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主乔西/承花 还有茸茸的solo?

  Bgm-Don’t cry[枪花的

  我现在想到欧洲野牛和天使,想到颜料持久的秘密。

  想到预言性的十四行诗,想到艺术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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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瑟夫在夜色中等待着,从走廊右侧的露台看下去,月光稀疏黯淡,昏黄的路灯下面汽车的影子被拉得极长。也许隔了一个或者两个房间的租客正在放着老旧的歌曲,缓慢的旋律和杂音透过不隔音的墙面涌进耳朵。乔瑟夫沮丧地徘徊在门口,皮鞋在走廊上敲出焦急的踢踏声,他把右手藏进裤子口袋里,紧紧攥着一支玻璃瓶子,反复练习着应该如何开口。

  “西撒。”

  意大利男人不耐地打开房门,他裸着上身,金发乱糟糟地搭在肩上,胸口上还留着昨夜里乔瑟夫留下来的痕迹。一点猩红的火光跳跃在黑暗的房间里,烟灰从他指间轻轻滚落。“我应该说过了。”西撒的手指摸上门的把手,轻轻隆起眉毛,“别再找我。”

  “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乔瑟夫从口袋里抽出右手,那支瓶子躺在他的掌心——那是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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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

  “所以我决定向他告白。”乔瑟夫得意洋洋地叉着腿坐在乔纳森的桌子上,“他不会不答应。”他漂亮的意大利导游是个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乔瑟夫想,品质一流的家庭餐厅、价格昂贵的红酒、一支小型的管弦乐团,那家伙会哭出来也说不定。哦对,还有戒指,他甚至按照爱情电影的桥段把钻戒藏在餐后的水果蛋糕里——但愿西撒不会一口吞下去。

  乔纳森温和地冲他弯起嘴角,他的手搭在乔瑟夫的膝盖上,“好主意,乔瑟夫。”他像是才想起来这个问题,语气平和地询问道,“所以,你告诉他你的姓氏了吗?”教父的蓝眼睛转过来,“我相信西撒是个美丽的omega。”乔纳森真诚地拍了拍乔瑟夫的膝盖,“我衷心希望他能够知情我的祝福。乔瑟夫。”

  “我会的。”乔瑟夫用绷直的脚尖蹭了蹭地板,从桌子上跳了下去,他信心满满地冲乔纳森眨了眨眼睛,飞快地回答道,“他会感谢你的祝福的。”他想起恋人柔软的金发和琉璃绿的眼睛,吃冰激凌的时候粉红色的舌尖——心脏像是要跳出喉咙长出翅膀飞抵到对方身边去。“他毫无疑问会成为乔斯达家族的一员。”

  乔纳森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想——为了你的蜜月假期。你已经提前做好功课了。”最讨厌加油与努力字眼,生平没有开过这么久夜车的人重重地点起头,“我已经处理好了大部分的股权重组问题。剩下的结构调整LisaLisa说等年报出来之后由她汇算。”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总而言之,你得给我批个长——长——的婚假。”

  “你答应过我的。”

  “当然。你做的很好。”乔纳森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他拍了拍乔瑟夫扎手的后脑勺“我们不可能总是原地踏步。股票、不动产、规范化的产业,这很好。你对这些很有一套,乔瑟夫。”他们姓乔斯达,他们将比任何人更加忠诚地为家族奉献才能、智慧与生命。乔纳森看着年轻人雀跃的眼睛,他可以失去爱情,可以为自己个人的错误而浸泡在苦痛与折磨的海洋里,但是他无法不继续走下去,他身后有着太多需要保护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倒下,化为尘土与灰烬。“你的朋友大概告诉过你,这也是我的忠告。也许你练练枪法,参与点其他的家族事务。”保护与培养继任者也是他的责任之一,“看看承太郎他们——别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乔瑟夫的眼睛黏在院子里开得正盛的玫瑰上,“啊啊啊我会考虑。”他步伐轻快地从他乔纳森前溜走,动作快的像是一阵风。“就等你参加完我的婚礼之后。”乔纳森无奈地叮嘱下属,找人跟紧这快发了疯的小子。“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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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撒站在餐厅的卫生间里,往脸上浇了一捧冷水。

  意大利人用小拇指就能猜出来乔瑟夫在打什么主意,他捂着还挂着水的发烫的脸颊,偷偷注视着镜子里这个根本克制不住要弯起嘴角的笨蛋——他不该带Lidia来的,西撒想着,他以为只是一个平常聚餐,而乔瑟夫总是很讨Lidia的喜欢——心猿意马的浪漫主义者还是为这小小的瑕疵遗憾地眨了眨眼睛。

  西撒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他得好好地想想——尽管他自己也知道,那疯狂的、鼓噪的、吵闹的心跳声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们认识的时间算不上长,但在不知不觉中西撒发现美国人事无巨细地参与到他的生活里。乔瑟夫带着西撒跑遍了威尼斯的大街小巷,他们在狂欢节的队伍里带着面具旁若无人地接吻,在叹息桥下十指紧扣地拥抱,在赌场里故意出蹩脚的老千然后哈哈大笑地被人给撵出来——他们彼此说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乔瑟夫出现在深夜到他狭小的家里。他笨手笨脚地帮西撒系围裙,把萝卜切成下不了锅的大小,西撒在泛着油烟味的厨房里一边骂人一边情不自禁地和名叫乔瑟夫的捣蛋鬼接吻,再趁着妹妹们好奇地探出脑袋之前,把乱七八糟的晚饭端上餐桌。

  女孩们和他们仅仅一墙之隔——烟草的气味被欲盖弥彰地锁在房门里面,西撒把手指都要咬出血来,才把哭腔和呻吟都吞咽回喉咙里。乔瑟夫叼着他的后颈,咬破那一层薄薄的、热乎乎的皮肤,“总有一天,我会完全地标记你的。”他狂热地宣布——乔瑟夫按着西撒的小腹,手掌盖住那里突出的形状,绿眼睛亮的出奇,“小西撒。”他咬着西撒的耳朵,舌尖在耳孔打着转,“第一次的时候你怎么说的?”金发的男人咬着手腕把脸埋进枕头里,逃跑似地拿手够着床头的栏杆,灼热的喘息一声高过一声。乔瑟夫一把按住他的伸出那只手腕别在一边。

  “我…啊…不、不记得——”

  乔瑟夫低头亲吻西撒的发尾,舌头划过他泛着红的后颈。男人翻出他开玩笑的旧账,凶狠逼出他咬着手腕也藏不起来的含糊不清的咕哝声,“——过夜三千,真爱无价。”西撒涣散地抓着床单,脚尖崩成一线抵着被踢到床尾的枕头,“JO、JOJO……”他似乎再也听不进去乔瑟夫的话,颤抖着陷入顶点。“那时候我会操到你怀孕的。”等他完全标记西撒·A·齐贝林的时候乔瑟夫可不打算付一张钞票,他舔着几乎要失去意识的西撒汗涔涔的额头——毕竟,西撒的未来里可绝不会缺钱。

  西撒扯出纸巾蹭干净脸上的水,他把自己从绮丽的回忆里抽出来,拍了拍自己尚未降温的脸颊,他耳朵发着热,“我愿意。”他小声说道,“我真的愿意,JO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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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里乔瑟夫对着乐队挥手示意他们小点声音。

  他把Lidia抱到膝盖上,冲着小姑娘做了个鬼脸逗得她咯咯地笑出声来。“Lidia,你的乔瑟夫哥哥等会儿需要你帮个忙。”他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准备跟西撒谈谈,关于你们得多一个老哥的事情。”Lidia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能干点什么?”

  “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话。等我把餐巾扔到地上的时候,你就把蛋糕端给他。”乔瑟夫俏皮的眨眨眼睛,“是不是超简单?”小鬼头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点头如捣蒜。他们俩击了个掌,“嘿——!你看他出——”

  一点火星出现出现在乔瑟夫的视线里。

  迸发的热意几乎要化作舌头舔在他的下巴上。

  他下意识地抱着Lidia转过身去,“趴下——!”乔瑟夫嘶吼出声。

  暴涨的高温把一切蒸腾的支离破碎——BOOM!门窗洞破,轰然起火,溅射的火光把他猛地掀翻。乔瑟夫再也拉不住Lidia的手,触觉与痛觉都变得迟钝起来,那女孩尖叫着消失在他模糊的视野里。该死的——他感觉到额头上有血流下来,意识沉重地几乎要喘不上气。打个滚扑灭身上的火都显得过分困难,乔瑟夫竭力地扬起脑袋,“西……撒……”燃烧的火舌上冒出黑烟,他支起膝盖,摇摇晃晃地寻找着。“LI……Lidia……”

  也许乔纳森是对的。

  乔斯达家的人无法逃避自己的姓氏。

  乔瑟夫昏昏沉沉地想,也许自己应该早一点。早一点……

  “西……撒”

  他在恍惚中看见一头金发的男人仰倒在卫生间的门边。乔瑟夫竭尽全力地拖拽着对方的外套,火舌啃食着他的身体,痛觉与意识都几乎麻木。乔瑟夫脚步踉跄地带着西撒挪到窗边,血从他的下颚上滴答滴答地砸下去,落在西撒的无名指上染成血红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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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纳森的叮嘱救了他们一命。

  那场大火烧毁了整幢建筑,而Lidia就像他水果蛋糕里的那枚戒指一样消失无踪。然后一切幻觉般的甜蜜也就此焚烧殆尽,西撒·A·齐贝林从未像如今一样厌恶乔斯达这个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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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乔瑟夫把抑制剂放进西撒的手掌心,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替他合上,他尽力自然又妥帖地冲着西撒微笑,让这场被他独自拖延至今的告别更加体面,“我以后不会来了。我知道你不感兴趣——”他松开西撒的手,屏住呼吸看向男人漂亮的绿眼睛——他从未停止爱他。“但是我得告诉你,家里出事了,我必须得要回家去。”乔瑟夫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让这场道别显得不像是诀别,但是他失败了。“可能没办法再回来。”

  “不说这个了。”

  “这个剂量能撑到……”

  “闭嘴。”

  西撒垂着眼睛,猛地抬手把那支玻璃瓶子扔了出去。“你总是这么自说自话,乔瑟夫·乔斯达。”他咬牙切齿地一地把把乔瑟夫撞得贴在栏杆上,乔瑟夫发现意大利男人指尖微微发颤,眼眶和鼻尖泛出红色。“你这个无药可救的混账。”西撒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声音嘶哑,“你真是个混账,JOJO。”

  “我可不会原谅你。”

  西撒被乔瑟夫虚抱在怀里,金发蹭在男人的下巴上。“我很抱歉,西撒。我真的……”乔瑟夫甚至不敢收拢自己的手臂,西撒用力地揪着他的外套,过了很久才小心地无声地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落下滚烫的眼泪,“我……不是为了你才一起去的。”他断断续续地出声,鼻音浓重,“我是为了临时标记。”

  “我知道。”乔瑟夫抱着他,目光复杂又温柔,他偷偷地垂下头亲吻着西撒的额发,“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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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闻到海的味道,裹着风与盐粒,像是轻轻掬了一捧海水凑在鼻端。

  金发的Alpha从高耸的长柱后面现身,阴影落在他逐渐清晰的眉眼上。“空条承太郎先生。”他没有犹豫地朝着承太郎走过来,丝毫不在意激光校准精确无误地停留在他的眉心,“乔鲁诺·乔巴拿。”他完全从阴影里脱出,阳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形,那是个年轻的黑手党,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来自布加拉提的队伍。”

  布加拉提把举高的双手放下来。斗兽场上吵嚷着的游览旅客的动作戛然而止,那些穿着各色衣服的人都齐整地转过身来俯视着竞技场上的两人。布加拉提稍微开始庆幸他们并没有选择空条承太郎作为对手。乔鲁诺是他的赌注。他想,他并非有必胜的把握——但乔鲁诺给他信心。那个孩子淬炼于残酷的斗争,拥有坚韧的意志与过人的智慧。

  “十分钟足够了。”布加拉提冲着承太郎比出手势。

  “我是布加拉提放在迪亚波罗身边的暗桩。”年轻人脖子前面挂着的十字吊坠跟着他的动作晃悠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握在手心“我对我的迟到深表歉意——但这一切的确和布加拉提没有关系。”他隔着安全距离把那样东西抛给承太郎,“是迪亚波罗干的。”

  那是一截人的断指。

  女人无名指的地方戴着钻戒,惨白的皮肤上仍能隐约看到没有未洗净的乔斯达家族的纹身。并不需要任何技术检测就能知道答案。沉重的窒息感涌向他,承太郎不得不承认预感成真,哪怕他早有准备,愤怒仍然如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从视网膜蔓延到大脑。Family——他们四散各处,唯独将血缘视为永恒的绳索。他的家人遭受屠戮,他的家族蒙受耻辱。野兽将燃烧的眸子望向爱人,承太郎遥远地瞥见花京院的身影,珊瑚色头发的青年亲自架着狙,森然的枪口从乔鲁诺的头顶移到布加拉提的额前。

  承太郎转向布加拉提。新兴的领袖微垂着头,“请您相信我们。”

  “嗯?只凭这个。”

  “这该问您自己,承太郎先生。”乔鲁诺把手插进口袋里,您可以不用信我。在这里处决我。”他面无表情耸耸肩膀,“如果不是身上什么都没带,我根本没办法进来。您大可以在这里把我打成筛子。”

  “但是不信我——你就一定会输。”他顺着承太郎的目光朝着斗兽场的观众席看去,眯着眼睛打量起花京院,青年正稳稳地端着枪,乔鲁诺抬起脚,朝着布加拉提的方向走过去,“你什么都守不住。”

  海水的气味变得放肆起来,那不再是平静无波的海面,风暴和雨水敲打在不断奔涌的浪涛上,那是咆哮着的海洋。

  承太郎头一次发现自己讨厌沸腾的海洋。

  ——金发、气味、还有点什么?他说你什么都守不住的时候居高临下的眼神。都让承太郎产生了极为微妙的联想。仿佛暴风雨的夜色重又聚拢在头顶,横斜的雨丝打湿在他心脏上。野兽般的直觉亮起红灯,危险的警告让承太郎抿起唇角,“你到底是谁?”“布加拉提的部下而已。承太郎先生。”他举起双手,不着痕迹地把布拉加提挡在身后,所有致命的部位都暴露在聚集射程内,“我不喜欢把没用的事情说两次,先生,希望您能记住。我叫乔鲁诺·乔巴拿。”

  承太郎并没有回答。

  他动了动食指。

  布加拉提来不及思考,身体比意识更加直面地反映过来,他猛地按住乔鲁诺的肩膀将少年压得跪伏在一边——哪怕装了消音器,低鸣的枪声依旧震得人手腕发抖,飞弹在他们周围打出一整圈的密密麻麻的弹孔。

  仅仅只是警告。

  空条承太郎蹲下来俯视着乔鲁诺,“你最好记住。”金发的少年歪斜地跪着,似乎仍然心有余悸,他握着布加拉提的手勉强稳住了身体,“你的语气。”帽沿下面的那双眼睛被藏在阴影里,“我还没有相信你,乔鲁诺·乔巴拿。”

  “你要用行动证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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