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红楼之蛊后>第91章 黛玉治病

  说起来,黛玉这一阵子全都忙活在王何氏和王熙鸾母女身上了。

  王何氏身中的绝育药可比她娘当时所中的要重的多,又中了整整十几年,已成顽疾,即使以黛玉的医术,也得帮王何氏调养好一阵子才成。

  不过王何氏的情况虽然麻烦,却还远不如王熙鸾的情况麻烦。

  王熙鸾是胎里中了毒,再加上当初给王熙鸾瞧病的太医医术不精,一开始便治错了方向,把王熙鸾身上的绝育药当成了寒症来治,一味的用起了热药,虽然压制住了王熙鸾身上的寒毒,不过也让这毒往其他的方向变异。

  明明是中了同样的毒,但母女俩的治法却全然不同,而且王熙鸾体弱,过于旺盛的热药固然是压制住了她的寒毒,不过也把她的底子给烧坏了,要治这毒着实不易,得先把王熙鸾的身子体调养好了后再行用药,如此一算,少说也也要治个小半年才成。

  当然,王熙鸾年纪还小,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不过黛玉也透过苗疆土司特特警告过王何氏,王熙鸾身上这毒毕竟是变异过的,要是不再变异,以黛玉的医术,平平安安的给王熙鸾医好不是什么问题。

  但就因为王熙鸾体内的毒曾经变异过一次,要是再次变异,一切的治疗又得推到重来,着实不好说到时的情况会如何,一个不好,怕是不但治不好,反而会使王熙鸾的情况越发糟糕。

  当然,以黛玉之能,保住王熙鸾的性命应该不难,只不过以后这生育之事是别再想了,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母子均亡。

  王何氏听到此事,忍不住抱着王熙鸾痛哭了一场,她可是个过来人,自然知道女人要是不能生孩子,这将来会有多么难捱,她是运气好,遇上了王子腾,可她女儿可不见得有那么好的运道,能再遇到一个王子腾啊。

  不说别的,当年她们一群贵女之中,贾敏的身份最高、容貌又好,那个人不羡慕着,还不是因为无子被个姨娘压了好几年,那怕林如海是个明白人,但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之时,这颗心还不是偏了偏。

  一想到自己女儿怕是得过着看姨娘庶子脸色的日子,王何氏就心疼的不得了,越发痛恨着王夫人,那怕见到王夫人最近的日子越发难过,也难消她的气。

  甚至知道了王熙凤借了王夫人银子,王何氏也难得的发了顿脾气,让何嬷嬷亲自跑了一趟荣国府,好生提醒王熙凤,说什么都不许她再帮衬着王夫人。

  王熙凤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王何氏和王夫人之间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就连区区五两银子也都计较了起来,可见得这仇恨可不浅。

  虽是讶异,不过王熙凤连忙应了,她可是个聪明人,一个废了个姑姑和眼下光景正好的王家,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王熙凤让人恭恭敬敬的送了何嬷嬷出去,心下琢磨着,忍不住和平儿讨论道:“你说姑姑究竟做了些什么?”

  王熙凤对王何氏与王夫人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不用问,她也知道必定是自家姑姑做了什么对不起王何氏之事,这才让王何氏疯了似的对王夫人不理不睬,不只是自己不理不睬,还不许旁人理睬王夫人。

  只不过王何氏素来温和,王夫人究竟做了些什么,让王何氏连这点小事都容不得了?

  要知道,王何氏平时的性子可是再温和也不过的,对王夫人明里暗里讽刺她霸占二叔,还以什么不下蛋的母鸡称之,也都不过好脾气的笑了笑,从来不曾和王夫人吵闹过,怎么这一次会突然对王夫人不依不饶了起来?

  平儿也着实摸不清楚缘由,低声回道:“二夫人这样做,必有缘由,横竖是神仙打架,咱们不掺和便就是了。”

  “唉,也只好如此了。”那怕王熙凤自个也好奇的很,不过她也明白,王何氏不想说的事情,那怕她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她吩咐道:“以后二太太再派人再上门,也不用让人跟我说了,直接打发了去便是。”

  平儿笑道:“那会再派人来借钱呢,二太太也不是不知羞的人。”

  上次奶奶只借了五两银子,明明白白的是用着打发叫花子的态度,要是二太太还要点脸,断是不会再让人来借银子了。

  王熙凤不屑的冷笑,“这种事儿,可还真不好说呢。”

  要是没二老爷这个拖后腿的,说不定姑姑的本事,也能平平安安的经营住一份家业,不过有着二老爷在,这一切可不好说了。

  毕竟一个男人要像二老爷这般无能的,也着实少见了。

  也不知是否是碰巧,王熙凤这才吩咐下去,隔日一早,王夫人身旁的老嬷嬷又遮遮掩掩的过来借银子了。

  平儿好奇一问之下,果然又是贾政惹出来的事啊。

  说起来,虽然贾家二房因为太子收债之故,一瞬间的整个精穷了,就连贾政也被撤了职,家中顿时失去了贾政的那份收入,但也绝对没到贾家得借银渡日的日子。

  毕竟贾家二房当时也分了一些田产,发卖下仆时也把他们手里的田产、铺子,据为已有,虽是东一块、西一块田,打理不易,不过靠着这些薄田,只要贾政不作死,贾家二房一家日常生活嚼用还是勉强够的。

  但偏生王夫人受了棒伤,这平常人家最是生不得病,随便一剂药少说都要好几百文银子,一般人家吃得一剂、二剂,但可吃不得十剂、二十剂。

  更别提王夫人年纪大了,伤势本就极重,先前和贾政争吵之时被贾政推挤之下,跌倒在地,伤口破裂,弄到后来,伤口感染,甚至开始发黑腐烂。

  眼见情势不对,王夫人又连忙请了大夫,那知大夫一瞧,便说王夫人中了疮毒,要是不及时刮去腐肉,敷以药膏,让疮毒继续发作下去,只怕王夫人就会活活腐烂而死,死时苦不堪言。

  不过那祛腐生肌的药膏,因为用了不少珍稀的药材,可真真不便宜,小小一瓶子便要十两银子,可真不是现在的王夫人用的起的。

  性命忧关之下,王夫人也顾不得其他,只好再让嬷嬷前来借银,怎么说也得借到十两银子,好歹先过了这一关才是。

  老嬷嬷急道:“平儿姑娘,这一次二太太可真真等着二奶奶救命啊。要是没那药膏,二太太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二太太平时虽然苛刻,但对二奶奶倒是极好的,求二奶奶看在姑侄一场的份上,好歹搭把手,救一救二太太吧。”

  平儿虽是同情王夫人,不过有着王何氏的吩咐在先,平儿那敢应了,她推脱道:“嬷嬷,不是咱们想误了二太太的事儿,不过二奶奶当真不在啊。二奶奶抱着大姑娘去东院了,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扫了大老爷含饴弄孙的兴啊。”

  随着大老爷管家,大老爷在荣国府里的积威日重,别说是她了,那怕是二奶奶又或着是二爷,也绝对不敢在大老爷含饴弄孙的时候扰了他的兴致。

  一说到大老爷,就连老嬷嬷一时间也不好说了,她沉默片刻,意有所指道:“就连平儿姑娘能有眼下的日子,也得谢一谢二太太啊,当初要不是二太太帮着说话,说不定平儿姑娘就像先前的安儿姑娘一般被赶出去了,那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呢。”

  二奶奶可是个妒性重的,二爷拉几个上床,她就敢发卖几个,当初安儿便是因为一时意志不坚,私下和二爷成了事,最后还不是被二奶奶给直接提脚卖了。

  当年二爷拐了平儿上床之后,要不是二太太劝住了二奶奶,平儿少不得会像安儿一样,直接被二奶奶给发卖掉,那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继续做她的平儿姑娘呢。

  说句不好听的,二太太可是与平儿姑娘有着救命之恩呢,平儿姑娘怎好眼睁睁的见着二太太没了呢。

  果然,说到这事平儿微微犹豫,下意识的便想要掏荷包出来,但她想起王熙凤的吩咐,强自忍住。

  平儿推脱道:“嬷嬷,我一个做姑娘的,一个月也不过就一两银子,平时打赏这,打赏那的,还得靠着奶奶时不时的接济着,那有法子帮衬着二太太呢。”

  平儿这话说的极巧,一则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低微,手里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再则,又点明了自己是王熙凤的人,王熙凤都不肯借银了,她一个做下人的,那好逆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老嬷嬷说了又说,求了又求,最后终究是空手而回,着实把王夫人气了个仰倒。

  因为疮毒发作,王夫人脸色灰白,着实难看,一听见老嬷嬷的回报,王夫人当下大怒,“一个二个都是没良心的,不过是小小的十两银子,也诸般推脱!”

  在荣国府里,谁把这区区十两银子放在眼里了。

  当然,要说没良心,最没良心的自然就是贾政,贾政眼下还能有口饭吃,还不是多亏了她舍了老脸,狠下心来把荣国府分给他们的下仆卖了,方能维持住。

  她不过是和贾政商量着卖几亩薄田,好歹换些银子回来给她瞧病,贾政便是一顿好骂,话里话外都说她是自作自受,死了也是活该,更甚者还把田契都抢了去,让她即使是想私下卖几块田来救命也不成。

  要论狠心,那有人能及得上贾政的。

  王夫人眼眸微眯,突然想到一事,低声道:“你且再去一趟荣国府一趟,跟王熙凤说件事儿。”

  王夫人悄声在老嬷嬷耳边交待了一番。

  老嬷嬷吓的脸都白了,直道:“太太,这……这……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只怕王二老爷当真会和太太生份了啊。”

  王夫人厉声道:“眼下也顾不得了。”

  她也瞧得明白,什么兄妹之情都比不上她二嫂的枕边风,横竖都已经生份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她恶狠狠的续道:“去!跟王熙凤说明白了,要想知道她爹娘怎么没的,就乖乖给我银子,否则……”

  王夫人嘿嘿冷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嬷嬷无奈,只能又跑了一趟荣国府,原本王熙凤也没把王夫人借银一事当回事的,不过一听见老嬷嬷所言,当下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姑姑的意思,便是她爹娘当年早逝之事与二叔有关!?

  可这怎么可能?因为二叔跟她爹不和,当年二叔一房早早的便被分了出去,一直都在京城为官,甚少回到金陵,直到她爹病逝之后,她才头一回见到她二叔。

  这京城与金陵相隔二地,二叔再怎么的,手也不可能伸的这么长啊。

  老嬷嬷笑道:“回二奶奶的话,这事情的真相如何,怕是只有少数人知道了,要是二太太再没了……”

  王熙凤微一沉吟,吩咐道:“这银子是当真不凑手。”

  一听此处,老嬷嬷微感失望,不过王熙凤话风一转,“不过府上虽是分了家,但这次分家分的突然,针线房早早把这一季的新衣裳做了,嬷嬷回去时不妨也顺手带回去便是。”

  针线房上的人说是这次分家分的突然,便把二房上下的衣裳也做了,做完后才知道分家之事,不过这话也只能哄一哄外人,谁不知道针线房里的猫腻,只不过大老爷一时间还未管这块罢了。

  虽是针线房报了虚帐,不过二房里的几个主子的衣裳倒也真的是做好了,摆在府里也着实碍事,还不如顺手推舟给二房的人送了去。

  嬷嬷大感失望,不过就是几件衣裳,能顶得上什么呢。

  虽是如此,但她也知道荣国府里的衣裳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送到当铺里说不得也能换些银子,当下还是收了,转手便送到王熙凤推荐的当铺里换银。

  原本布料就不怎么值钱,制成衣裳之后就更不值钱了,即使再好的料子,也不过当上几两银子便就顶天了。更别提这些都不过是普通的衣裳,也不是什么大毛、小毛的皮裘,按说应该不值几个钱的。

  也不知道那当铺是怎么算的,不过是几件衣裳,倒是当了十来两银子,不但这次的药钱有了,还可以再支应一阵。

  且不说王夫人那一边敷药,一边骂着见死不救的王熙凤,另外一方面,诸事妥定之后,平儿也悄悄地来回报王熙凤。

  “奶奶,这事都安排好了,一分银子不多,一分银子不少,也够二太太支应好一阵子了。”

  王熙凤微微点头,“做的好!”

  很少人知道,那间当铺其实是她的嫁妆之一;而且并不是二婶当初给她置办的嫁妆,而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就连二叔、二婶也不知道。

  这一次要不是当真为了自个爹娘的事而好奇了,她也不会让老掌柜的私底下帮了一把。

  平儿低声道:“奶奶该不会真信了二太太的话吧?不是奴婢说,眼下二太太和二夫人之间的心结极深,二太太又……要是逼急了,胡言乱语也是极有可能的。”

  王熙凤叹道:“这事我何尝不明白,只不过姑姑所言的,当真和爹娘当时的死状对的上,要不是爹娘当真如她所说的是被人毒害的,姑姑怎么能把爹娘的死状说的如此吻合?”

  “这……”平儿一时语塞,下意识的回道:“即使如此,咱们也不好做什么啊,大爷是个不挣气的,要是没了王家二老爷撑腰,只怕咱们便会成了第二个二太太呢。”

  这女人可不能没有娘家,要是没了娘家人撑腰,二太太的下场便是她们的明日。

  王熙凤无奈苦笑,“要不是怕着这,我又何必兜那么大的圈子给二太太送银子。”

  区区十两银子,在她眼中当真算不得什么,要不是顾忌着二婶,她随手给就给了,何必废这么大的劲,又兜了这么大的圈子送银。

  “对了,我二叔何时回来?”

  平儿数了数道:“也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只要王二老爷回来,她们也不必在二夫人和二太太之间夹着,左右不是人了。

  王熙凤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只要二叔回来,这事也就可以告一段段落,到时她爹娘之事究竟是真是假,也可以水落石出了。

  不只是王熙凤数着日子等王子腾回来,就连王夫人也在等着王子腾回来。

  她瞧得出来,她二哥是当真被她二嫂子给哄的心都歪了,说什么也不肯帮衬她,要是像以往那般,正正经经的上门去求,只怕二哥是不会理的,还不如想个法子逼上一逼。

  怎么说她都是他的亲妹子,只要二哥还要点脸,必然不好见她过着苦日子。

  至于之后会不会得罪她二哥,王夫人也顾不得了,眼下连活下去都不容易了,那还管得了什么亲戚情份。

  且不说王夫人暗搓搓的安排着,另外一方面,王子腾这次大败北戎,连北戎王室都被他给带了回来,可说是不世功绩,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进城。

  光就这献俘一事,也是钦天监算了个好时辰,不只如此,到了献俘那一日,平康帝更是让太子带着百官亲迎,声势着实壮大。

  就连贾赦这个宅男都按不住好奇心,特特带了一家上下前去瞧热闹。

  说起来,王子腾这献俘倒是比什么状元打马游街还要热闹,要不是王子腾早有妻室,年龄又有些偏大,说不得还会有些小姑娘抛什么荷包之类的呢。

  虽然没有荷包,不过疯妇倒是来了一个。

  只见王夫人蓬头垢面,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突然冲了出来,嘴里哭喊着,“哥哥!妹妹好惨啊!”

  王夫人的打扮虽然朴素,不过大伙还是认出了来人正是王夫人,众人忍不住惊愕,邢夫人甚至颤声道:“王氏终于疯了吗?”

  要不是疯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就连素来最不要脸的贾赦都没话说了,莫名的,他突然有些担心自家宝贝孙女的智商了。

  毕竟宝贝孙女的亲娘恰恰好也姓王,又是王夫人的亲戚,再想想王熙凤以往的为人,贾赦莫名开始担心了起来。

  不只是贾家人认出了王夫人,就连太子也认出来了王氏,太子忍不住嘴角微抽,要论胡搅蛮缠,只怕贾赦都远在王夫人之下。

  太子暗道晦气,偏生王夫人是王子腾的亲妹妹,王子腾又有功于大晋,着实不好处置了。

  正当大伙决定暂且忍着王夫人这个疯妇之时,却见王子腾眼眸一利,喝道:“那里来的贼人!”

  王子腾直接飞起一脚,重重的踢中了王夫人的胸口,王子腾这一脚着实不轻,直把王夫人踢的倒飞数尺,口吐鲜血,瞬间晕了过去。

  王子腾眼眸间微露出些许快意,吩咐道:“来人!还不把这企图闹事的疯妇给送到疯人塔中。”

  既然王夫人找死,那他不妨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