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千夏的问题一出,别说犬冢了,夏油杰都惊奇地转头看他,眼中充满疑问。

  “咳,抱歉,刚才那是突发奇想,对,突发奇想。”

  他假咳了一声,顶着犬冢马上要卸了口笼咬上来的死亡凝视,转移了话题缓解刚才的尴尬,“我从南边过来的时候,遇到了神户学长,如果没想错的话禅院学长当时也在那里。”

  听到同伴的消息,加茂的神经绷得更紧了,神户出了起点后本来是独自行动的,是他觉得以神户的性格可能会在清理完咒灵后突入到东京校那边,才叫回了禅院跟着对方,否则以禅院的术式来说单独狩猎会更加方便他行动。

  而神户他确实是有想靠近东京校所在的东面,但是谁都没想到将千夏的动作这么快。

  不,不止将千夏。

  加茂警惕地扫了一眼夏油杰,这个人比他和犬冢要更早抵达城堡。咒灵们虽然是在赛场内自由活动,但因为提前布置了结界以及暗示处理的关系,它们只会在赛场的范围内进行活动,而咒灵又不喜欢抱团活动,自然不会扎堆在一处。

  他和犬冢为了赶早抵达城堡占据先入闯关的时间走了最短的路线,即便如此他们路上也遇到了四只咒灵,那比他们早到的夏油杰一行到底是有多快啊?

  “那将君可以告诉我们神户和禅院的情况吗?比如有没有受伤,或者拿到了多少符咒?”

  加茂这个问题就问的很有意思,稍微推论一下就知道他看似提问实则在探查情报。

  我的同伴们受伤了吗?什么样的伤?是和咒灵战斗留下的,还是和人战斗留下的?

  你知道他们手里有多少符咒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抢夺了他们的符咒吗?

  将千夏摇头道:“我走时他们状态好像还行,我们之间的交情也不过是互相通晓名字,我对这种程度的关系可不会热情地嘘寒问暖的。”

  加茂微眯起眼睛,“是我太着急了,毕竟我们两个和神户很少分开,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行动。”

  “这样,那是要多锻炼锻炼,比如我就经常脱队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将千夏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他拍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示意接下来的场面交给他来应付,自己转身走向被虹龙护在身躯中间的人们。

  “硝子,他们是从哪边过来的?”

  家入硝子抬头看着将千夏过来,随意地抬手打了声招呼,“我们看到加茂和犬冢是从中间过来的,你怎么样?收集了多少?”

  “七张,来。”将千夏笑了笑,从腰包里拿出四张符咒,借着虹龙身躯的遮掩递给了她。

  家入硝子一边往校服的几个口袋里分装符咒,一边问道:“加上学长们路上收集的那一半,我已经有七张了,你说悟那边能有几张?我能凑个整吗?”

  “不好说,悟那边可能有四个人,渡边、小林、岩崎、菊地,两个辅助型两个战斗型,说不定会比较棘手,而且神户和禅院也过去了,说不定他要一挑六呢。”

  京都校可能也和他们一样分成三路一边搜寻咒灵并清理,一边前往城堡。那么小林和岩崎两个辅助型都不在场,他刚才又见过神户和禅院,那么北边应该就是剩下的还未在赛场上见过的四人。

  将千夏给五条悟数着人数,明明说的情况比较严峻,但他却丝毫不见紧张。

  “神户和禅院为什么会过去?”家入硝子不解地朝右歪了一下头。

  将千夏是左路,也就是赛场的南面,结合他飞来的方向以及和神户、禅院遇到这点,京都校的两人必定是从南面出发前往五条悟所在的右路,也就是赛场的北面。这样几乎是横穿赛场的行为多少有些不理智的,他们为什么会去找五条悟?又是怎么知道五条悟位置的?

  “嗯?因为我告诉了他们方向。”将千夏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自己给五条悟送敌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诶?你不会是在惩罚他昨晚弄坏了你房间的淋浴吧?”

  “怎么会呢?放心吧,那些人对悟来说最多给他造成一点可爱的小麻烦。”

  家入硝子双手合十:“我会为他祈祷的。”

  二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同情天赋好到令他们发酸的五条悟了。

  不过就像将千夏说的那样,放心吧,那可是五条悟,他才15岁就已经站在了同龄人,不,年轻人的顶点。等级和经验的差距摆在那里,即使多人组合起来也不能拿五条悟怎样,更何况这是交流会,五条悟顶多受点伤回来……

  真的有人能突破“无下限”揍到五条悟吗?

  如果五条悟听到了这个问题,那现在的他可以提出两种解法。

  一是将千夏,二也是将千夏。

  这不是废话文学,第一种是将千夏要打五条悟的话他不会开“无下限”,因为这种情况发生有三个可能。一,在训练;二,他做错事了,这条同样适用于夜蛾正道开展教育的情况下;三,没什么情侣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而第二种则是他认为可能性极低的认真对战了,将千夏的魔眼能够看到能量的节点,而“无下限”正是由咒力构成,他想要打破“无下限”并非难事。

  被众人念叨的五条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烦躁地取下墨镜对着倒影查看自己左后侧头发的情况。京都校队伍里的那个“写现咒法”太出人意料了。他在飞上空中后松懈了一下“无下限”没续上,飞到一半时,一张画了个极为抽象的火焰图案的小纸条被风吹来贴近了他的后侧可能是到了距离极限,五条悟被风吹动的头发碰到了纸条,它瞬间燃起燎卷了他的发丝。

  要不是他及时阻断了火焰可能头发就着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卷了一侧的短发,漂亮的白发被燎黄燎卷了大约三厘米。

  可恶,要不是对面有六个人,“写现咒法”的又和他同为一年级,情报方面比二三年级的人少太多。他基本是靠猜那两个一年级的咒术有多奇特,这次的遭遇倒是让他摸清了像是距离、条件、上下限这种信息……

  但是和头发一比还是他亏了!

  他飞的快,地上追的人也不慢,他们边追还在边喊:“五条悟!把我的符咒还回来!”

  五条悟头都没回反而飞得更快了,“符咒上又没写名字!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强盗行为!”

  菊地叹了口气,“好了小林,不要喊了,你跟那个大少爷怎么可能说得通嘛。”

  在今天之前,至少在和五条悟对战之前,他还觉得自己面对五条悟虽然不会赢,但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结果事实就是有渡边学姐在他也没讨上好,本来他对自己的术式还是有些信心,觉得它挺特别的。现在和“无下限”以及“六眼”的组合一比……

  太糟糕了。

  要不是神户前辈和禅院前辈最后赶到,他们别说那只二级咒灵被抢了,其他符咒说不定也会被抢走。

  “啊!”小林气得大叫了一声,菊地神色痛苦地后仰起头。

  “耳朵都要聋了,你再怎么喊受伤的也只会是我啊。”即使受到了来自友方的音波攻击,菊地也没说松手放小林自己跑,或者让她进入纸片人状态自己牵着绳子放风筝,因为那样小林会很难受。

  旁边趴在渡边背上的岩崎也劝道:“别太气了,你越气他越得意,而且你不是燎到他头发了吗?你可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对他造成了实质伤害的。”

  小林的情绪被安抚了一点,“那个家伙,他撕了我一堆的画,那可是当代最有潜力的印象派大师的杰作!不懂欣赏就算了,他竟然还问我画的是什么鬼东西。这能忍吗?能忍吗?”

  “感情你真正气的是这个……”禅院无语了片刻,又继续道,“我认识一个打精神赔偿诉讼官司很厉害的律师,需要的话五万元我把联系方式推给你。”

  渡边抽手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赚后辈的钱啊?”

  “有钱不赚是白痴。”

  小林犹豫了一下,“可是那家伙背后是五条家诶,我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最有潜力的印象派大师幼年期,会不会打不赢啊?”

  禅院意外地看向她,“你竟然知道啊?”

  “……可恶!禅院前辈,你就只是想赚那五万,没有任何帮我的意思吧!”

  神户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争吵,只是面色沉重地看着已经很接近了的城堡。

  他们中已经有三个人对东京校的一年级用过咒术公开了,除此外岩崎是个治疗人员,公不公开都没什么关系。现在只有小林、禅院、加茂和犬冢的术式详情还没完全公开,但是以五条悟的悟性多半已经弄清了小林的术式条件。那就只剩下三个人的术式还能有效运作起来了。

  三对三吗……

  两个准一级,一个二级,对战三个一级。

  这何止是前途无亮啊,不管怎样,等他们到了城堡,必须马上进去,要是拖久了被东京校的人堵在门口对战,他们很有可能全部被拦在外面,只能眼睁睁看着东京校的二三年级跟着家入硝子进入城堡闯关。

  这就是为什么加茂和犬冢一组的原因,他们能快速地抵达城堡占领先机。

  ……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当然是他们抢到主动权了。

  站在城堡前,看着夏油杰朝加茂晃动着一串金属钥匙的神户捂着脸,神色安详。

  城堡大门的钥匙,在东京校那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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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好忙好忙,超过工作时间都没加班费这一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