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姜琼华的身心都获得了至高的愉悦,按揉与轻吮齐头并进,此生都好似无憾了。

  她的明忆姝是这般好,身段宛若绵软纤柳,或是搂着或是抱着,都叫人无比舒心惬意,就连味道……尝起来也是好吃的。

  姜琼华不知不觉溺在对方身上几个时辰,再回过神时,天光已经大亮——

  姜琼华顿时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已经留太久了,明忆姝也许很快就该醒来了,若是对方一觉睡醒,低头就见自己伏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岂不是要被吓出个好歹来?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姜琼华匆匆为她穿好衣裳,眷恋不舍地最后碰了下那抹唇,才迅速地离去关上了门。

  虽然她也想面对清醒着的明忆姝,但眼下显然不是什么好时候,她更怕吓到对方,惹得对方对她的厌恶更甚,如此便得不偿失了,不如先忍着,直到时机到了再重新挽回她的明忆姝。

  ·

  明忆姝这日醒来,说不出哪里很不对劲,她浑身都很不适,但也谈不上难受,心亦是跳得很快。

  可能是天气快要暖了,夜里觉得热,她莫名起了些黏.腻薄汗,需得去沐浴才行。

  明忆姝去了浴池那边,等着水烧热了,才准备退了衣裳进入池中。

  也许暖汤可以洗去她满身的乏惫,明忆姝这样想着,低头去解衣。衣物渐次落地,堆委在踝边,本该平静舒心的时刻,明忆姝却倏地愣住,难以置信地再检查了一遍——她的小衣穿反了,绣纹贴着身子,难怪有些不适。

  她怎么会穿反呢?她从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一来穿反会觉得难受,二来她若穿反了,系带的时候也会觉得艰难。

  怎会如此……

  明忆姝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她好像又有一种很坏的猜想,是她一直的魇梦,她不敢说出口,担心某些坏事一旦出口就会成真似的。

  因为惊恐,明忆姝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虚虚披了件衣裳,想着去先喝口热茶,静一静心,但她捏着茶盏即将去饮时,却在靠近茶盏的某个瞬间闻到了一些桂花酒的味道。

  她从不喝酒,更不想喝桂花酒酿,此生唯一喝过桂花酒酿的时候——就是在丞相府。

  明忆姝摔了茶盏,抱着胳膊退开好几步。

  她是疯了吗?怎么会闻道桂花的味道?

  茶盏上,为什么有酒的气息?

  明忆姝微微颤抖着,掉头重新去找了些花茶来,她不敢再碰这茶盏了,她不想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息了,如今重活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远离那个人,远离令她不幸的人,才是保身的道理。

  这次她煮了壶花香较盛的花茶,又在其中加入了甘糖与陈皮,足足用了好几味很烈的花,硬是逼着自己去忘记那抹气息。

  明忆姝手指微微有些发着抖,总算为自己倒了一杯新的花茶喝,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沉郁的气,强迫自己去喝,去忘记……

  “喀嚓——”

  一声清脆悦耳的坠地声响起,明忆姝再次没拿稳,将茶盏落到了地上。

  她惊惧极了,因为她面对着气息浓烈的花茶依旧闻到了姜琼华的气息,不只是桂花酒酿,她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姜琼华的气息。

  这不怪茶盏,也不怪茶水,是她的唇舌间存在过对方的气息。

  那个人,怎么会找到她?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在她唇舌间留下气息,多久之前开始的?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明忆姝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疯癫的那段时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分明没有做过的事情,却总觉得已经做了,发生了,不愿接受的噩梦在她身上上演,容不得她拒绝。

  “姜,琼,华。”明忆姝一字一顿地念出那名字,惨痛地掩面跌在地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总也绕不开那人,对方这次还要她做什么?还要再杀她一次吗?

  明忆姝粉饰太平的生活终于碎了,就像瓷器坠地破裂,她顿觉诸事无望,那种被阴云笼罩的日子再次到来了。

  她捏起一方碎了的瓷片,强行去回想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她不愿再被蒙在鼓里了,姜琼华什么时候盯上了她偷偷来到她身边,她需要知道。

  追根溯源,这一切都是从那莫名被全部买走的花红果开始的,之后是合意叼回来的那抹碎衣角……她躲到这里,本以为姜琼华已经放弃继续搜寻她的影踪,没想到对方早就盯上了她,并且有本事在她毫无所知的时候接近她,在她唇舌间留下气息。

  这听起来很难实现,明忆姝一直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对方是如何瞒过她的?

  还是说……是她疯了,她方才感受到的气息也是假。

  明忆姝难受地按住额头,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若要知道是否是她疯了,就必须拿到更为确切的证据,能亲眼看到才好,她昨日醒来后才感受到对方气息的,是否对方趁着她入睡时而来,所以才没让她察觉?

  可是自己一向浅眠,怎么会不知道有人靠近?

  明忆姝实在是想不到问题所在,她心中一积攒了事情,就更寝食难安了,这日,她没有进食,也倒掉了安神的汤,带着满心忧虑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睡。

  一直忧思到三更天,明忆姝猛地从出神地状态中走了出来,她听到有人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缓步走到了她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