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 这孩子认错了人。”

  久弥千家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万事屋的沙发上,药研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 只是一双眼睛一直放在坐在他对面的银时身上,怔怔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银时、新八、神乐在沙发上坐成了一排,定春就趴在沙发扶手旁, 三人一狗刚好形成了一个信号格。

  信号格…不,万事屋的三人用着相似的表情看着久弥千家, 时不时的摇摇头,把久弥千家看的额角都微微渗出了汗滴。

  “那个什么郎,和阿银长的很像吗?”神乐眨着眼, 万分好奇的问道, 她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八卦两个字, 完全遮掩不住想要看戏的意思。

  “是信长公。”药研紧张的握着拳, 眼神始终放在银时身上,一瞬不瞬,眼神炽烈的让银时都有些招架不住, 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信长公?是‘魔王信长’吗?”新八忍不住重复了一下, 他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信长公……能够被这样称呼的叫做信长的,在他的记忆中也只有战国的那一位了。

  第六天魔王……可怕的魔王, 织田信长。

  但是……先不说眼前这个看上去最多十几岁的少年是怎么知道织田信长的长相的, 就说坂田银时这个人…如果银时都能是织田信长的话, 难道他还能是丰臣秀吉吗?

  那神乐是什么?明智光秀吗?这个世界疯了吗?

  “魔王?是说阿银吗?”明智光秀[划掉]…是神乐, 神乐歪着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银时的全身,露出一些不解的神色来。

  银时被她看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抹了把额头,转移话题。

  “信长公是谁?银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

  “……银时,你确定你真的有上过学吗?”新吧唧忍不住打断了银时毫无常识性的问话,他不忍直视的看着他,幽幽的开口。

  “只要是学习过日/本历史的人,都没办法忘记织田信长吧。”新八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吐槽道。

  “就算是历史再差劲!至少也能够知道织田信长的名字吧!”

  “啊,抱歉了,历史什么的,银桑没有学过。”银时一双红艳艳的死鱼眼动了动,懒洋洋的歪了下去,一脸的安详。

  “只要有草莓牛奶就可以了,《JUMP》也是可以的,还有巧克力芭菲,巧克力芭菲也可以的。”

  “什么魔王啊,信长啊,都和银桑我根本没关系啊。

  “这样吗?……我知道了,这样打扰您真是抱歉了。”药研眼神有点黯淡,他垂下头,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信长公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容貌和声音,就连说话的时候那种极富想象力的跳跃性都和以前差不多呢。

  可是信长公却否认了自己的身份。

  也许是因为他曾经的保护不力,才会让信长公不耐烦吧。毕竟就算是有忠诚之名,药研藤四郎也还是一把无法护主的刀而已。

  想起那把烧尽了本能寺,截断了织田信长的一生,也将他烧毁的大火,药研眼睫微颤,不再出言。

  他……明明已经不再是信长公的刀了。

  桔梗大人,审神者竹添幸吉郎,杏子姬君……还有大将,他在那之后已经再次有了主人,流转在审神者之间,又有什么资格去询问信长公呢?不被回应才是最有可能的吧。

  新八看了看那边一脸自责不安,好像下一刻就要切腹了的黑发少年,又看了看仰躺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的挖着鼻孔的银时,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和太过神秘以至于不知道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的银时、还有来自外星球毫无常识性可言的夜兔族怪力萝莉神乐不同。从小被父亲和姐姐教导的志村新八对历史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事实上就算是对历史没有什么了解的人,也不会对织田信长这个著名的人物一点都不知道吧。

  所以……说不定是这个小孩看信长的故事看多了,才会把银时当成织田信长吧,不需要太大惊小怪。

  新八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看着坐在那里有点尴尬的久弥千家,为他摆上了一杯白水。

  “那么,您来找我们万事屋,是有什么事要委托我们吗?”

  听到委托两个字,原本仰躺在沙发上的银时立刻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换上一副市侩的笑脸,热情的看着久弥千家。

  “是客人吗?客人的话想做什么都可以哦,万事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额,我确实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你们。”

  久弥千家额头上挂下几条黑线,他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的三观今天真的是辛苦了,真是经受了一场洗礼呢。

  如果织田信长是这样子的话,那么他会被明智光秀背叛简直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久弥千家看了一眼似乎也吃了一惊的药研,默默的拿起那杯水准备喝一口压压惊。然而在看到杯壁上那些可疑的黏糊糊白色痕迹,他沉默了一下,明智的选择不去碰它。

  “在下是听近藤局长的介绍来这里的,近藤局长说,万事屋绝对可以完成我的委托,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

  半天前,真选组。

  成功的将土方十四郎送回真选组后,因为真选组的局长近藤实在太过热情,盛情难却之下,久弥千家只好点头跟着他参观一下真选组。

  然而在经过一间仓库的时候,久弥千家怀中那只似乎什么卵用都没有的罗盘却突兀的震动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了吧。”

  近藤从仓库里的一堆布满灰尘的箱子中翻了很久,终于翻出了那件让久弥千家的罗盘产生感应的东西。

  那是一把刀,一把通体纯白的古怪刀剑。

  它大约有二尺六寸大小,纯白的刀侟、纯白的刀柄、纯白的刀装,通体上下纤尘不染,就算是在布满灰尘和泥土的仓库底下压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时间,它也依旧还是那副纯白的模样。

  尽管是纯白的,它的白色却不是像寻常刀剑的那种白,而是一种十分古怪的,好像绘画的人忘了上色一般的那种很单薄,像是被抹去了存在般的白色。

  久弥千家深深的皱起了眉,因为他不认识这把刀。

  原本在发现他怀中的罗盘有所感应,而且最后感应到的东西还是一把刀的时候,久弥千家是万分惊喜的。

  他本来以为这把带着大人气息的刀是哪个找到了大人踪迹的付丧神,这样他就可以从对方口中问出大人的下落了。

  但是他却失望的发现他想错了,因为时之政府所知的刀剑付丧神,没有一个的本体会是这幅古怪的模样的。

  “是这把刀啊……我记得,这应该是那把刀吧。”

  近藤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身上的肌肉一阵颤动,在久弥千家掺杂着不忍直视和些许敬佩期待的复杂目光中开了口。

  “既然你们救了十四,那么就和你们说一说也无妨了。”近藤摸了摸这把即使在脏乱的环境中也依旧保持着纯白的刀,怀念般的道。

  “这把刀啊,传说是在攘夷战争时期,一个著名的人物使用过的。”

  “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近藤语气中没有任何敌对的意味,纯粹的以作为武士的角度发出评论。

  “不过对方在战争结束之前就几乎销声匿迹了,最后看到他的人也说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然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谁看到过了。”

  “而在战争结束后,幕府的人在那片传说中的地狱之地的外围发现了这把刀,为了取走它,当时可是死了很多人啊……最后还是天人使用了最新的科技才把它弄出来。”

  “不过也是因此,很多人都猜测着这把刀的主人早就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把自己随身的佩刀扔掉,还是扔在那片可怕的地狱。”

  “听说这把刀出鞘时的样子和收在鞘中的时候截然不同,不过那之后始终没有人能够再使用它,连拔出它都做不到,后来也就没人在意了。”

  “你问它的名字吗?说起这个……这把刀的主人还真是特别奇怪,像是‘宇宙无敌千年一会柠檬月宝天下第一美的刀’这样的奇葩名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每次对敌的时候都要念出来的啊。”

  “至于这把刀原本的主人啊……他就是传说中的‘白夜叉’。”

  ……

  “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久弥千家从他宽大的神官服下面取出了那把纯白的诡异太刀,将它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展示给对面的万事屋三人组查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夜叉’使用过的刀剑吗?!!!”新八一脸激动,他恨不得将那把刀抢过来。这样的好刀竟然被放在仓库里!不可饶恕的真选组!

  “啊,所以呢?让我们来看这把破刀,是要我们斩碎它吗?没有问题哦。”

  银时无所谓的看了一眼白刀,他站了起来,拿起洞爷湖就要斩下去。

  “啊啊啊啊啊!银时你不能这样做啊!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