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拿着把扇子踱来踱去,身段亭然,一收一合行云流水,范儿特别正。王九龙坐在桌前,手中无意识玩弄着一盒旺仔——粉丝送的,够全队人喝到明年还有剩——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他。

  认真起来的九字科大师兄,让人移不开视线,浓眉大眼,眼神坚定,一身正气,A气十足......

  陷入爱情的小王心里罗列着成语清单,冷不丁被敲了一下,不重,张九龄拿着扇子,以为他还在想那档子事,嘲讽道,“你要是三分钟能完事儿,我叫你爸爸,咱们桌子上来都可以。”

  “不要侮辱我。”三分钟那是快枪手。王九龙条件反射捧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反驳,“不是,我又没想那个!”

  “那你想哪个啊?”张九龄拄着扇子,饶有兴趣地逗萨摩。这咸鸭蛋黄归黄,偶尔还挺纯情,面白脸嫩,玩儿起来很是顺手。他故意偷换概念,“我站在这儿呢,你还想哪个?”

  “除了你还能有谁......不是!别打岔,我真没想。”

  张九龄露出了然的表情,哦了一声,摆明了不信。

  发现自己越描越黑,王九龙知道自己又被绕到了坑里,磨了磨后槽牙,抓住小黑小子的手把人拽到自己身前,“我想什么啊......来凑近点儿,我告诉你。”

  张九龄一打扇子挡在两人之间,扇面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秋水似的眼睛,黑眼珠圆溜溜的,笑意满盈,踮起脚,隔着薄薄纸面吻了王九龙一下,撩完就撤身离开,柔顺发丝儿晃动起落。

  被亲的人摸了摸唇,都没咂摸出味儿来,望着他手里的德云特制版折扇,有些怨念,“又是隔着口罩又是隔着扇子,怎么,怕口红蹭掉啊?”

  “我用那玩意儿不更显黑,还是你抹吧......快点,继续排练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五队待久了,被曹鹤阳传染,王九龙现在的捧哏风格也有些碎嘴,什么话都接,整天在台上立渣男人设,给自己造谣。也不知能记住多少。

  晚场的日本梆子Alpha处于一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欲求不满中。张九龄不怎么撒娇,但是自带可爱buff,把搭档看得五迷三道,日常遗忘观众。

  “逗哏演员是越来越难干了。”王九龙真情实感地感叹了一句。

  逗哏的顿了一下,回道:“是,捧哏的好干。”说完自己倒是害羞起来,拿袖子捂着脸,王九龙侧身站着,能看到他低头时后颈柔软的曲线,腺体上的牙印已经快看不清了。

  他舔了舔犬齿上的尖儿,很想再补一口,重新刻上自己的印记。

  下班的时候张九龄脱着大褂,微信突然响了一下,烧饼给他发了条语音,他一边解着扣一边拿手机点开,听到队长鸭子似的大碴子音:“小黑啊,你跟九龙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咱们五队的传统,准备好小封箱跳daddy了吗?”

  王九龙听到音儿也凑过来瞅了一眼,问师哥:“这不是才四月份吗,就想着小封箱的事儿了?”

  “......知道了,有时间会看的。”小黑总回了条消息,看着旺仔,有点一言难尽,深沉地说:“你猜饼哥队里还有多少咱们不知道的传统?”

  “估计跟德云班规数量差不多吧。得看他俩心情,想起一出是一出。”

  张九龄抓了抓头发,本来想着过了本命年就不水逆了,直到进了五队,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并且安排地明明白白。

  “没事,咱俩跳舞又不带怕的。”王九龙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反正顶胯是绝对没问题了。”

  “闭嘴!净这个!”

  回家洗过澡,张九龄穿了条黑色的老头背心,莫名觉得闷热,口干舌燥。他摸了摸脖子,拉开冰箱门拿了瓶冰水,边喝边玩着手机,从经典曲目刷到沙雕段子,想着现在已经大体完成的新活,心里有一丝烦闷。

  王九龙也从浴室出来,跟条刚上岸的美人鱼似的,一眼就看到趴在案台的张九龄,擦着头发走过来,边走边吐槽:“你买这玩意不会被坑了吧......还有那床,等专场完了就把我那张大的搬过来,干什么都不方便——”

  他身量高,普通规格的浴巾挂在他身上,仿佛偷工减料了一般迷你,瞧着委屈巴巴的。腹上绷了浅浅线条,不是烧饼块垒分明筋肉虬结的那种风格,更有流畅自然的少年感,被客厅里暖黄的落地灯一打光,漂亮得仿佛画里走出来的。

  张九龄看着他靠近的脸,觉得王九龙祖上可能混了血统,眉高眼深,五官立体,尤其挺直漂亮的鼻梁,架起了整张脸的凛然英气,侧颜线条干净利落。

  但是看看师父的样子......嗯,应该是父亲那边基因的影响。

  “想什么呢......我好看么,瞧你眼珠子都不动的。”王九龙很自然地抢过他手里的水瓶,胳膊肘撑在台子上,拗了个造型,低头挑眉,薄薄的嘴唇翘起来。

  他很知道自己相貌上的优势。

  “好看好看,芙蓉面杨柳腰,婀、娜、多、姿。”张九龄敷衍地夸了几句,还是受不了王九龙在家里这么放荡,想起来烧饼发的那组图,又忍不住笑了,“你这个造型可以跟烧饼一起拍个系列了,就叫‘裤子永远提不上去’,我第一个买爆,保证九龙黑!”

  “你爷们儿这么好看,舍得拿出去卖身么。”

  “爷们在南京。有钱拿就行,赚啥不是赚呢。”

  “去你的吧。”王九龙也就是过过嘴瘾,九字科门长不光是台上那副受欺负的可怜巴巴样儿,估计这辈子都听不到张九龄叫他一声爷们儿了。“不是九龙灰么,九龙黑又是啥......”

  俩人谁也别说谁,饭圈语言都学了不少。

  张九龄笑得露出小兔牙,眼神往下指指,扯了扯浴巾白色的边儿,烟嗓哑哑的,“喏,露出来这一片不是黑的吗,该刮刮胡子了吧。”

  “滚,你家胡子长这儿!”王九龙也笑了,攥住张九龄手把人反身顶在吧台前,似乎闻到了一点香甜味道,裹在洗发水的香味里,慢慢往鼻子里钻。他亲了亲张九龄脖子,盯着那圆圆软软的小耳朵,声色低沉,“真刮了你受得了?长出茬儿也不怕扎屁股。”

  耳朵慢慢红起来,张九龄往后推了他一把,这下连另一只手也被扣住了,整个人被牢牢把控着。年轻人的欲望来得迅猛如雨,又能野火燎原,张九龄被蹭得也有了感觉,但还是垂死挣扎地说:“要不等专场之后吧,我再改改本子......”

  “那玩意儿永远都改不完的。你都几天没睡好了,今天歇会儿吧,早点完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