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他狱祖宗abo】罂粟之吻>第25章 涅槃重生

  “病人心跳停止了,电击准备!”耳畔模糊地传来陌生的声音,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偶尔有一束光刺得尹宗佑眼前泛白。能够清晰觉察电流流窜在身体里的触觉,带着刺痛和火热比称出身体的冰冷,胸脯被电击器械高高举起,随后便重重摔回硬邦邦的床上,仿佛肺部被卡车压着喘不过气。

  “不行,心率仍然在下降,加大电幅,再来一次!”伴随着一阵耳鸣,尹宗佑失去了一切知觉,恼人的疼痛感消失了,眼前的光束变暗,直到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行走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尹宗佑分辨不出东西南北,只能凭直觉摸黑前行。好在脚下的路似乎是平坦的,就连浅洼都没有,所以虽然尹宗佑步履蹒跚,但倒没有寸步难行。

  滴答,静默的黑暗中,尹宗佑听到了水滴拍打在碎石上的声音。Omega警觉地望向声音的来源,眯起眼睛看到了一个类似萤火虫大小的光束。抿着唇鼓足勇气向着白光的方向走去,就像是行走在洞穴终于找到了出口,越是靠近光束眼前的视野就越清晰。直到来到光束前,尹宗佑才发觉,黑暗的另一面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

  阳光温暖地散落在泛黄的麦穗上,恍惚间折射出五彩的光圈,闻到了野花的香气,偶尔从天际传来悦耳的鸟鸣。

  这里好美好温暖,这是omega最大的感触,比起繁杂琐碎的首尔,这片土地让尹宗佑发自内心地觉得平和宁静。他很喜欢这地方,让他想起了儿时牵着母亲的手走过田野时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

  “宗佑呐!”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尹宗佑回头去看,发觉方才黑暗的出口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那已经过世的母亲。

  眼底闪过惊喜,而后涌上酸涩和委屈的情绪,omega憋红了眼眶,三步并两步冲到母亲面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母亲。向日葵的香气弥漫在鼻尖,母亲的身上仿佛带着阳光的味道和温度,尹宗佑眼眶发酸,他依稀记得昏倒前腹部的疼痛,omega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属于这里,孩子!”母亲语气透着焦急和诧异,可表情却是慈祥和温柔的,她能感受到自己孩子浑身溢出的疲惫和绝望,就像是攀登劳累太久的行者,终于到了想要放弃的时刻。

  “因为,想妈妈了。”尹宗佑撇着唇,压抑着哽咽,将头埋在母亲的肩上抹掉控制不住掉落的泪,深怕母亲看到后担忧。

  “活着,很累很辛苦吧?”母亲拍着尹宗佑的后背,抚慰着受伤的omega,“可是,孩子呐,你忘记了,妈妈为什么来到这里吗?”

  尹宗佑平复了下情绪,松开了母亲,抬眸看着日思夜想的亲人。银丝隐在黑发间,可母亲的面容没有苍老的痕迹,眼眸里也尽是温柔和关心。

  “妈妈,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更好的活下去,所以才谢罪祈求社会谅解呐!”温暖和包容的语气,像是一池温泉将冰冷的omega的身体包裹起来。再一次提及站在江边的心理时,母亲的表情没有半点悲伤,也没有任何委屈。

  “可是,妈妈,您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吗?”尹宗佑眼底闪过悲凉,抬起手臂下意识抚了抚腹部,已经没有任何痛感,却仿佛比单纯的疼痛更加折磨人。那里面,曾经孕育着他和恋人的孩子,不论他和恋人多么的十恶不赦,孩子总是无辜和可爱的存在。

  母亲笑着低眸看了看尹宗佑手捂着的小腹,露出些遗憾的表情,可更多是慰抚的浅笑,抬起手臂揉了揉omega的黑发,“有些事物,可以失而复得;有些事物,却是永不再归来。真的想要抛下一切吗,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和不舍吗,不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妈妈的牺牲和付出没有白费吗?”

  伴随着母亲的话语,在她的身后,方才消失的黑色洞穴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借着光线,尹宗佑看到了不远的地方蜷缩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小男孩。他瑟缩在洞穴的角落,嘴上呢喃着什么,黑色的毛衣破旧不堪。循着光的方向,男孩望向尹宗佑,眼眸携着绝望和恳求,希望能有个人给他哪怕是一个敷衍的拥抱。五官轮廓即使还没完全长开也看得出是谁,omega知道那是儿时的alpha。

  “其实,是有的,不是吗,宗佑呐。”母亲看着尹宗佑视线的方向,发觉他望着身后目不转睛,“了无牵挂的人是看不到黑暗的洞穴的,洞穴里的残像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们在俗世的执念。有了执念就没办法放下一切,孩子,其实留下来或许会更加轻松,可活在黑暗中的人会失去你,会更加痛苦。你舍得吗?”

  尹宗佑眼眶微微泛红,望向儿时徐文祖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母亲口中所描述的一切。他放不下,他也舍不得,徐文祖这一生已经如此的冰冷,如果他自暴自弃地选择放弃,徐文祖又该怎么撑下去呢?孩子不仅是他的,也是alpha的,失去的痛苦有人分担,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随着求生意识回归的,还有渐渐强烈的疼痛感,由腹部扩散至全身。尹宗佑不得不勉强自己忍痛颦眉微笑着和母亲道别,缓步走向黑暗的洞穴。靠近的时刻,尹宗佑才发觉,原本平坦的地面布满了荆棘和碎石,锋利的一面轻易便能划破皮肤,尹宗佑赤脚无异于酷刑。

  “再难受再痛苦也要撑下去,宗佑呐,妈妈会在你身后看着你、支持你。不要回头,望着你在乎的人的残影,熬过这一段荆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母亲立在尹宗佑的身后,拍了拍不安的omega,那蜷在角落发抖的男孩就在洞穴不远的地方,尹宗佑只想要靠近他,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坚定地点了点头,尹宗佑做了个深呼吸,不再看母亲,害怕自己会不舍。而后,迈开步子走入了黑暗之中。

  钻心的疼痛让尹宗佑浑身近乎痉挛,紧握着拳头咬破了唇,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其实,不是脚底划破的痛,而是腹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温热的汗珠混着微咸的泪滴落,拍打在染血的荆棘之路上。视线徘徊在模糊和清晰之间,明明看着不远的小男孩,此刻仿佛距自己千里之外。因为太过虚脱和痛苦,尹宗佑嘴角溢出呻吟,无数次在想要放弃的时刻不断告诫着自己再坚持一步,只要多一步就能撑过去。

  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腿留在尹宗佑走过的地上,骇人的刺上沾染了omega鲜红的血液,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仿佛一片片玫瑰花瓣形成了通往俗世的花路,照亮了泥泞和狭窄的隧道。

  终于,在即将脱力的时刻,尹宗佑来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双腿一软,跪在了瑟瑟发抖的alpha身边,靠近了omega才发觉,男孩的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未愈合的伤口,那些都是他自残和被虐待的证明。

  无数次想要这样做,尹宗佑从男孩的身后将他紧紧包裹在怀里,仿佛身后张开了白色的羽翼,将被罪恶所束缚的alpha用爱的名义保护起来。Omega说过,他希望有一天能回到徐文祖儿时最痛苦的时光,告诉他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在等待着他。

  “徐文祖,我不会放弃我自己,请你也别放弃好吗?我会在未来等着你,弥补你所有缺憾的温暖和关心,所以不要伤害自己,也不需要自责迷茫。我们都身处于罪与罚的陷阱里,我陪着你,救赎或是堕落,我都陪着你。”尹宗佑颤抖虚弱的声音传入男孩的耳里,蜷缩的孩子有了平静下来的力气,抬起流血的手臂回抱住狼狈难过的尹宗佑。

  就在鼻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孱弱害怕的男孩身形有了变化,再一次将尹宗佑拥入怀里的是监狱初见时的徐文祖。手臂上滴落的血珠与omega残留在地上的鲜红融为一体,跪在地上撑起上半身,将尹宗佑捂在怀里用快令他不能呼吸的力度,而后温柔地凑到omega的耳边低声说道,“亲爱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感觉快要被热情的拥抱弄到窒息,尹宗佑不安推搡着徐文祖的身体,想要获取喘息的机会。急促不稳地张口努力摄取氧气,而后黑暗的一切变得明丽而清晰。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头顶的灯光刺得omega皱眉迷眼,知觉也回归,除了腹部闷痛之外,尹宗佑还能感受到胳膊里不断输入微凉的药液。

  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尹宗佑睁开疲惫的眼眸,发觉自己身处病房内。身上插着各种监测器官机能的仪器,还能听见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除了素白的墙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大脑因为麻醉剂的原因变得有些迟钝,可尹宗佑强迫自己尽快去恢复思考的能力,心中简单自问自答着基本的运算题,一点点找回了意识。于是,尹宗佑意识到,他并不在普通的医院,而是在监狱的医务室里。

  看来,他已经昏迷了些日子了。尹宗佑猜想着,因为以他的了解,监狱的医疗条件不足以应付自己受的重伤。一定是先去过大医院,等着情况稳定了才把他安顿回了监狱。下意识抬眸想要看看时间,却发觉墙面上连钟表都没有,身体还没有力气动弹,只有眼睛和嘴巴还能勉强正常活动。

  小腹还在时不时抽痛着,尹宗佑抑制不住自己委屈和难过的情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孩子没了所以情绪受到了生理性不可控的影响,omega无比渴望自己的恋人能在身边,用红茶的味道安慰他,拥抱他。

  想要张口唤徐文祖的名字,可尹宗佑也明白不过是徒劳,耳畔的枕头是湿的,尹宗佑知道他在昏迷中已经流过太过眼泪,不能再脆弱下去了。必须要让做这一切的家伙付出代价,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保护好自己。

  尹宗佑想起了那个金牙袭击他之前说的话,是毛泰九让他那么做的。虽然尹宗佑觉得,以毛泰九的个性作出这样冷血卑鄙的事情不无可能,但经历长久的昏迷时期过后,omega反而冷静了很多。

  理智思考事情的前后逻辑,omega觉得毛泰九绝不会做这种多余且无用的事情,这无异于打破他在Somnus辛苦稳定下来的格局。毛泰九虽然骨子里自恃清高桀骜,但尹宗佑知道他绝对不想越界打破彼此间的和谐。何况,对付徐文祖可以有很多方式,何必用现在这种,况且怀孕这件事情连自己和徐文祖都没意识到,毛泰九又怎么会洞察到。

  兀的,尹宗佑眼底一惊,他回想起自己被刘基赫下了药强制fa情的那一次,徐文祖背着他找到警察的画面。如果说,还有人知道自己可能怀孕的话,omega觉得除了那个警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联想到刘基赫的突然失踪和回归,隐藏在Somnus三个alpha势力之外,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警察了。

  咔嚓,尹宗佑听见房门被拧开的声音,于是omega忙装作昏睡的模样闭上眼眸,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走进来的是一位警医和持枪的警察,门外面还站着两个守门的alpha警察,混乱的信息素让omega本就虚弱的体质变得更加敏感,强忍着难受保持表情的自然。

  听见有人靠近自己,敲了敲心率监控仪器的表盘,做了简单的记录。

  “各项指标都稳定,看来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麻醉剂的用量也需要增加,不然就没办法保持他的昏睡状态,从明天开始我会调配更合适的用量。”警医低声说道,而后从医务室的橱柜里取出针管注入麻醉剂,正在准备这一切的时候,一边的警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说实在的,自从那三个烦人的alpha被赶到一层蹲牢房后,整个Somnus都安静了,没那么多让我们操心的事儿,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警察用复杂的语气说道。

  “是吗?可是,我看我们也都顺带着活在监狱里了,那家伙明明只是个狱长而已,现在手伸太长了,连我们都管着,真像是坐牢。”警医悄声抱怨着,换来了对方的沉默,其实是变相默许了他的说法。

  “有什么办法,没人能制衡他了,总归是个好事,那些罪大恶极的家伙不会再嚣张了,想开点儿吧。”警察轻声回复到,而后看着警医将麻醉剂顺着吊针的管子注入尹宗佑的身体。

  “走吧,午饭时间快到了,麻醉针和营养针都用上了。”警医将用过的针管扔进垃圾桶,转身和警察一起离开了医务室,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尹宗佑待确定二人离开后的第一秒,便忙将手上的针头拔了下来,身体因为麻醉剂的少量摄入而微微发晕,但至少没到再一次失去知觉的地步。听了方才两个警察的对话,omega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毛泰九不是主谋,而是受害者。

  按照那两人的说法,omega推断金牙应该是用什么威胁了徐文祖在内的三个alpha。显然,能威胁徐文祖的,一定是自己的安危。他们三人能心甘情愿住在一层,只能说明,除了徐文祖外,其他另个人也被抓到了把柄。

  眼下,尹宗佑分析了自己的处境,单枪匹马且身体虚弱,横冲直撞硬碰硬肯定是不行,医务大楼里有警察把守。不过好处在于,他回到了Somnus也知道医务室的方位,要能逃出去,很快就能找到徐文祖。但劣势在于,他没找到好的方法逃离,而徐文祖也不知道他在监狱的医务室里。轻举妄动的话,被发现已经苏醒,而后强制迷晕后永远活在麻醉剂的沉睡中,那就真的是陷入绝境了。

  麻醉剂的效用逐渐消失殆尽,腹部的疼痛越发清晰,尹宗佑浑身冒汗,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这也是一个考验,要想保持清醒就不能放纵使用麻醉剂,可是身体痊愈之前,omega就必须忍耐这种折磨人的疼痛。

  对于任何一个omega而言,独立面对失去孩子的心理和生理压力已经是极限了,可尹宗佑却还要在这种情况下思考如何和门外的这些alpha斗智斗勇。周围都是消毒水的陌生味道,只有淡淡的茶香短暂地起到慰藉的作用,尹宗佑痛得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何况理智也告诉他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

  “徐文祖......唔嗯......徐文祖。”嘴上悄声唤着恋人的名字,尹宗佑的汗将被单都染湿了,却紧抿着唇压抑痛苦。

  想起了混沌中母亲的话语,熬过荆棘的这一段路,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梦境中的一切是不是证明他曾短暂地去到另一个世界,可坚定活下去的信念这一点,不再有任何改变。

  尹宗佑意识到,现阶段他需要好好休息,至少要恢复大部分的体力,还要观察门外alpha警察们的日程和换班安排,找到相对容易的时刻逃出去。因为,omega清楚的明白,现在的局面不能依靠徐文祖的帮助和庇护,陷入困境的是alpha,能解开这个死结的是自己,只能靠自己打破僵局。

  在疼痛中,omega竟觉得疲惫,大抵是身体太过虚弱。可尹宗佑又觉得,睡着了也挺好,不至于这么痛苦折磨,索性调整了呼吸,勉强自己睡一觉缓缓体力。后颈的腺体微微泛红,因为omega体内激素的变化而发肿,可腺体上属于alpha的齿痕无比清晰。对于孤立无援的尹宗佑来说,渴望着与徐文祖的再一次相见,是唯一撑着他不放弃的救命稻草。

  “亲爱的!”伴随着慌乱的梦呓,徐文祖猛地从牢房的床上直起身,虚汗浸湿了alpha额前的黑发,轻喘着徐文祖颓然地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方才短暂午睡的时间,徐文祖梦到了尹宗佑,他虚弱却温柔地抱着还是孩子的自己,说着不会放弃的话语,那温暖真实的触感让alpha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就仿佛尹宗佑真的回到了他幼年的时期,给了绝望惧怕的自己坚定的爱和光明。想要回抱对方的时候,身后仿佛出现了一双大手,扯着徐文祖的脚踝将他拽走,徒留omega一个人跌坐在地上轻喘着望着远离的自己。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于是徐文祖便被惊醒了。他很少做梦,因为他很少睡安稳,尤其是尹宗佑失踪后,他几乎三天三夜没合眼。

  “如果,大叔在叫我的话,我就要恶心的吐了。”呆坐在床上,徐文祖听见身后木板床上坐着的金光日的打趣声。偏头看了看那家伙,他正无聊地摆弄着手指,也是一副长期休息不好的模样。

  对面的毛泰九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情况也没比金光日好到哪里去。自从三人住进一间牢房,没有任何一位alpha睡上好觉过。彼此的信息素都太具有攻击性,总是让对方陷入敏感和易怒的边缘,就连胃口都变差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在这三个alpha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啊,这样下去我会疯的,自从昨天去了那个所谓的大浴室以后,我连洗澡的兴趣都没有了。那像是贫民窟的是什么鬼地方,吃不好睡不好,我感觉我都瘦了好几斤了。”金光日颦眉靠在墙上,嘟着唇一副快要爆发的烦躁模样。

  徐文祖从床上直起身,走到牢门前侧眸望了望外面的走廊,发觉值班的警察比平时多了一些,而且有明显的等级划分,掌权管事的小队长坐着,其余的人只能站着,甚至有些还必须来回巡视。

  这些细微的变化,徐文祖在一点点的接收和观察。他意识到,金牙口中的绝对权力代表着绝对的等级分化。已经不只是犯人们被压着,完全自大的金牙将警察也约束起来。所谓的同僚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手下,谁离他近,谁就能获得些许特权。

  “你觉得,时机快到了吗?”床上躺着的毛泰九兀的低声问道,徐文祖发现的东西,他也观察到了,甚至他发觉警察之间也开始存在欺凌的现象,这在以前的Somnus是从未有过的。

  Somnus迎来了一个以正义为旗号的恶魔,将私欲和压迫强加给犯人,甚至是同僚。这对于眼下来说,其实是好现象,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越来越多的人会意识到之前的三足鼎立是多么的有理有据。

  “我觉得差不多了,紧闭的熔炉总要有炸开的时刻。”金光日揉了揉头发,抢着回应道。

  徐文祖低眸思考了一阵,“再等等,必须给他恢复体力的时间。不过,有些事情,已经可以先一步了。”徐文祖口中的他指的是尹宗佑。

  毛泰九从床上直起身,因为烟瘾犯了而眼眶泛红,“好吧,其实我很不愿意见我的家人,他们喜欢以生意人的心态交谈,等价交换在他们的世界中比亲情值钱多了。”毛泰九的眼底露出不屑和无奈,“不过,我觉得是时候见见他们了。毕竟,和你想的一样,尹宗佑确实没有第一时间告发我。”

  徐文祖即使只是听见尹宗佑的名字,心便猛地痛了一下,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而后恢复平静,“你不能亲自联系他们,那该死的杂种也不许。不过,我觉得可以从那家伙入手试试。”徐文祖眼眸示意另外两位alpha靠近,而后指了指角落里唯唯诺诺的一个矮个子警察。

  “我敢打包票,现在金牙构建的警察体系中,那家伙是最大的受害者。就看看最会哄人的家伙,能不能搞定那位了。”徐文祖边说着边看向身后的金光日。

  “啊,那位朋友啊,我看他快被欺负得干不下去。甜言蜜语让我对一个alpha我可说不出口,不过金山银山我倒是可以许诺给他,加上毛泰九的职权便利,我觉得问题不大。”金光日一脸轻松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起胳膊搭着毛泰九的肩膀。

  面对这样的亲密动作,毛泰九很不习惯,皱眉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甜言蜜语说不出口的话,就别靠这么近了。”说完,毛泰九便拍掉了金光日的手臂,自顾自回到床上。

  金光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露出了可爱而无奈的笑容,望了一眼徐文祖,便也躺回了床上。

  其实,这样看来,自己的两位邻居没有那么可怕。徐文祖意识到,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不过,只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自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