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晨夕赶到公安局时,门口有一位女警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看见她出现,朝她走来。

  “凶手叫段革,已经抓到了,经过我们的审问,几乎可以判定其是驾驶小货车的人。”女警道。

  沈晨夕跟着女警匆匆走进公安局。

  “为什么要杀我们?”

  “说是别人叫他杀的。”

  “不过为了减刑,他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已经在查他的通话记录IP地址等信息,相信很快就能查到教唆他杀人的人是谁了。”

  等两人走到审讯室外时,一名警员匆匆赶来,说凶手段革的手机已经破解。

  通话的另一方网络地址已查明,警方很快出动,去抓人。

  这边的调查队的汤队长直皱眉,拿着段革的笔录走到沈晨夕身前道:“沈同志,不知这些内容是否属实?”

  在那教唆犯的描述里,程南可是狠辣得很。

  沈晨夕冷笑道:“全是假的,程南为人处世如何,欢迎你们调查。”

  多次判别笔录后可以看得出,段革并不如他所言的那般是被人雇佣杀人的,而是他自己想杀,但不可否认,里面跟他通话的人,一直在暗中教唆他、引/诱他犯罪、不断地用谎言诓骗他,让段革走上杀人这条路。

  “沈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跟程南同志讨回公道,让所有犯罪者接受法律的制裁。”汤队安慰道。

  “谢谢,”沈晨夕沉默了一下,道,“凶手会被判死刑吗?”

  几位警察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沈晨夕会问死刑,最后还是汤队摇头道:“抱歉,不会。”

  虽然可以判定段革有将沈晨夕和程南致死的想法,属于故意杀人,但最终两人未被剥夺生命,最多可能判段革为有期徒刑,死不了的。

  沈晨夕在警局里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回到医院,沈晨夕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程南的病房,而是坐在外面走廊的座椅上,静静地沉思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沈晨夕耳畔响起。

  “夕夕,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

  沈晨夕定睛一看,是程南的外婆王翠翠和她身边的保姆张阿姨。

  “外婆,您怎么来了?”沈晨夕立马起身上前去搀扶。

  “在家里闷得慌,便亲手做了一锅鸡汤,带来给你们尝尝。”王翠翠指着张阿姨手中提着的鸡汤道。

  张阿姨在一旁笑道:“老太太非要亲自下厨给程小姐煲汤,煲了一下午,也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

  沈晨夕柔声道:“外婆辛苦了,我们快进去吧,程南要是知道您来,一定很高兴。”

  张晓珉将外婆送到海市,没待几天就得回花县了,但王翠翠却不想离开,自己的外孙女还躺在医院里呢,她想留下来照顾,可最后不但没能照顾,还被沈晨夕请了个保姆照顾她,将她安置进了一间超级漂亮的大房子里,想要出门打个电话就会有专车接送她。

  程南正躺在病床上看手机新闻,一看三人进来,惊讶道:“外婆,你怎么也来了?”

  “给你煲了鸡汤,多补补。”

  鸡汤!

  “谢谢外婆!”

  “夕夕刚刚一直坐在外边椅子上,是不是你又欺负夕夕了?”外婆道。

  程南和沈晨夕皆是一顿,程南很快又笑了起来:“刚刚说了她几句,逗她玩儿,没事的。”

  “你啊,总欺负夕夕可不行,夕夕对你这么好,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王翠翠指责道。

  沈晨夕轻声道:“不用报答,外婆,我自愿的。”

  她们没有告知外婆是有人故意开车撞她们,只是说她们开车时不小心撞到铁杆上才出的车祸。外婆年纪大了,还是不让操这份心了。

  程南偏头看着沈晨夕笑了笑:“好,会好好报答的,快给我倒鸡汤,我饿了。”

  天天吃沈晨夕带来的营养餐,她食欲严重下降。

  “好好好,就知道你嘴馋。”外婆看程南那么喜欢自己煲的鸡汤,很是高兴。

  等外婆和张阿姨走后,程南才问沈晨夕:“之前怎么不进来?”

  “凶手抓到了,是一个叫段革的人。”沈晨夕拿过热毛巾帮程南擦手。

  程南皱眉:“段革?他想杀我?为什么?”

  沈晨夕没有回话,而是对上程南的双眸:“段革去公司找过你的麻烦,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程南愣了愣:“当时他已经离开,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歹毒。”

  握住程南的手,沈晨夕认真道:“下次不管什么事,麻烦请让我知道好吗?我会心疼你的。”

  对上沈晨夕如此认真的双眼,程南下意识点了点头:“好,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跟你说的。”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去公安局都发生了什么了吧?”

  “嗯。”

  沈晨夕慢慢叙说着在警局的事,程南眉头紧紧蹙起,怎么这个案件这么复杂,到底有多少人想害她们?

  这时,一通电话打来,是公安局的,打过来跟沈晨夕说那个引/诱段革犯罪的人已经逃了,但那人却故意把一台手机明晃晃地放在桌上,经过破解读取,发现这人其实大概只是中间人,真正想害两人的恐怕另有其人。

  公安局那边说,她们会努力搜寻着这两人,让他们都接受法律的制裁。

  沈晨夕:“谢谢,辛苦了。”

  虽然还有两位犯罪嫌疑人在逃,但段革是被抓住了的,以最快的速度让法院审判,经调查发现段革身负数罪,故意杀人、性/侵多名落单女性、入室盗窃以及殴打亲生弟弟致其智力低下不能自理等,最终被判为XX年有期徒刑。

  在段革被押走时,沈晨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送他背影的离去。

  入狱后的段革,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人狠狠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当场头破血流,幸的医生救助,没死……往后的日子,更是过得生不如死。

  在警察搜寻着另外两名犯罪者时,程南伤势康复得很快,达到出院标准可以办理出院手术回家了。

  沈晨夕拒绝了护士的帮忙,独自一人帮程南换下身上穿着的病患服,穿上私服。

  程南慢慢行走着,双腿其实还是有点疼。她坚持独自行走,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

  比以前瘦了些,但还好,脸一样的好看,就是有一点很不一样了,她的长发变成了短发,头皮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两人默默办了出院手续,坐车回家。

  坐在宝马车后座,看了眼沉默不语认真开车的司机,程南转头对沈晨夕道:“什么时候请的司机?”

  沈晨夕将视线从医生写的注意事项转移到程南脸上。

  “你的双腿还得修养,就别开车了。”

  程南还是喜欢自己开车,但沈晨夕这么说,程南也没拒绝,毕竟沈晨夕也是为了她好。

  到了地下车库,沈晨夕扶着程南在前面走,司机拎着行李走在后面。

  “麻烦把东西放下门口,您就可以先回去了,”沈晨夕扶着程南走到房门口时道。

  “好的,”司机将手上的袋子轻轻放在地上,“有事请打我电话,我会立马赶来。”

  “谢谢。”沈晨夕道。

  等司机坐电梯下楼,程南才道:“怎么不让人进来喝杯水?”

  沈晨夕抿唇看着程南:“我不喜欢外人进入我们的家。”

  “好好好,外人不进外人不进。”程南立马放柔声音道。

  沈晨夕刚打开房门,扶着程南走进去,就听见程南手机铃声响起,有人给她打电话。

  程南从口袋拿出手机一看,是外婆打来的,

  程南突然想起她忘记跟外婆说她出院了,连忙接听,外放。

  程南:“外婆。”

  王翠翠:“南南,你出院怎么不跟外婆说啊?”

  程南:“临时决定的,外婆您在哪?”

  王翠翠:“我现在跟小张在医院。你住在哪?”

  程南:“我住在晨夕家。外婆,你跟张阿姨在医院门口等一下,我派车过去送你们回去。”

  王翠翠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南南,外婆想跟你们住,照顾你,可以吗?”

  听见王翠翠的请求,站在玄关处的两人愣住了,默契转头往公寓里看去,墙壁上挂着两人的亲密合影,所有东西都是情侣款,而且这个公寓只有三间房,一间主卧,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根本无人居住的客房,但凡有人进来,都能很快看出这是一对同性小情侣的住处。

  程南:“外婆,你想跟我们住的话,我们搬你那边住就好,不用住过来,我们这边房子还不如你现在住得大,我们去你那边住吧。”

  王翠翠:“可我想知道你平时住得这么样?”

  “是不欢迎外婆?不想外婆去你那?”

  王翠翠的手其实有些哆嗦,她为了不让身旁的保姆张阿姨知道,用手握紧裤腿。

  王翠翠:“南南,外婆就是想去你那边住,行吗?”

  程南和沈晨夕沉默地站在玄关处,程南还想拒绝,就听见沈晨夕开口道:“外婆来我们家,自然是欢迎,外婆您跟张阿姨在医院门口等一下我好吗?我一会过去接你们过来。”

  王翠翠那边听见沈晨夕的回话,明显呼出一口气:“好,我跟小张在门口等你。”

  沈晨夕:“好的,外婆,一会儿见。”

  王翠翠:“好,一会儿见。”

  电话一挂断,沈晨夕立马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开车,然后将家里的大灯全部打开,扶着程南在沙发上落座后,开始把挂在墙上的画全部摘了,放进一个大纸箱纸里,又把电视机边上两人的亲密照片一张张取下,然后去卧室,把自己的化妆品一股脑抱到隔壁的客房,努力让主卧只有程南的痕迹,接着是厕所、厨房、书房……

  沈晨夕正在努力地抹去两人在这房子里的爱情,浮现友情。

  就在沈晨夕忙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南忍着双腿的不适,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沈晨夕的手腕,在她看过来时,对她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接外婆和张阿姨吧,剩下的也不多了,我来弄吧。”

  沈晨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确实是时间不早了,犹豫再三,最后对程南道:“那我走了,你慢慢弄,将这些情侣物品都放进那个纸箱子里去,然后再把它用透明胶粘好,推进书房,等到晚上我再去超市购买一些物品回来。”

  程南点头:“好,知道了。”

  看着沈晨夕匆匆离开家门,程南走到客厅的那两个大纸箱子前,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弯腰将里面挨边放置的画拿了起来。

  那是沈晨夕亲自画的:夕阳西下,橙光照亮整间客厅,在客厅沙发上,沈晨夕躺在程南大腿上,眸光熠熠地看着程南,笑容灿烂,而程南则是低着头抱着沈晨夕,嘴角含笑,看上去很宠她。

  画得很唯美,沈晨夕和程南都很喜欢,专门挂在电视机上面,挂了很多年了,而现在,却被放进纸箱子里,见不得人。

  程南紧紧抓着画框,抿了抿唇,思考之后,抓着它走到电视机前,将它重新挂了过去。

  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跟外婆出柜了。

  坐在小车后座的沈晨夕单手靠着车窗,望着窗外。

  她跟程南这么多年了,可程南还是没有跟外婆讲明过她们之间的关系,这两年过年回花县,外婆还明里暗里地催过程南,让她早日找到一个男朋友,谈恋爱,然后结婚生个大胖曾孙子曾孙女给她带,程南都以工作繁忙,哪有时间谈男人为由拒绝了。

  沈晨夕每次听到这些内容,都很难受,外婆是想让程南早日成家的,可程南跟她在一起,就永远不可能。

  沈晨夕却不可能放手,现在只好能拖一年是一年。

  “沈小姐,到医院了。”司机开口道。

  沈晨夕睁开双眸,看见前方医院门口边上站着的王翠翠和张阿姨,待车停下,沈晨夕立马下车扬起微笑走到王翠翠身边搀扶她。

  “外婆,让你们久等了,来,我们赶紧上车吧,等会儿晚餐我下厨,给您做好吃的。”沈晨夕笑道。

  王翠翠笑了笑:“那我今天有口福咯。”

  沈晨夕扶着王翠翠上车:“您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让你吃到腻。”

  王翠翠跟沈晨夕一起坐在后排,张阿姨坐在副驾驶座上。

  王翠翠闻言,表情有一丝微妙:“哈哈哈,夕夕要的能天天给我做饭就好咯,可是夕夕还是会结婚成家的,到时就有自己的老公和孩子,我去吃不合适吧。”

  沈晨夕脸上的笑僵了一瞬。

  “外婆,我还小,还没想过这些。”

  王翠翠笑了笑:“也不小了,也有二十四了吧,哈哈哈,不过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这年龄确实不大。”

  沈晨夕内心一紧,迅速转移话题:“外婆您今晚想吃什么?清蒸鱼、红烧肉、白切鸡……”

  沈晨夕面上一直带着笑,只是双手在腿缝不断来回揉搓着,缓解着自己的紧张。

  她怎么感觉,今天的外婆,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站在电梯里,沈晨夕手指有些颤抖。她双手半握,大拇指的指甲死死抵着食指的指腹,来让自己冷静。

  程南说她会处理好,就一定会处理好。

  沈晨夕抿紧唇,拿钥匙开门。

  “外婆,到了,我们进去吧。”沈晨夕笑了笑,扶着王翠翠走了进去。

  灯全被打开,房子里很通亮,可沈晨夕扶着王翠翠还没走两步,就顿住了脚步,双眼看着电视机上的那幅画,瞳孔微缩。

  不光原本被她取下来的画被重新挂了上去,两边墙上的照片也被重新夹了过去。

  沈晨夕迅速收回目光,转头看着身旁的王翠翠,惊讶的发现外婆嘴唇在发颤。

  “外婆!外婆您怎么了?!!”沈晨夕连忙将王翠翠扶到沙发上坐下。

  正好打开厨房门端着一盘水果出来的程南看到这个场景,更是快速走到沙发前焦急问道:“外婆你没事吧?”

  沈晨夕去倒了杯温水递给王翠翠,王翠翠双手接过,喝了两口,然后捧着水杯不说话,抬头看着电视机墙体上的那幅画。

  张阿姨此时很尴尬,她站起身,双手紧张地搓着:“今晚还是我去做晚饭吧。”

  看张阿姨要走,沈晨夕起身对她道:“说了我做,您坐下吧,我现在就去。”

  “夕夕,你回来,坐我旁边,陪我聊聊天,今晚让小张去做晚饭吧。”

  沈晨夕愣在原地,张阿姨点头道:“对对对,我去做,我去做。”张阿姨说罢匆匆走进厨房,把厨房门关上。

  沈晨夕沉默的在王翠翠身旁坐下,双腿紧靠,腰板绷直,低着头等着王翠翠的劝分语录。

  “南南,你也坐下。”王翠翠的语气比跟沈晨夕说话要冷上不少。

  程南一屁股坐在沈晨夕身边,握着她的手,直视王翠翠道:“外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两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王翠翠瞥了程南一眼:“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程南:“我高三那年寒假,你在医院住院时。”

  王翠翠瞪大了眼睛:“夕夕租住我们家房子的时候?”

  程南点头。

  王翠翠将水杯猛地放在茶几上,抓起一把散糖砸在程南身上。

  “你是人吗?当初夕夕那么小,你就下手!我说夕夕为什么不告而别,当初你做了什么?”

  程南将身上的散糖拍掉,看沈晨夕要开口说话,连忙打断道:“我当时收了晨夕他爸给的分手费,然后让她离开我们家。”

  王翠翠听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怒喊道:“程南!你太过分了!”

  程南立马又道:“钱还了钱还了,后来在大学遇到她我就把钱还了。”

  王翠翠指着程南怒道:“夕夕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你!”

  程南耸肩:“过程不重要,现在她跟我在一起了。”

  王翠翠没想到自己外孙女以前竟然做过这种事,一时之间觉得十分对不起沈晨夕,沈晨夕对程南对她都是全心全意的。

  王翠翠拍掉程南的手,握着沈晨夕的手,看着她认真道:“夕夕,你确定你喜欢程南?要跟程南在一起?不后悔?”

  程南:……喊沈晨夕是夕夕,喊我连名带姓,看得出我现在在外婆心里的形象了。

  沈晨夕郑重道:“外婆,我爱程南,想跟她永远在一起。而且,我家里人都知道我跟程南的关系,也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现在就差您的同意了。”

  “外婆,希望您能同意程南跟我在一起。”

  王翠翠深深地看着沈晨夕和程南,在她们的注视下,左手握着沈晨夕的手,右手握着程南的手,把两只手叠在一起。

  “外婆同意,只是希望你们能永远爱着彼此,勿要辜负彼此。”王翠翠哽咽道。

  程南和沈晨夕对视一眼,皆是露出笑容,相叠的手十指相扣。

  “我们会的。”

  -

  王翠翠在海市又住了一个月,已经被花县养老院里的老姐妹们天天打电话询问她何时回去,王翠翠也想念花县的老姐妹们,最后跟程南提出要回花县,程南只好同意,让司机送王翠翠回去。

  程南每天在家里复建,双腿恢复得很快,头发也在慢慢长着,最后在程南左求右求后,沈晨夕终于批准程南可以去公司工作,只不过她全程陪同。

  沈晨夕:“我陪你一起上班,你开心吗?”

  程南:“……很开心,求之不得。”

  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心安集团破产,江毅辰坐牢,资产全部盘点,只剩下孤伶伶的向斯语。

  管家离开别墅前给沈晨夕打了电话,问向斯语怎么处理,毕竟江毅辰坐牢了,向斯语又没有亲人,唯一能算得上关系较近的就是沈晨夕。

  沈晨夕沉默了很久,最后带着程南飞了一趟京市。

  坐在接待室的座位上,看着被狱警带来的江毅辰,沈晨夕抿了抿唇。

  江毅辰看见沈晨夕时,有些震惊,拿起话筒对隔离窗那边的沈晨夕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沈晨夕握着话筒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第一句就是:“向斯语你打算怎么办?”

  向斯语也上初三了,一直跟着江毅辰生活,现在江毅辰进去了,向斯语怎么办?

  江毅辰沉默了很久,最后请求沈晨夕:“夕夕,能不能让她跟着你……”

  “不要喊我夕夕!你不配!”

  江毅辰十多年没喊过她夕夕了,没想到再一次喊她时,会是在这种地方。

  江毅辰请求道:“她还小,能不能麻烦让她暂时跟着你?你带她到十八岁就行,等她成年就让她自己离开!”

  沈晨夕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去养一个小三的孩子?”

  江毅辰哑口无言,最后道:“何安宁是被我骗的,而且她是何安宁与结婚丈夫生的小孩,她是无辜的。”

  沈晨夕怒了:“她无辜我妈妈就不无辜吗!我就不无辜吗!是你,毁了我们的家!”

  江毅辰低下头:“对不起。”

  沈晨夕只觉得心累:“现在的对不起还有用吗?我这是唯一一次来看你,不会有下一次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在里面好好改正,重新做人吧。”

  “我走了。”

  看沈晨夕要挂电话走人,江毅辰猛地抬头拼命喊道:“夕夕,求你,一定要对向斯语好,这是我们家欠她的!是我们欠她的!”

  时间到了,狱警走了过来,按断电话,将江毅辰带了进去。

  江毅辰在离开时,头都是一直张望着沈晨夕的。

  沈晨夕握着话筒沉默了很久,直到被通知该走时,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离开了接待室。

  在外面,程南和向斯语都坐在沙发上等沈晨夕。

  程南划着手机,看热点新闻,而向斯语则是一直低着头在书包上坐着自己的数学卷。

  瞅见沈晨夕出来,程南转头对向斯语轻声道:“她出来了,我们走吧。”

  向斯语点头:“好。”

  沈晨夕走到两人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低着头的向斯语,唇微启:“向斯语。”

  向斯语抬头快速应道:“在。”

  “你愿意以后跟着我和程南生活吗?”

  “我愿意!”向斯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沈晨夕冷冷应了声:“嗯。”

  在一旁的程南嘴角上扬:“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走吧,我们去办手续。”

  程南上前牵住沈晨夕的手,将她往外带,还不忘转身对向斯语笑道:“愣着干嘛,跟上!”

  向斯语急忙跟上:“好,我来了!”

  这段时间她连学校都不敢去,同学们都不断对她进行言语辱骂,诋毁她,造谣她,她惶恐不安,日夜难眠。

  幸好,沈晨夕带着程南出现在她面前,她们好似一束光,探亮了她的生活,她的人生。

  她感激万分。

  沈晨夕和程南将向斯语的户口和学籍都转了过去,在海市一私立学校给她办了转学,住校。

  上课期间,宿舍没人,在三人一起把床铺弄好后,沈晨夕只叮嘱了两句。

  “京市跟海市教育有些不一样,你自己努力学习。”

  向斯语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程南看沈晨夕和向斯语都一脸认真,忍不住扶额。

  “小语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学习压力,听说你成绩不错,保持平常心,好好学就是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给我或者你姐姐打电话,我们会赶过来的。”程南抓着沈晨夕想否认的小手,对向斯语笑道。

  “谢谢两位姐姐。”向斯语点头应道。

  “那你今天就在宿舍好好休息,明天就要跟室友一起去教室学习了。第一次住宿,关系好好处。”

  “我会的,南南姐。”

  “嗯,对了,这个给你,要是你们学校不能用手机,这个在身上,会方便些。”

  程南从沈晨夕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钱包,把里面的几十张红票子全部抽出,塞给向斯语。

  向斯语大惊,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学费已经包了伙食费,不需要再花钱。”

  程南将钱硬塞给她:“无论在哪里,都有需要钱的地方,这钱是给你补充营养和买学习用品用的,用完了就跟我或者你姐打电话发短信,我们再给你转钱。别拿钱做不好的事就行。”

  “我们走了,你好好学习。”程南说罢,牵着沈晨夕大步走出了女学生宿舍。

  向斯语跟着后面挥着手:“两位姐姐再见!”

  走出学校大门,坐在车上时,沈晨夕忍不住握拳锤程南:“你对她那么好想干嘛?”

  程南避开沈晨夕的拳头:“什么嘛,我明明是帮你对她好,知道你拉不下脸,所以我来。”

  沈晨夕睨了她一眼:“行,你当好人,我当坏人。”

  程南闻言笑了,探身在沈晨夕嘴上亲了一口。

  “宝贝,你坏我也爱。”

  沈晨夕这才笑了起来,系上安全带,微抬下巴道:“走吧,今天陪我去游乐场玩。”

  程南无奈地耸了耸肩:“都多大了,还去游乐场玩,唉,我一个公司总经理,居然陪吃陪喝陪玩,简直不像话。”

  沈晨夕嘴角噙笑:“那你去不去?”

  程南也系上安全带:“当然去,你发话,我哪敢不听啊。”

  “沈晨夕女士,请您坐好,您乘坐的车即将启动,希望您能有一个良好的乘坐体感。”

  沈晨夕笑得合不拢嘴。

  程南驱车前往海市最大的游乐场,在驾驶途中,突然接到了一通来自公安局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程南吗?”

  “您好,我就是。”

  “您好,麻烦你来一趟公安局,当初在逃的两位犯罪嫌疑人皆已抓获。”

  程南一个刹车,与隔壁同样震惊的沈晨夕四目相对。

  “好!我们马上就到!”

  两人匆匆赶往公安局,在审讯室外,看见了当初真正想买凶致两人于死地的人。

  何博衍。

  沈晨夕和程南皆是皱起了眉头。

  她们跟何博衍很多年没见了,何博衍到底跟她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恨到想杀了她们。

  带两人进来的年轻警员用入耳式无线对讲机跟里面的审问者道:“秦队,程南和沈晨夕来了,就在门口。”

  “让她们进来。”

  “是”

  年轻警员打开审讯室的门,对两人道:“你们可以进去了。”

  “谢谢”两人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就听见秦队对何博衍道:“你要的人来了,可以开口说话了吧。”

  何博衍这时才将头抬起,双眼泛浙血丝,看见沈晨夕时,嘴角微微上扬,温和道:“沈晨夕,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沈晨夕蹙眉看着他开门见山:“为什么想要杀我和程南?”

  何博衍闻言,浅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想杀的人,一直是你,程南是段革想杀的,跟我无关。”

  何博衍的话,让两人大惊。

  毕竟当初何博衍表现的想追沈晨夕,那么何博衍应该是喜欢沈晨夕的,怎么会是想杀她?

  “为什么想杀我?”沈晨夕问道。

  何博衍双手被铐在一起,坐在审讯椅上,撑着下巴笑了笑:“沈晨夕,你或许可以喊我一声哥哥?毕竟我跟你身体里流着一半一样的血呢。”

  沈晨夕瞳孔微缩:“你就是江毅辰的私生子!”

  何博衍眼神微凝:“en……这么说也没错,江毅辰婚内出轨我生母,生下我,好像确实是私生子哦。”

  沈晨夕皱眉:“所以你是为了钱杀我的?”

  何博衍食指晃了晃:“不是,江毅辰的钱,我嫌脏。”

  何博衍展开左手,一点一点数着。

  “你母亲沈文兮车祸死了,就算了;你父亲江毅辰入狱坐牢,也算了。就差你了。”

  “本来刚开始想诱你跟我在一起,然后欺骗你的感情,通过你再认识江毅辰,搞破你家的公司,再当着江毅辰的面公开我是他私生子的事实。亲生女儿和自己的私生子在一起,你说会不会直接把他气死?是不是很刺激?可惜了,你居然是个女同性恋,这个计划只好作罢,但我还是凭借自己的优秀进了心安集团,给你们干了好几年才谋取他偷税漏税的证据,把心安集团搞破呢。”

  沈晨夕闻言,双唇颤了颤:“你个变/态!”

  何博衍闻言,笑了笑:“还没算完呢,还有一个向斯语……”

  程南这时忍不住开口道:“她这么小,你想干嘛?”

  何博衍低头道:“江毅辰坐牢去了,她没人照顾,一个人在社会上,肯定不好过,让她死了不就可以一了百了。”

  程南皱眉:“我们会养她的,废不着你操这份心!”

  何博衍眼眸闪过一丝暗光,他垂眸望着自己的左手的五根手指,已经弯了四根,他慢慢将最后一根手指弯上,才抬头对秦队道:“好吧,想杀的人我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位队长,快让她们两个出去吧,我不想看见她们,我怕我又忍不住想杀人。”

  秦队闻言眉头直皱,转头对坐在他身边的程南和沈晨夕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

  两人点头起身离开,在关门时,何博衍还笑着朝她们两人挥了挥手。

  在她们走后,秦队说一个罪他就认一个,似乎定什么罪他都无所谓。

  这世上何博衍唯一挂恋的就只剩向斯语,现在向斯语跟了沈晨夕,他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坐在审讯室里的何博衍,觉得自己解脱了,从那个困在他心里多年的噩梦中解脱了。

  那年的沈文兮发现了他,跑来花县跟何安宁争执时将他推入河中,被向斯语的亲生父亲看到,那个男人救了他,自己却脱力被流水冲走,连具尸体都找不到,他欠那个男人一条命,他欠何安宁一个丈夫,他欠年幼的向斯语一个父亲。所以他恨,他恨沈文兮,恨江毅辰,恨沈晨夕。

  现在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徒留沈晨夕和向斯语。

  沈晨夕既然愿意养向斯语,他就愿意将这个秘密永远吞进肚子里,烂在肚子里。

  现在的他,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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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家庭纠纷讲完了,后面几章甜甜就完结啦!!

  (有些事不能写,所以大家将就着看哈)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牢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