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显然是对着熊丹几个说的, 自己人没有不同意的。

  夏箕奇当场点头:“给你给你!但是哥,我不明白,我们把命给你, 不还是一样这么多人吗?”

  经此一番, 陆阿姨和熊伯清已经不算人头了,人数由原来的8人减少到6人,分成两队, 一样是平局。

  夏箕奇和怀里的夏叽叽对视一眼,谨慎地没把另一个疑问说出来。

  其实, 只要熊丹和俞诗槐抱团就行了。他们几个肯定不能分开,如此一来, 不管站哪边的高台, 他们最少都是4人。

  怎么看都输定了。

  熊丹似乎也意识到这点, 大叫道:“都什么时候了, 把命给你有用吗?给了我们就不是人了?明明是你说广播计算的单位是【人】!”

  天花板坠-落的速度似乎更快了。

  荀觉话不多说,一把抓过瑟瑟发抖的方晓媛, 按着她脑袋道:“公正吧, 我反正怕死, 死也要死在媳妇儿身边!”

  秦晷抬眼看他, 难得目光柔和了些。

  夏箕奇见状, 赶紧说:“我!我也公正!嗯, 叽叽一起吧,如果它的命也算一条的话。”

  “咕!”闻言,夏叽叽扇了扇翅膀,一脸视死如归。

  秦晷没理它, 看了看薛小梅, 知道她肯定是要跟着荀觉的, 便没多问,扭头看向俞诗槐:“你呢?”

  俞诗槐迟疑着。

  其实她不是非得和秦晷抱团,这个“儿子”曾想过弄死她夺走家产呢。

  她偷偷瞥了眼熊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和熊丹组团,这样一来的话,他们这边只有2人,怎么看都是稳嬴。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秦晷冷冷道:“就算这轮被你们嬴了又怎样,广播说过,游戏要一直进行到最后一人。你们2人将不断厮杀,直至一方死去。在这种环境下,谁幸存的概率更大呢?”

  陆阿姨的死亡历历在目,熊伯清的尸体也还高高悬挂着。尽管现在橡木门关闭了,但那些蚊虫仍在外面盘旋,破门而入是早晚的事。还有那些不断被台风卷进来的树干……

  俞诗槐和熊丹互看一眼,都觉得同时被砸死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如此,只能赌一把了。两人同时点头,咬了咬牙道:“听你的。”

  秦晷点了点头,又看向方晓媛:“你的命也要给我,公正的印章也给我,否则嬴不了。”

  “我?”方晓媛诧异片刻,随后像丢出烫手山芋似地拼命点头,“给你,都给你!”

  “好。”秦晷飞快地拟定协议,在最末加盖公章。

  与此同时,头顶红点不断在几人身上明灭,最后落在秦晷身上。

  “请发言人上台。”

  在剧烈的摇晃中,高台出现裂纹,仿佛随时都能坍塌。

  秦晷缓步走上去,目视全场:“我是陆小六的同事,你有本事来杀我。”

  话落,四周的巨响似乎停滞一瞬,紧接着愈发猛烈地叫嚣起来。

  熊丹骇得大叫:“什么,你跟陆小六是一样的人!那你凭什么拿我的命,你这妥妥的箭靶啊!”

  陆小六那么多技能都被穿书者害死了,可见穿书者有多厉害。熊丹虽然搞不懂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他本能地不想卷入这类纷争,下意识就想把秦晷从台上揪下来,解除协议。

  谁知他还没开始动作,荀觉一脚把他掀翻个跟头:“老实呆着!”

  熊丹满脸难以置信,爬起来就要反抗,荀觉干脆捡了根藤蔓,利落地把他捆起来。

  熊丹破口大骂:“草你-妈!草你-妈!!”

  他试图把藤蔓挣断,但荀觉之所以选择这玩意儿,就是看它韧性极好,熊丹胡乱挣扎半天只是徒劳。

  熊丹只能求助俞诗槐:“看见没有,你儿子眼陆小六是一样的,他要害死你!你别上当了,救我呀,救我呀!!”

  俞诗槐脸上惊疑不定,完全不知道应该信谁。

  本来么,秦晷上台发言,又没规定只能说真话。他可以说自己是陆小六的同事,也可以说自己是天王老子,恐怕连背后操纵一切的穿书者也无法分辨真假。

  就在俞诗槐摇摆不定时,广播咬牙切齿地响起:“请所有人根据此发言做出选择。”

  秦晷站在原地没动,现在无论他选择哪边的高台,对局势都没有影响了。

  荀觉猜到他的意图,拽着熊丹向他走去。其余人紧紧跟上。

  熊丹又急又恨,哭得嗓子都哑了:“草你-妈!草你-妈!草你十八代祖宗!!!”

  高台摇摇欲坠,他几乎看见死神向自己招手,只感到浓浓的绝望。

  秦晷果然是要害死所有人,另一边的高台一个人都没有!人数全部压在这边,这边6,那边0,输嬴一目了然!

  去他-妈的穿书者!这人是要毁灭世界还是要成为救世主,跟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谁想统治世界谁去,反正他熊丹不想死啊啊啊啊!!

  熊丹正绝望地大叫着,忽然眼睛瞪大,更绝望的事发生了!

  就见那本不属于游戏规则内的方晓媛缓缓迈动双-腿,机械地向另一边高台走去了。

  所有人表情都崩不住了。

  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远方的异象翻滚怒嚎着。

  方晓媛扭曲的脸庞不比熊丹好看。

  她泪流满面,愧疚得恨不得当场死去。

  俞诗槐惊声尖叫:“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站队,你不是工作人员吗!”

  工作人员有保密原则,方晓媛对游戏规则以及参与者之间签定的协议不能透露太多,但现在没关系了,现在她成了参与者中的一员。

  她哭泣道:“我、我接到了新的任务,必须、必须在你们所有人选择同一边的时候,站到你们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她便成为今天最后的嬴家了。

  薛小梅没忍住,脱口叫道:“难道你才是穿书者?”

  “不!不是我……”方晓媛拼命摇头想解释,但她确实对穿书者一无所知,根本无从说起。

  酒店意志无法更改,这些都明明白白写在她的员工守册上,虽然没有明确指出违规惩罚,但方晓媛知道,她必须照办。

  她颤抖着走上了右边的高台。

  “完了——!!”熊丹绝望大叫。

  广播难掩喜色地响起来:“支持者6人,反对者1人,恭喜反对者!不幸的支持者们,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它疯狂大笑。

  一秒钟。

  两秒钟。

  一分钟过去了,无事发生。

  预料中的血雾并没炸开。

  熊丹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

  广播声音扭曲了:“不幸的支持者们,去死吧——!!”

  这次它不敢笑了,可预料之中的血雾依然没有炸开。

  它终于失去往常的淡定,气急败坏地大叫道:“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然而,依然,无事发生。

  熊丹蹭地跳起来:“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死!”

  “那么想死的话自己去啊!”夏箕奇早看不惯他,破口大骂。

  夏叽叽跟他同一阵线,凶狠地向熊丹啄去。熊丹疼得哇哇大叫,可劫后余生的喜悦牢牢抓住了他,他叫着叫着,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方晓媛也惊奇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有些明白秦晷的用意了:“这就是你让我把命卖给你的原因?你操纵了所有人的性命,可以自由分配这些性命到底握在谁的手里?可是……你怎么能把所有人的命寄托在我身上呢,我原本只是工作人员,不应该加入游戏的。”

  “如果你不加入游戏,那还有什么比放在你手里更安全的呢?”秦晷说,“穿书者不会让你活着的,无论如何你都要卷入游戏,不是游戏进行时,就是游戏结束后。不过为了先解决其他人,游戏结束后再杀你的可能性更大。”

  “你、你怎么知道?”

  秦晷:“因为你是主角。邵蕴容死的时候,陆小六曾同我说过一句话,说我们将永远无法完成任务。那时他以为邵蕴容是主角,对于反穿书组织的成员来说,主角死亡,任务就失败了。”

  “哥,不对呀。”夏箕奇打断他,“前两个任务不也是团灭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谁是主角,还不是一样完成了任务!”

  秦晷摇头:“不,我们完成的,其实只是阶段性任务。已知我们的每个任务都是一本书,那么飞机任务的主角是方晓媛、医院任务的主角是邵蕴容,可是在那两个任务里,她们都死了,于是我才又接到这第三个任务。”

  “我、我死了?”方晓媛一脸懵逼。

  秦晷没理会她,继续给夏箕奇做解释,“赵拓大概是想让我明白这一点,所以用这一系列的任务来考验我。如果我没有悟出这点,再次让方晓媛死亡,那么完成这个任务后,作业里还会多出一道附加题,内容必然还会涉及到目前这些相关人员。”

  “我去!”夏箕奇倒抽一口凉气,“老赵也太狠了!不过哥,你怎么确定方晓媛是主角的?”

  “主角光环。”秦晷道,“她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所有可能死亡的人员名单外,这说明穿书者想让她活着。”

  “为什么?”

  “大概是想让我还债吧。”方晓媛听到这里渐渐有了眉目,苦笑着道,“我确实从小到大都比较幸运,除了被方惠娟掉包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大的灾难,唯一的苦难大概就是不得不替方惠娟还债这件事了。”

  “那笔钱不是小数目。所以我的猜测是这样的:游戏结束后,短时间内你不会出事,你将背负方惠娟的债务,继续替她还债,直至还清为止。但你不会继承俞诗槐的遗产……”

  “为什么?”俞诗槐陡然出声。

  秦晷瞥她一眼:“因为你户口本上的继承人是邵蕴容。”

  “可邵蕴容死了呀!”

  秦晷摇头,语出惊人:“她的灵魂被穿书者替换了。”

  “什么!”夏箕奇惊跳起来,“你说邵蕴容是穿书者?可她在游戏开始前就死了呀!”

  “没错。”秦晷道,“作为游客的一员,她要怎么做才能不被怀疑呢?没有什么比在游戏开始就死了更好的了。”

  “是哦。”夏箕奇猛拍脑袋,“如果她没死的话,只要当着大家的面使用技能就会暴露,陆小六一定会杀了她。反倒是一开始就死了,大家才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我想起来了,她可是自己跑出去送死的,没人逼她!”

  “那邵蕴容现在又在哪里呢?”俞诗槐听得半懂不懂,恨恨地问。

  无论如何,这名穿书者太可恶了,竟利用邵蕴容的身份,把她一家害成这样!

  秦晷目视整个大厅。

  广播终于被气死了,火花扑闪了几下,电线断裂,大屏幕轰然掉落。

  天花板掉落的速度减弱一些,藤蔓编织的大网爬满穹顶。

  窗外的风声坠-落声似乎正在远去,一切陷入暴风雨前夜的宁静。

  那么,穿书者也该现身了吧。

  忽然,他察觉到什么,飞身向那边高台的方晓媛扑去。

  荀觉反应也极快,马上拉着这边的人扑倒。

  一道黑影穿透窗户,把大厅贯了个对穿!

  天光彻底消失,那沉寂一整个白天的巨大天姥雕塑再度活了过来。

  “我去!”夏箕奇汗毛齐齐倒竖。

  整个大厅由七十二扇落地窗组成,尽管窗户与窗户之间隔着墙壁,但窗户没拉帘,对于目力满分的雕塑来说,大厅几乎是透明的。

  昨晚的惨状犹在眼前,熊丹当场失-禁。

  “哥!”夏箕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是不是跟昨天一样,十秒钟?”

  “没用。”荀觉沉声道,“你看它的眼睛。”

  夏箕奇这时才发现,雕塑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是一副滚圆的模样。它甚至没有眼皮,连闭眼都做不到。

  原来它昨天闭的不是眼睑,而脸上的赘肉。

  ——这个认知让夏箕奇阵阵恶心,刚巧裤腿又被熊丹的尿液浸湿,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荀觉一脚把他从高台踹下去:“你行不行!”

  夏箕奇想说,不行你上啊!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黑影再度袭来,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抱头乱窜。

  与此同时,秦晷也拽着方晓媛滚下高台,天姥那粗壮的龙爪精准地斩断高台,大理石块轰轰坍塌。

  “走!”荀觉一手抓俞诗槐,一手抓熊丹,拼命在一块块落下的石头中间找藏身之所。

  秦晷也拽着方晓媛埋头猛冲。

  那龙爪速度太快,稍有不慎就完蛋,他必须全神警惕,顾一个方晓媛已是吃力,完全无暇去管夏箕奇,只道:“跟上!”

  “QAQ”夏箕奇跟不上!

  他本来就是个弱鸡,偏偏怀里那只鸡还不老实,似乎嫌他过于笨拙,扑楞着翅膀径自跳走。

  “叽叽!”夏箕奇惊险地看着它在不断落下的龙爪间横冲直撞,又气又急,大脑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居然反过来被夏叽叽牵着鼻子走。

  直到脖子被秦晷掐住,他和鸡一齐跌进他哥怀里才反应过来,夏叽叽居然神勇地带着他走出了死亡大厅!

  现在他们所有人挤在楼道口那方寸大小的地盘里,有墙壁遮挡雕塑视线,暂时安全。

  “叽叽!”夏箕奇热泪盈眶,抱着夏叽叽又亲又蹭。他终于没给他哥拖后腿,呜呜呜,作为一名辅助,他终于硬气了一回!

  夏叽叽十分骄傲地昂起了鸡头。

  熊丹和俞诗槐已经吓得半死,这会腿发软,互相依靠着在角落里喘气。

  薛小梅忧心忡忡地道:“这样不行啊!虽然雕塑晚上才活动,但我们又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再过一会,‘冰冻尸体’就解冻了。”

  巨浪已经近在海岸,只要解冻后狠狠一拍,整个小岛都将不覆存在,他们躲不躲都没关系了。

  “只能硬冲了。”荀觉沉吟道,“你带大家先走。跟着夏叽叽,它比你们都行。”

  “什么!”薛小梅不服气地向鸡看去,结果鸡同样不服气,挑衅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薛小梅觉得这世界玄幻了。

  她还没再次发表意见,熊丹大叫道:“不行不行!要出去你们出去,反正我不出去!”

  “那你留在这里等死吗!”薛小梅骂他。

  熊丹脖子一梗:“你们说得轻巧,硬冲能往哪冲?酒店反正是出不去,至于里面——你们自己看!”

  说话间,乱甩的龙爪把酒店的角楼削掉了顶,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角楼坍塌的样子,激起的滚滚浓烟很快向他们轰来,大家都被呛得咳嗽不止。

  熊丹:“我说句不中听的,就没有安全的地方!现在这里也只是暂时,我们粉身碎骨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到底走不走?”薛小梅拿到荀觉的命令,起身就要带着大家离开,最烦熊丹这种祸乱军心的人。

  作为一个人类,熊丹的求生欲还不如夏叽叽。当薛小梅起身时,夏叽叽第一个跳到了她肩上,翅膀抡起,活像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将军,雄赳赳地鸣锣开路。

  “走。”荀觉大声催促。

  所有人猫腰从成堆的砾石后滚过,龙爪的阴影覆盖在头顶,擦着头皮掠过。

  来不及喘气,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

  俞诗槐只感到耳鼻有液体涌出,用手一摸,竟摸出一手鲜血来。她耳膜被震破,霎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本能地回过头去——

  刚刚还能容身的楼道被倾斜的屋脊压垮了,不止大厅,整幢大楼都被龙爪拦腰斩断,像电影放慢的镜头,酒店的上半部整整齐齐地滑落下来。

  场面堪称震憾,俞诗槐看呆了,浑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快跑!”荀觉用力拽她。

  一块巨石坠-落,地面震颤,细小的砾石天女散花似地向四周飞射,被打到的棕榈树轰然倒塌。

  巨大的冲击力如热浪袭来,荀觉和俞诗槐齐齐被震飞,好在他反应快,半空中一把拽住俞诗槐。

  俞诗槐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方晓媛见状,吓得腿软,无论如何迈不开脚。

  秦晷一阵烦躁。过去独自完成任务他都觉得麻烦,现在还要拖一个毫无用处的主角,杀不得扔不得,干脆推给夏箕奇:“带她走!”

  “啊?”夏箕奇敏锐地察觉到他哥的用词,“你不走?哥你干嘛,我跟你去!”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秦晷沉着脸,抓住他的衣领飞快地从一块巨石上跃下。

  身后黑影闪过,断裂的棕榈树轰隆隆扫来。

  夏箕奇后怕地回头,顿时汗毛倒竖:“哥!眼睛!雕塑的眼睛又变了!!!”

  原本已经瞪成铜铃的眼睛不知何时又有了变化,两眼之间的距离缩短了,慢慢融合成为一体。就像两个肥皂泡,因为空气的流动无限接近,最后合二而一,变成一个更大的圆形。

  眼睛的形状已经不清晰了,它现在变成了一个凸起的圆环——不,是珠子。

  薛小梅叫道:“这不就是咱们房间里的那种小雕塑吗,腹部带珠子那种!”

  仔细看,珠子在夜色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其间光影变换,似有人影攒动。

  秦晷皱眉,想起了死去的一家三口,以及陆小六失踪的队友。

  霎时脑中豁然开朗,他沉声道:“是蜃珠。”

  “什么珠?”荀觉问。

  “蜃珠,海市蜃楼那个蜃。”

  荀觉:“……”

  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见酒店在龙爪接二连三的攻击下四分五裂,尖利的玻璃窗飞溅、柱子乱滚,内里华丽的陈设乃至钢筋水泥都飞旋出来。与此同时台风逼近,这些利器在风力的推动下,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倾轧过来。

  “走!”荀觉大声催促。

  薛小梅飞快提醒:“老大,我们已经站在酒店的边界,再退一步就……”

  话音没落,就见秦晷一个纵身率先跃了出去。

  荀觉紧随其后。

  两人都平安无事,甚至避开了几根乱飞的建筑钢筋。

  薛小梅:“…………”

  来不及细想,她连忙拽着熊丹几个,埋头猛冲出去。

  熊丹:“啊啊啊啊啊——草泥马你们忘了邵蕴容吗!!!”

  薛小梅冲得很快,冲过边界时,熊丹那话还没喊完,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挂在薛小梅身上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怎、怎么回事?”薛小梅后怕地问,“我们明明亲眼看着邵蕴容……”

  “你还不明白吗!”夏箕奇没好气叫道,“邵蕴容是穿书者,为了脱身,自导自演了一出血溅户外的惨案。事实证明她确实把我们唬住了,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踏出酒店范围,后来陆阿姨跑出去也是被蚊虫吃掉的,与神秘力量无关!”

  薛小梅脸色惨白,仔细想想,似乎确实如此,所有人陷入思维定式,都被邵蕴容骗了。

  现在他们算是离开了酒店,可天姥的龙爪也在膨胀。酒店后方是塌方的横岛小山头,前方是冰封的万里海啸,台风的风力逐渐增强,食人的蚊虫连坠-落的钢筋都啃光了。

  偌大的岛已无安全之地,即使逃出了酒店,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