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快被送到了明忆姝那里,姜琼华这才得空缓解自己的寒冷。

  伯庐把暖好的汤婆子递给她,让她暖着双手:“丞相安心,明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姜琼华稍微缓和了些,便着急去看明忆姝,她道:“孤不让她死,她一定死不了,小伤小病而已,不可能缓不过来的。孤当年入狱受尽刑罚都能把命捡回来,明忆姝区区心疾,定然能扛得住。”

  伯庐为难地抽了一口气,低声:“丞相此言差矣,明姑娘身体一直不太好……”

  这话真是晦气,姜琼华打断他:“闭嘴,孤不想听。”

  伯庐从善如流地闭嘴低头,再没敢吭声。

  姜琼华很快赶了回去,刚一进门,就听到下人们说没办法给明忆姝把药喂进去。

  “孤说你们是废物难道说错了吗?怎么可能喂不进去药?”一晚上的不顺让姜琼华心烦至极,她道,“喂不进去就掐着她下巴灌药,总会有几颗吃下去的。”

  姜琼华取过那瓶药,恼怒地打开药瓶准备用方才的办法去对待明忆姝,但是当她摸到瓶身冰冷的霜雪气息时,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对,这是最后一瓶药了,不能如此糟蹋的。

  可是既然不能硬生生灌下去的话,确实难以去喂,这毕竟也不是汤药,一颗一颗的小药丸很容易把人噎到。

  姜琼华抬眼瞧了一眼榻边守着的下人们,冷声道:“给孤备一些净手的水。”

  温好的净手水很快呈送上来,姜琼华默不作声地洗干净手,又拿绢帕擦好,才重新坐到了明忆姝榻边。

  她把明忆姝往自己这边抱了抱,让对方自己枕着自己双腿,然后又对屋内的所有人说:“你们都退下。”

  姜琼华她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姑娘,一想到即将要喂药的方式,心头就忍不住发颤。

  明忆姝安安静静的模样真的很讨她喜欢,就这样把人放在膝头时,仿佛应了艳词香曲中“温香软玉在怀”的描述,姜琼华轻柔地帮明忆姝理了理青丝,拈起一缕放在鼻尖嗅了嗅,闻到了霜雪一般清香的味道。

  现下无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姜琼华放肆地放大了心中的念想,她的手指落在了明忆姝的脸庞,趁着此刻的清净,缓慢又餍足地去抚摸对方的肌肤。

  若是在明忆姝醒着的时候,姜琼华定然不会花这么久去做这样的事情,只有对方没有知觉的时候,她才能如此漫长地抚摸对方的脸庞,去细细欣赏明忆姝的美貌。

  姜琼华不是好色之人,但依旧免不了俗,她想,靡颜腻理,琼口玉鼻,仙姿佚貌……一切赞美的词汇都无法形容自己怀中人的容色,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能生成这般姝丽模样,也得亏是自己把人劫来相府了,不然明忆姝落到民间,怕是要过苦日子的。

  终于解了心头的欢喜,姜琼华这才用手指点了点明忆姝的唇,像梦里那般将一指探入,压了压对方的唇舌。

  “忆姝,孤来给你喂药,听话些才能好得快。”

  边这样说着,姜琼华边取了药送入明忆姝口中,一边下压手指,一边给人送了一口就药喝的水。

  不出意外,第一次没有成功,明忆姝并未把药咽下去。姜琼华也不懈劲,重新又试了几次,但依旧没能成功。

  几次尝试下来,明忆姝雪白的衣襟沾了水,被她弄得显出了几分狼狈。

  姜琼华终于觉出了苦恼,她发愁该如何去喂,又试着掐住明忆姝脖子,猛地松手后,趁对方呼吸的功夫连忙继续喂药,结果险些把明忆姝给呛到。

  “你真是……要孤怎么办才好。”姜琼华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什么人,她忙了半天都没有把事情办好,无措极了,只能拿帕子擦了擦明忆姝唇角,疲惫道,“孤就盼着你能醒来乖乖吃药,哪怕再和孤闹脾气,孤也没有一句怨言。”

  愿望是这样许的,但没过一会儿,她又得想方设法地继续给人喂药。

  这一次,姜琼华终于好运气地偶然把药喂了进去。

  当药丸被明忆姝咽下的时候,姜琼华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才叫人把药吃下去的,只觉察出一种莫大的欣喜!

  是真的吃掉了吗?

  姜琼华连忙去检查明忆姝的唇舌,几次查验后,她终于放下了心头的担忧。

  可算是喂完药了。

  姜琼华极其疲惫地拿额头挨了挨明忆姝,把手指轻轻拿出来,甚至顾不得去擦拭,直接抱着人倒在了榻上。倒下之前,姜琼华下意识地护了护明忆姝的肩背,没撞着对方的伤口。

  这一晚上虽然是自己惩罚明忆姝,但不知道到底是谁受罪,总之这样一遭下来,姜琼华累到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躺在明忆姝身边很久,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天亮,她也没心思去关心别的什么,等缓过神的第一时间,便又去瞧了瞧明忆姝的身体状况。

  明忆姝平时睡得很轻,现在受伤了,昏在榻上没有任何知觉,姜琼华稍稍起身瞧她,盯了对方很久,久到渐渐入了迷。

  姜琼华情不自禁地去触碰明忆姝的鼻尖,微凉,还有轻柔的鼻息,鼻尖之下,是一方檀唇,很美,触摸时温软异常,带着些热热的温度。

  明忆姝的唇好像是会蛊人一般,姜琼华瞧着瞧着便俯下了身,两人之间近到了鼻息相扰的距离……

  这是在做什么?

  姜琼华猛地回过神,她立即下榻转身,耳后开始不住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