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谦语被迫灌下,退烧片苦苦的贴着食管,他苦着脸接过水杯一口气把水咕噜噜全喝下。
水温的确正合适,以前也有发烧吃药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病怏怏睡家里,退烧片总是大得卡在食道中间,想要倒点热水送下去,结果水太烫,完全无法喝,最后只得放弃治疗,躺床上等着自身体温融化药片,体积小的,自然就慢慢滑下去了。
可是这一过程真的让人想哭。
生病时能得到别人照顾,总能让人心里一热,哪怕罪魁祸首就是此人。
安谦语鼻头发酸:“那你这一周打算干嘛?”
“陪你。”潘杰不假思索便回答。
“一周以后不是照样会走吗?”
“你和我一起走。”
安谦语叹气:“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和我一起走,我可以照顾你,我也有工作可以养你。”
“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我在这里有我的工作和朋友,我没法放弃。”
潘杰想想说:“你的茶楼,也可以在我们那里开,至于朋友,新环境可以交新朋友,除非……”
“嗯?”
“除非有你放不下的人。”
“哎,真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魏庭是我的好朋友,你应该尊重他,而不是处处针对他。”安谦语在这个问题上实在无奈,潘杰咬死了他们有事儿,感觉这辈子都洗不白了。
潘杰撇撇嘴,替安谦语掖掖被子:“吃了药再睡会儿吧,我去超市买点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安谦语全身软绵绵,也无力和他争辩,倒头继续睡。
浑浑噩噩睡到晚上半夜,醒来时全身是汗,但脑子不再沉重,意识清明起来。
翻身时,发觉被人从后面抱得死紧,潘杰像火炉一样烤着自己。
本想把人推开,转头却见到潘杰满头汗紧闭双眼,似乎睡得很不踏实。
又是那股熟悉的汗味,令安谦语想起在火把节上第一次接吻的情景。
那时胸中的悸动,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潘杰轮廓分明,眉眼俊朗,总是透着一股大男孩般的阳光,这是安谦语非常喜欢的型。
在任何人看来,潘杰都不属于理想的伴侣。
他撒谎成性,有些少爷脾气,很挑剔,爱吃醋,还很暴力,最重要是劈腿。
可偏偏这样的人却为安谦语带来极其重要的美好回忆。
对很多人来说,不好的记忆总是更加深刻,比如潘杰劈腿,比如当着魏庭被羞辱,比如昨晚的家暴,而安谦语的帐却不这么算。
在47天里,那些不好的回忆只占据很小的一部份,而大多数时候,安谦语是快乐的,因为有了潘杰。
因为有了潘杰,在他的人生中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那不止是酸涩,还有甜蜜。
有人因为害怕尝到苦涩而放弃尝试爱情之果,但安谦语并不抗拒这种体验,吃下去之后,再砸吧一下滋味儿,原来并没有多可怕,回味起来其实蛮好。
最大的遗憾,还是不能与喜欢的人长久下去,不过这点早已成定局,然而潘杰现在的表现却让安谦语摸不着头脑。
他不明白潘杰为什么不愿意结束,还强烈要求自己同行。
难道他想和秦子兴分手?
记得潘杰说过,秦子兴有抑郁症,不能分手,那安谦语作为好朋友,更不可能伤害秦子兴。
想着想着,安谦语又觉得头疼,不禁叹息一声。
潘杰原本紧闭的眼突然慢慢睁开:“你一直看着我,让我纠结好久,到底要不要醒过来。”
安谦语还以为潘杰是睡着了的,突然开口说话,着实吓一跳:“你醒了怎么不吭声?”
潘杰亲亲安谦语额头:“见你看得入迷,不想打断你,怎么样,我很帅吧?”
安谦语在心里默默为潘杰加上一条缺点——自恋!
用力推开青年:“起开点儿,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