃托尔跟米沙随自己走。

  米沙连忙过去扶起埃托尔,发现他的牙齿都在打颤,或许再过几秒钟,他就会忍不住吐在林德拉身上,然后被她抡起强壮的臂膀扔向那盏水晶吊灯。

  他们跟着林德拉穿过二楼的走廊,有些房间的门是打开的,经过时能听见里面传出的旖旎声音。走廊尽头的那扇门长得跟其他房间都不一样,它是黑色的金属材质,凸出的栅栏状装饰令看起来像牢房一样冷冰冰的。

  整个房间都是暗红的丝绒材质。墙边放了些冷硬的架子,看清楚上面摆着的东西时,米沙忍不住感叹:“干,托马斯·莱利一定很喜欢这里。”

  林德拉问:“谁是莱利?”

  “呃……他是一个很有力量的男人,住在斯普林菲尔德,几乎以一己之力左右了那里的居民生活。”

  “或许等生意发展到那边去的时候,我会乐意见见这位莱利先生。”林德拉走向房间里的微型吧台,米沙也跟了上去,对着琳琅满目的酒瓶子不禁感叹道:“我的天啊,这么多好东西……这真是整间房子里最棒的角落了。”

  “你喜欢酒吗,宝贝?”

  “当然。我从3岁开始就能抱着伏特加瓶子吹了……”拿起架子上的酒瓶,看清楚标签后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可别说我吹牛,论喝酒我还没有碰见过对手呢。”

  “那么你更该试试这个。”

  一杯酒被递到米沙的面前,头一次让他觉得酒精味刺鼻:“这是什么?”

  “血腥玛丽,我特制的。”林德拉摇晃着写有“斯皮亚图斯”的酒瓶,“还从来没见过谁能一口气喝掉它。”

  水晶杯里的液体上层是晶莹剔透的金黄,下层则是浓稠的鲜红色,两种密度不一的液体彼此泾渭分明,看上去就像加入抗凝剂后分层的血液,他忽然感到不太舒服。

  米沙将信将疑地去拿酒杯,但林德拉摆摆头,示意他坐到床上去。

  水晶杯里的两种液体开始混合,最终变成血腥玛丽该有的颜色,从空中浇下,落在米沙高挺的鼻梁,有一些进了嘴里,更多的顺着下巴流到身上。

  林德拉看向埃托尔,指了指米沙衬衣上鲜血一样的痕迹:“现在该你喝了,小圣者。”

  埃托尔跪在床沿,抱歉地看了一眼米沙,然后去舔他领口的酒渍,用林德拉听不见的声音说:“没关系,交给我。”

  这是为了工作……米沙默念着,随埃托尔的动作向后倒,想要抵抗的手被攥住,不知是谁先变成十指相扣的造型。“你确定只想观看吗?”埃托尔问林德拉,然后低下头,舔过米沙的胸膛和喉结,用一切足够有视觉效果却不过分冒犯的方式挑逗他的身体……

  接着,他们都听见了两声“咔嚓”。

  米沙跟埃托尔愣愣地看着各自的手腕,一副金色的手铐在那里,把他们紧密地连在了一起。

  “它跟你们非常相配。”林德拉摇晃着手铐钥匙,“其实我觉得金发的那个更适合做主导,不过不要在意我……你们继续。”

  “我受不了了。”米沙对埃托尔说。

  “你想干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别在这女人面前演春宫。”

  埃托尔理解地点点头,他们默契地坐起来,朝林德拉扑去。

  突然袭击的过程就没那么默契了,米沙差点就能碰到林德拉的肩膀了,但是手腕上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扯了回去。

  米沙回头,难以置信地冲跌在地上的埃托尔吼:“你连这点距离都跳不过?”

  很快米沙就没空去管那些了。林德拉把不知道什么猎奇的玩具被扔过来,挨打经验丰富的埃托尔敏捷地躲开,只是他忘记自己手上还铐着另一个人……

  “嗷!”米沙在疼痛中弯下腰,“我的鼻子……”

  林德拉的搏斗技巧非常对得起她的身材,而埃托尔……他或许很擅长挨揍,但绝不懂得怎样打架。每当米沙觉得自己要占上风的时候,都会发现手腕被一股谜一样的力量引导,做出错误的动作,即使在西伯利亚的荒原里遭遇一头饥肠辘辘的熊,也不见得比这更加困难了。

  他到不容易把林德拉压在身下,控制住双臂(不要问他一只手被铐着是怎么做到的),米沙感觉自己的大腿都快因为劈叉而抽筋了。

  埃托尔责怪道:“是什么花了你这么久?”

  “闭嘴吧你!”米沙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先找点什么东西,把她捆起来。”

  唯一的手铐在他们的手腕上。埃托尔尝试用嘴和空出的手从床单上撕下布条,将林德拉的手捆起来,但是牙都咬酸了也没能成功。

  “这东西质量真好,多少钱买的啊……”

  “别管那个了——皮带,皮带!”

  咋刚才打斗的过程中,房间里放道具的架子被推倒,上面摆着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一条皮带就在离埃托尔不远处,他试着去取,结果手臂不够长,还带动铐在一起的米沙改变了姿势,对林德拉的钳制有所松懈,她愤怒地挣扎,险些把米沙掀翻。

  埃托尔惊慌失措地大喊:“快压住她——”

  “你认为我在干什么……”米沙手脚并用地缠住林德拉的四肢,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快拿到那条皮带……”

  最后,埃托尔终于用脚把皮带勾到手边。他们齐心合力,把林德拉的双手绑在背后。

  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米沙一边喘气一边质问埃托尔:“是什么花了你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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