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在自己面前跪下的嫡子，沉着脸罕见的没有叫他起身。
看着面前的两道圣旨，指尖拂过纸张微微泛黄的那道，长长的叹了口气。
从成年后的封号就能看的出来，他对这孩子到底有多少期望。
当初生怕孩子年幼，给他太多压不住，便想着等及冠成婚后，再将这封赏太子的圣旨降下。
一道立太子圣旨，在书房内放了将近二十年。
是当初皇后为他诞下嫡子满月时，皇上就已经写下盖上玉玺了的。
“你可知错？”
宸王怕棠棠担心，所以未曾在他面前露出分毫。
实际上自己却很清楚，他想要得到父皇母后的认可并不容易。
“父皇，儿臣不知想有心悦之人陪在身侧，到底何错之有。”
听见霍沉这句话，皇上气的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书房内留下伺候的奴才，全都跪了下来，紧张的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
“若是普通人，自然无错处，可你是皇子！是未来的太子！”
太子妃就是未来的国母，家世低些本来就不妥，压不住未来的后妃，管理不了后宫。
娶一农家女，原本就是皇上皇后看见儿子难得喜欢上一人上的让步。
“儿臣辜负了父皇期望，自愿受罚。”
可不管如何，霍沉都说不出知错一句话来。
他喜欢棠棠无错，棠棠同自己来京城也无错。
若是自己都承认这是错的，京城中旁人定会瞧不起棠棠，那就是真的错了。
皇上看出了他的执拗倔强，靠在龙椅的椅背上喘着粗气，半晌后才缓过神。
这孩子从小便乖巧听话，成年后交给他的许多事，也都完成的非常妥当完美。
之前唯一让他与皇后头疼的，就是这孩子的婚事。
未曾想，在这件事情上，他居然倔强至此！
“朕这里有两道圣旨，其一是在你当初满月宴上朕亲手写下的，封你为太子。”
“另外一道，是给你的赐婚圣旨，同那农家子。”
“若是拿了第二道，便与太子之位无缘，封地落在西北，在那苦寒之地，待上三年便可回京。”
也就是霍沉，这个被皇上从小就寄予厚望的皇子。
若是换做其他皇子如今任性妄为，皇上早就已经废了他，再赶出宫，让他当个普通百姓，全他想要娶一男子的心愿。
“你选哪一个？”
说完后，皇上就已经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在他写下第二道圣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孩子的选择。
“拿了第一道，朕会让你母后为你选一世家嫡女为正妃，封那农家子为侧妃，日后你想更宠谁，朕不多过问。”
这并非是帝王的行事风格，而是他身为父亲，对孩子最大的包容。
“儿臣不孝，未来三年不能承欢膝下。”
霍沉对着父皇深深一拜。
皇上抬了抬手，贴身太监就将那道圣旨拿了起来，紧接着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宸王殿下，奴才这就去府上宣旨。”
“多谢父皇成全。”
赐婚圣旨，是皇帝看出了孩子对那农家子的在意，就特意用圣旨来抬高他的身份。
霍沉自然能看出父皇的苦心。
“大婚事宜你母后已经准备上了，婚期定在一月后，大婚后，便带着你的王妃去封地。”
在京城里大婚，自然要比在苦寒之地的封地上要好得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