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师进入实验基地, 感应器发现有人进入瞬间灯火通明,显现出两排浸泡着未成形脑无的化学水池,和错落的精密仪器。

  老师带自己走向墙壁, 触碰了其中一块区域, 墙门就浮现出一个暗门, 老师将手指贴在检验区, 扫描指纹过后银色金属大门向两边打开。

  实验室的使用权限是和医生共享的,但是这个房间老师似乎并没有对别人开放权限, 里面藏着什么吗?

  带着疑惑死柄木随老师步伐走进,大约是20°的空气有些微凉,而看到那一排排的床位更是让死柄木身体发颤。

  “弔,很惊讶吧?”

  躺在泛着冰蓝的器械上,靠着营养液维持着生命的人, 每一个都是自己的样子。

  死柄木看到这么多个跟自己一模一样无生命特征的人躺在自己眼前,心底发毛, 胜出一股莫名的颤栗感,他终于知道能够无限倍增自己的图怀斯为什么会有心理创伤了,天天跟另外的自己呆在一起,那哪个才是本体?

  “老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别搞这种实验, 很恶心啊。

  AFO走近最近的一个沉睡人偶,说:“弔,你六岁春游时候迷路的事情不记得了吧?”

  死柄木没有印象,他是听说自己小时候跟着班级去春游, 迷路掉队了, 回来的时候书包里却装了一大堆礼物。

  “嘛,毕竟老师偷走了你的记忆。”AFO解释道。

  死柄木满脸暴怒:“你又!”为什么老师老是做这种事情啊!

  “但是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呢, 弔背着书包的样子很可爱,那时候我既想把你留下来,又不愿意放过你在别的环境下长大的样子,于是就起了培养出更多’你‘的念头,擅自采集了你的细胞,抱歉啊。”

  “……”死柄木觉得老师老师对自己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变态的程度。

  “但是,”AFO将手放在伪死柄木的脖子上,“我总觉得,这些复制品不如欧尔麦特那里的那个好,”对真正的死柄木说,“弔,只有你是特别的。”

  像是在论证死柄木在他心里的唯一性,他轻轻一个手势,手下那个复制品,连带着整个实验室的复制品,37具身躯和他们周围的器械一起闷声爆裂开来,很快化为一滩残渍。

  脸颊溅到血液的老师,却让死柄木产生了一股近似畏惧的服从感,这就是老师的魅力,越是骨子里叛逆的人,越不能抵抗这种被强大威压支配的顺从感,没有一个人能拒绝老师的支配,连死柄木也不例外,他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AFO摸着死柄木的脸说:“弔,你和我弟弟有很多相似之处。”

  死柄木抬起头,他不明白老师这话的意思。

  “你是我弟弟的延续。”

  死柄木微微皱起眉头,暗含愠色。

  “你又是志村菜奈的后代,让英雄的后代来摧毁英雄社会应该会很有趣吧。”

  死柄木已经是一触即发的状态了。

  “这些是最初始的原因,但是,”AFO把死柄木揽进怀里,摸着他的头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很想要你。”

  “一开始只是想看欧尔麦特见到你解放记忆后的表情,但在观察你的生活之时我突然觉得这些事情居然比摧毁英雄社会、统治整个社会更有趣。”

  “在你面前,这些雄心壮志居然变得如此不值一提。”

  “所以弔,这样说可能很卑鄙,但是原谅老师可以吗?老师会珍视你,也不会再撒谎了。”

  “原谅你……”死柄木嘲讽着说,他脱离老师的拥抱,“我不会原谅老师的,我会一直憎恨老师……”

  AFO看到死柄木眼睛里装着疯狂的神色,用翘着小尾指的双手握住自己脖子,带着癫狂的笑意说,“老师就我一起下地狱吧。”

  像是马上就会崩溃的样子,这样的眼神,太美了。如果是和这样的孩子的话,就算掉入地狱,恐怕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吧?

  AFO抚着死柄木的背,哄道:“好,那就一起下地狱吧。”语气轻松得像是越好了下一场春游,“可是有点困难呢,老师已经脱离生命的限制了。”

  死柄木:“……”

  死柄木忘了,老师已经是个永生的怪物了。

  AFO又抱着死柄木说:“弔,总有一天老师会把[崩坏]完全修好的,让它变成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伤害的个性,在这之前,老师给你其他的个性吧。”

  “个性什么的,我才……”死柄木无所谓地说着,突然他停顿了一下,改变了主意,像是因为无聊随手拿起附近的游戏,赏了几分兴趣那样,挑起嘴角,说:

  “那,把老师的第17个个性送给我。”

  “第17个个性吗?”AFO回想着,身体库存像储物柜一样排列整齐的第17个柜子装着哪个个性,等他想清楚了之后他扬起比死柄木更狡黠的笑容,“当然可以,这个个性可以很容易就被人容纳,如果弔想要的,那就给你吧。”

  第17个个性,几乎算是自己库存里最没用的个性,是自己年轻时候随手拿的调味剂罢了。

  但是用在死柄木身上,很让人期待呢。

  ……

  AFO说这个个性跟身体融合的难度系数很低,果然死柄木自己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被哄乖了后他心情愉快,还接受了等他回家的欧尔麦特一起上学的提议。

  “转弧,从明天起就一起上学吧。”

  昨天,欧尔麦特是这么说。

  “你可被中途又跑去打抱不平。我可不会等你。”

  昨天自己是这么说的。

  “转弧,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出门了。”

  今天欧尔麦特是这么说的。

  早饭没多久欧尔麦特的表情就变得很怪异,坐立难安似的,在死柄木和黑雾的注视下跑到洗手间,哗啦啦地洗了个脸,然后又出来心神不宁地坐下。

  “怎么了?”黑雾问。

  “不…没、没事,只是有点,不太舒服…”

  死柄木咬着包子侧过头去看他,似乎没有想过“身体不舒服”这种事情会跟欧尔麦特挂上钩。

  虽然自己更喜欢黑雾的传送门那种快捷的方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但是和欧尔麦特一起上学也算是别有乐趣吧。

  我可是,有点期待的啊……

  但是也没办法了,死柄木狠狠皱了眉头,咂咂嘴拿起东西出去了。

  “我又惹他生气了,”欧尔麦特苦笑着对黑雾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直有点……”

  怎么回事?明明刚才非常心猿意马的,现在却觉得心里非常平静。

  ……

  只是请了几天假,死柄木总觉得今天走在路上的氛围不对,虽然是一如既往的进入雄英校园的那段路。

  他整了整自己的校服外套,不系领带是平常作风,今天也没有解开比两颗更多的扣子,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黑雾肯定出门前就替他整理好了啊,他不禁摸摸自己的脸,一如既往的触感,那么这种怪异感是从何而来的呢?

  身边总是突然沉默又突然嘈杂,总有走向前面去的人回过头来看他。

  怎么回事?

  肩膀被撞了一下,有不认识的女生低着头跟他道歉,他侧开,然后就听到后面压低声音的叽叽喳喳讨论声,这让他更觉得诡异,而且莫名其妙。

  搞什么啊?有什么是只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种仿佛大家都在参加某种心照不宣的活动而唯独落下他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突然看到前面一个淡茶色头发的刺头,这不是榴莲头吗!

  “哟。”死柄木少见地和爆豪胜己打招呼。

  爆豪胜己本来感觉有人搭自己肩膀,正打算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放倒,突然听到是死柄木的声音,强忍着笑意转过头,恶恶地说:“别碰老子肩膀啦。”

  耳膜震动了下,榴莲头的恶言恶语令死柄木反而有了一种现实感。

  “一起走啦。”邀请对方,却看到榴莲头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隐约夹着要揍自己的趋势,“喂喂…”死柄木心里暗感不妙,榴莲头真的攥起了拳头扑过来,“你发什么疯!”一拳抡下的时候死柄木后退避开,沉重的一击越过他砸在墙上,再重一点就要触发报警器了,“搞什么啊!”

  爆豪胜己吼道,“我看到你就觉得很烦躁啊!”爆豪胜己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

  “这算什么动手原因啊!”

  不要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人啊!

  爆豪胜己走几步就要踢一下石子再走几步就要踹两下树干,死柄木问他到底干嘛了,他就咆哮说“心情莫名其妙就很不爽啊!”

  死柄木一如既往觉得自己不能够理解榴莲头,但是突然间他连轰焦冻也不能理解了。

  照常坐在轰焦冻旁边的位置,虽然他知道轰焦冻会时不时看过来,大概是因为想看窗外?但是今天的频率变得异常高。

  就在自己要暴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又发现他望过来的次数在变少,仿佛是严格按照每小时减少两次这样的等差数列侧目而视,终于在接近午饭的时间变得同往常一样。

  嘛,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这么想着的死柄木跟大家一起去了食堂,但是很快他又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一开始是觉得身边的声音降低,氛围有些沉重,一抬头居然发现好几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搞毛啊!

  你能想象自己吃着饭偶然抬头却发现大家一言不发直勾勾看着你的场景吗?令人浑身发毛啊!

  什么东西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行了,心情很不痛快啊,”斜对面的爆豪胜己比死柄木早一秒爆发,“白毛!来打一场吧!”大家对爆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醒。

  “你要疯自己去疯,我可没心情陪你。”死柄木冷漠拒绝道。

  “可是我看到你就觉得浑身不痛快啊。”

  “我是什么病菌吗!”

  死柄木觉得爆豪胜己完全是自己单方面地发疯,他要是敢靠上来动手就用[崩坏]让他西内,但是上鸣电气却摸着下巴,思考着怎么表达贴切,“感觉今天看到志村心里总有股波动呢。”

  什么?

  “我也……”绿谷出久举手弱弱地表态。

  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我就那么让人想揍吗?

  “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吧,大家都很想你啊。”切岛锐儿郎搭上死柄木和爆豪胜己两人的肩膀,笑着说。

  “嗯嗯,就是这样吧。”大家觉得这个解释最为合理,又谈笑了起来。

  听着别人说想念自己的话,死柄木这半天来的疑虑才消散了,并且心满意足起来,但是一旁在某些方面有着过人智慧的峰田同学却笑得阴沉。

  我闻到了涩情的气息。

  饭后。

  死柄木照常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不是被警告遵守学校纪律其实他很想一个信息让黑雾午休时间把自己接回家,事实上他也曾这么做过,但是有一次在走进传送门的时候被楼上的橡皮头瞄到了,欧尔麦特、黑雾、自己都挨了一顿骂。

  橡皮头现在对自己的口头禅就是“你想被开除学籍吗?”

  “你想被开除学籍吗!”

  这道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唔疼疼疼…你在干什么啊橡皮头!”死柄木上半身被班主任捕捉武器紧紧捆着,脖子也难以呼吸,这算是体罚学生了吧!

  “看看你的出勤表。”橡皮头把出勤表甩在桌子上但是柔韧结实且自己绝对挣脱不开的捕捉武器却没有意思要放开他。

  死柄木勉强垂头一看,只见素白的大图纸上只有自己学号后面跟了一行红色的小尾巴。

  “你这家伙,一个人就撑起了一个班级的出勤率,你真的有身为学生的自觉吗?啊?!”

  但这是有原因的啊!自从遇见巨神兵,被老师逮捕之后,不觉得我命运十分坎坷吗?

  “住、手…要死了…”死柄木说道,相泽消太却把捕捉武器更扯紧了一点,1-A班的同学替死柄木心惊,上次爆豪胜己因为触碰班主任底线被这样整整捆了一节课,轰焦冻在考虑用火烧断橡皮头捕捉武器的可能性。

  橡皮头简直想把死柄木勒死算了,在他教过的学生里面,死柄木可以算是最嚣张的一个了,不是说态度嚣张,那是那种藐视纪律的嚣张,这样的家伙居然也能进雄英,而且光看成绩的话确实不足以形成给他开除的证据,要是按完全自己的脾性来办的话又可能让他的监护人欧尔麦特伤心,真是难以教育,连靠近都让人觉得心烦气躁,简直想把他死死捆住、倒立悬吊、狠狠揉搓……等等、这个想法不对吧?

  相泽消太强制大脑冷静地感受了下,发现今天死柄木身上散发出那种格外令人烦躁的感觉其实是一种吸引力。

  就像在有好感的人旁边的那种不自然,其实反而恰恰是受到吸引。

  不会吧,这可是学生啊!

  相泽消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是不可能对学生有什么想法的,那没有一毫米的可能性,“真是奇怪……”相泽消太反复打量了几眼死柄木,发现那恶劣的样子跟以往一模一样,狂妄地要求自己松绑的样子更加不可爱,真的不可爱,完全不可爱!但是自己却没办法再生起气来?

  真是奇怪,今天的死柄木好像加了滤镜一样,他再次感叹。

  如果他用个性瞪一下死柄木,就会发现那道光环马上会消失不见,他照常会想要掐死死柄木,单纯的暴力意义上的掐死。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缺勤就开除学籍。”他松开束缚,淡淡地给死柄木下了最后通告。

  “……喔,”死柄木嘀咕,“反正你每次都这么说。”

  受到班主任冷彻的眼神一枚。

  同班同学:志村,好好活着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今天我就是要搞相泽三三

  雄英真事。

  某通报批评是这样写的:峰田同学进入不良场所,被班主任当场抓获。

  嗯,当场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