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岚和宋清越的脑袋凑到一起,看着微博热搜。

  宋清越点开图,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抖,险些掉进菜汤里。

  图片里,是一辆几乎被货车撞毁的宾利。

  整个车身被拦腰截断,一路擦到路边的防护栏,黑色的车身掉漆严重,玻璃全部碎裂。

  碎玻璃在阳光下反着光,正如岛上倒塌大厦碎裂的窗户一般,透着破损的奢华味道。

  “这?人没事?”她声音微微颤抖。

  冷岚轻咳一声,“人真没事,当时正好所有人都不在车里。”

  “这么巧?”宋清越惊异地点开许多路人拍的现场图,确实,图中林青浅好端端的站着,身边也有两张熟面孔和一张生面孔。

  竹觥和金杉,还有一位惊魂未定的贵妇人。

  只是林青浅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

  “她什么时候去的香江?”宋清越低声嘀咕着,撇唇,嘟嘴,手指戳了戳林青浅的脸,很不开心。

  似乎瘦了不少。

  冷岚迷惑地看着她,“你也不知道么?”她指了指手机,“按照林氏的规矩,小林总的公开行程都是可以查到的,但是这个行程查不到,现在网上阴谋论可多了,说是小林总与谢家秘密会谈被发现某方势力杀人灭口,各种传言都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

  宋清越翻了翻甚嚣尘上的各种传言,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知道。”她低声道,“林青浅又不和我说。不然我为什么会养成看新闻的习惯?”

  不管是电视新闻还是微博推送,不管是论坛还是贴吧,有林青浅踪迹的地方,必有她宋清越的冲浪痕迹。

  “你们这样僵着下去也不是办法,都几个月了。”冷岚心忧地看着宋清越,“到底是什么事啊,和我们说说呗。”

  宋清越用力地摇摇头。

  冷岚试探地看着她,“那你,是不是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小林总?虽然人没事,但我估计还是受到了点惊吓。说不定你打个电话过去就和好了呢?”

  宋清越继续用力地摇摇头。

  冷岚急了,“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怎么办嘛!”

  宋清越眼神迷茫,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我还没做好准备,要怎么去面对她。”

  冷岚扶额长叹,“万一小林总打电话过来求安慰呢?”

  她看见宋清越的眼睛明显地亮了一下,带着点小期冀,“那我当然得接。”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铃响了。

  宋清越还没看清来电人是谁,手又一抖。

  这次手机真掉进菜汤里了。

  “啊啊啊刚才是林青浅打过来的吗?”宋清越急了,不顾汤里的油,直接伸手从菜汤里捞出手机。

  但是它却已经光荣歇菜了。

  冷岚吞了下唾沫,“我……没看清,应该不是吧,毕竟……”

  毕竟小林总都几个月没打电话来过了。

  “万一是呢万一是呢!”

  宋清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犹豫半天,鼓起勇气对冷岚说,“手机借我一下。”

  冷岚眼睛一亮,“你要打电话给小林总?”

  宋清越肉眼可见地犹豫了会,随后又坚定点头,“对。”

  既然林青浅都打过来了,自己再打过去就没什么事了。

  当然得问问林青浅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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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觥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尴尬地看向林青浅:“林总,对面挂断了。”

  林青浅看着几乎断成两截的车,面色更黑。

  “继续打。”

  又过了好几次,电话终于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就大腹便便的男人不耐烦的大呼小叫,“干嘛!午休呢!你哪位!”

  林青浅接过手机,语气冰冷:“是我,林青浅。”

  “哪个林……林总?”对面声音一顿,从迷糊变得清醒起来,诚惶诚恐,“林氏的林总吗?”

  林青浅语气讥讽,“蓄意谋杀报警三十分钟还没出警,周局手下效率很高嘛。”

  “蓄意谋杀?谁?”周局终于彻底清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号,“有人敢谋杀您!”

  “十分钟内赶到。”林青浅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紧盯着面前的车祸现场,背后终于泛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要不是它。

  她伸手探进领口,摸了摸那只自己一直带着的暖玉。

  那是万佛山上那位老住持给自己的。

  她思来想去,八成是谢则卿阿姨借老住持的手送给她的,说是能逢凶化吉,为她挡灾。

  “真是神了。”林青浅低声嘀咕着,但又觉得一切并不是巧合,也不是冥冥之中的上天注定,而是存在其内在逻辑链。

  她这次来确实没有在官网上公布,也没有上电视——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来谈生意的。

  这是一个私人行程。

  竹觥和金杉在一起了。

  时间拨回几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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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订婚?”林青浅带着口罩,笑着看着迎面来接机的竹觥金杉。

  竹觥熟练地为她接过包,另一只手还揽着缠在她身上的金杉,闻言,微红着脸,点点头,“怎么也得到明年吧。”

  罗老爷子还没死呢,金杉的婚约可不能随便退。

  林青浅打趣地看着金杉:“你和罗竺婚约怎么办?”

  金杉手豪迈地一挥,“我们年轻!”

  话里话外之意都是“就算我们惹不起罗老爷子也熬得起!”

  竹觥听见婚约就不大开心,下巴搁在金杉肩膀上,用力向下压。

  传来金杉的悲嚎,“竹觥姐,你下巴多尖你不知道吗,疼!”

  竹觥伸手,用力按了按她的唇,随后在林青浅复杂的神情下与金杉若无其事地咬起耳朵。

  即便是以林青浅的耳力,也只听到少数几个词。

  “下面……上面……新花样。”

  林青浅默默捂脸。

  “咳咳,你们回家再说行吗?”

  竹觥抬起头,脸一红,急忙拉着林青浅的提箱,快步走到她身边,“林总,您是住金杉她们家还是住酒店?”

  金杉瞬间不干了,用力锤竹觥的肩膀,“什么叫她们家?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她们家!”

  她的表情可委屈了,“说得你不在似的。”

  林青浅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叹口气,“我住酒店。”

  这是一个并不需要多少脑细胞就可以做出的决策,毕竟林青浅认为她的“新花样”已经够多,并不需要更新的填补知识库,也就不必赶上去吃狗粮。

  竹觥推开了吵吵嚷嚷的金杉,面色有些复杂,“林总,我订了老地方的酒店。”

  “什么老地方……”林青浅还没反应过来,看见竹觥的面色,突然明白了,沉默了会,点点头,“没关系,不关你事。”

  “那我送您过去?”

  “走吧。”

  林青浅走在前头,竹觥被金杉扯着袖子落在后头。

  “什么老地方啊?”金杉从竹觥手上拎了个箱子,好奇地凑过脑袋问竹觥。

  “林总和越小姐以前常住的那家酒店的套房。”竹觥望着林青浅插着兜,孤零零的背影,有点难受,“我以为她们不管怎么冷战,人至少还是在一起的。”

  金杉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她是看着宋清越在沪市是如何一点点追到林青浅的,是看着她们甜到腻的日常天天被齁到的。

  她也以为这一对从来不会分开。

  “物是人非事事休。”竹觥轻叹一句。

  那个岛上的事被按在了林之音这里,没有向下传播,饶是以竹觥的层次,也只听说了一点皮毛。

  但是那件事所造成的后果,已经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三人到酒店,竹觥熟练地为林青浅整理行李,拿起一件件衣服挂上,嘴里一边嘱咐着,“林总,我和金杉就住在不远的别墅区,您有事叫我们。”

  林青浅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靠在窗户边,深吸一口。

  她突然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衣料磨擦声停止了,连带着竹觥的声音也停了。

  她扭头,看见两人诧异地盯着她手上的烟。

  “介意?那我灭了。”林青浅挑眉。

  竹觥慌忙摇头,低下脑袋,“您随意。”

  林青浅笑笑,还是熄灭了手中的烟,声音轻巧又吓人,“别告诉妈和清越。”

  竹觥点点头,整理到箱底部,摸到一块被布包着硬邦邦的四方体。

  摸起来像本书,看大小应该还是本漫画书。

  “好了,还有个箱子我来。”林青浅拍拍竹觥的肩,笑着说,“去陪你女朋友吧。”

  竹觥也没推辞,点点头,“有事您找我。”

  她和金杉走出房间,金杉瞅着竹觥的脸色极其不佳。

  竹觥摸出手机,迅速拨出林之音的号码。

  金杉愣愣地看着她,“林总不是说不能告诉林董吗?”

  竹觥面上全是忧心,“所以一定要告诉。”

  金杉:似乎又学到了什么。

  她听着竹觥一五一十将所见所闻汇报给林之音,对面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你开导开导她,她愿意听你说说。”

  “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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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浅睁开眼睛,艰难地分辨出这里是现实世界后,又颓然地倒回床上。

  她睡在大床的右侧,为左边留出了挺大的空隙。

  就像那里还本应该睡着一个人。

  林青浅摁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缓解着撕裂般的剧痛,叹一口气,摸了摸枕头上已经湿了一片的水润。

  她又梦见宋清越了。

  她胸膛急剧起伏,深呼吸几次,终于觉得回到了人世,捡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

  她苦笑着摇摇头,记得自己三个多小时前才睡的。

  睡不着了,她干脆起身,拉开窗帘,点起一根烟,凝视着香江的夜色。

  竹觥给她订的是某靠海酒店高层,她就这么站在窗前,两小时,看着太阳在海面上慢慢升起。

  她看日出看得不多,上一次,还是和宋清越一起。

  她不再抑制自己对远在沪市人的思念,任由心中的思绪蔓草般疯长。

  竹觥的电话掐着七点的闹钟跟过来了。

  “林总,林董和我说了些当时的情况,我现在在您门口,聊聊吧。”

  林青浅为她打开门,竹觥闻见了林青浅身上浓浓的烟草味儿,眉毛瞬间拧紧。

  但作为一个好助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

  她趁着林青浅扭头走向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摸了摸床。

  被子里冰凉凉。

  她心中了然。

  林青浅简单洗了把脸,坐在沙发上,为自己温了杯牛奶,笑着对竹觥说,“我默认你吃过早饭来的,就不管你了。”

  竹觥笑笑,看着林青浅小口小口地抿着牛奶,轻声说,“我告诉林董了。”

  林青浅手一顿,瞬间唇边沾了一圈白,她无奈地看向竹觥,“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现在不归您管。”竹觥递给她一张餐巾纸,“况且,这事林董必须得知道。”

  林青浅几口喝完牛奶,敲了敲桌子,“说吧,妈让你来干什么?”

  “林董告诉我岛上都发生什么了,”竹觥认真地看着她,“林董说,您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又何必愧疚?”

  “是么?你也觉得正确?”

  竹觥迟疑了会,摇摇头,“我不这么觉得。”

  “两个选择,一个是正确的,一个是错误的,那傻子都知道选对的那个,这叫什么选择?您又何必纠结?”

  “只有两个都是对的,或者两个都是错的,这样的选择,才会产生愧疚吧。”

  林青浅看着竹觥温和的眉眼,突然笑了。

  是那种释然的笑容,大概是终于有个人懂了她压在心底的思虑。

  “那你打算怎么劝我?”她笑吟吟地看着竹觥,像往常一样。

  竹觥依然是郑重地摇摇头,“我不打算劝您,我是想要拨开您眼前的迷雾。”

  她说着思索一晚上才打好的腹稿:“您觉得,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的?混乱还是秩序?”

  “当然是混乱。”林青浅毫不犹豫。

  “但是混乱中又有规则,对吗?”竹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混乱源自于人心的不可知,源自于小概率事件的发生,但规则也存在,有些来自于法律,另一些来自于我们默认的公序良俗道德伦理,这是社会最基础的秩序。”

  林青浅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竹觥还是改变不了说长难句的习惯。

  “我想说,人对于社会本身的样子的认知是在递进的。”竹觥认真地看着她,“每个小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都会教育他们诚实守信,但是长大之后父母又会告诉他们偶尔为了自己的利益对真实情况做一点善意的修饰也无伤大雅。现在的情况,无非是越小姐对社会的认知程度不如您而已,您为什么要后退几步去迎合越小姐呢?”

  林青浅凝视着竹觥的眼睛。

  林青浅牌翻译机上线。

  “你要我把锅推给天杀的社会对么?”

  竹觥微微一笑,“怎么叫推锅呢?事实本就如此。”

  林青浅摇摇头,“这一层,我想到过。”

  “告诉清越:啊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我们是不得已做出的选择,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这种话术,可能对于别人有用,对她没用。”

  “清越会想呀:凭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为什么它就是这样的?我们能不能去改变?”

  “我猜,她大概会说:那我想知道是谁把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是因为一些违法乱纪的人,就劝诫他们;如果是因为一些有势力的群体,就向执法机关上言用法律制裁他们;如果是因为天灾就治灾;是人祸就问责,是制度问题就要去改革甚至革/命。而不是屈从于污浊自我安慰自得其乐。【1】”

  竹觥仰起头,看向远处海面上升起的太阳:“是越小姐性格会说出的话。”

  林青浅轻声说:“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恰恰因为她知道。”

  她话锋一转,问竹觥:“你知道什么是浪漫吗?”

  竹觥愣了愣,“玫瑰红酒烛光晚餐?哦,您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是文学意味上的浪漫?”

  林青浅点点头,“对,如果浪漫就是那些,那《西游记》怎么会是浪漫主义小说呢?”她轻笑着,“我不是你们专业的,你看我理解的对不对。”

  “浪漫这东西,是源于一种集体的思潮,我们潜意识渴望去做或者渴望接受,但大部分人不会去做的事。”

  “所以当第一个人放下面子单膝下跪求婚的时候,围观的人都觉得浪漫死了,但是第一万个人这么做的时候,它就变得烂俗。”

  “因为它的浪漫性被打了折扣,不再是我们潜意识里很难做到的事。同理,清越也是这样的。”

  竹觥还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又扯回去了。

  “清越是一个在我看来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林青浅撑着脸,“其实我说的无可救药,只是因为我做不到那样。我做不到那么不计利益不计成本去做一件事。”

  “想要去改造世界的人不多了,大部分都屈从于这个不太对但一直就是这样的世界。”

  “偶尔出现一个,我觉得还挺开心的。”

  “改造世界,这tm浪漫死了。”林青浅目光悠远,手指却慢慢握紧。

  “如果清越也变成我这样,老实说,我会有点难受。”她捏紧拳头,想到了原作里宋清越的模样。

  依然是光芒万丈的,只是已经不是那个还存着理想的宋清越了。

  竹觥不知道该如何劝了,最后只能憋出一句,“那您也要爱惜身体啊。”

  林青浅微笑着继续睁眼说瞎话,“你放心,我也就偶尔会抽一根,酒也没怎么喝了。”

  竹觥怎么都不信,眼神一凝,“您今晚住我们那去,给您整理好了客房,我盯着您。”

  “不好吧……”林青浅下意识想逃。

  “林总,”竹觥笑得鸡贼,“您也不想我把您最近的情况汇报给越小姐吧。”

  林青浅死死盯着她,竹觥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林总真像一只全身毛都炸开的猫咪。

  竹觥和林青浅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随你吧,”林青浅最终落败,无奈地挥挥手,“今天你们的行程是怎么样的?”

  竹觥脸一红,语气弱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挑戒指。”

  林青浅遭到一万点暴击。

  “那找我来干嘛!”林青浅气呼呼站起来,“你们去不就行了?!”

  竹觥刚想说“没有我只是今天早上正好来和您谈谈没有要带您一起的意思。”

  她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如果把林总拐去挑戒指,说不定会有用呢?

  竹觥清了清嗓子,“林总,事情是这样的,”

  “首先,这件事是私人行程,我们不打算带司机。”

  “其次,金杉妈妈,也顺路跟着我们一起。”

  “第三,金杉最近很黏人,我开车她势必要做副驾驶,严重影响我。”

  林青浅太阳穴突突地跳。

  “直接说!”

  竹觥笑得无辜,“林总,我们缺个司机。”

  林青浅险些当场暴毙。

  “我,给你们,做司机?”林总处于爆发边缘。

  竹觥心中打着鼓,乖巧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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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早上去哪了!”竹觥从车里下来,被气冲冲地金杉扑了个满怀。

  竹觥捏捏她耳垂,“有事。”

  金杉瞪着她,鼻头皱起来,在竹觥身上嗅啊嗅。

  “有香水的味道!你不喷香水的!”金杉脸色悲愤得像是抓奸的。

  她从竹觥怀里挣脱,作势要跑,嘴里嚷嚷着,“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不去了!”

  竹觥磨着牙将人拦腰抱回来,“那不是香水是洗手液!”

  金杉表情更加悲愤。

  “你大早上的去其他地方洗手!”金杉用两根手指捏起竹觥的手腕,仿佛那只手已经脏了。她仔仔细细看着她修长手指,“你到底干什么了!”

  林青浅默默摇下车窗。

  “怎么,你要没收作案工具吗?”

  金杉闻声看去。

  林青浅带着白手套,坐在驾驶座。

  她冲着竹觥露出“和善”的笑容,“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虽迟但到!

  孩子不应该得到夸奖吗!(挺胸抬头)

  【1】:(我不知道怎么备注因为我忘记从哪看到的也找不到出处所以用自己的话表述了但应该有重复的部分如果有哪位知道出自哪里请务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