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看见魏无羡中枪倒下时的心情,他只是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突然都消失了,耳边嗡嗡回响就只有那刺耳的枪声。就像有人扼住你的喉咙,拼命得想治你于死地。
当蓝忘机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将魏无羡紧紧得抱在了怀里,周围站着表情复杂的江澄和一脸错愕的蓝曦臣。
“蓝……蓝忘机……”江澄伸出手,试探着想带走魏无羡。
蓝忘机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抱着魏无羡站起身来,表情平静,冷淡道,“让开。”
江澄脸色一沉,退到一旁。
周围的人默契得让开了一条路,蓝忘机抱着魏无羡向外面走去,蓝曦臣交代了几句后连忙带人追了上去。
“阿羡,救救我们啊!救救大家!”
“魏无羡,救救我们!救救温苑!”
魏无羡跪在大厅的中央,江家死去的人和温情一行人围在他周围不停地撕扯着他的衣服,不停得号哭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魏无羡紧闭着眼,痛苦得摇着头。
突然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让人喘不过气。魏无羡疑惑得睁开眼,映入眼中的,却是跪在他身前的江家的人们和温情三人。这些人的身上,密密麻麻得布满了弹孔,没来的及闭上眼睛映出魏无羡绝望的表情。
“不!!”
“啊!唔呃……咳咳咳!”
魏无羡猛得从睡梦中惊醒,慌乱间扯到了胸口的伤口。疼得魏无羡倒吸一口冷死,脸色苍白得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魏婴?你醒了。”魏无羡的声音,惊动了守在外面的蓝忘机。
“蓝湛?”魏无羡颇有些疑惑,他还以为守在这儿的是江家的人……不过想来也正常,江家那么多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没人也说得过去。
“你先躺下。”蓝忘机连忙上前扶着魏无羡躺下,按了传呼铃,然后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啊……那个,蓝湛,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昏迷了多久?”魏无羡看了一眼一旁的蓝忘机,发觉对方也在看着他,慌忙得移开自己的目光,盯着天花板问道。
“你被枪打中了胸口,所幸只是擦过了心脏,也幸好那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把你救了过来。算上今天,你已经昏迷了一周了。”蓝忘机平静得回答着魏无羡的问题,而放在膝盖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
“哈哈我还是福大命大啊!”魏无羡打趣道,“那……温情他们呢?”
“温情和温宁逃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让我兄长收留了温苑。”
“也是啊……温苑还那么小,不能带着到处逃命。那……”魏无羡有些紧张道,“那江家有人来过了吗?”
……
魏无羡见蓝忘机一直没说话,转过头看着他,却发现蓝忘机脸色不善得看着病房门口。魏无羡还觉得奇怪,什么人能让一向山崩于前也能脸色如常的蓝忘机露出这样的表情。
顺着蓝忘机的目光,魏无羡看见了沉默得站在门口的江澄。
“江澄啊,站着干嘛,进来坐啊。”魏无羡一愣,笑道,“我和蓝湛又不吃人。”
江澄僵着脸,目光不敢与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人接触,只得死死得盯着前方。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蓝忘机给魏无羡掖了掖被角,起身,“我去找医生。”
蓝忘机走后,江澄才开口道,“你……好些了吗?”
“还行,这不还能喘气呢嘛!”魏无羡漫不经心道,“江家那边怎么样?”
“……母亲很生气,在你病好以后,暂时,还是不要回江家了。就这样,我走了。”
“你等等!”见江澄转身欲走,魏无羡赶忙叫停了他,犹豫道,“……叔叔他们……埋在哪儿……?”
“嗤!”江澄背对着魏无羡,冷笑道,“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嘛,你还有脸去看他们?”
“我!”魏无羡欲辩解,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颓然道,“我只想……”
“好了,你别说了,我走了。”
魏无羡看着江澄离开的背影,无奈得叹了口气。
后来,魏无羡病愈出院,在蓝家躲了半年。再回到江家时,又被江澄的母亲虞紫鸢勒令赶出去了江家,在外面的这些年,魏无羡只有敢挑虞紫鸢不在的时候才敢回江家探望。
他不敢说自己当年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