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李岁末神清气爽的起床，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时才发现右边稍微红了一点的脸颊。
顾林/夕下手也不轻啊, 李岁末轻啧了声，然后找到手机给季雯静拨了一个电话。
“妈！你什么时候过来？”李岁末把手机开着扩音放在一边, 趴在梳妆台用粉扑遮另一半张脸。
“末末，”季雯静的声音隔着话筒有一点失真感, “妈妈和爸爸还要忙公司的事呢, 后天过去，行吗？”
李岁末就笑了一下，说：“好。”
“末末——”
“嘟嘟——”
对面的电话挂断，季雯静只能无奈叹气, 李恩升的招标会失败了，融资无果, 资金无法到账, 公司的业务就不能正常运转，她正在到处凑钱补漏, 只求李恩升能再稳住几天。
加上最近的秦家传出的不少风言风语, 什么秦战抛弃李岁末，秦卿包养小白脸，都是些不好听的……投资者都是人精, 不见甜头不肯下场。
加上李家最近确实陷入了困境，就没几个人愿意冒险, 其余愿意冒险的也都在等李岁末和秦战的事公之于众……
季雯静叹气。
李岁末挂断电话之后, 又接通了别人的号码，昨晚酒吧的闹剧被传了出去，很多人知道了, 其中不乏原身从前的暧昧者。
得知李岁末和秦战感情不合甚至出现第三者之后，又纷纷过来朝她献殷勤。
李岁末啜泣：“是，我以为，我能改变他……”
对面安慰她：“末末，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那天晚上拒绝秦战，如果不拒绝他，我就不会后悔发现这么晚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爱。”
“现在，他去爱别人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在李岁末几乎快要演不下的时候，那边才说：“末末，你别伤心，我也被你拒绝过许多次。”
李岁末：“……”
资深舔狗？李岁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号码是她被秦卿逼着删除时剩下的几个漏网之鱼之一，只记得是原身的追求者，但已经忘记具体是谁了。
“对，对不起……”李岁末抽噎着道歉，“你能出来，陪我喝一杯酒吗？”
她的说话声音有点虚弱了，有气无力的，像受了很大的情伤。
“好。”对面很快答应。
李岁末小声感激道：“谢谢你。”
这通电话挂断，李岁末又给备胎n号打了电话。
备胎n号的反应和刚刚那道温润的声音截然不同，话里话外都透着情急，还有一个，竟然是个gay，
通讯录里竟然都只剩下这些歪瓜裂枣了？
李岁末扶额，想着即将来临的热搜和山呼海啸的谩骂，她居然连个出轨对象抖只能挑这种……
都怪秦淮言！
“那么多优质备胎！都折你手里了！”
李岁末狠狠道，坐在客厅地毯上，把酒瓶子里的酒倒掉，再灌上雪碧和果汁。
水顺着光洁的手臂湿哒哒流了一地，门铃响起，李岁末吓了一跳，屋子里满是东倒西歪的各种饮料瓶。
李岁末忙跳起来，光着脚丫把瓶瓶罐罐的饮料瓶踢到床底。
“怎么来得这么快？”李岁末嘟囔。
“叮咚——”
门铃又响了。
李岁末小跑到化妆镜前，用手拨乱乌黑的头发，末了，她用三秒钟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醉态妆容，还有已经消了肿但还很红的右边脸——活脱脱一个狼狈的醉美人！
多引人怜惜啊！很好！很完美！
做完这一切，李岁末小跑到门口，她步履飞快，走到酒店近门前，步子就突然变得虚浮，走路也是跌跌撞撞的，猛的一下撞在门上，哐当一声，半个肩膀都麻了！
“靠！戏演过头了！”李岁末痛得龇牙咧嘴。
敲门声一顿，旋即，更沉闷的捶门声又响起。
李岁末赶紧拉开门，“你来了——”
“……”
秦卿收回手，目光犀利，逡巡在李岁末周身，等确认人没事之后，眼神才缓和下来。
李岁末的表情有一瞬间崩裂，她扶着门框的手一软，半个身子往地上塌陷。
秦卿一把接住她，圈住她的腰，把人带进了房间。
“一身酒味。”秦卿眉心抵着，食指在她脸上一揩，擦下来一团粉。
李岁末顿时到抽了一口凉气，直直的把身体往下坠，带着秦卿都差点站不稳，扶住了一边的墙壁。
“你，你怎么来了？”李岁末含糊不清的大着舌头问。
秦卿腾出手，遮住嘴角咳嗽了一下，“昨晚你没醒，今天再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李岁末想起秦卿还病着。
秦卿：“回去挂点滴了。”
面前这人的所有恶劣行径都浮上心头，李岁末：“……你自找的。”
秦淮言很低的笑了一声，她温柔得很，搀着李岁末坐到沙发边，李岁末落座，藏在身后的手，胡乱的在沙发上摸来摸去！
手机呢？
旋即，屁股像是被硬/物硌到了。
李岁末：“……”
秦卿躬身替李岁末收拾茶几上的酒瓶，她目光略过摆着的多余的几只酒杯时，李岁末顿时一口气就提到了嗓子眼。
“为什么打架？”秦卿问，走到李岁末面前蹲下，她偏头大量了李岁末红扑扑的脸蛋，然后用手指替她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李岁末抽了一下鼻子，她眼帘低垂，情绪似乎不高，屁股下压着的手机嘟嘟开始震动，她连忙抬起屁股用力坐了一下？
“……”
电话挂断了。
秦卿：“电话？”
李岁末眨眨眼：“啊，好像被我坐到了。”
秦卿无奈一笑。
李岁末：“嘻嘻。”
“都说酒后吐真言，”秦卿说，“为什么要打架？”
没由来的，李岁末直觉秦卿不会喜欢自己的回答。
她咽了咽口水，说：“因为秦战和顾林/夕接吻，我被绿了。”
秦卿目光沉沉，漆黑的眼珠是浓郁的黑，她淡淡回应，尾音微微上扬：“喔？”
秦卿有一对桃花眼，眼皮狭长，垂眸时眼尾会稍微耷拉下来，衬得她难得的会显示出几分温柔。
但如果，这不是她发怒的前兆就好了。
李岁末：“……我嫉妒，嫉妒时丑恶，所以我打了顾林/夕。”
秦卿漫不经心替她整理头发，听她说完，这才回答：“你并不爱秦战，嫉妒什么？”
李岁末：“……”
“不爱，也不喜欢。”李岁末说。
秦卿嗯了一声。
李岁末嘟嘟囔囔：“但我贪图秦家的辉煌，顾林夕是敌人。”
秦卿的表情亦没什么变化，仿佛她早就猜到了，觉得理所当然似的。
李岁末就又补充道：“……秦战以前那么喜欢我，我享受被人追逐的感觉，一件东西我可以不要，但绝不容许别人觊觎！”
秦卿上扬的嘴角缓和下来。
李岁末像在说醉话：“我从来没被人戴过绿帽子，顾林/夕算什么东西！长相身世一样不如我！凭什么！”
她情绪起伏厉害，说到激动处，身体都不住的颤抖！
秦卿找到了件毯子搭在李岁末身上：“你要钱，要权，要万人追捧，与其跟秦战较劲，不如换个目标。”
李岁末：“…………”
这是暗示吗？李岁末心脏狂跳！
“我要脸。”李岁末说，像是真话，又像是醉话了。
秦卿脸冷下来，她生气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李岁末顿时后悔，她不该挑战秦卿的底线。
客厅良久的静默，冷冽的气场几乎要让不断工作的暖气罢工，李岁末浑身僵硬，只用朦胧目光看着秦卿，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顾林/夕，让我丢了好大的脸！”李岁末拱起腰，在沙发上鲤鱼打挺一样好几下，才气喘吁吁的摔回去。
“王八蛋秦战！”她骂骂咧咧的。
秦卿就笑了下，然后拿手指按在李岁末的嘴唇剐了一下，然后把手指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
一个轻飘飘的动作，李岁末却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秦卿：“你就非秦战不可？”
李岁末没办法回答，也没办法响应秦卿热烈到几乎要溢出来的浓情。
她目光发直，怔怔看着秦卿，然后头一歪，咚的倒在了沙发上。
李岁末闭上眼在沙发上挺尸，听到短促的一声笑，佯装醉意偷偷掀开意识朦胧的半只眼。
秦卿又探出红舌舔了一下指腹，像是在品味，然后掐了一把李岁末的脸，低语道：“真的是酒……”
客厅安静，只有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
秦卿接了电话去阳台，李岁末忙爬起来，拿脚把沙发底下漏出一截的饮料瓶踹了回去，然后又伸长手，拿过茶几上的一瓶酒，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
瓶子滚到地上，秦卿回头。
李岁末半个身体悬在了沙发外面。
秦卿叹口气，挂断电话走过来，把她扶去了卧室，然后拨通了客房服务，让人来收拾屋子。
李岁末闭着眼，窗帘外的阳光太刺眼，她就抬着手臂遮住眼睛，也一并遮住随时可能会露馅的不住颤抖的长睫。
突然，她感觉床边轻微凹下去一块，脖子上保守的纽扣被解开！
李岁末忙攥紧衣襟口，她打了个酒嗝，呼吸扑在秦卿脸上全是酒味，李岁末翻身压住了衣摆，不悦的速腾了两下收脚！
秦卿抽开手，李岁末感觉头脑勺得到了极为疼惜的爱抚，秦卿说：“这次放过你，最后两天安分一点，别惹我生气，酒店住着不舒服就回秦湾。”
“……”
关门声传来，李岁末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她跑到客厅，找到手机，原身的几个备胎都在楼下了！
秦卿的脸还带着病态，她坐电梯下楼，在门口遇到了几个争执不休的男人。
“你怎么也来了？”
“你来干什么！”
其中两个人推搡着上楼，秦卿随意瞥了一眼，想起了昨晚传来李岁末打架消息时，她心跳如雷，太阳穴胀鼓鼓似乎要炸了一般的紧张感。
拔掉点滴，偷偷从秦湾跑出来，见到人时悬在心上的石头落地，守了大半夜，又回秦湾安抚柳若。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处理完工作，再回酒店看望李岁末。
为了工作之外的人和事连轴转超过二十四小时，这简直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追求一个人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默认她左右逢源，自己却丝毫办法都没有。
她什么也有吃这种哑巴亏的时候了？
秦卿低笑，然后敲字回复赵意的信息：【出差两天，你照顾一下她。】
赵意：【我靠！不是要订婚了？你还出差？】
秦卿：【李家的事。】
赵意：【你真行，人家明显对你没啥兴趣，你还上赶子的，又是贴钱又是善后……】
秦卿一哂：【她要是对我没兴趣，早就该在我把她压在床上时，就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了。】
秦卿收了手机，离开酒店时，仰头看了一眼楼上。
她低喃：“我等你开窍，不过在此之前，你只能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明天写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