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宴会闹得太久,天亮的时候,整座岛也安安静静的,亚卡莱斯裹着毯子坐在瞭望台里,眼神清明的不像一个整晚没睡的人。

  他站起身,将毯子收好,又跳到甲板上,晚点再喊他们吧……今天的计划是下午出航。

  船舱传来动静,贝克曼打开通往上层甲板的门,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上面的亚卡莱斯。

  “早上好。”贝克曼抬手打了招呼。

  亚卡莱斯点点头,回道:“早。”

  打过招呼,贝克曼又道:“早饭村子里会准备,你和我把昨天准备好的物资搬到船上。”

  虽然可以等香克斯他们醒过来一起搬,但是贝克曼昨晚上了解到,海军们每隔几个月都会来附近海域巡视。

  那名已经醉醺醺的村民摆着指头算了算,说就在这几天了。

  还是早点准备好出发的东西才行。

  “好。”亚卡莱斯点点头,便和贝克曼一起来到村子里。

  这里还有着昨晚热闹留下的痕迹,到处堆放的酒桶和酒杯,空气中残留的烧烤和酒味,还有就地躺下酣睡的男人们。

  贝克曼昨天码好的物资整齐的堆放在一旁,亚卡莱斯伸手扛起一个箱子,差点被里面的酒气熏死。

  海贼的朗姆酒可是比食物更重要的东西,关键时候还可以当做消毒剂洒在伤口上。

  所以,量多也是正常的。

  来来回回十几趟,终于将所有的东西搬到了储藏室,而这时,其他人却依旧鼾声如雷的睡觉。

  贝克曼点了根烟,皱着眉耐心告罄,他原本以为,他和亚卡莱斯这么频繁的搬东西,他们会有一个被吵醒的,谁成想,一个比一个睡得死。

  “亚卡莱斯,把香克斯喊起来,我去喊他们四个。”连带着那只小猴子,贝克曼将它也算做了船员之一。

  亚卡莱斯点点头,礼貌的敲了敲门才进去了船长室。

  船长室的空间还是大的,一张床摆墙摆着,旁边有一张办公桌——唯一的用途就是让船长写一下航海日志。

  也只有这一个日志是香克斯主动积极要写的东西,剩下的文件情报之类的一直都是贝克曼在整理。

  剩下的还有一个衣柜,再就是堆在角落里的香克斯的纪念品——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钱还总是乐此不疲的他们的船长,为了这个和贝克曼据理力争了很长时间。

  在屋子的另一边,连接了两边墙壁的,是一个挂在半空中的吊床,香克斯正躺在里面,一条腿搭在外面,被子已经掉到了地上。

  当时亚卡莱斯想睡吊床的,但是却被香克斯抢了地方,船长说以前当见习船员睡吊床睡习惯了,不喜欢床。

  亚卡莱斯抬手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惹得船长哼唧了一声,但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香克斯。”亚卡莱斯又晃了晃吊床,船长这次甚至连哼唧都不哼唧了。

  贝克曼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而他身后是一个个头顶着大包,打着哈欠往外面走的船员们。

  “叫不醒吗?”副船长眼里带着冰冷的光,挽起的袖子又向上提了提,“我来。”

  一声巨大的响动过后,香克斯和拉基他们一同蹲在甲板上,乖乖的刷着牙。

  奥斯顿郁闷又纳闷的嘟囔:“贝克曼今天怎么这么凶啊……”

  “不知道啊,我刚吃了个大鸡腿……”拉基也委屈巴巴的嘟囔着。

  一提到鸡腿,众人沉默下来,肚子开始此起彼伏的乱叫。

  “我饿了。”香克斯眨了眨眼,漱掉最后一口水,用袖子抹了抹嘴,就跑到了亚卡莱斯旁边,“亚卡,早上吃什么啊?”

  “马上就该吃午饭了。”亚卡莱斯耐心回道。

  “啊~那我现在饿了!”

  亚卡莱斯点点头,手里凭空出现一大袋的食物,“早上有村民给的早饭,我给你要了一份。”

  “哇,谢谢亚卡斯!”还没等香克斯说什么,拉基就以超出了身体的敏捷凑了过来,“我就吃一半!!”

  亚卡莱斯敏捷的向后一退,避开了拉基伸来的手。

  “不可以!这是亚卡给我的!!”香克斯鼓起脸颊,立刻就把亚卡莱斯手里的东西拿走,他拿的轻易,跑的也快。

  拉基也紧跟着跑走。

  奥斯顿近些天和拉基的关系好得很,他双手抱胸,大声冲着拉基喊道:“拉基!!加油啊,我也吃一口!”

  刚刚加入进来的船医格瑞拉很奇怪的站在奥斯顿旁边,问道:“亚卡莱斯……你们为什么会喊三种称呼?”

  多拉贡也趴在格瑞拉的肩膀上,吱吱叫了几声。

  “这个啊,亚卡只有香克斯会喊,”奥斯顿认真的和格瑞拉解释道:“我和拉基喊的亚卡斯,贝克曼喊亚卡莱斯,除了亚卡不能喊以外,其它两个你喊都是可以的。”

  “另外……”奥斯顿拍了拍格瑞拉的胸口,“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跟你们这群海盗一起航行的,可不是这艘船的船员。”

  “哎?”格瑞拉盯着奥斯顿看了看,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喂,你不该问我为什么吗?”

  “没必要问,反正现在是同伴就好了吧。”

  “……说的也是。”

  香克斯和拉基绕着船你追我逃跑了好几圈,两个人都饿得没力气了,才把那袋子食物分了分,大家一起吃了一点。

  下午要走的时候,整座岛的村民非常热情的欢送,热情到不太真实。

  贝克曼看了眼捂脸痛哭的格瑞拉,眯了眯眼,岛上的医生要走……为什么大家都是笑着的啊?

  “大家,我会想你们的,没有我在,大家要保重好身体啊!”格瑞拉痛哭流涕着。

  村长摆了摆手,一副巴不得他走,但又要隐藏起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还被强压的扭曲表情。

  亚卡莱斯看出来了,但是一点也不好奇。

  香克斯他们傻乎乎的也沉浸在要分别的痛苦中,什么都不知道。

  贝克曼眯了眯眼,扯了个村民询问了一句。

  那村民一脸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格瑞拉他……虽然医术是很好,这点你们放心,但是呢……他这个人,有点怪……”

  至于怎么个怪法……香克斯他们是在出航后的第三天发现的。

  他们遇到了几艘军舰,虽然成功击退了,但是大家却都受了一点伤。

  原本以为有船医没什么大碍,但最后从医务室传出来的却是足够撕破苍穹的惨叫声。

  香克斯一瞬间以为是海军埋伏在医务室,众人警惕的踢开医务室的门,发现仅仅只是格瑞拉在给奥斯顿包扎而已。

  “救命啊!!!”奥斯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惨叫道:“好疼啊啊啊啊啊啊!!!!他包扎好疼啊啊啊啊啊!”

  包扎能怎么疼?众人只当是奥斯顿忍耐力不强,可是之后的拉基进去后,同样是一声撕裂苍穹的惨叫。

  贝克曼终于知道那群村民为什么那么高兴了,他也回忆起之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一个地方,他们击退敌人并且烧火后,是有村民受伤的。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找岛上的医生治疗。

  因为这个医生……治疗所带来的痛苦是受伤带来的十几倍,与其治疗还不如受着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