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点点头。他已经换上了便装,随时准备进入下一阶段的行动。

  “名单都发出去了么?”骆闻舟问。

  一直在旁边实时观测所有信息流数据的肖海洋从电脑前抬起头:“发了。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把T市当前所有通缉犯及近三年刑满释放人员的名单及头像都发给了各分局及外勤便衣们,技术部也启动了天网系统,实时扫描各主干道的摄像头。”

  各部门紧密配合、快速协作,一张看不见的网在燕城上空悄然张开,就等那不长眼的飞虫一头撞进来了。

  骆闻舟感到有些意外:“哟呵,天网实时扫描?这么大的资源占用量,陆局同意了?”

  “是啊,陆局听说费总被绑了非常震怒,说居然敢有人对市局家属下手,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将犯罪者逮捕归案——他原话是‘抓不到那帮孙子,市局今年所有的休假统统作废!’。”

  郎乔把陆局的语调学得活灵活现,骆闻舟简直能想象各个兄弟部门听到这话时的悲愤表情。

  “骆队,T市的绑架案不是没找到犯人么,为什么要搜索通缉犯和刑满释放的人员?”肖海洋插嘴问道。

  骆闻舟:“费渡失踪的地点是市郊的远宾路,一般来说绑架案鲜少会挑大马路上正在行驶的车辆来下手,如果是蓄意绑架他,有一万种更稳妥的下手时机。”

  肖海洋:“照这么说来,这次的绑架很有可能是匪徒临时起意!”

  骆闻舟:“对。费渡那小身板虽然跟一根象牙筷子似的,中看不中用,但好歹是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如果绑匪只有一人,不可能因为一时兴起,而将一个如此身高的成年男性视为下手目标,费渡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被轻易被打晕带走的。”

  肖海洋:“所以,绑匪既然敢对费总下手,也能干净利落地把他带走,说明对方不止一个人,有同伙。”

  骆闻舟点点头:“没错。而且从绑匪索要的金额来看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一个单人劫匪来说独吞这个数字有点难消化,很有可能他背后有一个团队需要分赃。而如果你是劫匪,你要招募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来作为你的犯罪团体成员,你会选择谁?”

  肖海洋眼睛一亮:“背着人命官司在逃的,或者刚放出来的。总之就是挑有案底的!”

  骆闻舟:“明白了还不快去做事!”

  肖海洋挺直腰杆:“是!”

  骆闻舟没再理他,拿着通讯器摁开了频道:“陶然,你那边有进展么?”

  通讯器里传来陶然的声音:“没有,我带两队人按网吧名单分散搜查,现在未有任何有效线索。”

  “陆嘉呢?”

  “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我们还在继续——你等等,”通讯器那段陆嘉的声音中断了,空气中传来嘶啦嘶啦的电流声,半晌,陆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频道里,语气激动,“紧急线索!在东星记我们的人反馈说,五分钟前有人通过外卖平台订了一份党参鸽子汤,这是费总常点的汤,送餐地址是福林大厦,那里有地下室,楼上经营有非法网吧!”

  “骆队,陶副,我们可能找到了!”

  14:19

  大米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离费渡两臂之外,面色警惕。

  费渡右手撑着下颌,懒懒地勾了勾左手食指:“太远了,再近一点。”

  大米脚尖点地,屁股挪着板凳,不情不愿地往前蹭了10公分。

  “再近一点。”

  又蹭了10公分。

  “哎你躲那么远干嘛,让你过来陪我说说话,你这是干啥,怕我吃了你?”

  不,我不怕你吃我,我怕你潜我。大米脸色铁青地腹诽道。

  在直男大米的概念中,那些被有钱男人包养的男人应该是外貌雌雄莫辨、声音娇滴滴的小白脸,样子要鲜嫩、皮肤要白净,才能靠张开腿获得霸道总裁的欢心。

  方才他旁听了费渡跟“媳妇”的通话,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的男性声音低沉雄厚,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和力量感。

  原来眼前这位霸道总裁喜欢这个类型的!

  听音辨人,一想到这样一个强健肌肉的男人雌伏于费渡身下,大米被自己满脑子的不可描述画面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股寒气顺着脊椎蔓延开,头皮阵阵发麻。每次费渡的视线扫过来时,他都不由得菊花一紧,恨不得把自己精壮结实的肉体找个布帘遮起来。

  费渡再勾手指,大米将目光焊死在地面,固执地一动不动,同时捏紧了自己的领口。

  费渡:“……?”

  虽然他从对方瑟缩的肢体语言隐约猜到了这位壮汉心里在想什么,但……对方摆出这不良狗官强抢民女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等等,不是,这位大兄弟,就算自己想当良家妇女,能不能也别误会我的审美?没听说搞基能把眼睛给搞瞎的啊?!

  仿佛十万道天雷劈过,费渡有种百口莫辩的糟心感,干笑了两声:“那个……大米兄弟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米戒备地扫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