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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瑶睫毛颤抖, “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猩红,额头满是汗渍。
她大口的呼吸着, 胸口剧烈的起伏。
好半晌才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她侧头看向窗外, 窗外乌云密布, 阴沉沉的,让人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轰隆”。
一道惊雷响起。
冬瑶被吓得肩膀瑟缩了一下。
闪电雷声过后便是瓢泼大雨。
冬瑶擦了擦额头汗渍, 长吁一口气,看了眼床侧, 顾时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空荡荡的床让冬瑶不安焦躁的心加重了几分。
侧头, 瞥见了床头柜上的牛奶, 牛奶盒上贴着一张便签, 冬瑶拿起来看了一眼。
字迹娟秀, 是顾时秋留下的便签, 上面写着:看你睡的沉没有叫醒你,记得喝牛奶, 早餐准备好了, 起来记得吃~
冬瑶躁动难安的心似是瞬间被拂平。
她盯着那便签看了好一会才舍得放下。
起床洗漱过后,冬瑶并没有喝牛奶吃早餐,没胃口,她向来不管什么情况都是特能吃的,没胃口的情况倒是极少。
但今天实在没胃口。
冬瑶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之后又拿出纸笔打算画画, 可酝酿了好一会也没能下笔,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竟是什么也画不出来。
无奈, 她放下纸笔,看向了不远处的落地窗,那里空无一人……
她常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她到底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
冬瑶摇头,想将这些东西赶出脑海,但不管她怎么赶,这些东西好似无孔不入。
冬瑶捂住头,烦闷的扯了扯头发,将头发扯得乱糟糟的。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辜负了谁,像是对不起了谁,像是做了一件很坏坏的事情,像是成了玩弄她人感情的渣女。
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她喜欢的是顾时秋,接近的是顾时秋,在一起的也是顾时秋,她从始至终在意的人喜欢的人,没变过,用情专一绝无二心。
怎么现在又告诉她,其实不止一个顾时秋。
哪有这种荒唐又离谱的事?
可再荒唐再离谱,事情也确实发生了,且,她无法解决。
冬瑶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的水晶灯,发呆出神,无意识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唤着顾时秋的名字。
这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冬瑶看清来电显示后,无神的眼睛亮了一下。
“醒了吗?”电话那端的顾时秋问。
冬瑶嗯了一声,“醒很久了。”
顾时秋:“那怎么也没给我打电话。”
冬瑶咬唇,“怕你忙没时间。”
电话那端默了两秒,说:“早餐有吃吗。”
冬瑶看了看桌上丝毫未动的早餐:“吃过了。”
顾时秋:“午餐想吃什么,我给你订餐。”
冬瑶将沙发抱枕抱在怀里,“不用了,刚吃完早餐很饱,暂时吃不下。”
顾时秋嗯了一声,没坚持,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以顾时秋需要去拍摄而终止了通话。
冬瑶望着挂断的电话,垂下眼帘,放下手机,躺在沙发上,继续望着头顶吊灯发呆。
冬瑶也不知道在沙发上躺了多久,只听见玄关处传来了动静,冬瑶坐起身,皱眉看向发出声音的源头。
什么声音?有老鼠?也不像,听这动静分明是有人进来了,难道是服务员进来了,那也不对,酒店平时要整理卫生也会提前告知并敲门,哪有直接进来的道理。
冬瑶忙站起身来,警惕心骤起,看到茶几上的水杯,当即就拿起来,用来当个防身的武器。
“谁啊?”冬瑶状着胆子,吼了一声。
玄关处无人回应,冬瑶握杯子的手紧了一分,各种社会新闻在脑中一一闪过。
就在冬瑶不知是该去玄关查看,还是跑回房反锁房门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顾时秋像是凭空出现在眼前,冬瑶一时间愣了神:“你,你怎么回来了。”
顾时秋脱下外套大衣,挂在衣架处:“回来监督你吃早餐。”
话落,顾时秋看向餐桌处,早餐和她离开时一样,一分没动,对此顾时秋并未感到意外。
冬瑶忙解释:“我就是刚起来没什么胃口,没来得及吃,刚准备吃你就回来了。”
顾时秋没说什么,只是三步做两步的走了过来,稍稍弯下身子,抱住了她。
冬瑶身体僵住一瞬。
顾时秋拍怕她后背。
因着这个拥抱,冬瑶莫名有些委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委屈。
委屈过后又是满心的感动,刚刚可能还不知道顾时秋为什么会突然回来,现在倒是猜到了。
肯定是刚刚那通电话,顾时秋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劲,所以才回来的。
“拍摄很赶,你现在回来,没关系吗?”冬瑶担忧的问。
顾时秋摸摸她的脸:“没事。”
冬瑶:“其实我没什么的,你不用特意赶回来。”
顾时秋:“是我想你了,想回来看看你。”
冬瑶望着她:“我也想你了。”
两两对视,气氛刚刚好,顾时秋凑近,想要吻她,结果冬瑶肚子“咕噜”叫唤了一声。
冬瑶脸一红,埋进了顾时秋怀里。
说来怪的很,刚刚一个人在的时候明明一点胃口都没有,可当看到顾时秋抱抱顾时秋后,立马就饥肠辘辘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饿了?”顾时秋语调中带了笑意。
冬瑶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我去给你热热早餐。”顾时秋说。
冬瑶点头。
顾时秋在厨房忙碌,冬瑶坐在餐桌前,心情雀跃的等待着。
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情绪低落,可只要顾时秋在,什么坏情绪都没了。
她觉得,顾时秋就是她的药。
“好了,吃吧。”顾时秋将热好的早餐端了过来。
冬瑶舀起一勺粥,送入嘴中,眼眸微微一亮,粥甜甜的,很好喝。
“你也喝。”冬瑶舀起一勺,送到顾时秋嘴边。
顾时秋张嘴吃下,点头。
冬瑶开心的笑了。
顾时秋见她笑,嘴角也跟着露出浅浅笑意。
笑着笑着,冬瑶视线无意间瞥向落地窗处,想到了什么,心情一瞬间低落下来。
但很快,她又强行将这些情绪扫走,不愿再看落地窗,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坐在面前的顾时秋。
那只是梦。
就算不是梦,就算她明明知道不是梦,她也还是要说那是梦。
那也只能是梦。
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她正朝自己笑,她正在同自己说话,她叫顾时秋。
冬瑶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翻涌,再喝一口粥。
粥没那么甜了,相反带了些苦味……
“怎么了。”顾时秋关切的看着她。
冬瑶摇头,大口大口喝粥,结果喝得太急呛住了。
顾时秋连忙递去纸巾:“慢些。”
冬瑶接过纸巾,擦了擦,一边擦,一边偷偷看了看顾时秋。
“顾时秋,”冬瑶咬唇,问:“如果这世界上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
顾时秋莫名,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不成立,你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不存在第二个一模一样的你。”
冬瑶抿唇:“那假设就是有,你……”
问到一半,冬瑶止住了话头。
自己到底想从顾时秋那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怎么不说了。”顾时秋问。
冬瑶摇头:“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不问了,没必要。”
“我倒觉得很必要。”顾时秋眼神诚恳,没有半分敷衍。
冬瑶对上她视线,冬瑶思忖再三,说:“如果,我说如果,我遇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顾时秋,我会怎么处理,我想了好久,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左右都没法放开舍弃,甚至都分不清两者区别在哪里,有区别吗?好像又确实有很大区别,”
“我觉得很怪,明明都是你,怎么会有两个人,我想不太明白,我这样算不算是出轨?”
话落,冬瑶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但她就是想说,不吐不快,哪怕对方听不懂,因为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顾时秋安静的听她说完,问:“我可以理解为,有两个我出现了,你不知道怎么选吗?”
冬瑶下意识摇头。
顾时秋沉默半晌,说:“不管你怎么选,我都希望你做出的选择,是能让你开心的,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冬瑶看着她,看了好久,突然很后悔自己问出这种混账话。
顾时秋摸摸她的头:“你做你觉得开心的事情就好,我没那么重要。”
“你很重要!”冬瑶纠正她的话:“除了我爸妈以外,你是我最最最最重要的人,你是我女朋友是我老婆,是我喜欢的人,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
冬瑶眼神逐渐坚定下来:“我喜欢的就只有你,我面前的你。”
不待顾时秋回话,冬瑶又说:“我说这种疯疯癫癫的话,你都不会觉得奇怪吗。”
顾时秋摇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有在认真听。”
闻言,冬瑶心里闪过一抹暖流。
冬瑶放下碗筷,绕过桌子,来到顾时秋跟前,然后跳坐到她身上,额头抵着她额头,很认真的说:“你别误会,我没有出轨。”
突然这么主动的坐到腿上来,当她要说什么,结果……
顾时秋有些哭笑不得,惩戒般用额头轻轻撞了下她额头:“说什么傻话,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出轨。”
冬瑶:“我喜欢顾时秋,我面前的顾时秋。”
顾时秋轻笑,回:“我也喜欢冬瑶,我面前的冬瑶。”
冬瑶轻吻她的唇。
顾时秋热烈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