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的屋子很有民国风味。余禹瞥了眼正对着床铺的梳妆镜,想了想最后拿了块布给罩上了。

  他在屋子里上下翻了翻,将房间角落的二胡丢到了身后的布鲁斯怀里。

  “看来我们是礼乐队咯。”余禹颠了颠手中明显很崭新的唢呐,垂着眼睛放到了带子里。

  他扭头朝着正摸索二胡的布鲁斯伸出了手:“乐器我先保管吧,我怀疑之后我们会使用这些东西来完成管家交代的任务。”

  他看到布鲁斯了然地点了点头,知道他也考虑到了这一层,好心情地歪着头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去找托尼和巴基。”

  他拉住布鲁斯沿着小院子的走廊走向隔壁,这种互串“宿舍”的行为让余禹稍稍恍惚了一下。他勾着嘴角晃了晃头,将思绪转到之前还在生气的托尼身上,小小声地嘟囔着:“希望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

  打是肯定打不起来的,两人都是懂分寸的人,也是不会趁着游戏场没有法律束缚就杀人的人,这让余禹忍不住内心感慨。

  不过这两人共住时的房间气氛却可以想象得到。

  余禹进门面对的就是这样沉默的环境。

  他望了望两个、或者说托尼单方面远离巴基探索房间的行为,轻轻敲了敲开着的门作为提醒。

  “嗨,我们过来串门了。”在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后,余禹才开口说道。他环视一圈同样注意到了屋内正对着床铺的梳妆镜。

  “你们在房间内都找到了什么?”他说着,随手扒出来一张多余的床单盖到了镜子上。

  “一件红色的……裙子?”托尼拎着手里绣着金色花纹的婚服迟疑了一下,说道。

  “还有针线。”巴基站在房间的另一端,举起了手中只印着金凤的盒子。

  “那是新娘的嫁衣。”余禹摸了摸下巴,一边和托尼解释着,一边从托尼手中接走婚服左右翻看了一下。

  “有一些破损,补一下就好了。”他摸了摸衣服的手感,确认是正常服装的面料,才松了口气嘀咕着。

  “看来你们是制作嫁衣的。”他将衣服还给托尼,说道。他看到托尼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便笑嘻嘻地拿出自己的乐器解决托尼不出声的好奇:“我们是礼乐队。”

  “唢呐~”他晃了晃手中的喇叭,看上去得意洋洋的。他转用一种捧读的腔调,故意道:“传说中的流氓乐器,从满月吹到你头七。”

  “问题是,你会吹吗?”托尼毫不客气地给莫名兴奋的余禹泼了冷水,他拍着余禹的脑袋,嘲笑道。

  托尼的问题一针见血。余禹顿了一下,鼓了鼓脸颊:“你们一点儿都不懂种花家的梗。”

  “反正能吹响就行呗。”

  “过个游戏,游戏场又不会真的要玩家们都十项全能。”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快速转移话题道,“你们的嫁衣也就随便缝缝就行了,不用把衣服缝得多精致。”

  余禹话里话外都是应付了事。说罢,他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想问的问题,便开口道:“只有裙子吗?没有马褂之类的那种吗?”

  他比划了一下,担心作为外国人并不了解中国文化的托尼他们分不出民国时期的男女衣着,误把长袍马褂当成裙衫。

  “没有。”巴基摇了摇头,“整间屋子里只有这一件衣服。”

  余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便自顾自地低下头沉思起来。

  “对了。”托尼掀了掀余禹遮在梳妆镜前的床单,望向镜子中的自己询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把这个镜子遮上?”

  “嗯?”余禹回了神,望了望那张带点破旧的梳妆台,解释道:“我们这边有一种说法是镜子对着床是大忌。”

  他回忆着自己在游戏场中看过的各种风水书,解释道:“镜子可以反射凶煞,又可以摄魂,对着床、尤其是从床尾对着床的镜子就会将凶煞驱赶到人身上,而将人的灵魂锁进镜子中。”

  他随意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先不说游戏场本身就挺玄乎的,连着两个房间中都有一面从床尾照向床的镜子,怎么想都有问题。”

  ……

  余禹站在只亮着一支烛火的黑漆漆走廊,一时头脑有点发蒙。

  他记得在结束了和巴基他们的碰头后,他给了巴基他们可以通讯和保护自己的道具,接着他们就一起去厨房踩了踩点,还确认了食材没有什么问题。

  之后,他和布鲁斯吃过饭因为时间太晚,就直接回屋睡觉了。

  可为什么他现在在这里?余禹站在烛火下,先后望了望两头漆黑的走廊,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哦,他是出来找布鲁斯的。余禹突然拍了下脑袋,仿佛灵光一现。

  好像是布鲁斯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就追着布鲁斯到了这里。

  余禹眯起了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墙壁上的烛火,垂手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他没等到任何人出现,这才抬脚随便选了个方向离开。

  走廊属于半开放式的。一面是带着雕花窗户做以装饰的墙面,另一面则大敞着。整个走廊仿佛环抱着小庭院,转了一圈后逐渐延伸到远处。

  当然,如果是白天并且光线充足、一切正常时,这样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情趣。

  而此时的走廊,每隔很远才会有一支烛火微弱地照亮一小片区域,两支烛火之间被浓稠的黑暗所遮挡,行走的人只能在那片黑暗中盯着远处的火光抹黑快速通过。

  余禹试过用手电筒和火机照亮走廊,但不论将手电筒的光调至多亮,它唯一能照出的只有身边的一小块地面,而无法穿透一米以外的黑暗,就仿佛被这黑暗吞噬了一般。

  余禹将可斩断一切的黑色匕首道具藏到袖子里。他没有走下台阶选择更加空旷的庭院,反而谨慎地沿着走廊试图走到尽头。

  然而没走多久,他抽了抽鼻尖,只感觉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腥臭味。余禹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

  他刚好停到了两支烛火中间的黑暗地带,视野中除了远处微弱的烛光和脚下发白的地面,他什么都看不见。

  余禹面无表情地侧耳听了一会儿,注意到原本死寂的环境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风声、草木沙沙声以及,奇怪的水流声。

  仿佛周围有什么东西活了一般。

  余禹瞅了眼已经不太远的烛火,毫不犹豫地抬脚走了过去。

  耳边哗哗的水流声不断,扰的人心烦。余禹皱着眉踩在烛火光芒所照亮区域的边缘,借着火光左右寻找着水声。

  怪异的地方在光中很容易就被找到。余禹望着原本黑暗的草地上仿佛变成了水面一般,波光粼粼地闪烁着微光。

  他随手捡了块石头颠了颠丢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了明显的击水声。

  余禹歪着头想了一下,便从带子里掏出火柴靠近了被封锁在墙壁上的烛台。他想尝试一下烛台上的火能不能通过点燃其他物体而被携带走并用来照明。

  余禹踮着脚,把火柴一头凑近烛火中。火焰发出“噗”的声音,火柴成功被点燃。余禹护着这一苗小火往“草地”靠近几步后,就将手上的火柴丢向“草地”。

  他的猜想成功了。

  微小的火苗照亮了一大片空间,也将庭院中的“草地”照亮。余禹这才明白那些腥臭味和水流声是哪儿来的——

  庭院原本是草地的地方全部被血水覆盖,形成宽阔的“湖面”。汩汩不断的河流,滋润着下方嫩绿的草叶。

  谁的血?这得死多少人才汇成这样一条可怖的“湖泊”?而这一切是真实还是幻觉?余禹望着庭院的方向,微微思考着。

  他并不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甚至有把握在这种环境下,他即便在思考中,也可以注意到周围的任何动静。

  但突然出现在肩膀上的轻轻拍击感,成功将余禹惊到。

  余禹迅速转身用刀划向身后出现东西的方向。

  “是我。”布鲁斯低沉的声音出现,他微微后仰并伸手格挡,却也没能躲过余禹狠厉的一击:“嘶……”

  刀划到布鲁斯的胳膊上,最清楚自己用了多少力的余禹几乎可以确定伤口不浅。

  但余禹顿了一下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儿布鲁斯,才收回一直横在两人之间的匕首,凑了过去担忧地询问道:“没事吧?”

  布鲁斯挡下余禹伸过来查看的手,将伤口隐藏在衣服里,拒绝了他的关心:“你在这儿做什么?”

  余禹没有回答,反而侧着脑袋听了一会儿,意识到周围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抬眸瞥了眼布鲁斯,仿佛毫无异常地撇了撇嘴,收回被阻挡的手说道:“这不是看到你跑了出来我才跟过来的嘛?”

  “你找到我们隐藏的东西了吗?”布鲁斯点了点头,仿佛无心地询问了一句。

  余禹眨了眨眼睛,却突然歪着头叫了布鲁斯一声:“布鲁斯。”

  他看到布鲁斯略带不解地看了过来,歪着头提起了一个不相干的事情:“下一次夜巡你身后的敌人交给我吧,这样你也能少受点伤。”

  余禹拢起眉做出一个陷入回忆的表情,偷偷看了眼布鲁斯隐藏在衣服的、刚刚因为自己的警惕而受伤的胳膊,将自己的关心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且理所应当。

  布鲁斯顿了顿,伸手揉了揉余禹的头发,同意了:“好,我的罗宾。”

  余禹不着痕迹地弯了一下眼睛,却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挠了挠脸,伸开双臂,试探地看了眼布鲁斯,在布鲁斯放任的眼神中,环住了他:“布鲁斯……”

  “你这功课做得可不好啊。”余禹假意叹了口气,趁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快速抱着男人,将他的双手用道具捆上,惋惜道:“还是差了点儿劲。”

  他歪着身子咧着嘴,却故意装作难过的模样摊了摊手。

  布鲁斯模样的男人惊怒地挣了挣,向余禹命令道:“放开我,禹。”

  “垃圾,谁准你叫我‘禹’了?连这么简单的结都解不开,你比布鲁斯可差远了。”余禹学着以前托尼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一波,“绑布鲁斯得好几个结才行,就算如此,这也就起个拖延时间的作用。”

  余禹踹了男人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他弯下腰凑近男人,用刀柄将男人的脸抬了起来,嚣张道:“现在是我问你答环节。”

  他记得男人之前被黑匕首划伤过,便用刀面拍了拍男人的脸,成功地看到了他垂着眼睛里试图遮掩的隐隐怒气、惧怕与厌恶。

  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挑着眉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不可控制的笑容:“你别说,布鲁斯做这种因为怒火而眼睛夹点水光的表情还……”

  他砸吧了一下嘴,才接着道:“挺欲的。”

  见骗不到余禹后,男人这才放松了身体,倚着墙笑道:“你怎么发现的?”

  他说着,也无所谓地还原成自己本身的模样。

  那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身材修长,穿着暗色的中山装,微微仰头看向俯视自己的余禹。他的黑发有些长了,随着他的歪头,时不时扫过肩头,优雅禁欲中却带着些色/情。

  然而他面前的余禹却没注意到他故意的姿态,反而得意地谈了起来:“你之前演的是挺像的,但还是差点布鲁斯的感觉。”

  “所以我就微微试探了一下,你就暴露了。布鲁斯要是哪天真的让我插手夜巡,那大概率是地球要没了,有我没我都一样。”

  他一直都很清楚布鲁斯拒绝他插手夜巡的原因——不止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保护哥谭。

  哥谭是孕育疯子的地方,尤其是阿卡姆这块“风水宝地”。那里出来的,如果看到哥谭本地的超能力英雄,只怕是疯得更厉害。

  就好像蝙蝠侠的出现,它确实减少了哥谭的犯罪率,却让疯子们仿佛开起了庆祝派对,动不动搞个大新闻“撩拨”一下和他们“一样”的蝙蝠“怪胎”。

  余禹没有超能力,他带子里的那些具有超能力的道具就会成为盘子里的蛋糕,惹人眼馋。

  这不仅将余禹放在了危险的境地,而且一旦这些道具被这些疯子掌握到手里,也将是哥谭又一次的噩梦。

  “你拥有我的记忆,却并不像我一样对那些记忆印象深刻。”

  余禹回过神,瞥了眼蜷着一条腿悠闲坐着的男人,指出男人失败的原因后,便转回原先的话题,按着原先的计划去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测:“我问你,你是不是通过我的记忆了解的布鲁斯和罗宾吗?”

  “啊,算了,这个问题跳过,我已经确定了。”余禹募地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

  “这里是哪里?梦里还是真实的世界?”他换了个问题,继续着原先的计划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我的空间。”在听了余禹的问题后,男人神态由被胁迫变成了饶有兴趣。他微微笑着,仿佛不是被人威胁了一样。

  “呦,倒是个糊涂鬼。”余禹挑了挑眉,嘲笑了一声,继续问道,“布鲁斯也进了这里?”

  男人缓慢抬眼看向余禹,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答非所问道:“所有人都在我的空间里。”

  余禹却也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原来你不止一个这种空间。”

  他看到男人眼里的兴致,懒得搭理他,询问道:“布鲁斯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余禹不问还好,一问出口,男人奇怪地瞥了眼余禹:“在唱歌呢。”

  “也是有才,哼着奇怪的歌,却真的成功阻止了我提取他的记忆。这也导致他那边一片祥和。”估计是第一次翻车,男人优雅却又不失嘲讽地说道:“你们是我见过最奇葩的一对情侣了,倒也般配。”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汇,余禹瞬间直起身后仰,他“啪”地一下拍歪了男人的脑袋,嚷嚷道:“你说啥呢?说啥呢说啥呢?”

  男人被余禹拍得闭上了嘴,斜着眼瞥了余禹一眼,不再说话。

  “最后一个问题。”余禹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接着自己的疑惑询问,“你之前问的‘隐藏的东西’是什么?”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确实好看。

  “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问我答案的。”他勾着嘴角,似乎十分开心,“这不是你们隐藏的吗?我只负责问而已。”

  “我想给你一个提示。”他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一般,玩闹地向前轻微倾了一下,笑道。

  余禹却敏感地从他无所谓的态度里看到了由兴致勃勃所包裹的冷漠,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漂亮男人。

  “你们所隐藏的秘密不就是事实真相?”他重新倚回墙壁,嘴角噙着一抹笑,垂眸道:“你还有两天时间。”

  他不再告知余禹任何与游戏有关的事情,反而天上天下的和余禹聊着天。

  他展现出了对余禹和布鲁斯之间八卦的无比好奇,直到余禹忍无可忍,松开了他的绳子后,男人立马微笑着变脸,把余禹踢出了他的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双更合一。

  咳【心虚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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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在琢磨预收【放屁,明明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准备先把两个文案放出来,等这篇结束后,预收最高的先开。

  咳【游移眼神】,这不是理由。

  理由是:游戏使人丧失斗志【躺平任嘲】

  整张图跑得我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反正莽就是了【几个小时愣是把自己莽到了六颗星星,直到献祭地图太难才关了手机】_(:з」∠)_

  晕3d,却还控制不住玩游戏的手,该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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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把预收文案修改一下放上来。

  【还没修改好_(:з」∠)_,等修改好就把这一段删掉换成预收文案】

  大致的一个是末世+综英美AU,末世为主的,名字叫做《【综英美】你这样搞得我很没面子》;另一个是……emmm,另一个我没办法一句话说清,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在文案放出后,在本文文案、作者专栏或者本章作话瞟上两眼。【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