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黑蛋和我说好,去胡氏那过一晚。一则免得近一个月都在我这,令外人对我有微词,二则他在胡氏那过夜,我便有理由不必起早去伺候梳妆。

  黑蛋走前跟我赌咒发誓说要守身如玉,我心里六分相信三分伤感一分忐忑,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想到他去了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回来了。

  “若微我回来了。”他推门大步进来,一边说着一边解了外袍丢给范弘。

  “诶?”我虽然惊喜但刚欠起身子就被他一个饿虎扑食压住。

  “哎衣服衣服,你的衣服,哎呀带子不是这么解的我的太孙,不能硬拽,小莲你们先下去吧不用帮手,不许撕这件衣裳我好不容易绣的花儿,这件也不能撕这件料子可金贵了,哎朱瞻基我警告你你慢点啊我怕疼……”

  最后这句总算给他拉回一点理智,挨挨蹭蹭又亲了我一会儿,我看他实在忍得难受,说“我可以”,“以”字还没说完,差点魂儿都被他一下弄飞了。

  整整一晚被他折腾得散架,最后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早晨醒来,见他躺在身侧,还没换衣服,只穿着寝衣,支着胳膊看我。

  “再睡会儿罢,我叫人跟母妃说了,说你身子不舒服。”他抬手将我面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我稍动一动要翻身,腰背传来一阵酸疼,忍不住轻轻捶他:“腰都快断了,腿根也疼……待会儿太医来,一把脉,什么都知道了,羞不羞人?”

  黑蛋脸红道:“我嘱咐他不出去乱说就是了。他们宫里当差惯了,这些事还是懂的。”又伸手在被子下轻轻帮我揉着,说道:“昨儿是我不好。没想到胡氏竟然在熏香里下了东西。”

  鉴于他帮我按摩的爪子非常君子,确实是真心实意怜惜我昨晚受累,便道:“那我是不是还该夸一夸你,意志坚定,守身如玉?”

  黑蛋猛点头。

  逗得我笑了。

  他见我不生气,蹬鼻子上脸道:“不过有一说一,她香里那个药,效用还真不错,改天咱们也去弄些来,一晚便能玩许多花样。”

  只听一声巨响随后一声惨叫,我忍着酸疼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孙若微,你要谋杀亲夫啊……”黑蛋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打着衣裳一边道:“万一我磕到啥不该磕碰的地方,你下半生怎么办?”

  我笑道:“还能怎么办?我跑路去云南。”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两眼,黑蛋对沐家小世子一直耿耿于怀。每提必醋。

  “我看你是不是已经好了,腰不酸了?”大灰狼黑蛋伸出两个爪子又要来抓我。

  我连忙讨饶:“不敢了不敢了。还酸着呢。”

  太医来把脉,我一伸手,才看见腕子上昨晚黑蛋留下的痕迹,闹得我脸蛋瞬间涨红,幸而有帷帐遮挡。太医在帷帐外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摸完脉果然说我虚,又含蓄委婉地暗示黑蛋,某些运动要适度,过量伤身。我羞得恨不得钻被子里。

  朱黑蛋表示谨遵医嘱,以后注意,请太医务必守口如瓶,太医说太孙放心,臣懂。太孙心甚慰。

  黑蛋送走太医,拉开帷帐冲我笑。

  我脚尖轻轻戳他,嗔道:“你……你昨儿亲人家腕子做什么!都怪你!被太医看见羞死了……羞死了……”

  “情趣么,你不知道,美着呢,还有这儿……”说着他又顺势握我脚踝。

  我眼见着他身子又要俯下来,忙推他道:“我养病呢,赶紧忙你的去罢别在这烦我。哼。”

  黑蛋也学着我娇娇地“哼”了一声,笑道:“等我忙完了,偏要回来烦你,哼。”

  又黏黏糊糊许久才被我轰走。

  前些日子新婚休沐,黑蛋不用上朝,整天赖在我这。自打食髓知味,晚上不够,白天也拉着我偷偷摸摸亲热,各种打擦边球,在违反宫礼的边缘疯狂试探。

  现在休沐到期,他回前朝帮太子理事,再在我这耽搁就不合适了。况且我今天的身子骨,真没法陪他继续闹腾。

  我既然称病,胡善祥少不得要来探望。

  我看着胡善祥,不厚道地在心里默默感慨:“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