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透露着一股古古怪怪地味道。

  “可是,亲爱的小姐,真正的好孩子可不是应该在大半夜地一个人流荡在街上的。”

  机器人学着人的模样去抬头看教堂的彩色玻璃床,仿若讶然地啊了一声:“说错了呀,已经不是大半夜了。你看,再过一会儿也该天亮了。”

  也是,都已然暮秋,昼短夜长得越发明显,但总归月落之后会是日升,极夜的尽管大概只有坐拥孤独堡垒的超人得以欣赏了,长夜漫漫未央,一如另外半年的永远亮堂的极昼。但对于大多数的人、大多数的地方,黑暗与光明在生生不息地交替与杂糅。

  “可是,亲爱的小姐。已经晚了。”

  高潮总是在结尾,是从心底里发出的申诉与激动,斩钉截铁般咚咚的连连跳脚声。是连续不断的汹涌,壶中烧着的开水一个接着一个地冒气泡,直至沸腾的热情达到顶点,突然熄灭火源,整汪滚动中的水突然沉寂下来,但澎湃蒸汽的并没有就此平静。

  《月光奏鸣曲》的最后乐章的最后的几个音符是一串的重重砸下的和弦,势有化作铁锤将琴键砸烂的意思,音断而意未绝。

  不,旋律不是曲终而自然而然地结束的,更像是背后的琴弦给噌地用小刀割断,绷紧的力度之下啪地反弹,一下子被按下了世界的静音键。

  ……

  天还没完全亮起,可早餐店的苏珊大娘一家人已经忙忙碌碌好一会儿了,烤面包的炉子红红火火地冒着热气,熏香肠已经排在菜板上就待切了,苏珊大妈盘点着鸡蛋和奶酪的数量,指挥丈夫赶快去烧水。

  开了那么多年店,日复一日地相同流程,早就熟门熟路,无需交流,悄悄摸摸的忙忙碌碌之间,似乎有一阵细碎的噪音传来,像是石块相互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很明显,但又很不明显。

  轰隆隆!

  刹那之间,从察觉到异样到爆发,不过那么根本算不上时间的一小会儿。瞬间,大地爆发出低声的怒吼——整个世界都剧烈地颤动起来!

  “Shit!”

  地动山摇,端着刚滚开的水壶的大叔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但那一壶沸水可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为了少烧几次水而每一壶装得满满当当的,小小的一个摇晃也能倾数洒出,此刻哗的一下全部倒到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上,烫得他一声尖叫。

  哗啦!紧接着沸水全部倒到隔壁的灶台和地上。

  与此同时,早餐店里摆放地略微有些密集的锅碗瓢盆各式刀具都以同一节奏全部颤动起来,橱柜上的碗碗碟碟哐哐地摇动,乒乒乓乓有几只咖啡杯子摔倒在地上,而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灯也在疯狂地颤动!玻璃窗咔咔地碎裂,如同冰雹一样哗啦啦地砸落一地,乒乒乓乓!

  是混凝土砸落的声音,是瓦砾震颤的声音,是城市尚未醒来的清晨不应该有的外面里面无数的惊惶的惨叫声音!

  “地震了!”

  夫妻俩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立即从敞开的店门奔逃而去,同时对面的居民楼也隐隐传来了有人大吼的“地震了快跑”,苏珊大妈甚至看到有一个不知道是六楼还是七楼的人翻窗跳楼跃下!

  哦上帝!苏珊大妈在那一刻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紧紧闭上眼睛,那么高,下面还是沥青马路,那人会死的!

  蛋来不及了,沉睡的城市刹那间被惊醒,汹涌着往外涌去,有人吓得躲在自家的桌子底下战战兢兢,走不动路,也有人觉得跑也来不及了,慌不择路地翻窗跃下。

  “不,这不是地震!”丈夫突然尖叫。

  是敌袭!

  不!不待苏珊大妈回答或是发出疑问,她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中心教堂的一座大且粗重的雕花石像重重地摔落,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大地仍然未停止的震荡仿佛又多了几道细密的颤抖。她年纪不轻了,但视力依旧很好,她甚至看到了教堂门口站了一个机器人,它仿佛国王加冕一般地骄傲地抬起双臂,俯视自己的领土。

  所有人都在奔逃,那机器人施施然地却是不躲不避,再突然凌空飞去,消失不见。

  不是不见!苏珊大妈突然看到了更加多的机器人,一模一样,秘密麻麻地飘荡在空中。

  What the hell?!

  苏珊大妈惊恐地瞪大眼睛,狠狠地骂了句粗口,只剩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对话参考了复联二里奥创和旺达的对话,但毕竟旺达已经被我弄到变种人那去哈哈

《月光奏鸣曲》Beethoven: Piano Sonata No.14, Op.27 No.2,太出名了,都不用说什么了

第一乐章是2/2拍慢板,第二乐章3/4拍小快板,第三乐章4/4拍急版

  、第 37 章

  欧萝拉跌跌撞撞地追着突然招呼也不打就飞走的机器人,追到了教堂门口。

  这机器人先是神神叨叨地逼逼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一猛子地忽地朝教堂外飞去。欧萝拉反应很快地立刻追上,却是一出门,就见到如此一副诡异的场景。

  地震了?

  不对,她立刻反应过来,不是地震!

  震动已经减弱很多,很明显,连街边的那些行道树都没有在剧烈晃动了,这似乎是好事,然而整片大地却仿佛开始在上升——天啊,为什么大地会在上升?这应该只是她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