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裂缝不到半人宽, 总长不超过五十米,疤脸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成了砧板上的脆皮鸭, 皮肉一片片地被削了下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 些许碎肉飞溅到曲安宁脸上。

  曲安宁眼睁睁看着疤脸被凌迟,成了一具白骨,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 这肉……”拦住曲安宁的两名队员也被碎肉波及,从脸上揭下一块之后, 脸色比曲安宁还难看。除了没有熏天恶臭外,这形状大小和他们刚吃下的祭肉没什么区别。

  “呕!”两人弯腰呕吐了起来。

  那明轩脸色大变, 快步蹿到曲安宁面前, 一把扣住她手腕:“你们做了什么?”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疤脸自己要进去, 喊都喊不回来!”曲安宁怒道, “不信的话,你自己进去看啊!”

  疤脸的惨状就在眼前。由于裂缝逼仄, 他是侧着身子进入的。痛苦挣扎时, 他头向外扭, 那双惊恐煎熬的眼睛瞪得滚圆, 此刻眨也不眨地和那明轩对视着。

  那明轩心中惊骇不止, 微退了一步, 下一秒他目光触及到曲安宁鄙夷的眼神,又马上镇定了下来。

  “如果不是你们搞鬼,为什么秦日初能进,别人就不能进?”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好奇, 你自己进去看啊!”曲安宁正因为被疤脸溅一脸血而不悦, 语气很不客气。

  那明轩知道跟她多说无益, 迟疑片刻,手颤抖着向裂缝里伸去。

  眼看就要伸进裂缝,突然,疤脸仅剩的眼球“噗哧”一声爆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那明轩吓得不轻,脸色微微发白,那颤抖的手顺理成章地缩了回来。

  “那哥!”其他队员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这样不行,只有姓秦的一人去见神女的话,如果任务成功,功劳就都是他的,如果他失败,我们都要跟着完蛋!不能让他把我们害死啊!”

  那明轩心中急转,沉吟道:“你们说得对,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我们边缘化了。可以那秦日初一个人的实力,想要对付神女根本不可能。我们……另想办法吧。”

  “还有什么办法?”

  正说着,计良才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是你!是你杀了汪芷卉!你是凶手,你全家都是凶手!”计良才嘶吼着,直奔宗叔而去。

  “计良才,你已经受到天罚,难道还要再次冲撞神女不成?”宗叔被他森然的面容骇得连番后退,几个留下来收拾会场的大妈赶忙过来阻拦计良才。

  大妈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收拾计良才,一拥而上,很快把计良才压倒在地。

  而计良才也不再是昨天那个病秧子,汪芷卉的尸体又一次给予他重击,他长久的怨气爆发了,拼尽全身力气挣扎时,竟然和大妈们打个平手。

  双方滚打在一处,把祭坛弄得乱七八糟。

  周围的人群逃的逃,散的散,很快洞穴中就只剩下反穿书组织的员工、宗叔、和少数留下善后的岛民。

  那明轩脑筋转得飞快:“计良才要杀宗叔?为什么?他跟着荀觉出去,交待了一些事情……宗叔……”

  其中一个队员急急道:“那哥,宗叔是不是穿书者?神女的传说最早是从他那传出来的,全岛只有他能读懂蝴蝶神喻,谁知道是不是他暗中搞鬼,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说着,他掏出匕首,直逼宗叔而去。

  那明轩急忙阻止:“不,这里还有些疑问……”

  话没说完,队员接连踹翻前来阻拦的岛民,翻身跃上宗叔后背,手起刀落,将宗叔脑袋完整地割了下来。

  “不!”那明轩绝望大喊,“你杀他没用!”

  “是吗?”队员惋惜地看了看宗叔的脑袋,随手丢到一边,“是我猜错了?啧,那哥,你刚才想说什么?”

  那明轩无言地和宗叔滚动的脑袋对视,片刻后终于收回目光,耐着性子道:“你下次动手,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

  “怎么,嫌我下手快了?抱歉啊,我就这急脾气,下次注意。”队员不太在意地摆摆手,“快说,你发现什么了?”

  见他对自己的话不上心,那明轩抿了下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宗叔是主角,是急需保护的对象,被你这一搞,我们就再也无法从任务中走出了。”

  那队员也是老手了,还从没因为一个小问题被人揪着不放过,脸色当即有些难看了:“那明轩,别拿你们数字编号那套来要求老子。你排行榜水平高,不代表别人就弱,要不是人多好办事,老子才不跟你组队!”

  那明轩脸色也沉下来,强自压着不悦:“可我们如今是一根绳上的……”

  “闭嘴!你-他他-妈再唠逼老子就先解决你!”队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怒道,“说白了,跟你组队,不就看中你去过睡谷崖吗。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那里的石壁上写着三个名字:计良才、宗俊贤、宗绪瑞。已知宗绪瑞就是宗叔,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我不仅杀他,我还要杀计良才!”

  他说着,完全不给那明轩面子,扑进计良才和大妈们搏斗的中心,手起刀落,不仅计良才,连几个大妈也腹背中刀,垂死挣扎起来。

  “你……”那明轩浑身颤抖。

  队员甩掉匕首上的血渍,露出一口黄牙:“那明轩,神女即将被姓秦的抢走,你识相的,我们还是好队友,否则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输你!”

  那明轩说不出话来,内心争扎间,又有几个队员向他走来。

  大家的神情和持刀的队员相差无几,那明轩终于明白荀觉几人死活不愿加入的缘由了。事态发展到此刻,首要目的已经不是线索,而是神女。

  他无声叹了口气:“这里有些不对劲,刚进来时,我记得是没有那道裂缝的。”

  “那里本来就隐蔽,你没看见很正常。”

  “不,我记得很清楚,那里也没有钟乳石。”

  话音落地,就听曲安宁低低地惊呼一声:“咦!”

  几片碎石从那洞穴顶端倒垂的钟乳石上缓慢地剥落,犹如竹笋的笋衣,被一双无形的手一片片地撕落了。

  最终,整块钟乳石掉到了地上。

  那道裂缝也开始冰裂,如同钟乳石一样,慢慢变薄,消失。

  一个更大的溶洞展露在众人眼前。

  首当其冲便是一个巨形神女石像,与博物馆那个形态相似,体积却大得多,足有三四层楼高。

  石像双手舞动,温和地注视着地下,月光从洞顶的缝隙挥洒而下,使它沐上了诡秘的光芒。

  顺着石像的“目光”,人们看到一道颀长的人影,头发削得极短,耳后有一道子弹造成的伤疤。

  “那不是姓秦的吗!”有人大喊,立刻想要冲上前去。

  可疤脸的尸骨还横亘在眼前,那人脚步急响几声后,堪堪停在了原先裂缝的入口。

  秦晷背对着他们,仰头与石像对视着。

  说来奇怪,昨天他只是随意瞥一眼石像黑洞洞的眼眶,脑袋就疼得受不了,今天他已经看了这具石像足足十分钟,却一点不适也没有。

  这显然不是因为两个石像有所不同而产生的差异。

  他微勾了下唇角,笃定道:“我被你选中了。”

  声音不大,被石壁不断回震,竟然如同洪钟,向着远方荡漾开去。

  于是,祭坛处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

  那明轩那边的一个队员当即跳起来:“少自做多情了,你手里没有线索,怎么获得与神女见面的机会?”

  秦晷慢慢转过身来:“不知你所谓的线索是什么?如果是那具女尸的话,想来你们已经清楚,那根本不是线索。”

  负责背女尸的队员已经被大妈们处死,大家早就猜到结果,只是不甘心。

  “那你倒是说说,线索究竟是什么?”

  “蝴蝶钥匙。”秦晷道。

  那人当场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屁话,蝴蝶钥匙只是其中一个线索。昨天那老头明明说过,需要集齐所有线索才能得到与神女见面的机会。”

  “可他并没说过,所有线索是几个线索啊。”

  闻言,不少人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那明轩急切道:“难道老头的‘所有’其实只包含数字‘1’?是因为获得钥匙和获得尸体的方式不同么……秦日初,拿到钥匙的不止你一个,你凭什么说你被神女选中?”

  “凭我进来了。”

  “可是……可是……”那明轩大脑急速旋转,总觉得哪里不对。

  秦晷冲他笑了下:“可能我好看吧。”

  那明轩:“……”

  伤害值不大,侮辱性很强,在场不少人脸都绿了。

  荀觉站在人群里,忍不住笑出声来。秦日初受伤以后,没以前爱说话了,但这冷不丁冒出的惊人之语,仍然带着过去那眉飞色舞的小表情,看着就让人喜欢。

  荀觉必须承认,神女眼光不错,几百号人里独独就挑了他的心头好。可既然是他的心头好了,那就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他伸手摸了颗棒棒糖吃,感觉再不来点甜的,五脏六腑冒起的醋意能把自己酸化了。

  “老大……”薛小梅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目光不是落在他的脸上,而是落在他头顶。仿佛那里是一片青青草原,被神女的春风吹又生。

  荀觉说:“……滚。”

  在众人唾沫横飞的谩骂声中,月光变得耀眼夺目,石像嘴角上扬,褐色手指被染上血色。

  “喂,神女像……”

  众目睽睽之下,石像如同方才的钟乳石,一片片地剥落,碎片堆积在地面,开出血色的花。

  随着石像剥落的速度加快,碎片堆成一座鲜花铺就的王座,一个美-艳妇人身着雪白纱衣,优雅地坐在王座上。

  “他说得没错,就是我选中了他。”

  她声音清淡,美目四盼,一举一动都明艳动人,彰显着她的身份。

  谁也没想到神女会猝然现身,洞穴里鸦雀无声。

  神女缓缓起身,赤足从王座上走了下来:“大家不必慌张,能走到这里是你们的机缘,我不会伤害你们,允许你们充当观众,把这场佳话传扬出去。”

  “佳话?什么佳话?”那明轩眉头紧蹙,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神女向他投去不经意的一瞥:“我挑选美人,你们不会以为只是充当摆设吧?美人娇艳脆弱,若没有神女的雨露恩泽,很快就会凋零。我福泽一方,自然要把美人拥入怀中。”

  她伸出细葱似的手指,于半空虚虚描绘秦晷的容颜,眼神痴迷,如同看待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秦晷侧头,避开她的碰触。

  神女并未感到冒犯,甚至愉悦地轻笑了下,双手大胆地解下腰带,扔到了地上。

  “卧-槽,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要当着我的面直播小电影吧!”

  “爽是挺爽,但这是任务,没必要吧!”

  “幸好她没选中我,我要是被剥光了当件玩物,羞都羞死了!”

  “那哥,我们是不是该庆幸没被选中啊。不过如果是你被选中,一定有能力对付神女,至于这个姓秦的,啧,怕是以后没脸再进任务了吧。”

  “那可不一定,前面的几次任务不知道怎么过关的,说不定就是这样一路睡过去呢。”

  “也是哈。只不过这次任务是公开给咱们看。哇哦!”有人不客气地吹起了小口哨。

  还有人幸灾乐祸地向荀觉看去,下午这人秀恩爱那劲儿还历历在目,转眼就打脸。

  这年头媳妇被抢已经不新鲜了,关键是被抢还要被直播,瞧他头顶那片绿光已经闪瞎众人的钛合金眼了。

  荀觉脸色也不太好,想起庞玉禄说过的,神女曾在云层中现身,和幸运美貌的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翻云覆雨,他的喉咙就像被苍蝇堵住了。

  “老大。”薛小梅突然拉了他一下,“神女就是汪芷卉。档案里有汪芷卉的照片,比这神女年轻些。但是我不明白,汪芷卉不是死了么,尸骨都裂了,穿书者怎么占据她的身体?”

  “谁跟你说那具女尸是汪芷卉?”荀觉冷笑。目光紧紧盯着神女的一举一动,拳头在身侧攒得死紧。

  薛小梅愣了下:“啊,不是计良才说的吗?”

  “计良才又不是专业验尸员,他看见的只有女尸身上那件衣服。”

  “可是……”

  荀觉打断她:“不过,你这么想也没错。穿书者没必要制造一具不属于自己的尸骨。可谁说她脱离了身体就不能活呢?”

  薛小梅:“?”

  荀觉的笑容更冷了:“上个任务已经知道了,穿书者和随身系统是共生关系。只不过在上个任务里,邵蕴容和系统是分离的,但谁也没有说过,他们不能合为一体。”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神女即是系统?”薛小梅瞪大了眼睛。那是不是说,只要摧毁眼前这个神女,一切就结束了?

  荀觉斜眼睨她:“汪芷卉舍弃了身体,与系统共用一个容器,这就是岛民传言里说的,她无处不在的原因。而这样做肯定需要付出代价,所以她不能随时随地出现在岛民面前,只能在夜祭这一晚短暂地享受做为人的欢乐。”

  “所以性之于她,也是做为人的一种需求,是她活着的证明。”薛小梅喃喃低语,一时间,倒不知是该同情神女还是该同情荀觉了。

  溶洞内,神女把自己脱得只剩一件贴身小裙了,手再次向秦晷伸去,目光变得灼热起来。

  “美人,还在等什么,直播就要开始,你应该来服侍神女了。”

  她手按向秦晷的肩,想把他压到地上,臣服于自己脚下。

  然而秦晷纹丝不动。

  她声音冷下来:“怎么,堂堂神女,配不上你吗?”

  “神不神女的,你自己清楚。”秦晷嘴角带了点嘲讽的笑意。

  神女脸色微沉:“就算是这样,那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也实话告诉你,想杀我的不止你一个,最后还不是乖乖像狗一样被我上。我现在不想折磨你,是因为你有伤在身,看起来已经很脆弱了,别挑战我的耐心。”

  “哦,你还有技能。”秦晷挑了下眉。

  神女大怒:“不识抬举!”

  说罢就要发动技能。

  秦晷陡然大喝:“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别人弄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跟荀觉说话,纷纷向荀觉看去,谁知荀觉头顶的草原更绿了。

  接着就听“砰”一声巨响,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从天而降,四仰八叉地摔进神女的鲜花王座里。

  神女猛回头,惊诧大叫:“你怎么进来的!”

  容纤纤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挡在秦晷面前:“我标记的猎物,只能死在我手里。”

  神女皱眉打量容纤纤,冷冷一笑:“算你有几分姿色,不过区区一个纸片人,想和我抢玩具,你怕是还嫩点。”

  容纤纤也打量着她:“论年纪,你是比我大。这么大还没见过男人,真是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哼,我看你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神女勃然大怒,操纵技能向容纤纤展开攻击。

  平坦的地上升起一根根尖利的柱子,飞快地向容纤纤刺去。

  容纤纤纵身跃开,手臂伸展,化成粗壮的玫瑰花藤,呈合抱之势向神女抽去。

  轰!

  巨石崩塌,大地开裂。

  秦晷迅速退开。

  可容纤纤又哪里肯让他逃跑,目光一转,另一只手向他抽来。

  神女见状,扇出一道飓风,直接把他拍向对面的墙壁。

  眼看就要撞上,秦晷伸手攀住一块疯长的石头,在半空中掉转身子,险伶伶避过一击。

  容纤纤叫骂一声,更激烈地和神女打斗起来。

  二人一来我往,一个接一个地放技能,很快天昏地暗,溶洞发出摧枯拉朽的嘶吼,如同野兽濒死的咆哮,震颤着向远方飘散。

  秦晷手机里只有一个技能,根本不敢随便使用,且不说神女的技能数量多不胜举,光是容纤纤一个S级技能牌都能压死他。

  他如同一只渺小的蚂蚁,在急速崩塌的天地间艰难逃命,幸好速度尚可,每次都能勉强躲过一击。

  在五十米开外的祭坛前,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

  巨大的声响充斥着耳膜,也能感受到溶洞的震颤,可体验终究与秦晷不同。他们就像观看5D电影的局外人,被屏幕里的一切震得头晕目眩,心里却十分清楚,哪怕天崩地裂都危及不到他们的生命。

  还有人说风凉话,拍着胸口道:“越来越庆幸我长得丑,没被神女选中了。神女和容纤纤,我都不想惹。”

  “就是小电影没看成,怪可惜的!”

  “可惜什么,你以为神女是普通女人么,搞不好一个技能下去,那玩意儿直接断了。”

  “也是!哈哈,现在容纤纤在里面我就不担心了,那姓秦的早晚是个死,但只要容纤纤干掉神女,我们就能从任务里出去了!”

  “老大!”薛小梅紧张地看向荀觉。

  荀觉不知什么时候把夏叽叽抓进了怀里,表面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溶洞里的战况,手却不停揪着夏叽叽的毛,夏叽叽疼得咕咕抗-议,甚至上嘴啄了他几下。

  “还不到时候。”荀觉克制着说。

  薛小梅只好又把注意力拉回溶洞中。

  不知谁使用了新的技能,溶洞里飞长的钟乳石不断被削,碎片如同飞刀向祭坛扎来,最终却没能越过那五十米的屏障,消散于无形。

  而容纤纤和神女的技能似乎都进入了冷却期,双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疯狂攻击,反而采取了最原始的互殴方式,一个揪头发,一个扇耳光。

  两人都是鼻青脸肿,遍体鳞伤,而秦晷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溶洞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容纤纤和神女拳拳到肉的肉搏声。

  不知过了多久,溶洞重新开始嘶吼,炙热的风仿佛从怪兽嘴里喷出,热浪裹着巨石铺天盖地向着地面压来。

  容纤纤和神女同时向上望去,瞳孔缩然缩小。

  神女大喊:“滚开,洞要塌了——!!”

  无数尖刀般的石块砸在两人身侧,为了保命,两人不约而同向溶洞外逃命。

  与此同时,守着外面洞口的员工陡然大叫:“涨、涨潮啦——!!”

  哗啦——!!

  瞬间潮水倒灌,那人话还没喊完,便被狠狠一浪拍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