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灰蛇怒声道,“你们就不会从入口出去?”

  “入口我们也出不去!有一辆车坏在了路上,后面排了长队,也堵死了!”

  福林大厦并不是一个太兴旺的场所,平日进出车辆寥寥无几。出入口同时被堵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是巧合,还是……?!

  灰蛇双手握枪,咬牙切齿:“大米你给我滚开!——费渡,是不是你搞的鬼!”

  费渡面色不变,耸了耸肩:“别什么事都赖我头上,证据呢?我可是被关在这里一步都没出去过,连通讯工具都被你们没收了。我跟谁联系去?”

  “少废话了!我知道是你,你做得到!”

  灰蛇原本算得上是狡猾警惕的,若方才不是被费渡徒手画大饼的美好蓝图冲昏了头脑,早该想透其中的关键了。此时在危机面前,他福至心灵,所有不对劲的地方突然全部连成一条线。

  他怒视费渡,双眼几乎要喷出火:“你一直在骗我们,实际上你是警察的人!”

  “哈!”费渡轻蔑地笑了一声,“想多了吧这位同学,以我们费家的情况,我怎么可能是警察的人?”

  他勾起嘴角,压低声音,就像在诉说一个甜腻的小秘密:“告诉你一件事吧,你说反了,真相是,警察是我的人。”

  大米被谁是谁的人绕出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大哥你先放下枪,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慢慢说!”

  场面如绷紧的弦一般一触即发,大米快急哭了。他不知道大哥今天是吃错药了还说怎么回事,但无论如何费先生不能死。

  绑架和杀人的判刑不一样,杀人可是要死刑的。

  费渡之前说过的话在大米脑子里盘亘,他用力往下压灰蛇的手腕,无论如何都要先给局面降温再说!

  灰蛇抵不过这壮汉的力气,渐渐落于下风。他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抬枪口,扣动扳机!

  骆闻舟猫着腰拐过一个墙脚,几乎与迎面跑来的一个匪徒撞了满怀。

  他眼疾手快地抬肘重重一击,刚好捅在对方的咽喉上,把对方那声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唤给撞了回去,随机冲着心口旋身一踢!匪徒倒飞出去,与身后房间里刚跑出来的同伙撞成一团,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他的脚刚落地还未站稳,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极为流畅地抽枪、回身、射击,消音枪口喷出的子弹击中身后另一举枪的匪徒的肩膀,那人武器坠地,惨嚎声还未出口,就被后面赶来的突击队员按倒,捆绑堵嘴,一气呵成。

  突击队自从进入福林大厦后一切都还算顺利,匪徒虽然有所警觉,但未想到警方来得那么快,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

  骆闻舟喘了口气继续往前跑。

  “骆队,前面五十米右拐,有楼梯通向地下一层。”耳机里传来肖海洋的声音,他担任的角色是在指挥车上做信息中转的核心,今天的语速比往常还快,“你要快一点了,我们刚刚换了一个角度放置摄像头,看到了整个房间。人质那边情况不好,被一个疑似绑匪头目的人用枪指着!”

  骆闻舟心跳漏了一拍:“好,我马上——”

  “砰——!!!”

  枪击的声音从地下顺着楼梯传导上来。

  骆闻舟一瞬间魂飞魄散。

  费渡!!!!

  费渡瞳孔紧缩,有几滴温热的鲜血喷溅到他脸上。

  大米的胸口喷出一丛血花。他抽搐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往着灰蛇手里飘出青烟的枪口,脖子一寸寸扭向身后,似乎想再看费渡一眼。

  “费先生……快……”

  那个“跑”字最终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大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啧,废物!”灰蛇啐了一口,枪口再抬,指向面前费渡站立的位置。

  咦,没有人?!

  他心中暗叫不好,正待寻找费渡的身影,突然一个沉重的陶瓷汤盅从侧面飞来,砸中他握枪的手腕。

  他不由得惨叫了一声,手枪脱手飞出,滚烫的汤汁泼洒出来淋湿了他半个手臂,裸漏的手臂皮肤瞬间就被烫红了。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旁边矮身冲过来,直冲他的心口。灰蛇躲闪不及,失去了平衡,淬不及防被撞倒了!

  “陆嘉,我要练多久才能有一战之力?”

  陆嘉开的小拳馆里,小风扇在头顶嗡嗡转动,窗外夏蝉的鸣叫声声不绝。

  费渡穿着道服,头发扎成一束,一身汗地躺在地垫上大喘气。陆嘉扔下训练靶,从旁边抽出一条毛巾抛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