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一定有任务记录, 至少我们能知道这人是谁,他的任务又是什么。”

  荀觉当机立断,迅速将国际象棋还原, 牵着秦晷离开塔楼。

  “连排建筑这么大, 怎么找那个房间?”秦晷问道。

  显示屏上并没标记位置,他们只能看到刘茵茵在一个接一个镜头前移动,绕了无数个弯, 追踪起来很困难。

  荀觉道:“我没有失忆,呆了这么久, 大致能摸清每个监控的位置。”

  “真的吗,哇, 你好厉害!”失去记忆的秦晷天真又崇拜地说。

  荀觉五味杂陈地看着他, 难免还是被他眼睛里流淌的星光取悦, 轻轻哼了声。

  一路无话, 很快来到衣帽间所在的大厅。

  房间设计很像一间起居室,明亮的窗户对面是古色古香的大壁炉, 衣帽间正是在壁炉后面。

  荀觉走过去, 试图像刘茵茵一样把壁炉推开, 可用了半天劲, 壁炉纹丝不动。

  “你是不是没吃饭?”秦晷又一次天真地问。

  荀觉:“……”他吃了!他吃之前还给这人喂了饭!

  算算时间也不过才几个小时前的事, 而这人什么也不记得, 反而用看可怜虫的眼神打量自己。

  他忽然又想皮一下,嗓音深沉地说:“嗯,是,为了照顾你, 我三天没吃了。就你吃了, 你来吧。”

  “你……”秦晷没有想到他饿成这样竟然是为照顾自己, 又是感动,又是自责,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你帮我按着手,别让它捣乱。”

  荀觉想看看他不用手怎么推,老老实实扣住他的手腕,接着就见媳妇儿转了个身,扭曲着腰肢用肩膀去推,推了两下推不动,他又转了下,抬起玉臀去顶。

  这要是把裤子一扒就成蜡笔小新了。

  荀觉感觉没眼看,忙把视线移开。这人要是没失忆,绝对不会这么干,不知道恢复记忆后他会不会想起这茬,以后可千万别跟自己翻旧帐才好。

  秦晷完全不知道荀觉怎么想,吭哧吭哧推了半天后,晦气道:“推不动,莫非有机关?”

  “没有,刘茵茵是直接进去的,我记得清楚,她手按在这里,轻轻一推,壁炉就开了。”荀觉摇了摇头,觉得不甘心,叹息说,“没理由她力气比我们大,她才生下来多久。”

  “不能以年龄来看待她呀。”话是这么说,秦晷还是认真思考起来,“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秦晷欲言又止,半晌才舔了舔唇说:“你也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厉害,你记错了,这不是刘茵茵的衣帽间。”

  “嘿!”荀觉气得叉腰,失忆可真是免死金牌,他还不能真跟这人置气。

  为了证明自己,他拎着秦晷回到餐厅:“监控你还记得吧,刘茵茵是不是从这里出去的?”

  秦晷环顾四周,点头:“是,我也是从这里出来的,这是餐厅。我记得刘茵茵出门后,向左拐,上楼……”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两人追着刘茵茵的方向走了一遍,十多分钟后,又一次来到起居室门口。

  大壁炉寂静地嵌在墙里,纹丝不动。

  “还是不是我的问题?”荀觉挽回颜面,笑得骄傲。

  然而幻想中的道歉并没有到来,秦晷眨眨眼,走到壁炉边仔细观察。

  壁炉是大理石砌的,炉门是一道耐高温火烧的金属门,除此以外四面光滑,他并没有找到可以称之为“机关”的东西。

  那机关会是房间里的其它东西吗?他挨个儿查看起来。

  花瓶是可以砸碎的,茶几是可以踢翻的,窗帘是可以扯烂的……

  这一通动静不小,很快就有护士过来喝斥:“*&¥@¥!!¥@%……”

  话音没落,荀觉眼前一亮,在她脑门戳了记二指禅:“叫什么叫,说人话!”

  薛小梅眨眨眼:“咦?我会说人话!”

  荀觉无比庆幸来的人是她,用最简练的语言把前情提要给她说了一遍,然后一把将她拽到壁炉前:“虽然你失忆了,但衣帽间最早是你发现的,你给我站在这里,试试能不能唤醒身体的记忆。”

  薛小梅老实站着,看看荀觉,又看看秦晷,紧张得宛如刚出壳的鹌鹑。

  她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脑子突然接收太多信息,消化不过来。而她又天生不相信陌生人,对荀觉第一时间保持警惕。

  “你放松点!”荀觉示意她。

  薛小梅更紧张了,双肩耸起来,小眼睛转乱:“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荀觉还要再说,秦晷叹了口气:“算了,指望她不如指望刘茵茵,直接问刘茵茵吧。”

  闻言,薛小梅立刻长松了口气:“你们要找刘茵茵?我带你们去,她在活动室。”

  按照刘茵茵的活动轨迹,她换好衣服,就会前往活动室,在那里等黄春蓉,然后逼迫黄春蓉在医院转让文件上签字。

  赶到活动室时,刘茵茵正好和黄春蓉不欢而散,正要狠狠摔上活动室的门往外走,荀觉三人陡然出现,她脸上的怒火快要崩不住了。

  “+=——&@¥!#¥!#%@¥!!¥”刘茵茵胡言乱语地大叫。

  足足叫了五六分钟,荀觉才笑着打断她:“第一次发火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刘茵茵一怔,随后眉头皱得更深:“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能说人话?”

  “按照剧本设定,你只能和院长说人话。但是抱歉啊,我不喜欢那些毫无意义的噪音。”荀觉抬手拦住她去路,下巴一扬,“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茵茵下意识后退,神情戒备:“你们想干什么?别乱来,我喊人了!”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去你的衣帽间看看。”薛小梅赶忙道。

  “去衣帽间干什么?不去。”刘茵茵满脸不耐,见缝插针地往荀觉胳膊底下钻。

  荀觉把她推回去:“放松点,我们就是想看看。”

  “你们没有别的事做吗?要不我叫院长给你们找点活儿干吧,别拦着我,我还有正事要做!”

  “不就是去找院长每日一睡吗,没这么重要吧,院长长得还没我们好看。”荀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文件,高高举过头顶,“你带我们去衣帽间,我再把文件还你。”

  “你、你们……”刘茵茵气得浑身发抖,忽然冲到监控底下,尖声大喊,“来人啊,这里有……唔!”

  薛小梅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回活动室。

  黄春蓉蹭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惊慌地瞪着他们。

  “没你的事,老实坐下。”荀觉用文件指了指黄春蓉。

  黄春蓉不知听懂没有,紧张地坐了回去。

  薛小梅把疯狂挣扎的刘茵茵按进椅子里,荀觉顺势抽下她的腰带,把她牢牢地捆在椅子里。

  “别让她喊。”荀觉边捆边说。

  薛小梅四下看看,拽下黄春蓉的头花塞进刘茵茵嘴里。

  刘茵茵恶狠狠地瞪她。

  薛小梅有些紧张,虽然听荀觉说刘茵茵只是普通纸片人,而且能无限出生,但当活生生的刘茵茵这样瞪着她,她本能地生出了罪恶感。

  她尽量放缓语气:“我们没有恶意,你相信我们,我们是为了救你。”

  “唔唔唔!”刘茵茵挣扎得更厉害了。

  薛小梅还想解释,秦晷用眼神制止她:“没用,她必须完成自己的戏份。这个时间是她前往院长塔楼的时间,她不会配合我们的。”

  “那怎么办?”

  “只能快进了。”荀觉沉声道,“让刘茵茵再出生一次。”

  “你的意思是,杀了她?”薛小梅声音都变了调。虽说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刘茵茵也会死亡,但现在,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迟疑地看向荀觉,其实荀觉也有顾虑,刘茵茵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凶徒,罪不至死。

  或许他们可以多等一会……

  谁也没留意到,黄春蓉在薛小梅说“杀了她”的时候,再次蹭一下站了起来。

  恶毒的光芒从她眼底闪过,她抽出藏在腰间的针头,猛冲过来向刘茵茵颈部扎去!

  一击不中,她双手被荀觉利落地反剪起来。

  “*%#¥@¥@¥!@!”黄春蓉尖叫着挣扎,在地上打滚,忽然一脚向刘茵茵的椅子腿跩去。

  刘茵茵砰然倒下,好死不死,头着地,当场胸腔一瘪,死了。

  “……”好半晌,没有人说话,活动室时回荡着黄春蓉发疯的狂笑,叫人毛骨悚然。

  薛小梅失忆后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骇得脸色煞白,手一松,被黄春蓉逃了出去。

  “拦住她!”秦晷大喊,“事已至此,只能挪动白皇后了!”

  不用他说,荀觉早飞蹿了出去,薛小梅这才如梦方醒,忙又把黄春蓉拽回来。

  黄春蓉满地打滚,嚯嚯地疯笑,在她尖锐而畅快的笑声中,荀觉飞快蹿向院长的塔楼,将白皇后挪向白格。

  再跑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串闻声而来的保镖,他拼命埋头狂冲,一进活动室就把门锁死。保镖气急败坏,哇哇大叫。

  而黄春蓉的笑声还没停止。

  荀觉喘着粗气问:“怎么样?”

  薛小梅将黄春蓉捆在了桌腿,秦晷则站在黄春蓉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黄春蓉的肚子。

  黄春蓉的肚子并没有隆起。

  “怎么回事?”薛小梅茫然地问,“难道刘茵茵的出生,和白皇后没有关系?”

  “不可能。”荀觉声音很沉,媳妇儿怀疑他的判断也就算了,下属也来怀疑他,这算怎么回事。

  他努力回忆刘茵茵死去的样子,“她需要阳光,把尸体挪到窗边去。”

  薛小梅连忙照办,怕阳光照得不彻底,解开刘茵茵的衣领,让光线当胸穿过。

  然而,依然无事发生。

  “怎么会?”秦晷大脑飞速运转,白皇后已经就位,为什么刘茵茵还在那里?

  阳光下的刘茵茵大大地睁着眼睛,她的死亡来得太快,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门外的保镖开始用枪托砸门,天花板上的石灰扑扑掉落,而黄春蓉却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笑得愈发颠狂。

  十分钟过去,黄春蓉的肚子仍旧没有动静。

  保镖砸门无果,开始□□,子弹从铁皮里穿过,落得满地都是。

  “往后退!”荀觉一把拽起黄春蓉的椅子,连人带椅子向角落里拉。

  “要顶不住了!”薛小梅快哭了。

  “我去吧。”秦晷说道。

  一路走来,他已经发现,保镖对病人和员工的态度截然不同,如果锁门的是员工,那可能就是像荀觉那样,被带去见院长,履教不敢的,直接手术室问候。

  那么对病人会怎样呢?他这双手坏成这样,锁个门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他说完,便走到门后,朝着外面哇哇大叫。

  保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试探着问了句什么。

  秦晷继续:“+¥#%@@¥@%&%@@!”说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手舞足蹈地乱叫就对了。

  保镖果然被他唬住,不知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什么,还反过来安抚他,声音听起来就像大恐龙哄小恐龙睡午觉。

  秦晷:“?&%&¥#¥……&@#!”

  一个保镖弯下腰,将眼睛凑到弹孔向里张望。秦晷挡过去,从弹孔这头跟他对视。

  那保镖吓得一屁-股摔地下,可秦晷是病人,不听话很正常。最终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示意秦晷向旁边挪。

  秦晷挪开了。

  子弹再次肆掠。

  秦晷不得不感叹,这些保镖业务能力真的很糟糕,如此近的距离,十颗子弹竟然都打不中门锁。

  算算时间,如果刘茵茵没死的话,现在也该结束和院长的□□生活了,或许再过十分钟,她就该变成轻烟回到生命最初的形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此时黄春蓉笑够了,精气神耗尽,蔫蔫地窝在椅子里,肚子依然没反应。

  荀觉无声地向秦晷摇了摇头。

  秦晷收回目光,在门边站得有些累,干脆撬了张椅子坐着,想看看这些保镖什么时候能把门打开。

  又过去几分钟,保镖子弹耗尽,门锁摇摇欲坠,他们开始撞门。

  下午的阳光开始西斜,阴影笼住了刘茵茵的尸体,她大张的眼睛像蒙了一层灰。

  片刻后,门被撞倒了。

  秦晷一下跳起来,不听话的手使劲去揪为首一个保镖的头发。

  保镖疼得嗷嗷叫,当场变成地中海,他气得想要抓秦晷,秦晷利落地从他胳膊下滑走,又去扇后面那保镖的耳光。

  没一会保镖小队就乱了套,不是你的枪头戳我的头,就是我的枪托顶你的肺。

  一阵吱哇乱叫后,他们总算镇定下来,齐心协力用麻绳把秦晷捆了个结实。

  “+*/R&$^#$#*RDT#W!”地中海粗声喝斥他,又拽他的绳子,要把他送回房间。

  秦晷感觉自己物尽其用了,惋惜地冲荀觉耸了耸肩,跟着保镖走了。

  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黄春蓉仍然蔫头耷脑地缩在椅子里,而刘茵茵的尸体寂静而狰狞地躺在窗台边。

  如果刘茵茵没死,现在也早该化成灰了。

  可是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秦晷忽然有些心慌,就好像时间开始流动了,他再也回不去刚睁眼时那天真烂漫的状态。

  这件事以秦晷被押回病房告终,荀觉薛小梅因院长不得不开始处理医院事务而躲过一劫。

  傍晚时分,保镖用手推车将刘茵茵的尸体搬了出来,埋到花园那棵倒塌的橡树下。

  第二天,医院制度恢复正常,院长指挥员工修砌连排建筑里毁坏的部分。

  第三天,医院恢复如初,就连地下室的四只怪物也安分了。

  黄春蓉的肚子没有再鼓起来,而秦晷的手却更过分了。荀觉的高开叉护士裙终于崩不住,被它撕成了夏威夷草裙。然后,在一个落霞满天的黄昏,院长终于看不下去,扔给荀觉一枚绣花针。

  没有人再失忆,所有人清晰地记得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烦恼多起来,人际关系也混乱起来。几个病人因为吃了讨厌的食物而向厨房丢粑粑,导致所有人都没吃成晚餐,于是又有人朝这个病人丢粑粑,该病人奋起反击,于是整个医院都是粑粑,气得院长亲自拆了一截水管。

  长久发出怪声的嗓子变得迟钝,就连荀觉也受到影响,正说着话呢,突然就发出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怪叫。

  到了第四天,情况变得更糟。

  得了帕金森综合症的老头在打饭时一头栽进饭桶里,再也没起来。

  下午,保镖把他埋在了花园里。

  这天晚上,毛球也死了。

  和帕金森综合症的老头不一样,他还很年轻,纯粹是血气方刚,拖着长斧想找白天打他的保镖单挑,结果还没走出房门就被长斧砸破了脑袋。

  白天打他的保镖骂骂咧咧,半夜把他也埋进了花园。

  第五天……

  第六天……

  餐厅里的病人越来越少。

  荀觉又一次半夜摸到秦晷的房间,两人对视无言,摸索了好一会才说出人话。

  “刘茵茵就像一个时间重置按钮,按下她之后的事虽然奇怪,可终究会回到原点。每个人的记忆都是新的,因此帕金森老头潜意识里也不觉得自己会死,一直保持努力生活的态度。”

  “正因为刘茵茵的存在,医院才能维持下去,我担心一旦人都死光,这家医院在现实里的记录就会全部清空。”秦晷忧心忡忡地说。

  “这样做的好处呢,谁是既得利益者?”荀觉问。

  秦晷想了想,摇摇头:“不,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刘茵茵死在戏剧里,通常来说,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换演员,要么从剧本里砍掉这条人物线。可现在的情况,似乎两种都不是……刘茵茵死后,确实没人再去找黄春蓉签文件了,可是文件还在,唯一不同的只是院长不再半夜为她接生了。”

  “黄春蓉的状态怎么样?”

  秦晷又摇了摇头:“很糟糕,她活不了几天了,如果我们还想不到办法,我怕……”

  荀觉道:“院长说过,黄春蓉离开医院,所有人都会死。那如果黄春蓉死了呢?”

  “我们不能再冒险,死一个刘茵茵已经够了。”秦晷感到一阵头疼。

  荀觉不再说话,将所有线索从头又理了一遍。

  “等等。”他忽然道,“玛丽一世有过两次假孕现象。”

  秦晷:“?”

  “这说明死了一个刘茵茵,还会有第二个刘茵茵,只是时间问题。”

  “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秦晷皱眉,“而且,这也不是真实的历史,如果刘茵茵出生需要触发条件,而我们一直没能找到的话,最终还是会死……”

  这几天,他们把医院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并没发现异常。

  荀觉只觉得透不过气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

  那辆写着“味美蔬菜供销”的卡车停在大门口,厨师带着一队保镖吭哧吭哧搬着货物。

  “这车是从外面来的……”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推开门跑了出去。

  如今他摸清了监控和保镖的规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门口,一把拉开驾驶座的门,跳上车去。

  车里空无一人,高档车载系统显示着无人驾驶模式。

  竟然……没有司机。

  这与他的预想不符,但他很快有了对策,从菜筐里挑捡出几片青菜叶,碾烂了贴在挡风玻璃上。

  SOS

  既然这车能穿过路牌,每天往返运送食材,那么当它回到现实,必定会与人接触。

  总有人发现医院的异常吧。

  荀觉目送车子远去。

  第二天,同一时间,他守在门口,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茫茫黑雾里,车前灯发出的微弱光芒由远及近。

  秦晷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他身后,跟他一样目不转睛地凝视那道光。

  “会有人来吗?万一来的是外行怎么办,又多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

  “不会。”荀觉只觉得喉咙发干,强自忍耐着说道,“普通人看见SOS第一想法都是报警,只要报警,这事就会上报到反穿书组织。他们一定会派更强的支援前来。”

  每个员工都是保护世界的中坚力量,组织不可能舍弃不管,就像漂亮护士他们被困,组织马上派出秦晷前来一样。

  果然,随着车子越开越近,一个模糊的人影浮现在挡风玻璃上。

  来了!

  两人快步迎上去。

  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伸出来一双女人的腿。

  “¥…………@@!#!#!”她嘴里嚼着口香糖,腾地跳下地来,随手把钥匙往侧边镜上一挂,扭着腰走进了大门。

  怎么回事?

  荀觉和秦晷面面相觑。

  这人不是反穿书组织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