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 上官绣眉角凌锐多一些东西,那就是——野心。
吴策开始担心大小姐怎么将头狼引进北境?
上官绣不知他的想法,她继续说道:“吴策, 我需要你的兵协助我。”
吴策权衡之下,如果飞降来攻城, 那他只能依靠上官绣。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她问自己不过是出于礼貌, 问不问, 她都会守城。
他们的利益已经绑在一起。
只能等大小姐回来,才能拿回主动权。
吴策唯有点头,他还小心翼翼提醒道:“首领, 无论何时我希望你记住大小姐的恩情。”
“大小姐能给你更好的。”
似乎怕她变节。毕竟她和飞降是同族。
上官绣向他保证:“你尽管放心。”
口头并不能让吴策放下戒心,上官绣打算拿事实说话。
她起身便离开军营。
吴策立即叫来一个楚兵, 吩咐他:“快马加鞭将此消息传给大小姐!”
“是!”楚兵出去后, 悄悄骑上一匹马溜了。
刚好阿拉真就在附近, 他有点不爽道:“首领, 吴策摆明不相信您。”
上官绣并未在意,转身便离开。
同时五百云栏山胡匪围攻阳城, 架竹撑,射火箭,撞门杵,一应齐全。
城墙上的阿官部族人, 一个个拿着削尖的竹竿,防御。
二千族人武器有限,没有武器的就拿削尖的新鲜竹子, 装点石灰粉, 看着简陋。
这五百人一声不吭就攻城, 毫无征兆。
等上官绣上城墙, 还未见带头是谁,下面已经攻上墙头。
其中一个胡匪已经跳起来砍向她。
上官绣面对这些不按规矩来的胡匪,已经有数,对方是要不计手段跟自己打。
她出枪直接穿透胡匪的心脏,将尸体一脚踹下,下一刻,更多的钩子丢上城墙,胡匪们轻车熟路攻城。
“大家撑住。”
“是!”阿官部族人严阵以待。
上官绣在城墙观察谁才是首领,底下的胡匪一堆,首领并不起眼。
“看来只能挡下第一波攻击,才知道发号施令的是谁?”上官绣叫来马拉,让他悄悄观察底下谁在发号施令?
她自己则是在背后指挥,并未打头阵。
“兄弟们冲啊!”骑手在楼下呐喊。
第一批,总共二十人陆续爬过长梯走上墙头,然后对面的阿官部族人,一竹竿带竹叶糊对方一脸,那个胡匪砍了竹竿一刀,没想到反而削尖了竹竿,反倒刺死了他。
阿官部族人在每个卡口备有三人,一个用刀,一个用竹竿,一个用盾牌。
意外的是楚兵的武器不多,盾牌不少。
用主攻武器的躲在盾牌后,别提多爽!来一个倒一个。固若金汤。
后方的楼口还有阿拉真和哈木两边守着,就等人进来一刀一个。
至于城门,早就摆了很多护拦,还有打磨好的小石头扑了一路。
随着城墙的胡匪越多,摔下的胡匪也越多。
逐渐图尔在暗处观察发现不对,城墙上他们未见楚兵,但上去的兄弟都立马摔下来,而且梯子也没人推。
按照以往的经验,楚兵势必会推梯子,可这帮人却没有?
就好像守着洞抓田鼠的猫,就静静等你进来。
图尔即刻下令:“暂停上攻,直接撞城门!”
话音刚落,一枚冷箭从他脸边擦过,图尔抬头,看见墙头终于有人大胆站起身,对方还是个女子,目光如炬盯着他。
也不知对方是否故意射偏,第二箭,挑了他身边的兄弟射。
一具尸体倒在他脚下。
图尔彻底打消亲自上阵的打算,他来是试探女子的力量有多大。
他不像努斯那么轻敌,都死了四百兄弟,是头猪都不敢轻视对方!
“攻城门!”他大声一喊。
一箭又射死他身边的兄弟。
“一二三!嘿咻!”半吨重的撞门杵在五十人的齐举下,不断撞开大门,奇怪的时城门好像没锁,撞了八下就门开了。
胡匪们欣喜若狂,当即随着带头骑长骑马冲进去。
十人骑兵刚进城就人仰马翻,摔到在地上,后面攻城的胡匪发现进城的路,有一百米是铺上打磨的小石子。
而摔倒的人立马被弓箭射死。
“等等!清理路段!”胡匪派了几十人在地上快速清出一条路时,再等第二波骑兵队冲锋,原以为这次顺利。
结果对面突然凹陷下去,一条深二米战沟出现。
第二波骑兵同样人仰马翻。
打得骑兵队怀疑人生,还有胡匪不死心想试试,绕着城墙走,结果遇到第三条战沟。
“等等!等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陷阱?”话音刚落,阿拉真带着一百人,手里举着的是镰刀,只不过用竹竿加长,变成割脚刀。
冲上去,直接收割马腿。
三人一小队,收割,干扰,防御盾牌。
三人一匹马,冲在前面的骑兵屡屡被针对,士气大掉,连忙后退。
“让其他人上!”图尔带人冲进城门时,小声对亲兵说。
亲兵立即喊道:“携刀冲锋!杀光他们!!”
二百人冲进城门,阿拉真适时吹响口哨,一千阿官部族人,三人一队,团团包围住出口。
这时胡匪才知道城内竟有上千兵力!
而且都是胡人!
尤其是阿拉真,一个人敌三个,还能顺带收割二个人头。彪悍的样子不亚于云栏山的小头领。
图尔看的真真切切,这是阿拉真!!
阿官部二把手!
狗东西!居然投靠了楚人!
他立即命令:“撤!”
二百人进来又匆匆后退,图尔先撤,骑上马就带着一群人冲出城门。
后撤的胡匪纷纷逃出城门,阿拉真逮了几个,尤其是骑长割了几个脑袋,按照首领的吩咐挂在城墙上。
这叫悬首示威!
之后阿官部族人并未追击。
图尔带人攻城来的快,撤的也快。
上官绣在城墙看得一清二楚。
她陷入沉思,显然这次是在试探自己?
那挺好,就代表飞降势力以后会主动接触自己。
当城门再关闭时,阿拉真平跑上墙头主动追问上官绣:“首领!我有一事不明!”
上官绣转身示意他问。
阿拉真有些不解道:“您放努斯回去真的是为了讲和?”
“那你以为呢?”上官绣道。
阿拉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可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刚好城内粮食不够,我们完全可以拿努斯换取粮食。”
岂料上官绣摇头,无语:“那不就告诉敌人,我们缺粮,到时他们打消耗战,我们耗得住?”
阿拉真又问:“即便如此,放了努斯,他们还不是一样来攻城,就像今天一样。”
“有什么不同吗?”
上官绣告诉他:“区别就在两者的收获不同,前者马上会让云栏山不惜一切攻打我们,后者则是他们不会不惜一切来攻打我们,反而会考虑接纳我们!”
“而现在无论是攻城,守城,公理都在我这里。”
“我打他们都是自卫战,反击战,便是告诉周围人,我从未主动进攻过!”
“这时你猜,理会在哪边?谁更不讲理?”
倒是云栏山不断死人,赔了夫人又折兵。反过来让人看笑话。
她放了努斯摆好讲和姿态,对方不答应还攻城,她只要守住城,就能在阳城打出名声!
哪怕以后不得楚人大官的信任,她也能通过在阳城附近建立自己的势力。
只要有硬实力,楚人会忌惮,跟她谈条件,她也在中原有了第一份资本。
到时她也不用依靠萧好!
想到萧好的处境,并非自己想的那么好,上官绣准备好后路。
她不是不信她。
只是另有想法,那就是正如萧好说的,她生来自由,从来没人能凌驾于她之上。
如果没有实力捍卫自己的权利,自由,就只能任由别人踩在她头上。
她继续道:“这代表什么?代表公理在我手上。”
阿拉真以前总是听老夫人念叨公理两字,他当时不了解,更不懂公理对中原意味什么?
他问出多年来的疑惑:“可是首领,理那么重要吗?”
上官绣勾唇一笑,黑眸流光溢彩:“公理得人心,而得人心者得天下!”
阿拉真有些惊讶,难道这就是老夫人说的中原一统的真谛?!
当时连老首领都不敢这么说。
“要是有人能认理,倒也还好。”阿拉真小声道:“就怕谁也不服谁。”
他说出了这个世道的关键,胡人盛势的时代,便是四处逐鹿,谁也不服谁,没有出现可以碾压的绝对力量出现!
阿拉真想反正守住阳城,暂时不用慌。
上官绣见他不以为然,她笑笑不语。
与此同时,图尔带着仅剩三百人回去,报告飞降。
飞降的脸色特别难看,没想到阳城竟然有一千兵力。
图尔汇报道:“老大,对方确实是阿官部首领,北草原贵族,而且本身不小。”
“她手下还有阿拉真这名勇士,可以一敌十。”
“武器如何?”飞降还在盘算着。
图尔道:“简陋!但确实打得我们落花流水。”
此话一出,各个头领,面面相窥,然后问图尔。
“你有没有虚报?”
图尔瞪了那人一眼:“你可以去试试,只要你喊一声,你没死能回来,我给你磕一个!”
之后图尔将对方诡异,不按常理的打法禀告飞降。
飞降逐渐沉默。
他斜了眼有异议的头领:“果木,你去!”
“我去就我去,老大等我的好消息!”果木二话不说,带着一百人下山。
等人走了。
努斯灰溜溜说:“那个上官绣确实很卑鄙,会偷袭领头的。”
“那果木死定了。”图尔淡淡道。他眼里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飞降制止他们,让他们等等,之后果然不出一个时辰。
上官绣没想到打扫战场时,还遇到一股人来偷袭。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怕浪费兵力?”
“有谁还嫌自己力量多?”
带头的叫果木,叫得很大声,看起来很愚蠢的样子。
上官绣骑着马,带着马拉,二百人,冲进去,一□□死果木。
一百人顿时大惊,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
但不出所料,天一黑,这一百人通通毙命,阿官部族人受伤三十人。
果木死的消息传上云栏山,瞬间震动所有人。
验证图尔的判断,再没有人敢拿命打头阵!
上官绣守住阳城一事,当晚传遍云栏山和散胡人地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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