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病娇师妹们的白月光GL>第3章 生辰后续

  离殃啃着白馒头,选了一条幽深冷寂的小路,今早的事情闹得这般大,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大师姐交代。

  前世,她打架是为了活命,不把对方弄死简直枉为世人送她的称号煞君,如今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就不对了?

  嘴里的白馒头也不香了,她烦躁地揪着头发,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她弄得乱遭遭的。

  不过多时,腰间的传音牌亮了,离殃只好硬着头皮去了竹峰。

  还是一如往常寂寒幽静的小院,云菀背对着门,负手而立,衣玦翻飞。

  离殃一推开小院门,便看到云菀站在花树下,她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跪下,道:“大师姐。”

  “为何打架?”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是他先挑衅我!”离殃说这话时,红了眼眶,继续道:“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她想起了前世,自己每次和别人有了摩擦,云菀的心总是偏向别人,一时之间,心中又是一阵酸疼和委屈。

  闻言,云菀转过了身,眉目间还萦绕着病气,像一朵染了病的海棠花,眉间微蹙,不知是在不满她的质问还是其它。

  “去云涧崖领罚!”

  “我不!”离殃大声地吼道,“我没错!”

  “咳……”,云菀手抵着唇珠又低低地咳嗽着,身形微晃。

  “你怎样才肯认错?”

  “我没错,为何认!若是我不还手,那被折辱的就是我!”离殃神色不甘,仿佛是咬着肉筋血气从齿缝里蹦出来。

  “你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辱了楚家公子,不论,对与错,都应受罚!”

  “呵!”离殃低低地笑了,抬起头时,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她却似感受不到,执拗地与云菀对视着,她前世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空有一副皮囊之人。

  云菀:“去云涧崖领罚!”

  离殃赤红着眼:“遵——命!”

  这一夜,新伤旧伤加在一起,离殃发烧了,她恍恍惚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前世,整日在不停地杀人、杀妖……反抗者死、异议者死……唯有云菀能抚平她躁动的情绪,她们坐在山花遍野的草地上,自己枕在她膝上,看着天上云卷云舒……直到自己被一剑穿心。

  “云菀!”她大喊着醒来,抓住了额前的手,惊魂甫定。

  “离师姐。”余微小心地叫着。

  离殃失神的眼珠子转了转,才从癔症中回过神,额上大汗淋漓,转头看向了身旁之人,原来梦中轻抚她的是小师妹,她满含歉意地放开了被自己抓得泛红的手腕。

  余微:“师姐,是做恶梦了吗?”

  离殃点了点头。

  余微拿起毛巾细致地替她擦着额上的冷汗,语气温柔:“师姐,梦总会过去的。”

  离殃:“嗯,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余微:“我本想替师姐换药,见师姐正在睡觉,不敢打搅,就在一旁等候。”

  离殃看着模样乖巧的余微,真是越看越喜欢,原先梦中的不安躁动都逐渐淡了。

  这次换好药,离殃拉着余微说了许多心里话,以及自己对她的仰慕之情,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余微看起来很惶恐,只说自己只想好好修行,不想情爱,然后飞快地逃走了。

  离殃咬着嘴唇,半响才恍然大悟,或许前世小师妹根本没有这么早爱上自己,都怪她那会儿把全心神都放在了云菀身上,忽略了小师妹这么久,连她什么时候爱上自己都不知道,该打,该打!

  不过,随即她又笑了,小师妹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背上的药膏凉凉的,她却没有什么心思再睡觉了,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就出门找小师妹去了。

  “这离师姐和余师姐的关系可真好啊!”

  “我记得以前,好像离师姐最爱黏着云菀大师姐了,难道我记错了?”说话的女修士困惑地挠挠头。

  不远处,离殃正在指导余微练剑,在外人眼里实在是亲密无间。

  “你这就不懂了吧,那云菀大师姐连着两次罚了离师姐去云涧崖受罚!”

  “那可是云涧崖啊,去一次脱层皮,连着去两次,那岂不是要刮肉,要是我,哪怕云菀大师姐长得再怎么美若天仙,还是小命重要,我肯定不往云菀大师姐眼皮底下凑,我躲着还来不及呢!”

  其余人见她说得有理,也纷纷点头应和,只有一人摇了摇头,道:“要是我,只要能和云菀大师姐在一起,我肯定乖乖听话,绝不惹她生气!”

  “切,色迷心窍!”

  “唉,你怎么说话呢?!你敢说你心里不是我这么想的!”

  两人之间,□□味十足,其余人忙上前拉着,偏偏那两人谁也不服谁,一个嘴里骂着色迷心窍,一个骂着口是心非。

  唾沫星子横飞,修士多少是有点洁癖,拉着两人的力道立马松开了,往后退了几步,那两人立刻瞅准机会,冲了上去。

  “云涧崖!”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两人准备攻击的姿势齐齐地停住了,就像按了暂停键般,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视着,然后相视一笑,竟是一笑泯恩仇。

  毕竟昨天离殃因打架被罚云涧崖的事历历在目,她们两人谁都不想因这点小事,打一架,然后去云涧崖。

  所以和好了,互相皮笑肉不笑地握手言和。

  修士之人耳聪目明,不远处站着的离殃自是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听得真真切切,她充满深意地瞥了眼逐渐走远的众人,随即继续教着小师妹。

  竹院,一位不速之客气势汹汹地看着正在品着香茗,看着书的云菀。

  “云仙士,那离殃打伤我家小儿,您不会觉得去一趟云涧崖就算了吧!”

  云菀手指捻着书页,翻了过去,目光专注地盯着上面的文字,一点都不把那人的威胁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地道:“楚家主,你家孩儿挑衅在先,离殃打了又怎样,况且,她去云涧崖受罚,我也是看在你这么多年在财力上一直支持着长盛门,才施以惩戒。”

  “您可千万别——得——寸——进——尺啊!”云菀将手里的书搁在石桌上,右手食指屈起,敲打着桌面,她话里的威胁也是不言而喻。

  “哼,不过乳臭未干之人,若不是敬你师尊一面,你哪有资格在本座面前放肆!”

  “那还真是承蒙家师威名了!”云菀依旧不咸不淡地说着。

  楚家主重重地冷哼一声,周围顿时涌出一阵灵力漩涡,以挟风夺云之势向着云菀袭来,云菀依旧静静地坐于桌前,白玉般的指尖涌出一股淡蓝光芒,周围立刻升起了屏障,将那摧古拉朽之力阻挡在外。

  一阵风起云涌之后,楚家主看着面色如常的云菀,喜怒不定地道:“不愧是中州第一人”

  云菀微微颔首,再抬眼时,目送着楚家主远去,直到再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她忽地脊背弓起,咳出了大口血,染了一袭白衣,像盛开到极致的海棠花,是刺目的红,鲜艳的红,妖冶的红……

  她身形摇晃,支撑不住,软倒在石桌上,昏了过去。

  还在指导小师妹练剑的离殃忽见竹峰上空气浪滔天,一股幽蓝光芒冲天而起,握着余微的手不自觉地松了许多。

  余微:“怎么了,离师姐?”

  她顺着离殃的视线看了过去,离殃:“没事,继续继续!”

  复又重新握着余微的手,打算继续未完的剑招,余微却停住了,她道:“离师姐,云菀大师姐会不会在竹峰出事了?”

  离殃:“她修为高深能出什么事,况且这是长盛门,谁有胆子在这儿挑事?”

  余微见她说得信誓旦旦,脸上担忧的神色也下去了,她道:“离师姐,你连着两次去云涧崖受罚,虽抹了药,但指导了我这么久,身体可吃得消?”

  离殃:“无碍,我们继续!”

  余微点点头。

  这一练,竟是从早上直接到了中午,两人都出了许多汗,余微小脸红扑扑的,她开心地拿着宝剑比划着,兴奋地道:“离师姐,多亏有你指导,否则我这剑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拿练好!”

  离殃:“小师妹,天资过人,即使没有师姐我,也是能极快掌握的!”

  这话,她可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前世,小师妹的剑招极快,极利,世人盛之为风虹仙子。

  余微:“我一定会好好练剑,不辜负长盛门对我的栽培,不辜负大师姐和离师姐对我的期望。”

  离殃:“好了,去吃饭!”

  这次离殃点了好几道肉菜,主食点得也是精贵的大米,和小师妹在一起,她从不怕破费,只怕自己照顾不周。

  “离师姐,这也太多了吧,我吃不了!”余微看看自己瘦胳膊瘦腿,在看看桌上丰盛的菜,哪怕令人唇齿生津,但肚子只有那么大。

  “小师妹,不必担心,能吃多少是多少,千万不要勉强自己。”离殃说罢,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余微碗中。

  “这红烧肉,厨子做得鲜香肥嫩,你尝尝看,可合胃口?”

  余微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道:“离师姐,很好吃呢!”

  只是一顿饭结束,桌上的菜还剩大半,余微小声道:“离师姐,我吃饱了!”

  “啊,怎么吃这么少!”离殃见她没动几下筷子,怎么就吃饱了。

  余微见她又要给自己夹肉,连忙摆手道:“离师姐,我先走了!”

  还不等她回应,已不见了人影,离殃笑了笑,继续在饭桌上悠哉地吃着,这些花了她不少灵石,可不能浪费。

  余微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脸色煞白,直接蹲在地上吐了好久,直把中午吃得肉全吐光了,才微微好受些。

  “余师姐,你怎么了,是否需要去药堂?”一个路过的男弟子见她一个人蹲在路边,很不好受的样子。

  这条路平日里来往的人很少,这男弟子见余微没说话,以为她实在难受,便上前一步正准备开口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就见余微转过了头,男弟子的话卡在喉咙中,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脖颈上的血涓涓地流了出来,最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余微舔了舔手指上的鲜血,半边脸上还溅了血珠,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无害,血淋淋地掏出了男弟子的眼睛,直接在手里捏碎,撵为齑粉,扑簌簌,从手指的缝隙间滑落。

  随后干净利落地将男弟子的尸体掩埋在了竹峰。

  她则施了个清尘术,身上所有的血迹脏污统统不见了,她还是众人眼中那个温柔的余师姐,是离殃眼中心地善良,需要保护的小师妹。

  不知不觉已到夜晚,风吹落了海棠花,白衣掩映在红色的海棠花中,云菀就像是在花海中沉睡的美人,石桌、石凳,周围的青石板俱是鲜艳的花色。

  许是夜晚的湿意和凉意惊醒了梦中人,云菀从石桌上抬起了头,她迷蒙地眨着眼,唇角还有一缕血迹,白玉般的指上也是一片红,她现在浑身都疼。又疼又冷。

  前日刚去后山给师尊换了血,今日又遭了楚家主一击,本就需要好好静养的身子,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她扶着桌子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本想掐个决将一身脏污去掉,幽蓝的灵力在指尖聚了又散,如此反复几次,她只能放弃这个打算,身体透支,就连灵力也透支了,云菀苦笑一声,认命般地回了屋子。

  不多时,院里出现一名少女,约莫十四五岁,柳眉星眼,礼貌地上前叩门,“弟子宝沅前来拜见大师姐!”

  “进!”清冷的嗓音响起,还伴随着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云菀已经换了衣服,依旧是一身广袖白袍,只是外罩了一件鹤羽披风,桌上放着的是染了血的白衣。

  宝沅进来时再一次被迷住了,她是竹院负责打扫的弟子,竹院清冷,打扫的弟子也唯有她一人,想当初,为了竞选这一职位,她是拼了命的努力。

  淡淡的咳嗽声响起,宝沅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又对着大师姐失神了,赶忙低下了头,一副静待候命的样子。

  云菀淡淡地放下了抵着唇珠的手,苍白的脸颊唯有那一点唇珠嫣红柔软,她道:“衣服脏了,你拿下去!”

  闻言,宝沅抬起头,这才发现桌上染了血的白衣,惊呼出声:“大师姐,你受伤了!”

  再看云菀脸色,苍白如纸,宝沅心头焦虑,“大师姐,不如我去药堂……”

  “不必。”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将宝沅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口。

  “我受伤的事不要传出去,你把脏衣服拿下去即可!”

  宝沅拿着脏衣服下去了,出门后,眼里晕染的水汽顿时化作水珠滚滚而下,她回头望了眼,模糊亮着烛光的竹院,在群竹掩映中,那点灯火萧瑟寂寥。

  另一边的离殃正在摩拳擦掌,暗戳戳地去了今早在仙霞岭暗地里嘲讽她的那些人住处,哼,敢用她来杀鸡儆猴,就要做好被揍的觉悟。

  只见山峦屋舍之间,一道黑影在月色下快速的闪过,离殃悄悄地停在了一处小院里,扒在门窗上小心地戳了一个洞,见里面的人好梦正酣,她唇角斜勾,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将手里准备好的息眠符点燃,余烟飘过,屋里的人立时睡得如同死猪般,离殃动了动手腕,在空中比划了几下,阴恻恻地笑了,就在拳头即将落到那人脸上时,她停住了。

  离殃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名门仙士,怎么能如此粗鲁,太不优雅了。忽地,她眼睛一亮,想到一个好法子,站在原地痴痴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一旁桌上的毛笔,沾了点墨,写了一个字。

  “闲!”

  为了以防别人认出她的字迹,离殃故意写得歪歪扭扭,现在哪怕是她自己看了,都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她的字迹。

  最后一笔落完,那人脑门上的闲字成形了,离殃捂着嘴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她可真是温柔善良的好师姐。

  闲言闲语,真是绝配这人,这么爱讲闲话,那她就大发慈悲,将字赐予这人。

  这墨遇水不化,只能用灵力消除,离殃摩挲着下巴看着床榻上睡得正酣的男子,估摸着以他的灵力也得三天才能消完。

  想到这人第二天顶着闲字出门,她又是忍不住笑了,然后如法炮制,今早在仙霞岭暗讽她的众人都难逃她的‘毒手’。

  不一会儿功夫,那些人额上都写了闲字,却毫无知觉,睡得还真是和猪一样熟。

  离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路过竹峰,她停了下来,想到今早竹峰爆出的幽蓝光芒,她忽地很想上去看看云菀。

  这个念头很强烈,等她回过心神,自己已经在竹峰的半山腰了,小路尽头的院门若隐若现。

  她暗骂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前天,被这人整得那么惨,还想往过去凑,真是下/贱。

  她转身开始往回走,最后竟然开始跑了起来,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一直到了自己屋舍前,她才停下,喘着气。

  离殃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自制力强大,没有受诱惑,至于云菀,她修为高深,能出什么事。就这样,她安慰着自己,推开门,和衣躺在了床上。

  前半夜睡得甚好,梦到了那些头顶闲字的人,然而画面不知怎么一转,又梦到了前世,自己和云菀你依我侬的画面。

  她呵呵呵地笑着从梦中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身旁根本没有香喷喷的云菀,她烦躁地揪着头发,最后起身,足尖一点,向着竹峰狂奔。

  她想着去看一眼也好,如果这人真得伤重,万一死了,她找谁报仇去,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竟比刚才下下山的速度也快。

  离殃根本没想过,今生的云菀也只是和她有着同门之谊,还未曾有后世那般情感纠葛。不过,离殃不管,反正云菀要死也得由她来,其它人算什么东西!

  然而到了山门前,她又怂了,最后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云菀房顶上,竟是连门都不敢推开。

  然后悄悄揭下一片瓦,整个身子都俯了下去,如痴如醉地偷窥起来,全然忘了自己刚才在来的路上想得什么“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死”……那些统统都成了浮云。

  等她终于看够了,才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毕竟刚刚做梦正巧梦见要与云菀在床上行那好事,衣服都脱了,结果自己从梦中笑醒,现在见了真人,可不得好好幻想一番。

  她有时候真唾弃自己,明明心里对这个人厌恶到了极致,身体对她的渴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消减。

  她醺醺然如酒醉,下房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摔下来,幸好及时稳住了,要不然可不成了第一个上房偷窥大师姐,最后一失足成千古恨,被当场抓住的尴尬。要知道离殃生平最恨之事,就是被人当作笑料,在茶余饭后闲谈。

  此时的她魇足地舔了舔嘴唇,若是云菀知道自己在梦里将她这样那样,肯定会从梦中气得醒过来,她还真想看看那张清冷的脸,盛怒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估计会更迷人。毕竟前世云菀一剑将她捅了个对穿的时候,那张脸也无甚变化。

  可惜,她怕疼,这样的事只能想想罢了,她可不想再去一趟云涧崖了。

  屋里的云菀因灵力透支,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风吹草动,她现在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寻常人,加之离殃刻意敛了气息,所以她现在睡得很沉,不会被气得从梦中醒来。

  院子里,离殃坐在云菀常坐得石凳上,左蹭右蹭,哼,她不是洁癖吗,离殃偏要让她染上自己的气息,恶心死她!

  这么一想,离殃越蹭越欢快,直到天光微亮,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掐了个灵决收拾干净,施施然足尖一点,纵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