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第103章 冷酷王爷与失忆暗卫06

  玉罗刹满脸委屈,牵住西门吹雪的衣角:“雪雪, 你信阿爹, 阿爹没有骗你, 阿爹不是那种人——雪雪你要干什么!”

  西门吹雪拎起了玉罗刹的衣领, 几个起落,将玉罗刹搁在了海边石塔的顶上。

  腥咸的海风中, 玉罗刹嘴角的笑容僵硬, 蹲在石塔尖尖边一点点小的平台上, 望着下面:“雪雪, 你这是做什么?”

  西门吹雪冷漠地道:“你说,你没有内力。”

  玉罗刹嘴硬道:“对、对啊。”

  西门吹雪望了塔上的玉罗刹一眼,淡淡道:“你记得就好。”

  既然说自己没有内力,那就在塔上待着吧。

  墨麒跟着西门吹雪上了万梅山庄的船。坐下后,西门吹雪便开始问他为何还没有恢复记忆,以及现在都知道些什么。墨麒大概将唐远道告诉他的事情同西门吹雪说了,犹豫了片刻,没有问为何叶孤城没有跟着西门吹雪来。

  但西门吹雪却主动提起来了:“陛下赦免了孤城的谋逆之罪,现下孤城已回了白云城。”他的目光掠过船窗,落到无垠的海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等离开无名岛,我就去白云城找他。”

  墨麒不由地望了一下还在石塔上可怜巴巴, 蹲成一团的玉罗刹:“那玉教主……”

  不知道是不是墨麒的错觉, 西门吹雪好像冷哼了一声:“他最好莫要再想什么歪门心思。若是还想再动手脚, 那就让他在石塔上呆到我与孤城成婚。”

  墨麒愣了一下:“成婚?”

  西门吹雪的眉头舒展开来:“是。”他站起身,走到自己床边,在矮柜上摸出一个匣子,打开后取出一张红艳艳的婚帖,“我已经准备好了。”

  墨麒:“……”

  什么意思?什么叫准备好了?叶城主知道这件事吗?还是说,你去白云城就是准备送上门办婚宴的?

  墨麒看着西门吹雪,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完全想不到这位冷面剑客主动起来能这么有行动力。

  西门吹雪将婚帖递给墨麒后,继续道:“你的徒弟说的很全了,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他顿了顿,还是想起来有一件事是唐远道不知道的,“王前辈这段时间没来找九公子,是因为东方教主在武林大战后自废武功,现下正是从头重练的重要时候,王前辈要为东方教主护法,一时走不脱身。大概再有三个月,他就能和东方教主一同来无名岛,见你们了。”

  “哆哆。”

  西门吹雪话音刚落,船舱的门就被敲了两下。

  暗卫的声音传了进来:“九公子醒了。”

  墨麒的心思,顿时就像被风惊起的蝴蝶一样,扑啦一下全飞走了。飞过大半个无名岛,落到九公子身上。

  这么快就醒了吗?他、他身上恢复了吗?没有看见我在身边会不会生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乖乖喝粥……

  这些又酸又甜蜜的思绪,如同化作了一只又一只蝴蝶,翩跹着翅膀,从墨麒心头偷偷钻出来,一路抖落着又担忧又欢喜的银尘,薄薄的蝶翼承载着系在心尖的小心翼翼,从东岸这一头的船舱里,一路飞到了西岛那一边的阁楼中。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坐立不安起来的墨麒,知道对方的心思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便适时地开口道:“我们过来,本也就是想解决玉罗刹身上的蛊毒的。既然他并没有什么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西门吹雪将墨麒送出了船,仰头看向还蹲在石塔上的玉罗刹。

  玉罗刹眼泪汪汪,无比可怜地抱着塔尖,像是害怕自己会摔下去一样:“雪雪,阿爹真的没有内——”

  西门吹雪:“我要去白云城了。”

  玉罗刹:“什么?!”

  西门吹雪自顾自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聘礼,请帖也已经送出去了,等到了白云城,我就与孤城完婚。”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就揉身扑了下来:“阿爹不允许!”

  西门吹雪的剑鞘一挥,把扑来的玉罗刹掸到了一边:“你果然是装的。”他将剑挂回腰间,走到蹲在地上捂脸的玉罗刹身边,“但我的话不是假的。我准备去白云城。你,是和我一起,还是分道扬镳。”

  玉罗刹一下卡住了。

  他听得出来,西门吹雪说的分道扬镳,可不仅仅只是分开走这个意思。

  看来这个叶孤城,他是不认也得认了。

  ·

  ·

  墨麒回到阁楼的路上,脚步是迫不及待的。可等真正站到阁楼前时,一双脚又像是被泥糊住了似的,牢牢定在了门前。

  他在门前踌躇地站了一会,因为莫名的心虚,没有直接走正门,而是先绕到窗外,想看看宫九状态怎么样。

  毕竟他确实有些过火,一直折腾到了早上,还把宫九搬出来的那些玩意儿都试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进屋去,要面对的会不会是来自九公子的利剑。

  宫九这个人,向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些玩意儿他拿出来想怎么摆想怎么用都没关系,但墨麒胆敢用,那就是大大的不对了。

  透过半开的窗看进去,宫九正裹着一床被子,蹲在床边矮柜边,捯饬着什么东西。

  墨麒开始只是有些疑惑,没想到宫九居然醒来不先吃点东西,反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接着就开始奇怪宫九到底在干什么了。

  他屏住呼吸,往宫九正捯饬的东西看了一眼。

  ——就看到了比之前那些玩意儿更奇葩的东西。

  大概是宫九压箱底的宝贝,一直藏在矮柜的铁匣子里,没拿出来。

  宫九把那些东西挨个摆出来,然后蹲在原地不动,盯着直看,口中念念有词地排着序,眼中是对反攻计划锲而不舍的火焰!

  墨麒:“……”

  他抽了抽嘴角,也不想着什么担心宫九的反应了,直接伸手推开了窗户,从窗口翻身进屋。

  宫九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一仰,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若不是他的内功心法特殊,就这一跤,怕是能摔得他半个月之内绝不想着什么反攻。

  墨麒的目光在宫九摆到床上的那些东西上巡视了一会,看向宫九,皮笑肉不笑道:“整理东西呢。”

  宫九被突然出现的墨麒吓得差点心跳骤停,他半是尴尬半是心虚地伸手,想要把床上那些东西扫回柜子里:“不是……没……”

  墨麒一把抓住宫九想要毁灭证据的手,微笑道:“不是?那就是,九公子对狼一的表现不满意?”

  宫九心里咯噔一声:“……”

  哦豁。

  玩脱了。

  …………

  宫九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睡前还狼藉一片的卧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半撑起身左右看看,没瞧见墨麒,却在卧房里的木桌边,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耶律儒玉!”宫九猛地坐起身,“你——”

  耶律儒玉活像是眼要瞎了一样死死闭上眼睛,飞快背过身:“你先把衣服穿上。”

  宫九伸手一摸,却没摸到衣服。自打墨麒清醒以来,穿衣这种小事都是墨麒代劳的,原本养成的睡前要将衣服准备好的习惯早就被惯没了,现在一下居然找不到衣服穿。

  太尴尬了,情敌就在自己面前,穿的人模人样的,自己却裹在棉被里,啥玩意都没穿。都他妈怪墨麒!

  耶律儒玉走到衣柜边,随便抓了一套墨麒配好放在一块的衣裳,头也不回地反手扔给宫九,教训道:“你们这日子究竟过的多荒唐!”

  宫九接了衣裳,飞快套上,顿时有了和耶律儒玉继续针锋相对的底气。他冷笑道:“怎么,你嫉妒?就算你嫉妒也没用,墨麒早就是我的人了!”

  虽然成为“我的人”的过程和他预想中的有点不大一样……但按道长的性格,那也是铁板钉钉我的人了!

  耶律儒玉对上宫九不友好的眼神:“……”他纳闷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他顿了一下,突然吃惊道:“难道,你还以为,我心悦的人是君玉?”

  宫九大怒:“住口——谁准你叫他君玉的!”

  还敢说你对道长没有非分之想——你是怎么知道道长的字的?!

  耶律儒玉的神色无语了一会:“在华雪池时,难道你没有看见,你家道长的母亲是谁带走的吗?”

  宫九警惕的神情在脸上凝固了,变得有点惊疑不定:“你什么意思?”

  华雪池那会儿,他整个心神都投在道长身上了,哪里有心思管别的人?

  耶律儒玉沉默地看了一会宫九,正色道:“我心悦的人,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是天上的谪仙,她的名,为墨唐。”

  宫九:“……”

  两个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又僵持的对视。

  宫九的大脑慢慢反应过来:“墨……墨唐,不是道长的娘亲的名字……”

  耶律儒玉微微笑了起来,眉心殷红的美人痣好看的像一滴沁在雪中的梅花,可这笑容映在宫九的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带好意:“是啊。”

  宫九迟钝的大脑中,一串逻辑连在了一起:墨唐,是道长的娘亲。耶律儒玉喜欢的是墨唐。难怪耶律儒玉对墨麒那么好。难怪耶律儒玉会被下了不能伤害墨麒的蛊。

  等一等。

  所以,耶律儒玉,其实是他的——岳父吗?!

  等一等——这不可能!

  耶律儒玉今年多大?二十六岁啊!道长今年多大?也是二十六岁啊!所以,道长他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和自己年纪一样大的后爹了吗?

  宫九的表情一下变得有点难以言喻。

  耶律儒玉愉悦地欣赏了一会宫九这一番堪称精彩的表情变化,而后道:“我看君玉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是不是你还没有找到其中关窍?”

  宫九下意识地看向耶律儒玉。

  就在不久之前,他听耶律儒玉说“君玉”这两个字的时候,还觉得其中掺杂着浓浓的觊觎和情意,现在一听。

  什么觊觎!什么情意!这分明就是还未被承认的后爹,对即将审核自己的继子的讨好和慈爱!

  宫九:“什么关窍?”

  耶律儒玉道:“你是不是觉得,君玉一看到你,就应该恢复记忆?”

  宫九抿了唇,没承认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耶律儒玉摇头道:“不是的,最能刺激到他的,应该是你受伤之类的记忆。”他沉吟了一下,决定现身说法,迂回一下从自己儿媳这儿讨好讨好未来的儿子,于是趁机提条件道,“不过我告诉你了,将来阿唐带我来见君玉的时候,你得帮我说说好话。”

  宫九心情复杂,这种情敌变岳父,还要让自己说好话的发展,真是给他一百个脑子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好。”

  耶律儒玉满意了:“其实一开始,阿唐刚醒的时候,我也是和你想的一样,觉得她应该一看见我,就记起一切的。但其实,这并不是能够解开活死人肉白骨的关键。就像是白玉堂和展昭一样,对于人来说,最深刻的事情并不是得到,而是失去。”

  “和阿唐相遇,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武功还没有大成,为了刷军功,我独自一人闯入西夏,后来受了重伤,是阿唐救得我。”

  “对于阿唐来说,那才是最深刻的记忆。”

  耶律儒玉沉吟道:“其实解开阿唐身上的活死人肉白骨,纯属巧合。当时我只是想杀一只鹅,给阿唐吃而已……”

  完全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鹅战斗力居然那么强,鹅血居然能那么多,杀完鹅以后他从头到脚都狼狈不堪,身上还全都是鹅血。因为一时兴奋,还在泥地里摔了一跤,为了不让鹅沾泥,他只能双手举着死鹅,形容相当狼狈。

  墨唐就是看到倒在泥地上、浑身染血的耶律儒玉,才突然清醒过来的——为了庆祝这件事,耶律儒玉当天就高高兴兴地把最大的功臣,那只死鹅,给拔了毛炖汤了。

  宫九:“……”

  这也能行?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耶律儒玉唇角带笑地道:“或许是我们过去都太过倒霉,老天爷觉得该补偿我们了,所以才赐给我们这么大的幸运。”

  他没有说自己过去的经历,也没有说墨唐过去的经历,只是眼中的那种神色,让人看了就感到触动,知道他们能够最终走到一起,其实是有过很多坎坷波折的。只是对于他们来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了。

  耶律儒玉没有感慨很久,他看向宫九:“对于阿唐来说,她最担心的事,就是如果那一天她没有捡到我,我们就会天人永隔了。那你呢?你觉得,君玉会最担心你什么呢?”

  宫九被问住了。

  他当真没有想过,墨麒会担心他什么——因为他自己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活了二十三岁,也从没有人担心过他。

  所以墨麒醒来以后,天天怕他饿、怕他着凉、怕他这个,怕他那个的,宫九心中大半其实是有些茫然失措。

  就像在玉门沙漠之中,墨麒会将他护在怀里,不让那些肮脏的东西沾染他的白衣时一样,他从未经历过有人像捧着一块脆弱的玻璃一样的护着他,这种事事俱到的照料,反倒让他生出几分不适应和无措来,不知该如何回应。

  耶律儒玉摸摸下巴:“我懂你在想什么。其实,在杀鹅之前,我也没想到阿唐居然会那么担心我,生怕我受伤消失——不过这也不是无迹可寻的。你想想看,你从和君玉认识到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是君玉绝不支持你做,一看你做就会非常生气、并且严词斥责的?”

  宫九茫然地顺着耶律儒玉的引导回忆了一下。

  墨麒被他气得恼怒的次数其实不少,但真正说到生气、甚至斥责的,还真有一件。

  就是他的自虐。

  不,准确的来说,自虐这一行为之后暗藏的隐患。

  墨麒曾经在河西的时候就和他说过,不能放纵自己沉溺此道,习武之人不比普通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产生心境上的瑕疵,愈发偏执之后走火入魔。

  他的自虐行为也确实是在修习小老头教给他的内功之后才开始有的,而且内力越是厉害,这种自虐的欲望就越是强烈,显然是走入了歧途的重要征兆,只是在墨麒点明这一点之前,他都一直认为这种癖好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而形成的,却不知这是心境上的瑕疵发展成为的偏执,若是再任其发展下去,便是走火入魔。

  所以……墨麒最担心的事情,是他走火入魔?

  宫九狐疑地看向耶律儒玉:“那我该怎么唤醒他的记忆?假装走火入魔?以他的眼力,假装怕是行不通吧?难道让我真的走火入魔一次?”

  宫九的目光怀疑起来:“你不是想要诓骗我吧?”

  走火入魔可不是说了玩的,不然墨麒也不会担心他了。

  耶律儒玉耸耸肩:“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君玉和阿唐一样,修习的心法是伏天心魔引吗?这种心法就是专门克制心魔的。而且最为霸道的是,这功法运转起来,还能连带着影响与修习者内力相通的人。你和君玉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应该有和你一起双修过吧——”他看宫九的目光变得奇怪,显然是误会了,只得忍着不耐多解释了一句,“别想得太多,我说的意思就是把内力传进你的筋脉里。”

  宫九想起地宫那一吻时墨麒灌注入他丹田之中的内力,可是帮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层境界。

  耶律儒玉笑了笑:“看来你是想起来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外,“试不试,你自己决定。办法我是已经教给你了,记得你的承诺。”

  到时候一定、一定要在墨麒面前说说他的好话啊!

  于是,大半夜的,没等到墨麒回房的九公子,闯进了已经被他自己封起来的吴明的书房,对着那张自己亲自画的逆阵目不转睛。

  墨麒端着做好的蜜糖奶茶回到阁楼的时候,整个阁楼都空空如也。

  他愣了一下:“九公子呢?”

  一旁的白一道:“九公子去……吴明的书房了。”

  墨麒疑惑道:“这么晚了,他去吴明的书房做什么?”

  墨麒端着甜津津的奶茶,跟在暗卫身后,往吴明书房方向走。才走到一半,无名岛静谧的夜空就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了:“啊——”

  墨麒放眼一看,吴明居所那边跌跌撞撞跑来了许多身影,都是一些趁着夜色打扫、准备第二日的活计的仆役,一片兵荒马乱。

  墨麒的手差点端不稳奶茶,一下将奶茶碗塞进白一手里,不等白一开口,就已经不见踪影。

  墨麒逆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掠进惨叫发出的地方——吴明的书房。

  门刚一踹开,就从里面滚出了一个蜷缩成团的仆役,一见门被打开,就疯狂地往外跑。

  墨麒心中一凉,顾不及问对方发生了什么,猛地冲进了书房里,寻找宫九的身影:“九公子!”

  书桌后那些被打落堆了一地的字画堆,突然传来了被人压得嘎吱作响的声音。

  墨麒迅速绕过书桌,看见躺在地上,被书桌遮挡着的宫九的身影,对上了一双疯狂地、充满血丝的眸子。

  宫九滚了过来,眼睛瞪得很大,几乎要将眼珠瞪出来,整个人都在抽搐,明显不是正常的状态,内力也隐隐作乱,溢出皮肤,不到瞬息,被内力撑裂的皮肤就涌出血来,将他一身白衣染成了血。

  宫九还有些意识在苦苦挣扎,想着不能完全丧失意识,可这种疯狂地感觉实在是太难以控制了,原本他还是驾驭着走火入魔的那名骑手,下一秒他就已经被这匹脱缰的野马拖在身后。

  他低估了走火入魔的危险。

  居所外,白一端着国师给他的那碗奇怪的白色液体,也不敢进屋,只能让白二白三将那些逃窜的仆役统统抓回来:“怎么回事?!”

  一个女婢哭着道:“九公子走火入魔了!一开始,还只是逼着我们打他,后来就疯了!”

  白一差点捧不住手里的碗:“什么?”

  闻讯赶来的牛肉汤尖叫起来:“九哥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仆役们纷纷摇着头,恐惧的哆嗦着:“不知道啊!我们只是看着九公子一个人闯进了岛……老岛主的书房,没过一会,九公子就突然发狂了!”

  牛肉汤站在居所外,盯着漆黑一片的无名居,心中焦急如焚,可是再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自己进去找宫九。一个发病的宫九她还能对付,可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九哥,再让她修习十年的兰花指,她也不敢和他对上!

  “九哥……九哥!”牛肉汤只能站在居所外,有些仓皇的喃喃着宫九的名字,急得团团转。

  可她甚至都不敢放大声音去喊他,毕竟若是她的喊声真的将发狂的九哥喊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她很喜欢九哥是没错,可是她更想要活着!

  牛肉汤咬了咬唇,将危险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白衣暗卫们,尖声骂道:“你们为何不进去帮帮九哥!”

  白一:“……”

  小姑奶奶,你都不敢进去,我们敢进去么。

  牛肉汤满腹的焦虑,只能转过身对着一声不吭的白衣暗卫们歇斯底里地发泄:“你们都给我滚进去帮——”

  “轰!”

  “啪嚓啪嚓!”

  仆役们满脸震惊地盯着牛肉汤背后,每个人的脸都因为那条骤然破屋而出的金龙被映照的亮了一亮。

  一声令人心神俱震、震耳欲聋的龙吟传入了牛肉汤的耳朵。

  她猛地转身,看到的就是一头几乎成形的金色龙首从五名居中破顶而出,龙首内分明抱着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狼一,此时他手中正执着一把金光鎏溢的拂尘,另一个则是还在发狂的宫九,正被狼一箍在怀里,双目赤红,疯狂对着狼一发动各种攻击,拳脚不行,那就上牙咬,可惜单看那龙首稳稳将二人罩在其间的样子,就知道,那点攻击对于狼一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仆役们吓傻了:

  “这……龙……这……”

  “那个……拂尘……”

  “那不是……九公子说,从长白山带回来的死了的国师的拂尘吗?”

  “这……国师……该不会……该不会国师根本没死,狼一就是国师吧!”

  他们已经震惊到忘记了身边还站着暗卫和宫主了,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各自的推测。

  下一秒,执着拂尘的狼一就抱着宫九,合身化作一道刺目的金光,直直向宫九的阁楼飞身而去。龙身呼啸着夜空中一闪而过,在众人的眼帘中留下了一道刺目的、挥之不去的光影。

  牛肉汤站在原地,扭过头来的动作极其僵硬,以至于白一恍惚间仿佛都能听见咯噔咯噔作响的声音。

  牛肉汤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国师?狼一?国师不是一身白衣吗?狼一这几天可是都快把彩虹穿身上了——他是国师?”

  牛肉汤的声音难以忍耐似的猛地一扬,几乎变调:“他是国师?!我不信!”

  牛肉汤像个赌场上孤注一掷的疯子一样,眼圈发红,还盈着泪,嫉妒、不甘又恶狠狠地道:“他凭什么抢走我的九哥!我要和他比试!”

  白一:“……”

  小姑奶奶,您这是被刺激疯了吧。白一的眼神不由地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牛肉汤抬手粗暴地擦干了眼泪,梗着脖子大声道:“我要和他比试!三局两胜!你们,立刻就给我把这消息传出去!让全岛的人都知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比不过他!他凭什么抢走我的九哥!”

  那可是我从小守到大的玖哥啊!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来的猪给拱了!

  牛肉汤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委屈的眼泪哗得一下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