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升起降落,程南和沈晨夕从海市来到了南省的省会城市,程南提前叫好了车,将两人载到花县县南的平安老街。

  司机大哥帮两人将行李从后尾箱提了下来。

  “东西都拿下来了哈,你们看有没有剩什么东西在车上。”司机大哥仔细检查后道。

  “没有,都拿下来了,谢谢。”程南道。

  “没事没事,应该的,那我先走了。”司机说罢开着车就走了。

  程南看着一地的行李,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对沈晨夕道:“你在这里看看行李,我先上去把门窗打开通通风,好几个月没住人了,闷得慌。”

  沈晨夕将围巾围好,戴好口罩,点了点头。

  程南刚提起行李箱往楼道里走,就见一男孩从楼道里走出来,看见程南时跑了过来,用力拍了下程南的肩膀。

  “南姐!你那么早就放寒假了啊!”王润泽笑容灿烂道。

  程南玩笑般的踹了王润泽一脚,被王润泽灵活地躲了过去。

  “臭小子,找死啊。”程南笑骂了句。

  这时沈晨夕也走了过来,将口罩摘了,笑盈盈地看着王润泽。

  王润泽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往沈晨夕那边跑。

  “夕夕姐姐!你回来了啊!”王润泽一把抱住沈晨夕,声音哽咽道,“我有两年没见你了!你当时走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沈晨夕被王润泽这么猝不及防地抱住,人有点懵,但听见王润泽声音哽咽,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当时也是王润泽的坚持,才让她能住进程南家,否则那会可能就会被程南请进附近的宾馆了。

  王润泽或许还算是她和程南的小媒人。

  可这个抱没抱多久就被一旁黑脸的程南扯开了。

  “汤圆,行了,别抱了,快来帮我提行李。”程南站在两人中间对王润泽道。

  王润泽晃了晃硕大的身子:“我不,我想跟夕夕姐姐玩~”

  “玩你个头,快来搬行李,表现的好等会儿给你好吃的,都是从海市带回来的。”程南用食物诱惑。

  果然奏效,王润泽一听就疯狂点头:“行!你说的哈,我搬,就外面那些对吧?”王润泽跑过去一手一个大袋子提着往楼上跑。

  “你慢点,别摔着了。”程南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喊道。

  楼上传来王润泽的声音:“没事,我力气大着呢!”

  王润泽现在十二岁了,个头疯窜,差不多有一米七了,长得很壮实。

  程南笑骂了他一句,刚打算提着行李箱上楼,余光瞥见沈晨夕在后面揉着自己的手臂,程南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王润泽抱的时候太用力,勒疼了沈晨夕。

  程南立马提着行李箱上楼找王润泽算账,沈晨夕站在楼道口,嘴角的笑漾开。

  还是回老街让人舒服。

  中午两人被二楼的王润泽一家极其热情地喊去他家吃饭,拒绝不了,两人便去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睡了个午觉后,便动身去养老院接王翠翠回家。

  车在养老院门口停下,沈晨夕手机付了款,挽着程南走进了养老院。

  “来访者登记一下。”门口换了个保安大叔,看见程南和沈晨夕,从保安室探头朝她们两个喊了句。

  程南走了过去,弯腰在窗口登记。

  “来看人还是来带人?”保安大叔又问道。

  程南写完基本信息后将笔盖盖上,对保安大叔浅笑道:“来接我外婆回家,等过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再送过来。”

  “哦哦哦,那你们来的可算是早,不是说都是快过年才接回去吗。”保安大叔道。

  程南:“我们回来得早,就早点接回去,别的可能在外忙,才接得晚。”

  保安大叔点了点头:“那你们去吧,去活动室,今天有一群志愿者来表演,她们都在活动室玩着呢。”

  程南道:“谢谢。”

  程南牵着沈晨夕走了进去,还没走到活动室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美妙的歌声。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

  两人走到活动室外,透过窗户看见活动室里有几位身着红色裙子的女生手牵着手,站在被空出的位置上,摇摆着身子尽情歌唱。

  女孩们对面是坐在椅子上看表演的老人们,他们手上还举着小国旗,随歌摆动着。

  站在后门处的院长看见了两人,悄悄从后门走了出来,朝她们走去,小声道:“南南,放假了?这么早来接你外婆?”

  程南点点头:“是的,今年放假比去年早点。”

  院长又道:“你钱都交了,不如让你外婆住久点,住在这里还有一群老姐妹呢,玩得也开心,你要是想她你就过来看看她……”

  院长的话,让程南想起了国庆节假期沈晨夕去京市后,外婆就在家里待不住想回养老院的事。

  程南哑了哑,道:“还是问问她的意见吧。”

  院长点头,转头看着活动室里载歌载舞的场景,道:“今天花县中学安排了一群学生志愿者来我们养老院表演,可热闹了。”

  “诶,又是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啊。”院长对程南身旁的沈晨夕笑道。

  沈晨夕抿嘴笑着点了点头问好。

  院长认真看着沈晨夕,突然伸出双手开始比划:【你好,我是这个养老院的院长。】

  程南和沈晨夕都有点惊讶,没想到院长不但一下子就知道沈晨夕是哑巴,还会手语。

  沈晨夕愣了一下,立马跟院长比划道:【您好,院长。】

  程南开口问道:“院长您还会手语?”

  院长放下手笑了笑:“年轻的时候在省里的大型养老院工作,里面有部分老人都是聋哑人,为了照顾他们,就去学了手语,老多年了,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只记得一些简单的。”

  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坐在里面看表演的王翠翠发现了程南和沈晨夕,她穿过座椅和人群,从后门走了出来。

  急匆匆地走向两人,程南笑看着王翠翠,走过去弯腰抱住了她,还抱着她转了个圈。

  “外婆,我放寒假了,想不想我?”程南一脸灿烂道。

  “想想想,你先将我放下,我头晕。”王翠翠抓着程南的肩膀道。

  程南还以为外婆被自己转晕了,连忙放下,却只见外婆一被放在地上,就越过程南朝沈晨夕走去,一把抱住了沈晨夕。

  “夕夕,你来了啊,外婆可想你了!上次你中秋节还没陪我过就去京市,我可难过了……”

  沈晨闻言夕面露歉意,伸手轻轻顺着王翠翠的背。

  站在一旁的程南错愕地看着王翠翠的背影:不是说头晕吗?敢情是对我头晕。

  程南走过去,无奈道:“外婆你都不想我的吗?到底谁是你亲外孙女?”

  王翠翠浑然不理程南的话,抱着沈晨夕好一会儿才松开。

  程南看准时机对王翠翠道:“外婆,等会儿一起去你房间收拾收拾,今天带你回家。”

  “啊,回去啊……”王翠翠声音满含不愿。

  程南:“去年不也是我一放假就接你回去吗?”

  王翠翠转头看着活动室里的热闹,嘟了嘟嘴道:“去年是去年,今年有一大群老姐妹,他们都是要快过年才回去,我也想……”

  院长在旁边笑得很是开心:“对啊,咱们院里别的没有,乐趣还是有的,快过年了,院里会有很多活动,有趣的呢,不会无聊。”

  王翠翠在一旁时不时点头赞同着院长的话。

  程南算是看出来了,外婆是想待在养老院的,不想那么早回老街。

  程南只好站在王翠翠面前看着她轻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王翠翠抬手拍了拍程南的肩膀道:“等我打电话通知你来接我,你再来吧。”

  王翠翠说罢,转身抓着沈晨夕的手笑道:“夕夕要是想我了,可以来养老院。”

  程南:“……”我呢?不能来了?

  程南只能同意,晚些时候再来接王翠翠回家,不过两人还是留了下来,陪王翠翠一起看活动,参与活动,最后还在养老院里吃了晚饭才离去。

  坐在出租车里,程南佯作吃醋道:“唉,外婆现在可喜欢你了,比对我还亲,我这个亲外孙女要失宠了。”

  沈晨夕咯咯笑个不停,最后比划着:【但她还是你外婆,最爱的还是你,不过我会努力,背着你偷偷对外婆好,取代你成为外婆的最爱!】

  沈晨夕比划完自信的朝程南抬了抬下巴。

  程南一句话秒杀:“不好意思,你的这段手语,我没看懂。”

  沈晨夕:“……”

  两人回到家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程南将餐桌擦了一下,拿出笔记本,开始敲着自己的项目。沈晨夕则是拿出iPad,然后又拿出一支pencil,开始在iPad的画布上开始作画。

  整个家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程南敲击键盘发出的沉闷响声。

  时间在两人的专注中流逝,时针堪堪指向十一点时,沈晨夕屈指敲了敲不大的餐桌。

  程南从自己的代码世界出来,对她道:“怎么了?”

  程南一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圆钟,松开键盘的手道:“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你困了吗?去洗澡早点睡吧。”

  沈晨夕点头又摇头,刚想伸手给程南比划,就想起程南学手语不久,很多还不太会,于是拿起手机给程南发消息:【我画了幅画,能把它放我大眼仔那里吗?】

  程南点头:“自然可以啊,你画的,怎么来问我行不行?”

  沈晨夕将iPad递给程南,程南接过,看后笑了起来,原来画的是两个奔跑中的女生背影,前面的那个女生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牵着后面披着厚羽绒服的女生奔跑在灯火通明的步行街上。画得偏向于漫画,配色很是好看,看不出是程南和沈晨夕,但神似。

  程南:“真好看!你放哪都行,不用过问我。”

  沈晨夕笑嘻嘻地拿回iPad,小心处理一番后,将其发布在自己的大眼仔小号上,小号名:【画手南夕】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洗澡睡觉,卧室有了沈晨夕买的空调,大冬天的也不像曾经那般寒冷。

  两人共枕而躺,程南搂着沈晨夕缓缓开口问道:“你当初走前买那么多电器,为什么让配送员在你走之后送来?”

  沈晨夕眸光流转,拿出手机打字:【屋里没空调,冬天冷,我早就买好了,可是如果装的早了,我就少了一个借口让你陪我睡觉,想来想去,还是让配送员在我走之后送过来。嘻嘻,我是不是很聪明。】

  程南在沈晨夕额头亲了一下:“是,你也是最好最贴心的女朋友。”

  沈晨夕眼珠子转了转:【既然你说我这么好,那你要不和我玩一个游戏?】

  程南眼皮子猛地一跳,犹豫道:“什么游戏?”

  【明天你就知道了,既然你已经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哦。】

  程南:……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第二天早上,程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果然,她的第六感没错,这游戏确实不是什么好的!

  程南刚起床,就被沈晨夕通知,游戏就是今天一整天,她们两互换角色,沈晨夕装程南,程南装沈晨夕。

  程南当场觉得五雷轰顶。

  沈晨夕的衣服是她能穿的吗?!!

  沈晨夕浑然不理程南全身心的抗拒,拿着一条中长款的白色蕾丝收腰连衣裙在程南身上比着,然后满意的点着头,示意程南去换,程南面若死灰地换完后,沈晨夕又开始在程南脸上化着精致的妆。

  这时程南手机响起来电铃声,程南一看是张晓珉打来的,就开了免提。

  程南闭着一只眼给沈晨夕在她脸上扑定妆粉。

  程南:“张晓珉,找我干嘛?”

  张晓珉:“程南,你放假回花县了是不是?”

  程南:“是。”

  张晓珉:“晨夕妹妹在你身边不?”

  程南:“嗯。”

  张晓珉:“那正好,我跟吴承宇也回花县了,下午一起去新开的室内滑雪场玩吧!”

  程南看着镜子里那个精致的不像话的自己,坚定道:“不去!”

  本来在程南脸上扑粉的手一顿。

  手机里的张晓珉还在不停地让程南和沈晨夕一起去玩,说巨好玩。

  程南抬头看着沈晨夕双眸,滚了滚喉咙:“……好,下午见。”

  沈晨夕瞬间又笑了起来,给程南化完妆后弄头发,最后还别了蝴蝶结在头上。

  程南一脸生无可恋。

  沈晨夕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给自己换了一身利落的风衣长裤短靴,看上去别有一番魅力。

  下午两人跟张晓珉和吴承宇碰面时,就听见了张晓珉夸张的声音。

  “麦艾斯!谁来救救我!程南居然穿得这么卡哇伊!”

  程南:……你给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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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程南:……悔死我了!

  【歌词来自《我的祖国》,麦艾斯=mye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