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真好,胡怀瑾陪自己的时间果然变多了。
余欢美滋滋的在屋里叠衣服,忽然灵光一闪,想给胡怀瑾做些夜宵吃。
她都三十二了,也不见胖,还是那么清瘦。
果然啊,有些人就是狂吃不胖,除非摸摸腰,才能发觉长了些肉肉。
也不知道她在书房干嘛。
点茶吗?
余欢归置好衣服,敲了敲书房的门。
呵,这家伙,居然在练毛笔字。
胡怀瑾心虚的眨眨眼,将毛笔搁在砚台上,抬眸浅笑,“怎么了?小鱼儿。”
才开始练字,居然就被发现了。
“我出去买个东西嗷。”余欢抛了个媚眼,“一会就回来。”
“好。”胡怀瑾点点头,又拿过毛笔,看着宣纸上的字出神。
这样的字怎么上的了台面呢。
早知道去学一下毛笔字了。
可学什么样的字体呢?
胡怀瑾难得犯起选择困难症来,楷书?不行不行,太板正了。草书?也不行,显得不郑重。
那瘦金体?
不行不行,瘦金体好看归好看,太瘦了,显得薄薄的,又有锋芒,不适合。
那…隶书?或者行楷?
胡怀瑾习惯性的挥笔写下一行行楷,又照着碑帖临摹了一遍隶书,准备等余欢回来把握一下。
趁余欢还没回来,胡怀瑾踱到尘封已久的小屋子门前,将唯一一把钥匙插入,再次打开。
又落了些灰,一如尘封日久的往事。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重打理过。
这间屋子,有它新的使命。
胡怀瑾将地上的包裹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妥帖的放上置物架,又盖上一层绒布。
等这绒布揭开,余欢一定会惊喜的。
余欢欢快的逛着商场,不时的往购物车里添置些东西。说是要给胡怀瑾做夜宵吃,不知不觉中购物车的大部分空间已经被零食占据。
问题是零食散乱的堆在茶几上,胡怀瑾也不说什么,好像没有强迫症一样,反而随自己自由发挥,甚至有时候还和自己要零食吃。
真是的,这人别看面上一本正经的,其实就是个小孩,一个傲娇的小孩,想吃又不直接拿,非要喂到嘴里才肯吃。
余欢摇摇头,抬眼望向货架找酸奶的时候,恍然心头揪了一下。
对面那个人…好眼熟…
是谁?
余欢推着车慌忙离开,脑袋飞速转动起来。
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放映着,余欢一点一点的甄别,最终停留在那一天。
是…是顾寒?
想到这里,余欢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出来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为什么在这?
摸到胡怀瑾在哪了?
她要伺机报复吗?
余欢思绪乱了起来,慌忙结了账,拎着袋子一路小跑,边跑边回头看了看,确认顾寒没追上来。
胡怀瑾已经放好东西,锁上门坐在沙发里,挑着下一个目标,只听见一声门响,接着就是余欢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
“你怎么了?”胡怀瑾挑了挑眉,起身拿过余欢手里的袋子,将余欢揽进怀里,“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余欢一时间不想告诉胡怀瑾自己的所见,只好打着别的幌子,“我可能…低血糖了。”
“嗯?”胡怀瑾擦了擦余欢脸上的汗,“那你去休息一下。”
“我去给你做些饭吃。”
啥?
明明是我想给你做夜宵,怎么能让你动手呢?
余欢勾住胡怀瑾的手指,有气无力的晃了晃,“暂时的,我去睡一会就好了。”
胡怀瑾关心的扫了一遍,最终还是松了口,抱起余欢进屋,直到帮对方打理好,才稍微放松了点。
胡怀瑾指了指余欢手边的手机,“有任何不舒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晓得不?”
余欢感慨胡怀瑾默默进化了。
现在这样子,真的有点病娇的感觉。
抱起自己就走,感觉在家脚都没沾过地,不许做饭不许洗碗不许洗衣服,手机放手边,吃的放床头柜,她就守在外面随时待命。
这三不许…
说做饭伤肺,洗碗伤手,洗衣服劳神,愣是把活全抢了过去,要争一争,还会闹脾气。
自己只能抢到个做夜宵的份,煮些吃食什么的。
“好啦,知道啦,小迷糊别担心。”余欢招招手,让胡怀瑾凑近自己,浅浅的亲了一口。
“你睡吧,我去归置东西。”胡怀瑾关切的摸了摸余欢煞白的脸,掖好被角就出去了。
哎,这小迷糊啊。
占有欲真不小啊。
可是她关心我,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余欢看着胡怀瑾的背影,感慨莫名,翻个了身,开始睡觉。
再睁开眼,余欢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嗯?
胡怀瑾有气无力的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呼吸微弱。
胡…
余欢刚想起身看看,才发现自己又被绑了。
是的,又被绑了。
余欢很无语,为什么每次被绑的都是自己?
而绑自己的人,正是顾寒。
“醒醒。”顾寒轻蔑一笑,挑起胡怀瑾的下颌,顺着拍了拍脸。
嘶…
胡怀瑾从混沌里抽离出来,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熟悉的面孔。
又是你?
你找揍…
胡怀瑾想揍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身上都是一点劲都没有。
“胡怀瑾,好久不见啊。”顾寒摩挲着胡怀瑾的唇,抹掉上面豆沙色的口红,又捻了捻,像是在碾碎胡怀瑾和余欢的过往。
“没想到你现在还会涂口红了。”
顾寒看着手上的红色,若有所思。
那时她都连口红都不涂的。
素颜也那么好看。
“你这就出来了?”
胡怀瑾冷着脸,并不搭顾寒的话。
“是啊。”顾寒点点头,摸到胡怀瑾领口的扣子,指腹在上面不停的打转,“表现好些,就能早点见到你了啊。”
“我的胡医生。”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没必要再…”
胡怀瑾想让顾寒死心,干脆说出了自己已经谈恋爱的事实。
“没事啊。”顾寒并不吃这套,“第一次那种东西,我不在乎。”
余欢看不下去了,挣扎着怒吼,“你放开她!她是我的!”
怎么能,怎么能把胡怀瑾拱手相让?
她是自己没有能力也想保护的人。
余欢想起之前刷视频刷到的绳结,趁顾寒不注意,背着的手偷偷的探索着绳索走向,试图解开束缚。
“既然沾上了别人的味道,那不如让我给你擦干净。”
顾寒拿过毛巾,一粒一粒解开胡怀瑾衬衫扣子,笑容愈发邪恶起来,“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勾人。”
“引人犯错。”
洁白的毛巾擦过,胡怀瑾微微颤抖起来,很快又开始拼命的反抗。
拼命反抗的猎物,我喜欢。
顾寒诡笑着放下毛巾,端起手边的碗,给胡怀瑾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烧心灼胃。
“你最好听话一点。”顾寒看着胡怀瑾挣扎的样子心里暗爽,“不然你等会是很遭罪的。”
胡怀瑾知道自己不能喝烈酒,只沾少量,就足以让自己头晕目眩。
所以就等顾寒松懈,如数还给她。
顾寒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酒,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果然是烈酒,果然是刚烈性子。
“你想灌我酒,还嫩了点。”胡怀瑾仰天大笑,放肆的嘲笑起顾寒。
顾寒并不甘心,擦掉脸上的酒,直接拿起酒瓶,控住胡怀瑾的下颌,迫着她咽下。
余欢左右挣扎,终于解开绳扣,一把抓起绳子做鞭,朝顾寒甩去。
奈何一小只并没有掌握软兵器的用法,力气虽大了些,打到顾寒面前,却轻飘飘的像是面条。
顾寒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拽着绳子将余欢拉过来,不超过一个回合,余欢就败下阵来,又被重束缚起来。
胡怀瑾沾了些酒,只感觉呼吸沉重,脑袋发懵,根本没有再救余欢的力气,却还是撑着站起身,将顾寒从余欢身边撞开。
她居然敢撞我?
顾寒恼羞成怒的揪起胡怀瑾的衣领,旋即又恢复了笑脸,“你又碰到她了。”
“那我只好,再给你擦一遍了。”
胡怀瑾被顾寒按着坐回椅子,还不住用仅存的力气挣扎。
“你还真是细皮嫩肉,一副楚楚可怜样。”顾寒再次擦拭好,替胡怀瑾拢好衣服,上下不住贪恋的打量着。
“我有手有脚,你困得住一时,困不住一世。”胡怀瑾冷漠的看着顾寒,默默补刀。
只要我力气尚存,我一定会带余欢回家。
“哦?那你是想…”顾寒来了兴趣,伸手在胡怀瑾小腿上比划,“这样吗?”
“我可以满足你。”
“你放肆!你别动她!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许动她!”
“你太吵了。”顾寒摇摇头,给余欢嘴上贴上胶布,“我对你并不感兴趣。”
“好好在外面守着吧。”顾寒拈起余欢的下颌,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巴掌,“听着你心上人辗转承欢的声音。”
顾寒转回胡怀瑾跟前,打横抱起便往屋里去,又半掩上门,将胡怀瑾甩在床上。
胡怀瑾此刻庆幸之前和余欢练过酒量,只片刻功夫,就已经醒了些神。
只待有些气力,才好逃出生天。
“姐姐。”顾寒压在胡怀瑾身上动手动脚,“你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好不好?”
“和我在一起吧,我会比她对姐姐好一百万倍。”
胡怀瑾脱开顾寒的拨弄,微微别过头,无声拒绝。
怎么可能愿意呢?
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姐姐。”顾寒气笑了,掰过胡怀瑾的脑袋,强迫对方正视自己,“你都在我这了,还反抗个什么劲呢?多没意思啊。”
“我不愿意。”胡怀瑾依旧不乱分毫,只冷眼相看,不屑的轻哼一声。
“那姐姐不愿意…”顾寒撕扯开最后一层遮羞布,“那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把姐姐留下来了。”
余欢远远望着,心里愈发绞痛,挣扎万分,却只是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起身救自己的心上人。
胡怀瑾掐准时机,一把推开顾寒,迅速起身下床,却没成想积攒的力气只够推开,远远不足以离开这个地方。
“姐姐真是不老实呢。”顾寒掐着后脖颈把胡怀瑾提留起来,拽过床下的棍子,狠狠朝膝后打去。
!!!
余欢猝然惊醒,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喘气,匆忙掀开被子,跑出去找胡怀瑾。
她膝盖不好,若是真一棍子下去,那直接是要给打残了。
打残了,她便再也跑不掉了。
余欢头一次不希望自己的梦成真。
胡怀瑾躺在沙发上迷糊,就感觉面前一阵风,不用想也知道是余欢。
毕竟除了余欢,谁能在这个家里呢?
毕竟除了余欢,谁能随随便便碰自己呢?
胡怀瑾感觉余欢抱的有点紧,勒的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就拍了拍余欢后背,示意松一些。
可事实是,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搂的更紧了。
胡怀瑾睁开眼,想仔细查看一下余欢的情况,可还没看清楚,余欢的吻就接踵而至,将所有话都封缄。
胡怀瑾感受到余欢的情绪不对,手搭在余欢腰间,回应着吻,安抚着余欢的心绪。
她总像个小孩子,心里一有什么事,就会不安,就会来找自己索吻。
“你是做噩梦了吗?”
余欢缓了神,如实相告,“我去商超买东西,看见她了”
“你最近小心一点。”
“谁?”胡怀瑾蹙了蹙眉,自己该小心谁?
谁能打得过青龙段的自己?
余欢一想到刚刚的噩梦,眼泪就不受控制起来。
比自己身陷险境更痛苦的是,心上人受别人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现在打不过她的。”
胡怀瑾很快就知道余欢欲言又止的是谁。
毕竟自己只出手过一次。
但余欢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时还年轻,况且惜寒也还在,速度与气力都是极好的。现在年岁渐长,体能也有些下滑,纵然是青龙段,也不是没有后退的可能性。
胡怀瑾只是笑着替余欢顺气,“没事的,她没看见你吧?”
余欢摇摇头,埋在胡怀瑾怀里不愿意出来,“没有…她没看见我…”
“你没事就好。”
“我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胡怀瑾满脸骄傲,却看的余欢心酸。
我要的是你保护我吗?
我要的是你保护自己。
余欢想劝胡怀瑾练练酒量,可是又不敢。
她好像就不爱喝酒,红酒都不喜欢,一瓶干红满打满算能和自己喝两个月。
“你不信?”胡怀瑾揉了揉余欢皱起的眉头,调侃一下,“我是一条小青龙~”
余欢一脸严肃的磕了磕胡怀瑾眉心,看着胡怀瑾扬起的唇角,心里不舒服起来。
跟她说正事呢,怎么还吊儿郎当的。
“我不信。”余欢信谁是青龙段都不信是胡怀瑾,或者说,是不信现在的胡怀瑾。
惜寒确实有可能是,但胡怀瑾一定不是。
两次反攻自己,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搞那么大阵仗,到头来只是氛围感的神,除了亲吻自己,没有点实质性的举动。
“你不信?”胡怀瑾眼梢抽搐一下,搭着余欢的腰坐起,直接把人抱进屋,撂在床上。
那我就以实际行动让你心服口服。
来真的?
余欢看着胡怀瑾解腰带,心头悸动更甚。
“你想干什么?”
胡怀瑾扑倒余欢,锁着余欢的眼眸发笑。
“你猜呢?”
“小公主,得罪了。”
余欢很快就后悔了,不该磕胡怀瑾眉心的。
那是她最禁忌的部位,最容易把她惹生气。
而且自己还激将她…
余欢很快就遭不住了,自己一向怕疼,更何况胡怀瑾虽然身体机能有些下滑,但说到底还是有武力傍身,自然十分充沛。
余欢果断求饶,可胡怀瑾仿佛还在兴头上,哄着弄着又来了一次。
反反复复的,余欢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发软,口干舌燥,连空气都变得灼热。
明明自己的心愿达成了,怎么心底有些失落呢?
余欢看着撤下缓冲的胡怀瑾,扶着酸痛的腰坐起,将胡怀瑾搂过来帮忙顺着气。
到底不是年少了,多少还是有些费力。
“你没事吧?”
胡怀瑾躺在余欢怀里,顺手帮忙拢好衣服,又不舍的理了理褶皱,“没事。”
“弄疼你了吗?”胡怀瑾怜惜的打量着,生怕下手不知轻重伤着自己的宝贝。
“还好。”余欢长舒一口气,眼神不自觉瞟起胡怀瑾来。
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真是大老虎……
“你那会可就跟我说了,你很怕疼的。”胡怀瑾浅笑安然,抬起手背贴贴余欢滚烫的脸蛋。
“我什么时候说的?”余欢皱皱眉,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羞耻的话。
“电影院,28岁生日。”
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欢气恼的又磕了磕胡怀瑾的眉心,像是在敲木鱼。
“你不该磕我眉心的。”胡怀瑾握住余欢的手,轻轻拉开放在床上。
“是因为那是你的禁忌吗?”
“给我磕开窍了。”
噗。
余欢擦了擦胡怀瑾脸上的汗,俯下身小心又亲了亲眉心,“好,开窍了好,开窍了姐姐开心啊。”
“我的小迷糊啊,终于知道七情六欲了。”
胡怀瑾安心躺在余欢怀里,满足的勾了勾嘴角。
“小迷糊,说回正事。”余欢摘了胡怀瑾的眼镜,伸指抚摸着鼻梁骨,小心商量着,“你可不可以,每天都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怕那真的是她。”
她要是觉得自己侵占她个人空间,直接拒绝就是。
“好,每天早中晚,都给你打一个电话,下夜班也给你打电话。”
胡怀瑾眯着眼调整呼吸,由着余欢偷偷的捏自己腰上的肉肉。
胡怀瑾知道余欢是担心自己,为了自己好,也不加阻拦。
“你定个时间吧,不想吵你睡觉。”
“没事,你的电话就当我的早安铃和晚安铃了。”
胡怀瑾睁开眼,看着莞尔的余欢思绪万千。
“哎。”胡怀瑾悠悠叹气,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哎什么?”
“感慨一下,你怎么能做到把我的心搅和的一团乱,变得这般喜欢你的。”胡怀瑾兴致退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和余欢坦诚相见,瞬间红了脸,拢上自己的衣服遮羞。
“因为,你生下来,就是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呀。我们有三世呢。”
余欢知道胡怀瑾性子,顺水推舟帮胡怀瑾打理衣服,只看着心上人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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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困在怀里)小迷糊,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小迷糊:嗯?
小鱼儿:你打不过她的
小迷糊:(震惊)我可是小青龙
小鱼儿:我不信哦
小迷糊:那就让你看看
(过一会)
小鱼儿:求你,不要了
小迷糊: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