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宇髄天元:妖怪的祭典?你这家伙不是说截稿日就要到了吗

  /画画的阿时:截稿日每个月都有, 妖怪的祭典说不定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啊!

  奴良陆生给出的邀请朝日川一时想都不用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对于妖怪爱好者来说,妖怪举行的祭典肯定令他心向神往, 他能记得在聊天室里知会一声还是因为时透无一郎没打算跟他一起去。

  /产敷屋:什么时候出发,是在哪里举行?

  /画画的阿时:啊, 是在八原, 不算太远,后天出发, 要在当地留宿一天, 但是时透没打算一起去, 所以来说一声

  /音·宇髄天元:听起来就像是要去郊游,时透去了干嘛,去做电灯泡吗

  /画画的阿时:嘶——

  朝日川一时脸有些热。

  奴良陆生和自己的关系大家都知道, 甚至比自己知道得还多这个事实在他心里还有点自欺欺人没坐实,所以现在被这么当面说出来,他吸了口凉气, 手指啪啪地回复道:

  /画画的阿时:我这是拜托了人帮我留意一下画画的材料!不能去人流大的商场,总要在妖怪这边找点门路!

  浮世绘町的网购不是特别发达, 他身为鬼出门本来就有许多不便, 鬼舞辻无惨对于所谓背叛的鬼的严厉程度胜过对于鬼杀队,朝日川与珠世相处过一段时间, 清楚自己只要被任何一只藏在人类社会中的鬼发现,就会被顺藤摸瓜到住所和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

  即便他有后盾, 也觉得没有必要那么麻烦。

  宇髓天元唾弃了他一句:……你不会就是打着这方面的注意去接近人家的吧?太渣了

  /画画的阿时:???

  /画画的阿时:我没有我不是!同时要娶三个老婆的男人没资格那么说我!

  宇髓天元回得更快:我可没有辜负任何一个女人哦

  朝日川一时对着手机瞪眼, 我就辜负了奴良陆生吗!?

  /产屋敷:八原的话,更靠近小芭内负责的区域,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他。

  /画画的阿时:伊黑吗, 我知道了

  朝日川一时所待的地盘里必须有一位柱在附近,他习惯这个条例不会让产屋敷难做,知会完毕后他给伊黑小芭内发了一条信息,对方估计正在忙,没有回复。

  他放下手机,开始琢磨着出行。

  妖怪的祭典,听起来就很让他激动,他问奴良陆生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据说八原那边的妖怪大部分都没有隶属的组织,是个相对比较自由的地盘。

  八原妖怪的种类颇多,天地间能叫出名字叫不出的名字的精怪都会出现,但朝日川一时没有妖气,想要进入祭典,需要做一些伪装。

  夜晚,灶门炭治郎准备出门时,看到朝日川在收拾行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具。

  鬼杀队培育师鳞泷左近次会为每一个弟子制作狐狸样式的面具,有消灾除恶之意,样式小巧古朴,又充满心意。

  炭治郎一直将面具作为护身符一样带着,他知道朝日川一时曾和鳞泷一起学习过水之呼吸,会有面具不奇怪。

  但是朝日川一时拿出的面具上,却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嗯?面具?”

  所谓的伪装,奴良陆生告诉朝日川一时至少要带个面具混淆一下面目,他刚翻箱倒柜把陈年旧物找了出来,就看到门口一脸好奇的炭治郎。

  画师撇了撇嘴:“鳞泷那家伙才不会给我做面具呢,这是前任水柱留下的东西。”

  “前任水柱?”

  灶门炭治郎懵了一下,“不是鳞泷老师吗?”

  朝日川一时轻轻扬眉:“鳞泷没有告诉你吗,富冈那家伙还有一个师兄……也是你师兄,叫做锖兔,他才是前任水柱。”

  “那家伙是个挺有责任心的人,我们关系还不错,但是他和蝴蝶的姐姐一样,死在了上弦之二的手上。”

  朝日川一时垂眼,翻看手上的面具,轻声说了一句:“倒霉的家伙……”

  他记得七年前自己某一天从深山中采风回来,就听到了队中折损了大半继子和两位朋友的噩耗,上弦之二的出现十分突然,作为半游离于鬼杀队的辩鬼人,和灵异事件无关的情报一向不会先走到他这一边。

  鬼的记忆方式和人类不同,需要经常借助相关某物唤醒记忆,事后他看见童磨的画像经常会头痛,只好拿回了锖兔的面具,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时间的漫长而忘掉这个仇恨。

  许多人不知道,他对仇恨的情绪并不强烈,实际上却埋得足够深,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遇上童磨,因为他们都是鬼,即便那时候身边的柱换了一代又一代,这次他一定会赶上……

  想到这里,朝日川一时的手微微一松,呼了口气,没注意身边的炭治郎陷入了茫然之中。

  前任水柱不是鳞泷师父,而是,锖兔?

  灶门炭治郎怔怔地站在原地,他发觉到朝日川一时的气味在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气味变了,变得有些像是忍小姐笑着时候的模样,但很快这样的味道就消失,留下错觉一般的感受。

  可是比起追究朝日川究竟有没有生气,他遇上了一个更震撼的事情。

  灶门炭治郎从没和别人说过,当初他在鳞泷身边修习剑术,为了参加紫藤山最终考核,鳞泷要求他必须劈断一块巨石才能前往紫藤山。他在觉得自己根本办不到时,受到了两个从雾中出现的人的指点。

  其中一位是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少女,叫做真菰,另一位就是比自己年长的少年,叫做锖兔。

  两人伴着飘渺的雾气出现,指导他劈开了巨石,又像是雾散一般忽然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

  少年原本不太相信鬼神精怪的说法,后面被打开了新大门也没一下记起这回事。

  可现在朝日川一时一提,灶门炭治郎感觉自己或许、可能、指不定、很大程度上发现了一个盲点。

  朝日川收拾好出行的物品,发现炭治郎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表情有些恍惚:“朝日……”

  【叮咚——】

  两人看向手机。

  朝日川一时顿时头皮发麻:“编辑居然在这时候给我来电话,我能不能装作重病卧床不起含糊过去!”

  “这样不好吧!?”

  “时透,时透救命啊——我还差几页涂黑——炭治郎你先去忙任务吧!”

  灶门少年被干脆地推出门,漫画家工作室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两天很快就在地狱赶稿中过去了,天气预报的阴天到来,朝日川一时交上了最后一份稿子,精神萎靡地出了门。

  “很累吗?”

  “还好……主要是工作都挤压在了一起,剑术这方面也不能疏于锻炼,因为赶稿是可以借口说‘休息一天两天’,但现在的我已经很弱了,不拿出比过去还要努力的势头怎么行。”

  朝日川一时松了一下肩膀,提起精神说道:“出发吧。”

  浮世绘町到八原需要小半天的时间,奴良陆生的出行计划是打算乘坐新干线换乘,到预定的旅屋放好行李,晚上去参加祭典,第二天回来。

  计划十分正常,朝日川一时看到上车的时候棕发青年甚至还拿出了地图细细研究,确定旅屋的位置,内心一阵“……”

  “怎么了?”奴良陆生发现了他欲言又止。

  朝日川一时目光游移:“我以为你会用一些妖怪的手法前往八原,没想到会那么,生活化。”

  堂堂奴良组下任当家,关东之主,难道不该有什么胧车宝船作为代步工具吗?

  他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啊!

  而且……

  朝日川一时的神情凝重起来,这样真的很有宇髓天元说的郊游感啊。

  绝对不能让音柱知道这样的安排!

  奴良陆生一楞,慢慢合起手中的地图,若有所思:“我以为现在的阿时会更喜欢贴近人类的生活。”

  现在的?

  朝日川一时也是一愣,然后闷闷地说:“看出来了啊,不过这个其实是另一回事……”

  他曾和愿望商店做过交易,以血鬼术为代价抹消了自身小部分鬼的概念,换言之就是他的状态会更贴近人类。

  他疑惑过许愿的事情会不会失忆有关,不过很快就自我否定这个假设,毕竟愿望商店的招牌就挂在那,四月一日不可能那么不靠谱。

  这个交易有一点并不完善,血鬼术的的力量来源于鬼的血液,血液流淌在朝日川一时自己的身上,只要他希望,总有一日他可以重新掌握回血鬼术。

  所以交易的内容之中就有一点:“必须时刻以人类的习性活着。”

  “与其说是更喜欢,不如说是现在的我期望这样的生活。”

  列车启动,朝日川一时看向窗外。

  “虽然作为鬼可以拥有很长的寿命,但说到底鬼还是一个容易受到欲望支配的生物,我发现了那样的欲望会让鬼迷失自我,像是玉壶的创作,就已经在无法容忍他人评价的自负欲望里变得扭曲。”

  朝日川一时理所应当道:“我可不希望我的画变成那样,这点你应该知道。”

  奴良陆生点头,肯定地说:“阿时作为画师是十分厉害的。”

  得到夸奖,朝日川一时忍不住笑了笑:“所以你知道当初我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为了画一次日出,当时连产屋敷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了好久。那时候的我真是一个随意妄为的家伙,又疯狂又自负,所以在后来因为一点口角跑去山里采风,错过了朋友的死,才想着要收敛一些。”

  他想起了今天和炭治郎说到的前任水柱和花柱,他不知道奴良陆生知道多少,但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很少人提及。

  他解释出来只是要向对方说明,过去和现在之间总要做个选择。

  棕发青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的眼神暗了一暗,耐心地应和了一句:“我知道。”

  然后他顿了顿,叹口气,又说:“所以阿时不用试探我了。”

  朝日川一时默然地回过头。

  奴良陆生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车厢嗡鸣,鬼的背后是绿地霾天广阔无边。

  感人的告白像是寻常的语句般被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不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很喜欢。”

  奴良陆生收回视线,再度打开手上的地图,神色平静,不需要任何回应。

  他只是直白地用别样的方式抱怨了刚刚从某位鬼的心里萌生出的质疑,干脆利落,不留半点时间给他犹豫。

  糟糕了啊。朝日川一时心想。

  明明是毛头小子的年纪却那么敏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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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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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真好(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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