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病娇师妹们的白月光GL>第22章 鬼界

  鬼王宫里,两个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正并排躺在床榻上,一个女孩娇俏可爱,手里正拿着一枝花放在鼻尖轻嗅。另一个女孩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神色肃然地看着。

  “姐姐,你好无趣啊,每天看这么多书,有什么用,我们将来又用不着。”娇俏女孩撇撇嘴,一把伸手夺走了书本,拿在手心里来回转着,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安妹妹,父王一会儿还要考校我内容,若是在不弄懂,父王定会生气。”女孩无奈地看着自己调皮的妹妹。

  “哎!”安平大大地长叹一口气,老气横秋般道:“我们现在才五岁,父王就让你看十岁才能看得懂的书,那等到八岁了,岂不是要看十六岁才能看得懂的书!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

  安然:“妹妹又在说胡话了,你才四岁,怎得想这么多。”

  安平不服气,气鼓鼓道:“母后常常骂我,怎么不早生几年,说我是懒鬼,我就在想,若是我经常对别人说我和姐姐同岁,那母后说不定就会开心,不再骂我了。”

  安然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啊,总是这般爱胡思乱想。”

  “痛,姐姐别敲了,再敲就傻了,以后没人娶安平了。”安平捂着小脑袋,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

  “如此这般也好,留在鬼王宫,姐姐照顾你一辈子。”

  “给你!”安平恼怒地将手里的书扔到了安然怀里,佯装不理她,自己拿着花枝,跑到外面玩去了,身后跟着一大堆鬼仆,都在喊着:“公主慢点,小心摔着了。”

  她这位妹妹啊,可是娇贵的很,乃是现任王后唯一的爱女,平时哪怕是磕着碰着了,那一大群鬼仆都得战战兢兢。

  安然笑了笑,继续手捧着书看了起来。

  后山

  安平正迈着小短腿费力地往上爬着,底下的一众鬼仆心惊胆战,手里的花限制了她的攀爬动作,她便停了下来,扶了扶微微有些歪斜的花苞头,带着气喘道:“你、你们将花给我接好了!”

  鬼仆们连连应是,纷纷去抢掉下的花,场面可谓是可笑至极,安平看得乐了起来,所幸爬到一半不爬了,托着小脑袋看着一群鬼仆抢花,自己开怀大笑。

  众鬼仆见小公主终于不再做危险动作,心里松了一口气,顺势表演了起来,一朵花被众鬼仆争来夺去。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王后命你们照看小公主,你们就是如此行事吗!”

  “啪”,花掉在了地上,安平有点心疼,这可是她特意早起,从院子摘得最先绽放的彼岸花。

  “拜见清乐姑姑!”鬼仆们哗啦啦跪了一地,低着脑袋,似犯了什么大错。

  “哎呀呀!”安平惊呼出声,便见自己的身体凌空飞起,径直飞入了姑姑怀中,安平甜甜地唤道:“姑姑。”露出一口奶白的小乳牙。

  “小公主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了,王后要见您。”女子的声音柔了几分,安平却苦恼了,两条小细眉紧紧地纠缠在一块儿,耷拉着脑袋,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

  后面的鬼仆连忙将花捡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跟在女子身后。一路上,众鬼仆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王后身边的大红人。

  一袭正装的王后端坐高位上,宝相庄严,不勾言笑,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凌厉之气,让众鬼见之生畏,似乎连呼吸都弱了几分,整个宫殿哑然无声。

  直到姑姑带着安平推开大门,宫殿里的气氛似乎才渐渐回暖。

  “安平,到母后这里来。”王后看见自己的爱女眼里也带了柔情,不再似刚才那般冷戾杀伐。

  “我不要。”安平抱紧了姑姑的脖子,就是不肯下来。

  “小公主,王后娘娘唤您过去呢!”

  “姑姑,我就是不要过去,母后就知道逼我读书,我不要,我讨厌。”安平气鼓鼓地开口。

  “清乐,你别再劝她了。”王后抚了抚额角,挥了挥手,让其余鬼仆下去了。

  “安平,你再不过来,母后就要生气了。”她的声音沉了几分。

  气焰嚣张的安平怂了,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走到了母亲身边。

  “刚刚可有读书?”

  安平点了点头:“读了。”

  “那我考你几句……”

  安平紧张地手里出了薄汗,往衣服上一抹,几道泥印子显了出来,王后顿时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刚才去哪玩了?”

  “啊,没、没有玩。”安平小声地道。

  “是不是又去找安然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她教唆你,带坏你,这个贱东西,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我的女儿,我早晚要扒了她的皮!”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才不是呢!”安平小手插腰,大声反驳道:“姐姐,一直在劝我读书,是我想玩!”

  “呵,姐姐,叫得倒亲昵,你这个蠢货!”

  安平眼眶泛起泪花,却仍倔强地与王后对视,强忍着不落下来。

  她想不通,母后为什么对姐姐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姐姐一直都对自己很好,每次在母后这儿受了委屈,姐姐都会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记恨母后,说母后都是为自己好。

  一大一小互不相让,气氛凝固到了冰点,清乐见她们母女又吵了起来,连忙站出来圆场:“王后,公主还小,以后便会懂得。”

  “以后,这么小,就被哄得团团转,长大了还得了,莫不是要以下犯上,逼死我这个母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王后恨铁不成钢地道。

  安平再也忍不住,眼里哗哗地流了下来,小手扒拉着,本想将眼泪擦干,结果越流越多,反而糊了满脸,微圆的包子脸上,尽是泪珠。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天到晚,让我心烦。”

  安平哭着跑出了寝宫,背后传来清乐姑姑担忧地叫声:“小公主。”

  “你别管她,她就是被我宠坏了,才敢这么放肆地和我说话。”

  清乐:“王后息怒,小公主现下是体会不到您的苦衷,但以后长大了,必然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王后:“清乐,我老了,我害怕自己再也护不了她,我害怕她……”说到此处,这个一向强势的女鬼竟露出了疲软的神色。

  清乐:“您正值青春年华,还有大把的时间看着小公主长大,娘娘以后万不可再出此伤感之语了。”

  “你呀,就是嘴甜。”

  “不过,本宫只要一想到安然那个贱种,心里头总是不安,得联系本家尽早除去,我的安平一定要平安长大。”

  清乐:“前几次本家的行动已被王上察觉,若是再行动,怕是会连累到娘娘您。”

  “本宫抚持着一个懦夫上了王位,原以为他会听话,没想到还在外留了贱种,抢了安平嫡公主的位置,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怎么,还想治我的罪,他有这个胆子吗!”

  清乐有点担忧,但是领命下去了。

  安平哭着打了个嗝,她一路如无头苍蝇般乱跑,也不知这是到了何处,但见此处宫墙破败,便随意找了个地儿,坐在了一个石墩上。

  她心里委屈,又不能跟周围的鬼仆说,父王对她也不亲,母亲总是骂她不争气,唯一的姐姐也不大爱听她唠叨这些。

  所以有什么心事,她往往都是憋在心里,实在憋不住了,就找个没鬼的角落,偷偷地哭。

  母亲总说,她将来是要坐上王位的,不能哭,不能懦弱,那是弱者才会干的事,可她根本不想当什么王,她只想每天可以吃饱饭,可以跟姐姐玩,可以和小蚂蚁、小鬼仆玩……不必维持母亲口中的强者假象。

  只可惜这些都没鬼听,清乐姑姑说她小不懂事,姐姐说她是童言稚语。可是,她看父王每天也不开心,所以即使坐上了至高无上的王位,却享受不到开心,那这样的王位不要也罢。

  安平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开始乱画起来,起初画了一个四不像的鸟,有点丑,安平赶忙将它擦了,母亲要求她事事都要做的完美,这样的信念几乎刻在了她骨子里,所以安平也不能忍受有点丑的鸟。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画起了她最擅长的,小孩子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便沉浸在了画画中。

  正当她画得不亦乐乎时,忽听一阵枯枝踏叶声,安平抬头望去,见是姐姐,欣喜地叫了一声:“姐姐。”

  脆生生的声音拉住了安然的脚步,她皱眉回头望去,眼里的不耐烦被她很好地掩饰了,安然走了过去,温柔地道:“安妹妹,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也不知道,就乱跑,然后就到这儿了。”安平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随即指着地上的图案道:“姐姐,你看,这是我画得,这个是父王,那个是母后,对了,那个是姐姐,个头最矮的是我。”

  “姐姐,怎么样,好看吧,我可是练了好久呢,听人间的鬼仆说,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安平手里握着树枝,托着下巴道。

  “那是你的母后,不是我的。”

  “啊,为什么,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母后对你不好,可是父王也不怎么待见我,那是不是说明,父王是你的,不是我的。”安平的声音带了点落寞。

  安然也被说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她看着这个心思单纯被保护得很好的妹妹,心里竟带着扭曲的恶意,王后一直以来都很厌恶别人提起她的母亲,是以,宫中无人敢说王上的第一任王后。

  如果,如果,她告诉安平,她母亲的王后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让她也早早地体会这黑暗的世界,安然的心里涌起一股快意的报复。

  然而一对上那双清凌凌的双眼,安然所有的恶意都消散了,她开口安慰道:“父王并不是不喜欢你,或许他只是喜欢勤奋努力的小孩。”

  “真的吗!”安平欣喜地开口道。

  “对了,姐姐,你来这边是做什么?”安平好奇地问道。

  “我啊,是来祭奠一位……故人”安然的声音带了几丝怅然。

  “故人。”安平歪着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姐姐,头上的流苏垂到了肩膀上,眼尾下垂显得眼睛又大又圆,带着一种天真的痴憨。

  “妹妹,姐姐真羡慕你。”

  安平走上前,牵起了安然的手,嘴角显出了两个小酒窝,“那我以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分给姐姐一半,这样姐姐就不必羡慕了。”

  安然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那我就多谢妹妹了。”

  “不必客气,我们是姐妹,应当的。”安平装作小大人般道。

  “那姐姐,我们要进去吗?”

  安然牵起安平的手,推开房门进去了,里面蛛网密布,灰尘呛得安平连连咳嗽,眼眶里泛起了生理性泪花。

  “姐……咳咳咳,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一个被所有的鬼都遗忘的地方,一个伤心的地方。”

  安平听不懂,但看安然脸上的悲伤,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只见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位巧笑倩兮的女子画像。

  “好漂亮。”安平在心里赞叹,就见姐姐对着画像郑重地拜着,自己便也学着有模有样地拜了几拜。

  直起腰的安然瞥见一旁安平的动作,抿了抿唇,忽然道:“安平,你不必这样。”

  安平:“这位女子既然是姐姐的故人,那便也是安平的故人,安平拜一拜也是应当的。”

  闻言,安然定定地看着安平,是一种很古怪的眼神,安平以为自己脸上沾了灰尘,用袖子擦了擦脸,便听安然忽然道:“妹妹,你与王后真得很不一样。”

  “怎么会,我可是母后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一样。”安平看着突然变得奇怪的姐姐,不解地开口道。

  安然却不准备开口解释,只是嘱咐她今天的事不能说出去,便领着安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