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青夏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 闻着微弱的冰镇柠檬酒的味道在身后轻轻飘过,感到安心。

  心想觉得钟茗雪心思细腻。

  自己的信息素不稳定,在同一个房间里哪怕想要和她靠近一些都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这下用吹头发作为掩护就没那么难堪了。

  嗡嗡嗡——

  吹风机在耳边作响。

  头皮突然一凉,有一个温柔的力道轻轻触碰了头皮。

  钟茗雪的手指轻轻穿过景青夏的发丝, 比上次更有经验。

  细微的肉桂味道越过阻隔贴的阻拦随着热风的吹动而飘扬起来。

  钟茗雪不排斥它, 冰镇柠檬酒也不排斥它。

  两股信息素再次自然而然地融合到一起。

  信息素的主人们都能感觉到这些变化。

  钟茗雪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景青夏的耳尖。

  耳尖产生了应激反应, 一下就红透了。

  指尖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儿去,像是有电流划过, 如同含羞草一样收缩了一下。

  但两个人明面上都尽可能保持镇定。

  否则在已经缠绕的信息素面前会暴露得太过彻底。

  钟茗雪潜在吹风机的声音里调整放缓呼吸。

  景青夏也绷着,不让心跳失控。

  可是两个人此刻都无法分辨, 心中浮起的古怪情绪到底是信息素的影响, 还是别的什么。

  景青夏只能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钟茗雪的视线则落在吹风机的线条上, 避免别的线条对自己有吸引力。

  吹完。

  景青夏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接过吹风机:“你快去洗澡吧!我等会儿也帮你吹头发。”

  钟茗雪看着景青夏雀跃的样子, 仿佛有根无形的尾巴在身后晃动着。

  笑了笑, 没有拒绝。

  景青夏独自站在外头看着空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

  分明什么都看不到。

  却能感受到空中有什么在漂浮着。

  而且非常确定,那是两道信息素, 它们和谐地包容着彼此,亲密无间。

  景青夏一想到这两道信息素是从自己和钟茗雪的腺体中分泌出来的,此时就觉得心痒。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心中有一团火往脖子蔓延。

  蔓延到后颈,腺体跟着微微发烫。

  室内很安静,放大了浴室里流水的声音。

  景青夏甚至都不敢将思绪放在浴室里,手里拿着吹风机内心焦灼。

  后颈更加不对劲了。

  浓郁的肉桂味化作有实质的液体,无声地突破阻隔贴的阻碍,用本能润湿了这张工业产物。

  她现在和信息素的关系, 就像是猫和它的尾巴一样。

  不对,她比猫好一点, 她至少知道信息素是自己的。

  大量信息素被释放到了空中,将仅剩的冰镇柠檬酒全都吃干抹净。

  景青夏被自己的信息素吓了一跳。

  这就是alpha的占有欲了吗?

  赶紧跑去把排风系统开到最大,又把自己后颈湿透了的阻隔贴撕了,重新换了张新的。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之间能产生安抚作用,但也有可能相互引诱,最严重的干扰,会促使对方进入发热期和易感期。

  这个度实在很难把握。

  情侣之间完全可以放弃把握,情到浓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假婚约者之间却不行。

  景青夏趁着钟茗雪还没出来,又往空中喷了阻隔剂。

  最终还是不放心,硬着头皮给医生拨通了电话。

  主任医生在医患关系的询问上并没有架子,大晚上也很自然地为患者加班。

  听了大概情况之后,主任医生有些疑惑:“你早上不是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昨天睡了一觉,没什么问题,早上确实算是稳定了。

  “但是,我们回老家,家里亲戚多,中午喝大了几个,释放的信息素有点影响到我了。

  “还有就是,现在的情况,家里房间不够用,我和……我和我的Omega住在一间房里,本来她是想安抚一下我的,但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听着小alpha坦白得如此直白,电话那头的医生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景青夏没听到回应,以为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又或者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耻到让医生都无语了。

  赶紧又补充道:“现在是这样的,我和我的Omega还是学生,并不想太早……突破界限,所以我今天晚上打了地铺,可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这种情况在同一个房间里呆着会不会出问题。”

  “……”主任医生开始为自己曾经腹诽过这个alpha感到愧疚。

  这是哪里来的纯情alpha啊!

  说“我的Omega”的声音都在颤抖,连“临时标记”这四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居然在老家住一间房,还能主动打地铺。

  她只想把alpha叫回医院,并在她的病历本上,用正楷,恭敬写上“神仙alpha”这几个字。

  主任医生想着甚至有点担心这位刚分化的alpha会不会因为太过体贴,而把身体憋坏了。

  可是想了想,当时见到的那位S级Omega,虽然看着冷冷清清,浑身写着生人勿近,对alpha的关切却写在脸上。

  平时对这种刚分化的alpha从来不委婉,有话直说的主任医生难得安慰了几句。

  “你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但是不用担心,既然早上已经稳定了,注意贴阻隔贴,喷阻隔剂,再注意通风。”

  “那我不需要吃药或者注射吗?我怕不小心影响到她。”景青夏说得很认真。

  主任医生差点再次无言。

  这位alpha如果不是装的,那么一定是一个绝世好alpha!

  她不禁对着手机露出笑容来:“没事,你的Omega走的时候,因为担心你的情况,跟我们要了一个监管手表,她能实时监控到你的异常,现在应该就在你手上吧?”

  “在的,我有好好戴着,我看说明书说它防水,连洗澡都没有摘。”景青夏像执行任务一样汇报。

  主任医生听得很是欣慰。

  等病情完全聊完,主任医生才挂掉电话。

  忍不住在匿名论坛上发了个帖子。

  以往这个时候,她发帖子都是为了吐槽那些行为恶劣的alpha,有多不珍惜Omega,又或者是有多么无脑疯狂。

  以此来提醒涉世未深的小Omega,选人要谨慎。

  在医院这种能看清牛鬼蛇神真面目的地方,真的很少有机会认认真真夸奖一个alpha。

  她这次不是在宣泄,所以认真选择措辞,发表这篇新文章。

  景青夏挂了电话,没有多想,赶紧检查自己的手表。

  手表的数据会连接到钟茗雪的手机上,也会直接显示在界面中。

  无异常数据。

  所以刚才那种程度的信息素波动还在正常范围内吗?

  景青夏顿时放心了不少。

  “你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吗?”钟茗雪说这话从房间里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晚上睡觉时要穿的睡衣,也学着景青夏的样子套着外层浴袍。

  面色带着刚洗完热水澡时的红晕,整个人都香香软软的。

  嘣嘣!

  就算信息素浓度还在正常范围,景青夏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在正常范围了。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绷着的都是谨慎。

  “刚才觉得后颈有点不舒服,所以找医生打电话询问了一下。”

  钟茗雪拧住眉头拿起手机看了看实时数据,确实有一段波动明显,但还算正常。

  看看时间应该是自己刚进浴室没有多久。

  这家伙,是想到了什么啊……

  钟茗雪抬眼看看景青夏:“那你还要帮我吹头吗?”

  景青夏担心自己尚不能控制好的信息素会失控,可奈何钟茗雪这个问题的诱惑性太强。

  于是。

  上一世在部队里一直以意志坚定著称的景青夏再一次中了蛊,点点头,拿着吹风机走了上来。

  学着刚才钟茗雪的手法,缓缓捧起这一头秀发。

  小心翼翼打开吹风机。

  嗡嗡——

  帮别人吹头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上手之后,景青夏悄悄走神,从身后观察钟茗雪。

  钟茗雪的脖子也是雪白的,后颈上也好好贴着阻隔贴。

  一张印着可爱小狗狗图案阻隔贴。

  应该是林婵娟特意为她准备的可爱款。

  阻隔贴的边缘也有点潮湿,不知道是因为浴室里的水蒸气,还是因为发尾的水滴。

  钟茗雪分化很久,腺体成熟,已经能很好得控制信息素,所以换上新阻隔贴之后,景青夏连一点冰镇柠檬酒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而景青夏则像是犯了酒瘾的酒鬼,渴求着让自己上瘾的东西。

  但她又像决心要抵制诱惑的戒酒人士,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该如此放纵。

  只能通过不断吞咽将渴望的念头全都驱散。

  景青夏享受着和钟茗雪互相吹头发的亲昵时光。在这样的时刻里,两个人就仿佛真的是亲密无间,毫无隐瞒的好朋友一样。

  景青夏也正痛苦地承受着这份亲昵带来的痒,浑身都想蚂蚁爬过一般,如同过敏的痒。

  很想挠一挠,但她清楚,这种痒并不是肌肤上来的,而是心痒,能让腺体不受控制喷发信息素的心痒。

  景青夏关掉吹风机,既惋惜又解脱。

  又看了一眼钟茗雪的后颈,赶紧闭了闭眼,退开两步,就往自己的地铺里钻。

  “钟茗雪,你关灯!”景青夏故作自然,像上一世住在寝室里一样,很自然得指挥最后一个睡觉的室友。

  咔哒咔哒。

  钟茗雪没有应声,默默将主灯关了,留下小夜灯。

  她的脸上也很红,刚才吹头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知道往哪看,也在到处溜达,最后停留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就看到已经报废的阻隔贴。

  景青夏现在是什么状态,她很清楚。

  所以她什么也说不出口,生怕勉强维持的平衡状态会被破坏。

  景青夏安安静静窝在地铺被窝里,听着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地,从墙边开关处一路走到床边。

  这才放心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一钻出来就像个突然打开的汽水罐头一样,喷出了肉桂味的气泡。

  景青夏赶紧又掏出阻隔剂对着空中喷了喷。

  钟茗雪坐在床上,目睹了这一切。

  不由得嘴角一提,但很快又悄悄放下。

  夜晚的宁静笼罩着整个房间。

  房间里有着阻隔剂的气息,让两个小姑娘都闻不到彼此的存在,只能通过其他感官察觉到对方。

  景青夏憋着气,小心吐息,像是完成埋伏任务一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钟茗雪听不到景青夏的呼吸声,以为她睡着了,也闭上眼。

  但心中藏着事,忍不住吐出一口气。

  “呼。”

  一吐出来就听到地铺里被单摩擦的声音。

  钟茗雪被放大的听觉很快就捕捉到了这声摩擦,像是寻找到猎物的猎鹰,盯着黑暗中的地铺看了一眼。

  虽然只能在外头微弱光线的映照下看到地铺的一个轮廓,却能看清地铺被子底下,呼吸的起伏。

  刚才钟茗雪一声叹息。

  把埋伏任务失败率为0%的优秀特种兵景青夏给诈了出来。

  她不可控制得因为钟茗雪的动静而发颤。

  她甚至搞不清这算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颤抖。

  钟茗雪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

  景青夏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从地铺里钻出个头来,好像是为了更好听清钟茗雪说话。

  钟茗雪便放大了一点声音,接着说道:“我其实发现你和小时候很不一样。”

  景青夏的身体绷直了,仿佛在被窝里站了个军姿。

  但很快放松下来。

  倒也不必紧张。

  自己和小炮灰性格相似,但是做事风格完全不同是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的,也没有隐藏。

  甚至早就想好了说辞——青春期的蜕变。

  而钟茗雪还在自顾自往下说:“这种不一样,不仅仅体现在行为上,更在一些难以短期内转变的地方。比如阅历和能力。”

  这下,站军姿的姿势僵住了。

  景青夏怎么也想不到。

  小炮灰的父母没有发现。

  小炮灰的死党没有发现。

  从小看着小炮灰长大的张姨没有发现。

  最宠爱小炮灰的景老太太没有发现。

  钟茗雪却发现了。

  阅历和能力是需要由量变引起质变的。

  体力和成绩都是循序渐进,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突然掌握的一些技能却无处解释。

  景青夏此时躺在地铺里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以为地铺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没想到根本是在给钟茗雪的怀疑添砖加瓦。

  景青夏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

  其实没有必要隐瞒,哪怕事情很离奇,也不如索性就跟钟茗雪坦白了吧。

  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她警惕的小霸王。

  她们现在可以说是被绑在一条绳子上,共乘一艘船。

  如果因为这些没有坦白的事情,心生嫌隙,得不偿失。

  景青夏做好决定。

  不管钟茗雪能不能相信,都要给她一个解释。

  从此,没有父母的钟茗雪可以无条件相信景青夏,可以享受她带来的温暖。

  而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青夏可以让钟茗雪成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锚,自己便可以如同一艘大船一样,停留在这个港湾。

  “其实……嘶……啊!”景青夏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受过各种伤,就算再疼也能忍住不出声的景青夏在猝不及防之间发出了一声怪叫。

  她甚至说不出自己身上明确是哪里疼。

  可能是不断加速的心脏,也可能是开始向外溢散肉桂气息的腺体。

  又或者,根本就是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警告。

  景青夏不能说。

  世界规则不允许。

  虽然从一开始没有获得任何和透露信息有关的禁忌。

  但是本就不同于常理,几乎可以算作逆天改命的穿书现象,正被某种神秘力量保护着。

  是自己无法违抗,难以脱离的神秘力量。

  钟茗雪被景青夏的怪叫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

  景青夏却喊住了她:“不要、过来。不要……”

  阻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化作一声声呜咽。

  钟茗雪能感觉到景青夏很难受。

  她也感觉到肉桂味的信息素,它不带任何进攻的意图,像是在害怕着什么,蜷缩在一起,包裹在景青夏的身上做着自我防御。

  这是钟茗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情况。

  alpha的信息素失控时总是像嗜血的野兽一样横冲直撞,不可理喻。

  而现在。

  看着黑暗中蜷缩在被窝里的景青夏,如同一只被人拔光獠牙的小狼崽,没有力气,又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钟茗雪赶紧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数据。

  正常?

  轻微波动?

  明明信息素的情况都已经异常成这样了,手环监控的数据竟然还在正常范围内。

  机器难道出故障了?

  应该不会……

  可如果不是故障,景青夏身上到底是怎么了?

  钟茗雪不知道此时景青夏正在经历什么,直觉却告诉她一定很恐怖。

  她甚至没有多想,直接撕掉了自己后颈的抑制贴。

  顾不上AO设防。

  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

  顾不上这种行为会不会看成是Omega对alpha的诱惑和邀请。

  她只希望景青夏能稍微舒服一点。

  她甚至按了床边的开关,把排风系统关掉了。

  冰镇柠檬酒快速朝着肉桂卷成的团子上飘去。

  果然起了效果。

  像是接收到冰镇柠檬酒镇痛的作用,景青夏浑身细胞同时疼痛而发出的警告被缓解了不少。

  景青夏在被窝里轻微颤抖着。

  睡衣的布料和被套轻轻摩擦着。

  频率很快地诉说着痛苦,让钟茗雪的心也跟着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青夏的呼吸才逐渐平缓下来。

  可是身上的痛苦被平复的时候,心中的苦闷并没有得到缓解。

  景青夏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想要说明情况,就会受到这样的惩戒。

  自己不能说。

  或许是永远都不能说。

  对这个世界来说自己或许一直都会是个外人。

  是个偷走别人人生的小偷。

  甚至对着钟茗雪也总会隐瞒着一块秘密。

  呵,像执行什么机密等级极高的任务似的。

  景青夏从来不是盲目乐观的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准备悲观。

  能活下来就足够了,一个秘密而已,她不能说,也没关系。

  钟茗雪可以猜,至于猜得到猜不到,或许得看钟茗雪到底有多想知道这个秘密了。

  如果钟茗雪真的很在意,景青夏也愿意再想想其他对策。

  至于是什么,她现在还想不到。

  景青夏蜷缩在地铺里。

  因为刚才的疼痛,她此时浑身都被汗液浸透,身上黏腻得很不好过,但她还是不想动弹。

  “钟茗雪。”

  景青夏在被窝里闷生闷气地轻唤了一声。

  “嗯。”

  景青夏的声音不急不缓,就像此时逐渐舒缓信息素:“有的事情,我没办法解释。但你自己猜吧,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你要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我很抱歉,但其实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

  钟茗雪在黑暗中凝视着天花板。

  没办法解释,还是不想解释?

  让我猜,却不能让我得到准确的答案?

  对我不公平,对她也是一样的。到底是谁不让她说这些?

  光是这一段话,钟茗雪就有很多问号悬在脑袋上。

  看景青夏的态度分明是不想瞒着自己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没办法解释?

  明明两个人都向彼此靠近一步,却都被困在原地。

  景青夏是被荆棘束缚着的人。

  她明确地知道,只要想要继续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只会更加糟糕。

  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一次人生也可能就这样被毁掉。

  所以动弹不得。

  钟茗雪是面对荆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人。

  直觉告诉她,自己逼的太紧,会让景青夏受伤。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抚自己心中的不安,却很明白,如果景青夏因此出事,自己只会更不安。

  所以她也只能作罢。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都非常清楚对方还没睡着。

  有些烦闷。

  排风系统被停了,屋内的空气也变得死气沉沉。

  只有空中的信息素还活跃着。它们融为冰镇肉桂柠檬酒,化作一种味道和谐共存。

  这或许就是答案吧。

  “至少,我可以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我们是朋友,也是盟友。”钟茗雪对着天花板说出了一句陈述句。

  是朋友,也是盟友。

  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强调这些。

  景青夏在被窝里点头:“对啊,盟友。而且我是你的贴身保镖。你放心,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你可以相信我。”

  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虚弱,却很坚定。

  “早点休息吧,景青夏。”钟茗雪心中一片柔软,将手里的捏着的阻隔贴,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今晚就这样吧。

  景青夏声音里带着沙哑和磁性:“晚安,钟茗雪。”

  钟茗雪莫名心头一跳。

  她的视线落在垃圾桶里,看不清,却能感觉到被景青夏丢弃的报废阻隔贴和自己主动撕下来的阻隔贴黏在了一起。

  钟茗雪缓缓眨了眨眼睛。

  但是在黑暗中,眨眼几乎不会带来任何变化。

  她无法通过这个习惯性动作得到任何缓解。

  抿了抿嘴,也学着景青夏的样子,整个人缩到了被窝中。

  两个人今晚入睡得都很艰难,临近早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自然有些起不来。

  最后连景老太太都觉得时间不早了,让景光耀去敲了第三次门。

  景青夏这才勉强起来,迷迷糊糊地开门。

  景光耀一见来开门的只有景青夏,顿时恼怒地说道:“在奶奶家也不知道懂点规矩!”

  “对不起爸,起迟了,我的信息素不太正常。”景青夏捂着后颈。

  昨晚重新贴上去的阻隔贴显然又失效了。

  景光耀不用细闻也能感觉到景青夏身上的信息素。

  此时的肉桂极具攻击性,甚至对景光耀这个直系亲属都带着敌意。

  景光耀不理解原因,下意识细闻了一下。

  顿时察觉到一道属于Omega的信息素正被alpha的信息素藏匿其中。

  这是在高调宣示主权。

  再仔细看看景青夏的状态,疲倦,迷糊。

  身上的睡衣穿得也不算整齐,皱皱巴巴的,甚至能看到一些不明液体的痕迹。

  景光耀顿时睁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两步,指着景青夏就骂:“你这臭丫头!”

  睡眼惺忪的景青夏挠了挠头:“?”

  “不做安全措施是会出事的!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竟然乘人之危!我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朋友?”景光耀气呼呼地就下楼,好像还在问小林,家里的扫把在哪里。

  景青夏:“???”

  作者有话要说:

  景青夏:我好像被误会了。

  钟茗雪:是我们被误会了。

  景光耀:这可怎么办呀?

  林婵娟:当然是大办特办!婚礼嘛,人生只有一次!

  景青夏&钟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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