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寻尸◎
允茸视线在民警身上打转, 她明明问的是有没有找孩子的，这人却词不达意。
“好的，谢谢。”允茸点点头，民警转身让人找第一目击者。
她绕着发现男婴的地方转了一圈, 这儿刚好是山脚下, 一路枯叶，能闻到空气中掺杂着的泥土清香。
允茸从小径往里走, 两旁松树矗立,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 头顶的树枝将亮光挡得严严实实。
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还有其他的尸体, 会是在哪儿呢？
她拿手机准备给王迪迪发消息，不过在这山林里信号不太好，刚才拍的男婴尸体照一直发布出去，估摸着刑警队的也快到了。
允茸快速上山将自己家祖坟上香后, 沿着另一条小路下山。
她从山上往下看, 刚好能看见山脚的案发地点，从男婴尸体的地方向上延伸, 有些许杂草都往两边倒。
很明显是有人从山上往下走过的痕迹, 可在这些痕迹之前，没有人从这儿走过。
允茸将背包拉紧, 准备从这条小路往下走。当她刚才进杂草丛时，身体忽然往前扑去, 杂草太深看不清地面的路, 这儿有一块空地。
她一个踉跄, 倒在了草丛堆里。
杂草划过允茸白皙的脸庞, 在她脸上留下血红色的划痕。
允茸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泥，重整旗鼓抓着旁边的树枝往下走。
这条小路真的是人为造成的？
“小姑娘，你咋个从这儿走哟。”允茸身后传来一个老妈妈的声音，嗓音干涸，有气无力。
不过在这寂静丛林里，还是给允茸吓一跳。
她猛然回头，答道：“我东西掉了，下去找呢。”
老妈妈头上缠着一块黑布，刚好将头发包住，这种穿戴方式是一些少数民族的穿搭，在老一辈人那儿还能看见，她们这辈人倒是没有这种穿搭了。
“这样子啊，那你小心点，前几天才有人从上面滚下去了。”老妈妈说完这句话，转身佝偻着在旁边坟墓烧纸钱。
允茸疑惑的看着坡上，她刚才只顾着看山下，才发现这种被人抛开的痕迹一直从她们家祖坟上边蔓延下来。
她蹲下身，用手机测量了一下草丛被压倒的深度，然后又从刚才自己摔倒的地方测量，大概可以判断出从这儿滚下来的人身形和她差不多。
应该是个女人。
允茸爬上坎，走到刚才的老妈妈身旁。
“婆婆，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允茸蹲下身，她膝盖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泥土。
老妈妈看了她一眼，继续转过脸烧纸钱：“啥子？”
“上次从这儿滚下去的人，您认识吗？”
“不认识，像是城里来的，我也不清楚。”老妈妈说完后，将祭祖的酒倒在燃烧着的纸钱上。
允茸不打算从刚才的小径下山了，她在周围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收获。
从山上滚下去的人，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她也不得而知。
允茸准备下山的时候，一个女人忽然从后边拉住她。
“你，你是警察吧！”女人惊慌失措，头发都散落了。
允茸眉头紧蹙，她点了点头。
“你过来这边。”她手抓着允茸的衣袖，手上的黑泥全擦在允茸的衣服上。
允茸顿了顿，她戒备着跟在女人身后。
“这边有死人。”那个女人在前边嘀咕着，她松开抓着允茸的袖子，哆哆嗦嗦的走着。
允茸随着她上了山大概五十米左右，在山背后的墓地，果然有很多人围观。
这儿离山下很远，从刚才的角度来看，根本看不到这边。
允茸疑惑的走过去，在一处坟墓旁，果然有尸体。
不过……这个尸体形态诡异。
从尸体的大小来看，也是男婴。
两具男婴的尸体从肚脐切开，上半身不知踪影，两具下半身连在一起，缝合处用黑线连接，和刚才在山下发现的尸体异曲同工。
周围来上坟的人胆子也大，隔着两三米看着面前的尸体。
允茸拿起手机给肖宇他们打电话，不知道他们到哪儿了。
现在看来，这山上不止这几具尸体。
“喂，你们到哪儿了？”允茸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尸体，一边问到。
肖宇那边信号不是很好，应该刚进山。
“马上，还有十分钟。”
允茸蹲下身，戴上手套摸了摸尸体。
从尸僵来看，和山下的男婴死亡时间差不多，大概都已超过二十四小时。
两具男婴尸体连接处缝合的针很粗，在尸体表面留下了很大的洞。
不过缝合的针线和平常缝衣服的差不多，在允茸翻过尸体背面后，果不其然，在男婴的尸体上写着标记。
一个是“壹”，一个是“叁”。
这两具尸体上，没有从腰部灌进的墨汁。
他们的上半身在哪儿去了？
允茸起身呼了口气：“你们谁第一个看到这尸体的？”
她将证件拿出来给大家看了看，刚才拉她过来的那个女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
“我第一个看到的。”女人腿有些抖，可能惊魂未定。
允茸眯着眼，这女人刚才好像在山下的时候看到过。
“你刚才在山下，是不是也看到了那具男婴？”她问到。
女人咬了咬嘴唇，她嘴角的头发都吃进嘴里，自己都没发觉。
“是的。”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已经看完热闹散去上坟。
“你先等一等，”允茸见那女人准备走，立马喊住她：“还有事要问你。”
女人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她木楞楞的站在旁边一语不发。
允茸接到肖宇他们的电话，他们已经到山脚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尸体的？”允茸挂掉电话，问到。
“就在刚才烧纸的时候，我晓得你是警察，就下山去找你们。”女人说着，眼泪水都快出来了，她声音越说越抖。
允茸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不可以下山把我队友带上来？”
这个地方如果没有人带的话，很难找，现在这周围就剩她俩，允茸肯定得留在这儿维持现场。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她拿起旁边的背包准备往山下走。
允茸忽然想起些什么，朝着女人的背影喊到：“你说允茸让他们上来的！”
那女人停下脚步，手拉着双肩包背带，转身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走。
允茸沿着尸体被挖开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可因为刚才被破坏得差不多了，现在要找到证据就很难。
她看着地上连着身体的男婴，这个凶手的缝针手法很娴熟，每一针和每一针之间的空隙很整齐，跟十字绣差不多。
尸体的切割面粗糙，用的凶器应该没有很锋利，有反复切割的痕迹，周围还有少许血肉。
允茸将尸体拍了照，从背包里拿出水喝了口。
肖宇他们很快就上山来了，只不过刚才的那个女人没跟上来。
允茸朝他们身后看了看，许烟也没过来。
“允警官。”肖宇跟允茸敬了个礼。
“许警官没来？”允茸放下手臂，她神情有一瞬间黯淡，不过又想着许烟身上还有伤，也只能心中遗憾一会儿。
肖宇摇摇头：“她在山下，刚才镇里派出所的将尸体包了起来。”
允茸心里一紧：“她身上不是还有伤吗？”
“许警官自己跟过来的，队里本来是让她休息的。”
允茸觉得自己很可笑，看不到许烟的时候心里又想，现在许烟过来了，她又舍不得让她那么辛苦。
“那刚才下山领路的那个女人呢？”允茸继续问到。
于唐说着便拿起物证袋：“她受了惊吓，在警车里呢。”
肖宇将案发现场拍好照，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胃里泛起恶心。
“这凶手可真够残忍的，”于唐将男婴身上的泥土放到袋子里，又取出袋子将埋尸坑里的塑料薄膜装上，他继续愤愤到：“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王迪迪走得比较慢，现在才从山下爬上来。
“允警官。”王迪迪大口喘着气，她用手扇了扇风，身上还穿着皮衣，昨晚下班后去泡吧，直接在酒店睡了，今早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拉了过来。
“王警官，你来得正好。”允茸没有在意王迪迪穿了啥，她看着面前的尸体：“你见过这种死法吗？”
王迪迪看着面前的尸体，她摇了摇头：“没见过，陈法医在后边上来了。”
允茸本以为王迪迪是最后一个，没想到陈法医还在后面。
“行，”她转过身对肖宇他们说：“我觉得，这山上不止我们发现的这几具尸体，恐怕得封山寻尸了。”
于唐站起来，将物证袋装到箱子里：“山下一具，山中央两具，山顶不会还有吧？”
“希望不会有新的尸体了。”允茸看着地上的尸体，在心中祈祷只有这两具尸体的上半身，千万不要发现其他新的尸体了。
“咱们队里来了多少人？”允茸问到。
“也就咱们小队，还有两位法医。”
允茸看了眼时间，现在再让人从局里过来是不可能的了，她打了镇上派出所的电话，让他们带着人一起进山寻尸。
不过镇上的派出所人也很少，又向居委会借了人上山。
总共加起来二十个人左右。
“王警官，你去安排一下这些人员，我们几个先上山去找。”允茸说到。
陈法医正检查着两具尸体，没有上半身，很难确定死因。
“有什么发现吗？”允茸半弯着腰，问到。
陈法医摇了摇头：“没有，还得将上半身找到。”
他将两具尸体放到裹尸袋里，因为是婴儿，一个人就能将这两具尸体搬起来。
允茸和肖宇、于唐三人上了山，绕着山转圈搜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过这样的搜寻方式很慢。
才找了高度不到十米左右，三人已经累得不行。
允茸靠在树上，拿出水喝了口，当时“连体男婴”发现的地点在坟墓旁，那他们的上半身会不会也在坟墓旁？
“这样，咱们先到山顶去找，多留意坟墓旁被人掩埋过的痕迹，看能否找到。”允茸将水杯装进背包里。
接着，他们三人就上山找尸，可三四个小时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镇上派来的人也没有找到新的尸体和“连体男婴”的上半身。
到了傍晚，依旧没有找到尸体。
他们一众人在山脚集合，都累得筋疲力尽。
允茸刚下山就看到了许烟，这一天的疲惫一消而散，她走到许烟面前。
“你怎么来了？”允茸这是今天第一次见到许烟，她因为手不方便，就没有上山。
许烟从兜里掏出卫生纸，递给允茸：“这种任务，我怎么可能不来？”
允茸看着许烟的眼睛，她眼圈微红，似乎进了渣子。
“你手都还没好，不在家里好生养着。”允茸接过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汗，晚风拂过脸颊，山里的鸟鸣声传来，犹如允茸心里泛起的一阵阵涟漪。
许烟靠在警车上，修长的双腿叠放在一起，制服下的线条紧致有型，她眉眼含笑，看着面前的人。
“想你，”许烟轻轻的说到，见允茸一脸诧异，又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怕你没我完不成任务。”
允茸嘟囔两声，便转身去跟派出所的人交流。
派出所一个叫李桃人走了过来：“允警官是吧？”
“嗯。”
“我们这一天下来，啥也没找到，明儿还继续吗？”李桃长得很彪悍，身型也壮实，虎头虎脑看起来很耿直。
允茸朝山上看了一眼，她叹了口气：“还找。”
“那你们今晚要回市里？”李桃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盒烟，她习惯性的递给允茸。
允茸摆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今晚应该得回去。”
一般来说是很少给女生递烟的，不过在允茸看到树底下抽烟的王迪迪，她就明白李桃为啥给她递烟了。
“哎哟，这一天两头的难得跑，你们今晚就在派出所住下来，明早咱们再一起上山。”李桃自顾自的点了根烟，完全没有在乎面前说话的人。
不过允茸倒是没有很介意，“那最好不过，就得麻烦你们咯。”
“说啥子麻烦嘛，都是给国家办事的。”李桃憨憨的笑了笑，将派出所找来的人遣散后，就开车打头，一众人回了派出所。
他们派出所虽然不大，但宿舍还是有两间，上下铺，一间可以睡六个人。
允茸他们小队的人将行李收拾好后，就集合到派出所食堂吃饭。
因为派出所没有停尸房，镇上的医院也没有，就只能将男尸放进派出所的冷藏柜里。
大家已经饿得晕头转向，菜一上就将菜一扫而空。
吃完饭后才开始忙正事，派出所这边的人没有接触过这种案子，不知道从何着手。
“你好，允警官。”所长坐在允茸面前，他们几人在狭小的办公室里，许烟手臂有些疼，就先到宿舍躺下了。
允茸没有跟所长寒暄，直接问道：“所长，你们镇上有没有出现丢失孩子的案子？”
所长摇了摇头：“这个是没有的，咱们镇很小，哪家生娃都记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咋就出这种事情。”
“最近几个月有生孩子上户口的吗？”允茸接着问道。
“这几个月大家都刚出去打工，镇上基本都是一些老人，生孩子的倒是没有。”所长继续说到。
允茸点了点头，她发现这周山镇的人总是词不达意。
“最近结婚的呢？”允茸问到。
所长打开电脑，按了一下主机，两分多钟才打开。
“我看一下。”
如果这些孩子是才生出来的，那肯定和刚结婚的有关，保不齐还有二胎。
不过这种生孩子的事情，在镇上做手术基本不可能。
陈法医敲了敲门，他走进来在允茸耳边说了句话。
允茸背立刻就直了。
刚才陈法医将尸体放进冷藏柜的时候，发现“连体男婴”的肚脐地方，有残留的脐带。
婴儿的脐带一般会自己脱落，而这两具男婴的尸体上的脐带还没有完全脱落，并且可以看出是人为造成的。
到底是多么狠的心才下如此狠手。
“这两个月结婚的，倒是有两个人。”所长戴着眼镜，滚动着卡得不行的电脑。
允茸思绪被拉回来：“年纪多大？”
“刚好到法定年龄。”
不过说到法定年龄的问题，那这些孩子也有可能是未婚先孕。
允茸以前的初中同学，刚刚上高中，就生了孩子。这样的例子在很多偏远地区都有发生，家里的父母也觉得孩子没有读书的必要，便让他们回来找个人嫁了。
还可以接彩礼钱，办酒席的礼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现在看来，这儿如果又未婚先孕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她之所以会来云山村上坟，是因为山上埋的是祖奶奶和祖爷爷，每年都会过来上坟，听她父母说她的上一辈就是未婚先孕，结婚证都没拿的。
“王警官，你马上调查一下这些村民的电话定位点。”允茸看着所长的电脑屏幕，他这儿有村子里所有人家的联系方式。
王迪迪只要通过电话定位，就可以确定这些人现在和过去到哪儿去过。
“主要看这几个月在云山村的定位。”允茸看着联系人后边的电话号码。
这样的话，就能够查出当时在村子里的人员名单。
如果这些男婴不是村子里的，从外地进来的孩子也能从联系电话中查出地址。
“能确定死亡时间吗？”允茸转头问到陈法医。
陈法医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行，没有找到上半身，难度很大。山脚的尸体大概在两天前死亡，死亡之后有一段时间盛放过，根据尸斑来判断，很有可能是在凶手缝合和灌入墨汁时一边搬运一边缝合。”
所长很聪明的调开了监控，“这些是这两天进村的监控录像。”
刚刚王迪迪将村子联系人的方式导出去，现在允茸接过位置看监控。
一天下来的车辆都没有几辆，这给允茸他们调查减轻了不少难度。
“你们先去休息吧，这儿我们几个在就行了。”允茸对所长说到。
所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出了办公室。
许烟睡了一觉起来，见允茸她们还没回来，便到了办公室。
“查出来什么了吗？”许烟走进来，她走到允茸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
允茸缩了缩脖子：“没有，看来只能从尸体身上找线索了。”
“当时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不还在派出所么？”许烟看着画面上闪过的车辆。
允茸一愣，的确，当时发现尸体的人现在还在派出所。
“你去看过她了？”允茸问到。
许烟点了点头，刚才她回来的时候就先把人安顿在了会议室，现在还在里边坐着。
“我觉得，这个女人精神上有点问题。”许烟说到。
允茸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视频，这是昨天的监控。
“怎么说？”
许烟找了个凳子坐下，办公室里的王迪迪也在没走，正一一核对联系人地点。
“接触她的时候，她身体有剧烈的颤抖，和平常被吓到的人不一样，那种颤抖是出于自卫。”许烟有些渴了，在办公室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次性杯子。
“不是紧张？”允茸疑惑，在她看来，那个女人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快承受不住了，今天晚饭也没吃。
许烟摇了摇头，她说到：“这种颤抖和动物发动进攻前的颤抖差不多，一般来说正常人的颤抖头部抖动很小，可这个女人的颤抖头部剧烈晃动，手足呈攻击状。”
“我问了她，她是一个人上山的。”许烟继续说到。
允茸将监控暂停，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许烟的眼睛：“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她有些奇怪，如果只是单纯的来上坟的话，她身上怎么会不带供品。”
“当时在山上她找到我的时候，手指里有很多泥，很想挖坟的。”
许烟莞尔：“她当时找到你，是什么样子的？”
“就身上很乱，头发也很乱，手脚都很脏。”允茸仔细回想，当时只顾着找线索，没有注意这个女人。
“走，去看看她。”
俩人走到会议室的时候，里边已空无一人。
许烟和允茸对视一眼，立刻去看了监控，这女人在五分钟前离开了派出所。
现在应该没走远。
“走！去找她。”允茸立刻起身，从宿舍拉上还在睡梦中的肖宇于唐。
许烟已经先行追了上去，几人兵分两路，可一路上都没人，周围也没藏身的地方。
这女人到底在哪儿去了。
“怎么办。”允茸双手撑在膝盖上，累得气喘吁吁，这儿已经离派出所两公里远了，还是没见人影。
一旁的许烟看着道路尽头，“以她的身体情况来看，很有爆发力，今天我见她下山找人时的状态就很彪悍，从山上下来都不喘一口气。”
“她还背着一个背包……”允茸扯了扯嘴角，自己经常训练的人都没能跑过这女人。
当时就该将人好好看护好，不过谁也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有问题。
“如果我是她的话，除了跑，还能躲着。”许烟说到。
她回想起刚才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这女人鬼鬼祟祟，很怕人发现她，也就说明她心中有鬼。
可为何现在才跑？
许烟看了一眼夜空，云遮住了微微发亮的月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被耍了。”许烟眯着眼。
她之前不逃跑，而选择晚上逃跑，很有可能熟悉这周围的环境，知道这边有些什么藏身之处是夜晚看不到的。
不过她的体力倒是很好。
允茸疑惑的看着许烟。
“她很清楚我们会追出来，也知道自己跑不过我们，而且我们还有车。”许烟用手电筒照了照路周围，道路右边有一条小溪流，左边是岩石。
周围没有房子，每户人家都距离很远。
许烟视线停到不到一百米处的人家户。
“我知道她在哪儿了。”许烟盯着那栋房子，房子两层楼，有一个小花坛，很多农村的房子都这样修，花坛里还能种几株葱。
允茸跟在许烟身后，她手里拿着警官，俩人步步逼近。
走到人家户的花坛的时候，果然在花坛里发现了一个哆哆嗦嗦的人。
刚才她们只顾着追人，没有想到还会有躲藏这种情况。
允茸再次佩服旁边的许烟，她的行为痕迹分析能力太强了，完全不用留下痕迹，就能推测出人的行为。
“出来吧。”许烟冷冰冰的说到。
花坛里的那个女人一直不动，身上还背着个背包。
允茸视线停留在她的背包上，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来！”允茸走过去，呵斥到。
她将人从花坛里一把拖了出来，女人脸上身上全是泥，花坛里的草被压烂了。
就在女人站起身的一瞬间，她身后的背包里漏出一滩暗红色血液，有一部分黑黢黢的，像掺杂了墨汁。
允茸将背包拉开，背包里是两个婴儿的上半身！
眼睛赤果果的盯着允茸。
“我敲！”允茸大惊失色。
在这黑夜里，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许烟走过去，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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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好想要长评看看我哪儿写得不好，送2020jj币都没小可爱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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