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为渣攻贱受文的主角受,不懂攻受是正常的吗?

  “呃,就比如说,你和沈令屿吧。”

  纪由无语:为什么要拿他和狗来举例?

  昏黄的床头灯映在司知礼侧脸的轮廓上呈现出漂亮的光影。整个空间都仿佛浸在篝火中,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对比得格外温暖。

  他把被子紧了紧,躺下身子,转头看向纪由,他接着说:“你就是受,他就是攻,对,就是这样吧。”

  说完,他还点了点头,像在赞成自己说的话。

  但事实上他也不太清楚怎么分攻受,他只看言情小说,对耽美的那些一知半解都来自于露露。

  纪由有些莫名,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不知道司知礼哪来的自信,这么笃定他是受。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是受?有什么依据吗?”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凑近司知礼。

  司知礼一副「你自己不清楚吗」的表情,耐心解释:“因为你需要保护啊!”

  因为你在原文就是受,去问作者吧。

  纪由唇角抽了下,无话可说,司知礼确实保护过他很多次,可是这关沈令屿什么事啊?

  直到司知礼熟睡,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时,他满脑子还是那句“因为你需要保护啊。”

  他委屈的靠近司知礼,把熟睡的人圈在怀里,感受着怀里被填满才让他心情好了一点,但依旧不满的吸了口气。

  有些脑子发热的想,那他以后要好好保护知知了。

  他仔细想了想,要是按照超话里的分类的话,其实他更想把对方按在身-下,比如现在。

  他凑近含住司知礼微张的唇,黑夜里抚摸他温热的皮肤,对方任由他舔、舐吸、吮,只能本能的摇头却无法反抗,从喉咙中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这种自己做着恶劣的事情,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发现的感受,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激动的更加过分起来。

  ——

  天气实在变化多端,昨天还乌云密布倾盆大雨,今天中午已经阳光明媚,光是出去站两秒就让人汗流浃背。

  悠闲吃瓜的司知礼如同一块猫饼般摊在沙发上,穿着短裤短袖露出洁白的手臂与小腿,耷拉在沙发上。

  小腿上有几块显眼的红色印记,他蹙眉瞥了两眼。应该是昨天晚上被蚊子咬的,他放下西瓜上手摸了摸,并不觉得痒,而且也没有平时被蚊子咬后那种鼓起来的感觉。

  他也没当回事儿,应该过两天就消了,他移开了视线。

  空调吹着凉风,司知礼手中捧着一碗挖好的西瓜,还特地加了砂糖,甜脆而爽口。

  但微博上就不怎么爽口了。

  “纪由到现在还不出来解释?粉丝一直在等着……从期待到失望。果然娱乐圈的人都戴着面具,粉转黑了。”

  “上次他帮忙打那个油腻男,我就怀疑他是个暴力狂,这次确信了,他是个疯批啊。”

  “你们没注意到司知礼吗?他就在纪由身后看着他差点杀了一个人!这两人太恶心了,狼狈为奸!”

  “纪由是杀人未遂!司知礼见死不救,还等什么呀报警呀!”

  司殿下:“对对对……赶紧报,快点把我们两捉起来才好。”

  他来到高同发的那天微博底下,下面只有两种评论,一种是可怜高同的,另一种是谴责他和纪由的,看起来十分和谐。

  热度越来越高,节节攀升,颇有几分还要再涨的意思。

  司知礼用小叉子把西瓜放进嘴里,神色平静。

  就让这把火烧得再旺一点吧,最好是就这么一把火把所有的蟑螂都燃烧殆尽。

  司殿下:再让我看见你这种人,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十分嚣张,为燃烧的火焰又加了些柴火。

  说完这话,他直接关了微博,他猜自己马上会被围攻,被正义的网友们声讨。

  所以他要去求援了。

  司知礼拖着缓慢的步子,起身来到了二楼的阳台的玻璃房。

  玻璃房里全是沈洁养得花,全部都被精心照料生长的十分漂亮。

  沈洁坐在凳子上,穿着白色的亚麻长裙,好像不会热似的,披着黑色的长发,慢悠悠的拿着一个小喷壶给花喷水。

  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妈,我爸呢?”他攀着玻璃门,露出一个脑袋,笑着眨了眨眼睛,神情却有几分僵硬。

  沈洁抬眼看到他,也笑了起来,“怎么了?他在国外呢。”

  “我有事找他帮忙……”

  “你有事直接给他打电话不就行了。”她看起来不知道网上的事情,随口道。

  “可以吗?”司知礼有些纠结,毕竟那不是他亲爸,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见过这个人,顶多算是一个略有耳闻的陌生人。

  这要是他亲爸他早就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给他收拾了。

  沈洁有些疑惑,“当然可以啊,怎么了?知知生病了?”

  她面色一变,擦了擦手,连忙起身来到司知礼身前。摸着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做对比。

  “不算烫啊。”

  司知礼一愣,随后撑出笑容,故作自然道:“我没事啊,那我去给我爸打电话了?”

  沈洁摸着他的脸,温柔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去吧,有事找妈妈,妈妈在呢。”

  司知礼心头一紧,转过身子,眸光暗沉,情绪随之低落了下了。

  他脑中浮现了他爸那张冷冰冰的脸,虽然冰冷,但给了他无限的安全感。

  他爸在的时候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所顾忌无所畏惧,因为总有人会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腰。

  来了这个世界,他表面上挺适应的,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很虚幻,除了适应,他别无选择。

  而在刚刚,他又生出一个想法,他是不是霸占了原主妈妈的爱?

  ——

  司知礼没有给他的「父亲」打电话,而是直接打给了那家酒店。

  根据发在网上的那段视频就知道绝对是从这家酒店流出的,只要把监控的前半部分拿到,至少就可以把舆论扭转了。

  司知礼一打过去,那边像是早有准备,甚至都没有询问他是谁。稍显阴柔的男声婉转着腔调,“啊,监控啊,我们的监控是自动覆盖的,那天的监控早就没了呢。”

  “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一听这话,司知礼差点气笑了,也没了好语气,问:“他妈的谁家的监控不到一周就覆盖啊?而且都这个年代了还自动覆盖??”

  男声使出了客服话术,“真是抱歉呢亲,我们家比较特殊吧。”

  “多少钱?”司知礼看着自己的手指,直接道。

  “抱歉呢,亲。”

  “10万?”

  “抱。”

  “20万。”

  “……”

  “30万。”

  “实在抱歉呢,真的删除了。”

  “靠!胃口有点大了啊!小哥。”他差点跳起来,看来高同那边大出血了呀。

  司知礼一屁股坐在床上,翻了个白眼,“得了,我去找你们老板。”

  那边静了一下,随后语气带着微不可差的讥讽,“亲爱的,我们大老板是司总,司存德呢,我可找不到,您自己找吧——”

  听到这个名字,司知礼甚至没来得及多作反应。

  脱口而出:“他是我爸。”

  这不巧了吗?

  “……”

  “呵,您别开玩笑了呢。”

  司知礼顿是来了底气,直接挂了电话。

  合着这家倒霉酒店是他家的啊,敢对少东家这么凶,开除你们。

  他躺倒在床上,垂着的小腿一晃一晃,撅着嘴拨打电话。

  等待接通中,甚至哼起了雀跃的小曲。

  那边接通的速度很快,没让他久等,接起的那一刻他反而开始紧张了。

  “司知礼。”略带年龄感的成熟男声语气中没什么温度,熟悉的声音透过电流声传输到他的耳朵里,让他发怔。

  光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脑子开始混乱,如同被什么东西搅动失去了自己的思考,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沙哑:“爸……”

  司存德停顿片刻:“怎么了?”

  依旧是冷冷的,但司知礼却格外熟悉这种语气这种腔调,刻入骨髓的熟悉,化成灰也不会忘的熟悉。

  绝对!绝对!是他亲爹!

  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喉咙发干,心跳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冲出身体。

  这简直比他成了楚葵的男朋友都高兴,他抱着电话失声的喊:“爸!!爹!!”

  声音之大仿佛要冲破这个屋子。

  “你有事?”

  “呜呜呜……爸……绝对是你!呜呜呜,我被人欺负了,啊——你儿子被欺负了,爸…”

  这绝对是他亲爹,那傲娇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他们父子二十多年,孤儿寡父的,他怎么会不认得他!

  司知礼仿佛一个小蝌蚪终于找到了妈妈,一个劲儿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在床上打滚抒发着自己的激动。

  “那个高同,太坏了,呜呜呜。他骚扰我,还在网上诽谤我!!气死我了!还有咱家酒店里的服务员咋不认识我呀,我要监控他们还不给我,还嘲讽你儿子!你要给我出气!爸……呜呜呜。”

  司存德:“是我的酒店。”

  “咱两还谁跟谁呀……爸,你知不知道我一眨眼就看到一堆摄像头对着我,当时差点把我吓傻了,给你打电话也空号。对!我碰到好几个傻逼……”

  他喋喋不休的抱怨,任由着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向床单,流进耳朵里。不断模糊他的视线,他声音逐渐弱了下来,化成了从喉咙中衍生出的哽咽。

  “爸……我好想你……”他鼻子酸得要命,两个鼻孔全都堵住了,直抽抽。

  这么多天以来的一切委屈好像都一下子汇聚起来,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那边良久没有发出声音,他把眼泪擦在胳膊上,视线模糊的看见电话早就挂了。

  ……

  司知礼「哇」一声哭了。

  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时,就接到了酒店的电话,他接通边拿卫生纸擤鼻涕,语气还带着哭腔,“有事儿?”

  “小司总…我是咱家酒店的。”那边的声音细里细气的,仿佛生怕触怒他。

  司知礼的火又上来了,同时又有点暖心,他爸办事太靠谱了,怪不得挂他的电话,原来是为他讨回公道去了。

  “谁跟你咱,那是我家的!”他气焰嚣张起来。

  “是是是!”那边连忙应和,小心翼翼道:“您不是要监控吗,我已经给您发到邮箱去了……”

  司知礼几步过去打开桌子上的电脑,果然收到了一份邮件,阴阳怪气了起来,“这还得是我,这要是别人岂不是要被你们给毁了?”

  他说这话不无道理,今天但凡换个人,若是拿不到这份监控视频,怕是有口难言硬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