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蒋丞喊了一声。

  “再不走等我反悔你就想别走了。”喘着粗气的男人在极力地克制自己,手背上是突兀的青筋,握紧的拳头。

  卧室里的床上,

  从床上翻下来,苏清河整个人摔到地上,小脸上是几条鲜红的巴掌印,是刚才他在反抗中被抽的一巴掌留下来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对上男人野兽般血腥的眼睛,呆呆地没有任何的反应。

  蒋丞看着惨兮兮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床头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一句。最后也没有看坐在地上的人,转身进了浴室,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洗完澡出来的男人,房间里原先的人已经被送走了,

  只是,蒋丞抱着怀里的男孩,眼前浮现的是那张哭泣的小脸,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到很久以后男人想起这个夜晚,和那个少年。如果他知道以后的话,他想那个时候大概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怀里的人。只是在当时,怀里抱着的人在发抖无声哭泣,不同于大声的哭闹,却更让人心疼,他忍住了欲望还是把人放了。

  那个晚上,他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被人送走的,苏清河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迷迷糊糊地被人送走,进了车子。如果是那个晚上狠厉的男人若是要硬来,他的拼命挣扎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那个男人愿意放他走。

  许是上辈子那个男人留给他的阴影,他打从心里深处就害怕那个男人。

  命运在走到那个点上的时候,突然地停住了。

  他没有在那个晚上被迫和那个男人发生任何他不愿意的关系,那一刻,他有种突然被上帝眷顾了的错觉。

  回到住处,苏清河一关上门,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抱住膝盖坐在那里。这一坐就是一整夜,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到第二天天亮,光线从窗户射进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天亮了。

  在屋子里待了两天,哪里都没有去。

  肚子饿了就给自己煮一点粥还是来一碗面条,随便地填饱肚子。本来他就有几天的休息时间,好为下一个阶段的工作做好准备,好在外面也没有临时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他也心安理得地在家里宅着,什么也不想做。

  一整天一整天地睡,饿了醒来,吃饱继续睡。

  等到第三天的清晨醒来的时候,站在窗户边,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在脸上。张开手臂,深吸了一口气,他有种整个人重生了,脱胎换骨了一番那样。

  睡饱了人的精神要好,心情也无所谓地好还是不好,反正日子就这么地过。

  脸上的印子在用药后很快地消退了,出门去见人也不影响。

  电话关了两天也没有开机,一开机几十个未接电话。

  苏清河给孙阜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话里满是惊喜,说道,“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啊,打你两天的电话都没接,我都差点以为你被人绑架了。要不是知道你在家,我都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人。”

  孙阜是知道自己艺人的恶习,别人是有事没事就爱到处现,这个人有点时间就是恨不得全部用来睡觉。知道人在家,电话打不进他也没有上门去找人。

  苏清河忍不住地笑了。

  两个人开了几句玩笑,才转到了工作上来。

  刚好放下手机后,门铃响了气起来,他的心里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心里想着,他还是走过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苏清河打开门,看见门外的蒋丞,问道。

  “我是来道歉的,清河,对不起。”蒋丞手里捧着一大簇的玫瑰花递过去,收敛起了所有的脾气,这个男人也愿意来道歉,态度诚恳,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清河,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原谅我好吗?”

  “进来吧。”苏清河把门拉开,没有说原谅不原谅这种话。

  他伸手接过了玫瑰花,进门的时候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领着男人进来。

  客厅里的地上放着两个大的行旅箱,一个收拾好了,一个还翻开,收拾了一半正放在那里。进来的男人就看见放在地上的两个大箱子,问道,“你收拾东西要去哪里?”

  “接了一部戏,要进剧组拍戏,可能要去几个月。还接了点别的工作,可能会到处跑。”苏清河把箱子拉上拉链,拖到墙壁放好。进去厨房端了一杯水出来,放在桌子上上,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在打量他的屋子,他对蒋丞会找到他的住处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不过这个男人能不能找到他,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想找他还不容易?

  到对一些人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只能任其自由发展了。

  “嗯,工作就工作,别太辛苦。这张是让人给你开的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用,想买什么随便买。以后缺什么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都能给你。”蒋丞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到桌子上,说道。

  这个男人是一个务实的人,他说出了这话,就一定能为这个人做到。

  其实他给,也不见得那个人就愿意要啊。

  “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这个男人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正经八儿地跟谁道过歉,所有让他道歉的人都进了阴曹地府去跟阎王报道了。

  苏清河看了一眼桌上的卡,听到男人的话,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抬眼看着蒋丞,他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疯狂。如果说要这个男人现在放开他,似乎并不是什么可能的事,而他现在惹急了这个男人,也是绝对地不明智的。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他垂下了眼睛,喉咙动了动,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我都忘记了,你以后也别提了。”

  苏清河并不想去回忆那天晚上,就像是不想去回忆过去那样。所以能放下的事他都尽可能地去放下,也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也或许是这个人对他而言,除了让他感到害怕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了。

  “嗯。”蒋丞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应道。

  来他屋子里的人也没有留太久,坐了一会,喝了一杯水,似乎男人到的目的就是把一张金卡送过来给他,可能道歉只是顺便的。

  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钱就像是万能的那样,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也能弥补一个人的心。

  苏清河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脸上平静如常。把人送走后,拿起桌子上的卡,他看了一眼就随手地丢进了垃圾桶里,那张金卡最后就躺在了垃圾桶里。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事,而是有些人一辈子他都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只是逃不掉罢了。在没有必要把自己逼到死路的那一步,苏清河绝对地不想选那条路。

  当天晚上的飞机,他就飞到了另一座城市去拍戏。

  所以走了的人并不知道,萧总把别墅里的小青年送走了,而他的身边也不再有任何的人。

  “谢谢你,萧大哥。”尽管魏雨不愿意,他最后只能听从男人的安排,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这话是真心的,因为这个男人改变了他以后的所有人生。他有了一份新工作,因为没钱辍学出来打工,现在他报了一所,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其实在跟在萧屹的身边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有自卑。这个男人太优秀了,优秀到他站在他的身边,都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所以在这一刻,他咬紧了牙,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足以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萧屹伸手拍了拍小青年的肩膀,说道,“以后遇到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魏雨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不会的,这个男人已经帮他铺好了路,以后就只能靠他自己去努力了,“萧大哥,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晚上应酬别喝太多酒。”

  “嗯。”随意地应了一下。

  玄黑色的铁门打开,一辆车子出去,把人送走了。

  站在书房里的窗户旁的男人,看着车子离去。心里空出来的那一块还是空着,没有人能够填补,也没有人能够代替,萧屹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脸上的神情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