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边走还边说:“还好早上还留了几个!”
坐在地上的人盯着那几人的背影,心里颇不是滋味,可很快他们又发现这是自己的问题,只好把目光收回来。
做饭那人检查过他们脸的情况后,又往他们身上看了一圈,“你们这是干嘛去了?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科尼利厄斯抻了抻脸皮,呜呜叫唤了几声,“也没干嘛,本来要去挖沟渠,结果被苦棘丛给挡了,没办法只好先拔苦棘了。罗斯金大叔,你们呢?”
罗斯金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有法师们在,以后我们都不会缺吃的了!”
他把法师们如何催生食物,如何在眨眼的时间里弄出一个石仓库都细细说了。
劳尔这群人这才高兴起来,但还是有人忍不住道:“弗里曼那群人就只清理了那些粪便吗?”
罗斯金也看到了这差别巨大的对比,他们这些人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在收完豆子后马上开始生火煮豆子。
那时候弗里曼那群人已经来了,可那群人却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一群人找了个凉快地坐下,还从他们的衣兜里翻出早上他们没吃完的草莓。
别提多潇洒惬意了。
还是莱尔法师看不过去,让去收集点柴火过来,那些人才懒懒散散起来去捡柴火了。
他们人多,一人抱一捆柴火过来就绰绰有余,几乎没受什么累。
而且听说下午弗里曼等人就只用在附近巡逻一下,没什么事情要干了。
罗斯金叹了口气,心道:还好法师不给弗里曼等人工时费。
感慨完他马上发觉自己这想法有些过分,都是一起长大的,哪能不想人家好呢。
他推脱道:“我也不清楚,应该会有其他事情要做吧。对了,你们等一下,我去找人过来喂你们吃。”
罗斯金转身去叫人。
劳尔等人看着远处维持秩序的镇民忙碌的身影,又看见陆陆续续几个人闲聊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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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郎誉早已给阿萨治好右手了。
阿萨的右手之所以无力地垂下,看起来像断了,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只是暂时失去控制而已。
毕竟再怎样,他也不可能突然变成无所不能的人才不是,之所以能瞬间让阿萨的右手失去控制,其实是依靠当时他完成任务激活的基础医疗功能。
这功能很有用处——光明法师可以用光明魔法疗愈信徒,这医疗功能正好可以让他的伪装更加牢不可破。
而所谓医疗嘛,总有处理内外伤时候,为了患者或伤者着想,这时候一般都要做一件事情——麻醉。
当然,估计制造机器人的时代很先进,麻醉也进步了,取而代之的是从神经系统入手。
众所周知,人之所以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行动,依靠的是中枢神经系统将信息通过神经细胞,也就是神经元组成的神经纤维传递,从而达到对身体的控制。
而这个医疗系统的“麻醉”效果,就是通过触碰后对部分区域神经纤维的传递进行了阻隔,所以看起来阿萨的右手好像莫名其妙就断了。
而他现在要“治好”阿萨,就只需要拿掉这个阻隔。
阻隔一拿掉,他马上让阿萨尽量放出他能长久维持的最高温度的火焰。
阿萨欲言又止,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很快就凝结出火焰。
郎誉的关注点只有火焰,好在他直接就能进行温度测试,也省了还要找合适的东西根据熔点来推算温度,确认阿萨的火焰温度能够达到1700以上之后,他让阿萨撤掉火焰,并和他说食堂那边开饭了,让他快过去后就离开了。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因而也错过了阿萨那低不可闻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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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候,伊冯急急忙忙来朝郎誉道谢和表忠心。
他的态度实在诚恳,表达的感谢也发自真心,这让本来想给他加工作的郎誉良心发现,终于把任务给别人挪了挪,“看你这样子也累惨了,仓库那边卢已经派黑暗使者们守起来了,旁人轻易不敢过去。你带着莱尔直接去仓库那催生马铃薯和玉米,待会我让黑暗使者过去,帮助你们快速收割马铃薯和玉米。”
“对了,你再给我做一个大概这么大的捣药……罐和适配的捣臼”郎誉比划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圆,“马铃薯茎叶全放里边去捣碎,把汁液留下来。”
伊冯疑惑道:“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玩意有毒,总会有用处的。”郎誉说,“对了,还有玉米,如果玉米须你们不用的话,也收起来,以后会有用处的。”
伊冯不解其意,不过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前他们赤焰佣兵团的药剂师也总是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可比这个珍贵多了,对这要求也算见怪不怪,伊冯一一答应下来。
眼见再没什么事情,伊冯就要告辞离开,临时要走时候,不知怎的,一束光突然刺向他眼睛,又很快闪开了。
他寻找光源时,马上见了那被小骷髅抱着的水晶杯。
他目光错愣,时常维持在脸上的笑容都瞬间消失,手也不由自主地抬起,险些朝那水晶杯伸去,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做此表现,瞬间垂下眉眼错开身体,很快又发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显眼,又重新挂上在脸上的微笑,平视着前方。
郎誉自是将他所有的情绪和身体变化尽收眼底,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要说的念头,所以他只轻问道:“怎么了?”
伊冯只摇头,什么也没说,显然也是不想用假话骗他。
两人心知肚明,也都默契地不再就这个问题多做讨论。
伊冯离开后。
郎誉从小骷髅手里接过水晶杯,左看右看,发现这东西除了精致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哪怕他用上双眼的扫描功能,也没找到哪里不对。
这甚至让郎誉开始怀疑起来:或者这东西本来就这样,只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所以伊冯才每次看见都有异常反应。
可这实在解释不通。
一个可能是星际时代的时代产物,竟然是一个西幻世界里的有某种特殊意义的物品?
郎誉寻思着这不太可能,思来想去,如果不是这东西本来就这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机器人的躯体不能对“系统出品”的东西进行分析。
估计就是原先那个破规矩,系统防着他呢,不然机器人啥都会了,起来反人类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倒是勉强合情合理了。
可郎誉还是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但他暂时没找出问题所在。
烦恼无用,他直接出了门,派出一群骨头架子们也去找制作玻璃所需的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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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吃完后,两批镇民都在休息,可就在这短暂的一个上午,他们之间好像生了嫌隙。
即便有人想互相之间招呼两句,劳尔等人也实在倦累得不想再开口,他们珍惜可以休息的每一分每一秒。
很快,莱尔就回来了。
劳尔等人急忙从地上起来,问:“法师,您让我们等在这,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莱尔扶了扶他脑袋上的头巾,“没事,就是让你们休息一会,看你们也挺累的。对了,正好我也会几个水愈魔咒,给你们治疗一下。”说到这里他猛地想起郎誉先生,又急忙补充道,“平日来治伤都要工时费,这次就不收你们的了。”
劳尔等人一听,一边感激莱尔法师的善良仁慈,同时又觉得心被扎了一刀。
一个与他们无亲无故的法师,尚且能这么关心他们,给他们吃喝,给他们地方住,而相熟多年的镇民,却在灾难降临后放大了他们内心的丑陋。
老劳尔等人也没感慨多久,因为莱尔法师不愧是光明法师最为信任的人,魔法高深,原以为疗愈他们所有人需要很长时间,可实际上耗费的时间并不多。
他们只觉得浑身像被清泉洗涤过一样,身体麻痹的部位一一恢复了知觉,而身体中的酸痛好像也一同融在了水里,随着水流的离开,一起消失了。
劳尔等人连连朝莱尔道谢。
莱尔连连推辞都没用,为了转移话题,他问道:“对了,你们有看见席梦娜还有那两小孩子吗?”问话的同时,他也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没有这三个人。
老劳尔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摇头。
“对了!”科尼利厄斯突然道,“不仅他们,还有诺尔曼和他的守卫也没看见人影。”
“奇怪了。”莱尔道。
老劳尔身边一个稍微年轻些的人道,“担心什么,他们就在宿舍楼或者大通铺附近清理粪便,还能到哪里去!”
老劳尔直接吼道:“辛克莱!不要你忘了你在对谁说话!”
那被唤做辛克莱的青年面色霎时惨白,低着头朝莱尔道歉。
要不是老劳尔发作,莱尔甚至没察觉到辛克莱在朝他发泄情绪,因为他根本也没在注意这些。
在听到科尼利厄斯说诺尔曼几人时,他发现波恩也不在人群堆里。
波恩这个人他不能说完全了解,可对对方也算稍有所知,这让他平生几分不安的情绪。
他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忘给席梦娜和两个孩子做个人情,“清理完粪便后,席梦娜听说你们在苦棘丛里开路,也去帮忙了。”
老劳尔发现事情不对劲起来,他们根本没看见什么人。
他回头朝镇民问,“大家再想想,回来时候有没有看到他们?”
大家连连摇头,心中却也颇不平静。
他们很纠结。
法师派下来的任务固然是重要的,可席梦娜和他们认识多年,现在还为了去帮他们的忙不见了,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先去找人。
不过还没等几人说出口,莱尔就朝他们道:“好了,你们先去忙吧。找人的事情交给我,我让其他人去找找看,不行的话我去找郎誉先生。”
听到光明法师的名字,老劳尔等人心瞬间就落了下来,他们点点头,往北边去了。
莱尔礼貌地目送他们离开,看了一会之后,他猛然想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席梦娜那时候走的,好像是他们从未探测过的东边啊!
他马上吹了一声口哨,天上立刻有一只骨鸟快速降落,停在他的头巾上。
他努力比划着,朝骨鸟传达找人的讯息,可骨鸟和他毕竟不是同一个物种,根本不明白他的比划。
就在这时,天上蓦然又出现一只骨鸟。
骨鸟在原地滞空后,很快下降了一段距离,却又离地面远得很。
郎誉先生讲过,骨鸟悬停头顶,就是有事发生。
事情的紧急程度与骨鸟下降的高度有关,骨鸟距离他们越近,说明情况越危急。
可现在这样,好像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可不是紧急的事情,那又能是什么事情会让骨鸟过来通知呢?
莱尔想不明白。
天上的骨鸟发现莱尔注意到它,振翅起飞。而飞行方向——正是北边。
北边……北边能出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说:
架空,神经隔断那个是瞎编的,似是而非看起来好像真的,其实都是假的,不具备医学参考性。
以防万一,还是解释一下,本文文中所有知识都当不得真,除非在作话科普的,其他一律当假的处理,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