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次的任务是追捕一只一级咒灵,本来一级咒灵而已,将千夏他们随便去一个人都能解决,可是任务内容却让他们决定两人前来。

  这只咒灵躲藏在森林里,诱骗强掳走山民。它将他们杀死吞食后,在村子里的大树上留下受害者的名字,并指定下一个目标。山民们以为咒灵是凶残的妖怪或者鬼神,将同胞的死当作是诅咒或者惩罚。

  一开始各家各户都默不作声,直到受害者越来越多,村长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前往都市求助,这才被咒术协会关注到,在“窗”调查出凶案确实是咒灵所为,并且根据咒灵遗留在村中的残秽断定咒灵等级后,立即向咒术师们发布了任务指令。

  但是没有几个一级咒术师愿意接。

  青森县的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因为开发率太低,而且青森的对面就是北海道阿伊努族的灵场,为了减少冲突,两方都不会在边界驻扎,所以“窗”布置在此处的人手很少。协会在青森的“眼睛”被森林阻挡,无法给予咒术师太多资源。

  佐藤监督也因为森林中无法行车,只好在森林外等待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完成任务,他还没忘记再三提醒他们,先布置“帐”再打架,山里人少也但不一定真的遇不上人。

  因为缺少信号基站,进入森林后他们的手机信号一直很不稳定,时刻有断联的风险。要不是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有飞行手段,能够无视森林对视野的阻挡,不然佐藤监督肯定会强行塞个指南针给他们。

  再加上山路崎岖,从外围走到咒灵肆虐的那个村子的道中,只有一个没受到咒灵□□的小村落可以补给。

  如果咒术师自己携带补给,还有可能被狡猾的咒灵攻击而丢失物资,届时咒灵再一跑,他们失去目标就更麻烦了,所以普通咒术师不想接受这个任务也是情理之中。

  五条悟和夏油杰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条件限制还是地缘问题,他们都不介意。

  他们甚至没有准备半点物资,也没有在森林里闷头寻找。

  两人进入森林后就朝咒灵肆虐的村落奔去,抵达村落附近后,五条悟依靠六眼的精准探测很快就找到了藏在村子附近的咒灵。

  他没管任何问题,看到咒灵直接就打了上去。慢他一步的夏油杰看懂了这意思,不爽地停了下来开始布“帐”。

  这是仅限于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出任务的情况下,谁先找到咒灵,另一个人就负责布“帐”这类的杂活。

  没办法,一级咒灵完全用不着两个一级咒术师出马,而特级又不是天天有,再限制于他们还只是二年级的学生,培养合作意识和默契才是这个年级该做的。少年人心性脆弱,有同伴一起面对任务中的残酷,能让他们在这糟糕的职业生涯中坚持得更久。

  所以咒术协会规定学生们的任务都是以班级为单位行动的,特殊情况另做调整。

  将千夏他们这个班级就是那个特殊情况,家入硝子被禁止参与危险任务,出门也要一级咒术师的陪同。

  另一边将千夏三人能力出众,但又不至于将三个才十六七岁的学生单独排出去执行危险的任务,能力强不意味着经验丰富,万一他们在成长过程中陨落了,对咒术界来说损失可太大了。

  最后保守派据理力争,将他们三个单独任务的指令拖到了明年,也就是说等到了明年,不管他们三个是升上了特级还是维持在一级,都必须单独执行任务,将效率拉到最高。

  这可是仅有一年的机会,学生不用给全额薪酬的这一年正是压榨劳动力的好时候。

  综上原因,即使五条悟和夏油杰不愿意,他们两也很难在今年拆伙,毕竟他们和将千夏不同,需要积累大量的经验来变强,所以不在乎任务目标的等级,甚至他还故意找二级的咒灵接。

  好在二人分工,任务进行得很顺利,从进入森林到咒灵被祓除,他们只用了半小时,其中大半的时间花费在路上。五条悟追着咒灵打,一路来到了它藏身的山洞里,在这他们发现了受害者掉落的一些遗物和衣物碎片。

  原来咒灵把目标掳到山洞中后并没有直接吃掉,而是血腥地折磨他们一番后才吃掉。

  五条悟和夏油杰将遗物用衣物碎片收集起来,带回了村子,让村长找到它们主人的家属。

  村长看到这些遗物后神色痛苦,又从他们口中知道咒灵被消灭后痛哭了出来。

  不管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所以两人不顾村长边哭边邀请他们吃个饭再走的动作,跑得像是有怪物在背后追一样,飞快离开了这个村子。

  佐藤监督接到人的时候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位,遇到什么怪事了?”

  “没有,我五条悟怎么可能遇到怪事。”

  “没有,不是什么要紧事,咒灵已经祓除了。”

  “对,快去特产店吧,今天的伴手礼还没买。”

  五条悟对着佐藤监督的肩膀连拍数下,和夏油杰非常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径直坐入车内。

  佐藤监督还满头雾水,但也不得不回到驾驶位上开车。

  因为家入硝子不能常出门,所以将千夏他们要是去别的县执行任务,就会在返程的时候给她带一份伴手礼,可能是特产零食,也可能是根本和这地方没关系的小物件,以至于家入硝子的宿舍里零零碎碎的东西越来越多。

  她虽然每次收到伴手礼都会吐槽一句,但都好好收了起来,甚至买了个带玻璃门的柜子用来存放它们,以免放在外面天天落灰难打理。

  佐藤监督在导航上点了两下,看到距离最近且不用他变更路程的一家特产店后,扭头询问五条悟和夏油杰,“说到青森的话最出名的就是绳文时代的土偶吧,要去看看吗?”

  “行,就这个吧。”

  他们两个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顾不上别的了。

  于是佐藤监督开车将他们送到了特产店,这次他也下了车跟随两人一起进了特产店。

  说是店铺,其实这里更像是个小型的土偶工作室,店内有多个摊位,有教人制作土偶的,有单纯卖土偶材料的,还有售卖成品土偶的。

  五条悟他们只是来买个伴手礼,不想花时间在需要几个小时的制作上,他们来到成品土偶的摊位前挑选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土偶还挺可爱的。我买一对回去摆我和千夏的房间里正好!”

  五条悟手里举着两只黑白涂装的男性土偶,就差怼到夏油杰眼前了。

  夏油杰:“……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两个土偶其实是一个人的涂装差分。”

  五条悟笑了一声,“你不懂,同款异色才是情侣款的精髓,只要颜色有差距,商人就可以将他们以情侣款的名义出售。”

  摊位员工:……你似乎在骂我。

  夏油杰神情冷漠,“你是完全不看旁边的两只女性土偶是吧。”

  五条悟顿了一下,确实,他完全没注意到两只男性土偶旁还摆着女性土偶,因为它们外貌太像了他还琢磨着怎么还有两只橘色的土偶。他将两只男性土偶放在店员给他的购物小篮里,然后伸手把两只橘色的女性土偶凑到了一起。

  “看,这还有一对同色情侣款。”

  夏油杰:“……这个点千夏快醒了吧,你发给他看看。”

  “谁说的,千夏的闹钟是9点半。”五条悟一边说着,还是拿手机给两只土偶拍了照发到群里,“千夏肯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两土偶挺可爱的!”

  “啧,行了行了,如果千夏同意,那就是你带歪了他的审美,别在这炫耀了。”夏油杰跟在五条悟后面,在群里发了劝将千夏的话,然后也从纪念品的摊位上拿起了一只黑白花色的兔子土偶,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摊位上也就这对兔子像那么回……

  夏油杰转动手中的土偶,看到兔子脸上滑稽夸张的表情时,心里那点为店家找出借口的声音也消失殆尽。他神情复杂,但却没有将兔子放下,而是掏钱付了款。

  拿都拿起来了,再放下去多少有点伤人了。

  “你自己挑的也不怎样啊!”五条悟看到那对兔子的丑样,毫不客气地嘲笑他。

  摊位后的店员丝毫没觉得自己的作品被人贬低了,反而还笑眯眯地送了他们俩一人一个上了釉的陶土挂饰。

  他做这些土偶的时候想的就是别具一格。不仅要丑还要丑得有特色,反而是五条悟买的那一对遮光器土偶遵照了考古原形制作,让他觉得分外无趣。

  他虽然做的丑,但是考虑到做一堆异形丑八怪土偶的话,这个摊子未免也太赶客了。所以他两相结合,用正常的外观加上诡异的表情,既能吸引人拿起它们,又能在顾客仔细查看的时候被吓他们一跳。摊主认为这种小惊喜,足以为朴素的土偶增添乐趣,让人产生购买的欲望。

  会不会让人产生购买欲,夏油杰不知道,但是他刚才差点把手上这两个笑得有点邪门的兔子给砸地上是真的。

  这个兔子,就给硝子吧。

  五条悟又随手挑了个猫咪造型的土偶,它没有令人失望,应该很难有人能在可爱的胖猫造型上做出宛如精神分裂的面部设计,但是这家店的店员做到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水平。

  他看着这只集合了残念、怨怼、哀痛于一体的胖猫,沉默了片刻。

  “这个猫,就给硝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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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家入硝子不想说话,并给这两位同窗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