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可真当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时,心还是无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她以为,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她的。
她以为,就算最后失败了,就算最后她恢复记忆后仍旧忘不了她的初恋,她也能全身而退。
可其实,早在她最初答应她交往的时候,一切就冥冥中自有注定,她心中的那杆秤就已经歪了。
就好像,是羁绊,就好像上辈子已经有情了,延续到这辈子那份无法捕捉到的情感。
没有一见钟情那么的炙热,也远远达不到日久生情,只是诸多复杂的情感交织起来,反应过来后就已经放不下了。
到现在,无法放手……
许邻秋掩去眼底涌出的那股强烈占有欲,反而扬起一抹失望的笑容来,怔怔地看着她:“我只是想陪着你,这样也不行吗?”
女人钳住她手腕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紧了些,眸色像是越发阴沉,盯着她那副失落又无助的样子,默不作声。
好像,和当初她们争吵时候的模样重合起来了。
她记忆里深爱的那个人。
伊臣蓝接着露出一抹阴郁的笑来,淡淡的声音仿佛让人凉到了骨子里:“不能,你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趁早离开,别想着从其他人格那里趁虚而入,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厌恶吗?”许邻秋忽然笑了,一股汹涌而出的憋闷感纠缠住了整颗心,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那九年间一个人的孤寂所无法比拟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坐在画架前绞尽脑汁创造出的东西也许都比不上这一刻的身临其境。
这是一副忧郁的哭泣的画作,整副画都是心碎的。
她催眠自己,在没有搞清楚这个人格的背景和故事之前不要妄下定论,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身上的女人此时松开了她的手,一副事后潇洒转身的样子慢慢起身,她用浴巾包裹住自己,然后走向门口不远处的行李箱旁,翻出了几件衣服。
她拿着衣服,又走过来,一脸淡漠地扔在了她的旁边:“穿好衣服,然后出去。”
许邻秋望着她,仿佛被她眼里凉薄的光伤到支离破碎,又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站起身,什么也没遮,也没有拿衣服,反而走向放着浴袍的篮子旁,慢条斯理地蹲下来,喝了几口水,像是买醉一样地喝水。
灯光照耀在她的肌肤上,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地吸引人。
伊臣蓝挪开视线,坐到了床畔,皱着眉捂住自己有些疼痛的心口那处。
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在温泉池里的一幕幕。
五感共用真是让人恼怒。
一道阴影忽然遮住了她眼前的光,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却一瞬间被人紧紧束缚在了怀里。
许邻秋坐在了她的腿上,在她刚想反抗的一瞬间便牢牢攥住了她的手,将她抵在了床面。
她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将她的手举高,两三下就用手里早早准备好的浴袍系带绑住了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女人冷冷地看着她,又嗤笑了一声:“舍不得我的钱?所以最后再垂死挣扎一番?”
“我告诉你,就算你这样做了,我出去后也只会更加加快处理和你的离婚手续而已。”
“你现在放开我,我还有可能给你一笔钱让你顺利离开。”
许邻秋扯掉浴巾,一只手轻松地压着她的手腕,望着她眼里盛着的怒火,忽然笑得灿烂极了,甚至全身都有些抖。
“那我还就告诉你了。”她收了笑,用舌尖舔了她的唇,徒增几分靡靡风情,再抬眸看她:“我不图你的钱,就图你的身。”
女人咬着牙,仿佛恼羞成怒:“你以为我会如你的愿?”
“不是替身吗?”许邻秋微微勾起唇,另一只手慢慢拿起浴巾,反手搭在了自己背上,又将手缩进浴巾下,音色拖着逶迤的调:“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替身最喜欢录视频,可能也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录了很多那种视频呢~”
“我不知道你的心上人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你要是让我不如意了,我就全部打包给她看,而且,我们在录综艺,我也不介意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想想你的心上人一定不知道你结婚了吧,要是她知道你不仅结婚了,还每晚都被别人压在身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你威胁我。”伊臣蓝一双眸子微微眯起来,死死地盯着她。
许邻秋便又遣倦地看着她,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唇:“算是吧。”
她的样子像极了即将要将她拆吃入腹,呼出的热气吹在她唇上,唇色润红,暖香如玉,垂眸看着她的眼尾也逶迤着多情。
伊臣蓝的心跳毫无征兆地加快了几分,尝试了用力挣扎,可丝毫动弹不得,只能重复着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邻秋瞟了眼她通红的耳廓,松开贝齿,又舐了舐她的唇,这才和她开门见山道:“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叫伊臣蓝?”
按照排序,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
“你觉得呢?”女人强硬地看着她,直到许邻秋又微微笑了笑,没几秒,脸上突然泛红,眼里也泛起雾气来。
她这幅样子果然顺眼多了。
许邻秋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继续逼她:“说不说?”
伊臣蓝恼怒地盯着她,此时再无力气去反抗,反而一副欲拒还迎的强忍姿态,闭上眼咬紧牙关。
直到好一会儿,才终于睁开眼,满眼迷离的光,呼出滚烫的热气来:“我忘记她的样子了,但你和她长得很像。”
“为什么会忘记?”许邻秋乘胜追击。
她却压抑地咬了唇:“你停下来我再说。”
“你不说,我不介意把小视频发给所有和我长得像的女人。”
许邻秋依旧笑看着她,如果看不到她温和笑容底下的行为,可能会以为她温柔体贴。
但伊臣蓝明显无法忍受,身子颤了一下,接着竟有眼泪无法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屈辱,满眼凉意,终究是抵不过眼底再次泛起的雾气。
许邻秋心疼地吻掉她眼角的泪,又亲吻她眼角的泪痣,舌尖轻舐。
伊臣蓝长睫颤动,满脸醺红地终于开了口:“我和她高中相恋,本来感情很好,但是高考后闹了矛盾,所以分开了,分开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她具体的模样。”
“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甚至精神抑郁。”
“我为她做了很多曲子,希望她能听到,回来找我。”
“可是没有,我等不到她,反而是我一见你就觉得很熟悉,但你不是她,她很保守,你很骚,你只是和她长得很像,所以我才向你提出包养你。”
“我很骚?”许邻秋顿住了,在听到她的话语时心里再多的憋闷感也因为这句话给气笑了。
她们俩到底谁骚?是谁穿着她的睡衣,又是谁一直缠着她要的?
“不是吗?”伊臣蓝冷眼挑衅地看着她,喘了一声,又咬牙忍住。
“好。”许邻秋露出抹灿烂的笑,接着舔了舔唇,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让你看看我有多骚。”
她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不同以往地暴力了一些,热烈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在她喘不过气来时又放过她,低头吻向她的脖颈,轻轻撕咬,吮吸。
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相依的俩人身上,微微漂浮的床幔遮盖住旖旎的场景。
伊臣蓝眼里不受控制地溢满了眼泪,再冰冷的态度此刻都化为了乌有,她满脸绯红,羞耻地喊着:“你停下来!”
……
“求你了。”
丝毫不为所动的女人让她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一个女人,软硬不吃,她还能赶走她吗?
-
“时悸姐,你到底还泡不泡。”郁纾已经泡了很久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水让她舒服极了,眯着眼看一直蹲在假山后面贴着耳朵听隔壁动静的时悸,仿佛真能听到个什么似的。
“这边隔音效果挺好的,就算发生点什么也应该听不到。”她又饶有兴致地补充了一句。
但其实,许居冬那么呆,怎么可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找伊烟白看病去了。
她一直失眠,抑郁症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担心得很,她很怕死,她想一直守着喜欢的人。
想到这,郁纾的心情没来由地低落了几分。
反倒是蹲在岸上的时悸再也受不了了,屋内的热气蒸得她难受,明明是心心念念的温泉,可此时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怎么弄都不来劲儿,也完全没有心思,尤其听到刚刚郁纾的话。
做点什么也听不到……
不行,她得去看看。
时悸迅速地冲了出去,留下闭上眼,些许疲惫的郁纾。
-
“没事,只是轻微的,这些年你的情况控制得很好。”伊烟白问她:“应该是有人在开导你吧?”
开导……
出气应该算吧,每次她心情不好了,郁纾总会适时地出现,然后和她作对,让她也绞尽脑汁地给她使绊子,虽然当她痛快地得逞之后,她又会一脸可怜兮兮地出现在大众眼前。
也不知道是出气还是憋气。
“嗯。”许居冬点了点头。
伊烟白便放心多了,又叮嘱她:“按你说的,失眠应该是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件不开心的事,想开点,睡前做做运动,或者听听音乐,逼自己别想了,放空自己,还有,我给你开的药要按时吃。”
“嗯。”
她答应完,伊烟白便从床上站起来,走向温泉池,才走到池边,却又听到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
作者有话要说: 许邻秋:我的心都碎了,所以先喝水补充一下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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