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的地已经有人等在那里,正是不二周助。

  他双手放在兜里,端坐在土墙上,低头和男人对视了一眼。

  “您好,我奉王的命令前来交涉。”男人恭敬地半俯身,将黄金之王的态度表明并附上了一份收在棕色纸袋子里的文件,“王希望您能证明自己的立场,并完成文件里面的事情作为考核。”

  黄金之王倒是机警,害怕自己只是卧底吗?不二周助拆开袋子取出了里面的文件,文件上叙述了一次任务的具体情况,还附带了上任务地点及其详细安排。

  算了,谁叫是自己在寻求对方的庇护呢?

  “我明白了,一周之内这个任务就会完成。”不二周助直接给出了具体时间,他只留下地图,其余东西挡着男人的面销毁的一干二净,“你回去告诉黄金之王,帮我漂白履历的事情可以着手准备了。”

  男人脊背挺直,再次一俯身,“那么我等静候您的佳音。”

  一阵微风拂过。

  再抬头,眼前已经没了不二周助的身影。完成王交代的任务的男人也离开了这块地方,准备回东京向王汇报情况。

  那日之后的第三天,两天都没什么动静,距离约定的七天日期已经快过了一半的不二周助不慌不忙的提着一包行李住进了东京的一个民宿。

  找到了地方落脚的不二周助从行李里取出了那张地图,上面画着一栋大楼里面各楼层分布,其中某个房间被重点圈了出来。

  目标在这里吗,不二周助销毁地图,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最近那些阴沟里的家伙也不敢过来找事——看来黄金之王有认真的履行他们之间的交易。早就对那些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人烦不胜烦的不二周助非常庆幸自己的明智行为,等履历洗白、事情解决了,他再回家就不会给家人添麻烦。

  也不知道现在裕太姐姐他们在做什么。

  、第三章

  思念家人的不二周助昏昏沉沉的陷入睡眠,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

  隐隐的白光照射在眼睛上,清淡的花香缠绕在鼻尖,耳边是风铃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他叹了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百花齐放的花海,高大的樱花树种在身边,落下的花瓣掉在身上堆积成了一张花毯,他睡在树下的躺椅上,身边洁白玉石制成的石桌摆放着一杯红茶,手持黑色法杖的白发青年坐在石桌另一边,见不二周助睁眼,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不起来喝杯红茶吗?”

  不二周助头疼的捂住眼睛。

  啊,这已经有几个月没见到的梦魇怎么又突然来找自己了,这个世界屏障也太好跨越吧?

  虽然这是在对方为自己编制的梦里,但身为梦境的主人他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像是在对方正在喝的红茶中加入一管芥末。

  噗——

  对方刚刚喝进口的红茶毫无形象的喷了一地,青年捂着嘴一挥法杖清理干净自己吐出来的液体,被芥末呛红的眼睛瞥了眼还躺在自己编织的躺椅上的不二周助,一边往口中塞甜腻的草莓蛋糕,同时一挥法杖,数不尽的樱花花瓣落在了不二周助的身上,被樱花淹没的人猛地从躺椅上一窜而起,“梅林。”

  “嗨嗨。”被称作梅林的青年抬手挥了挥,将躺椅变成了与他一样的英式座椅,“【】快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钻空子来到你们这里的,你难道不想都和网络偶像梅莉酱聊天吗?”

  不二周助笑容僵硬了一瞬,重新坐回了那把椅子,“不会吧,梅林你真的打算弄一个网络偶像?传说的花之魔术师、亚瑟王的导师您想要成为网络偶像在教出一个亚瑟吗。”

  老实说,自从某个梦魇来到他的梦境后,曾经对亚瑟王等人的崇拜都被眼前这个可恶的魔术师给击碎了。他真的不想知道英勇无比的亚瑟是一个大饭量,也不想知道圆桌骑士他们的家庭关系有多么恶劣。

  更可恶的是对方仗着自己的种族肆无忌惮改造自己的梦境,每次都在浓重的花香中醒来,他都快怀疑自己要对花过敏了。对对方没有办法的不二周助喝了口发酸的红茶压下自己的情绪,复又冷静的看向梅林,“梅林,你就为了这件事?没事的话请让我好好睡个觉,我明天还有活动。”

  为什么这个是酸的……对酸极其不适应的不二周助压住翻涌上来的呕吐感,脸色苍白的应付着对面的梅林。

  “诶,又被压榨劳动力了吗,真是可怜啊【】。”梅林心念一动撤下了桌子和红茶,抱着自己的法杖站起身,带着可惜的神情走向花海,“正好,世界又发现我了,再不走可要被揍的。”

  这一回居然这么快就发现自己了吗?

  不二周助目送梅林离开,随着梅林的离去,梦境的花海转瞬枯萎,樱花树也枯败成了黄色的泥土。

  他闭上眼睛往后一倒坠进了无边的黑暗中缓缓睡去。

  早上六点,不二周助准时睁开了眼睛。换好一身普通到足以让自己隐入人群中的衣服,不二周助将自己的长发束好,拎着一个工具箱离开了暂住地。

  七釜户治疗中心吗?

  乘车来到自己目的地的不二周助抬头看着这栋大楼上挂着的巨大牌子,提着黑色箱子像是一个普通人那般绕过这栋大楼继续往前走。一离开大楼门口安装的监控范围,不二周助就闪进了这栋大楼后面的小巷子。

  打开自己带来的小箱子,不二周助将角落里的零件重新拼装成两把手木仓塞进高筒靴里,将圆柱形的物体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做好准备后不二周助借着开着窗户的病房翻进了治疗中心。

  不那么温柔的打晕病人,将人放在床上,装作病人家属走出了病房。楼上面向大众开放的楼层看起来跟一家正规医院没什么区别,行走的护士和医生,看望的家属,可是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所待的这家医院地下囚禁了一些什么人——哦,还有在他们眼中温柔可亲的御槌医生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