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秒，唐沉老脸一红，默默点了同意。
上了马，唐沉搂好了大师的腰，大师略略停了一会，便策马向其中的一个岔路口跑去。
林中雾气很大，风带点清寒，大师斗笠上的带子和长长的白发迎着风纷纷扬扬漂浮起来，擦在唐沉脸上，有点发痒，但唐沉也不敢吱声。
不过大师身上很暖倒是真的……
跑了一段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大师微微出了口气，拉了缰绳掉头往回跑，期间唐沉一句话都没说，哪怕最后知道了大师跑错了路。
其实唐沉一直觉得大师是挺超神还神秘的存在，感觉大师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所以哪怕是跑错路，这反而还让唐沉觉得自己离大师稍微亲近了点。
就在唐沉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师忽然就拉了缰绳，麟驹接连在地上踢踏了好几下，把唐沉吓了一跳。
唐沉抬头，正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背影，目测是一个白衣青年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这就是npc？”唐沉给大师传音入密。
“嗯，这是晖日少年时的梦境。”
晖日？晖日就是那个苍爹吧。唐沉看了一眼正在对话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心想那个穿白衣服的应该就是苍爹的哥哥吧。
“大师不然咱们走近点？听不见啊。”唐沉诚恳地表示听墙角要技术流一点。
大师没说话，但是又驾着麟驹往前进了几步。
这会算是听的见了。
白衣青年的声音很温柔，讲的无非都是些正道邪道的善恶之辨，少年也就一直默默听着，时不时问一句关于修道的问题。
好无聊……
唐沉听得都有点想睡觉了。
又过了许久，山间雾气继续变浓，可天上的太阳也出来了，唐沉感觉身边周围景色在发生变化，不由得抬起头四处乱看。
“你别动，我们这是在晖日的梦境里。”
梦境？这么逼真？搞得跟全息影片似得。
很快，场景切换完毕，前方出现了一片类似于仙人洞府的建筑，白玉石柱，四处都雕刻着各类神兽，雾霭缭绕，宛若仙境。
大概是长大了的苍爹？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缓步朝山顶上走，看得出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甚至都摔了一跤。
苍爹走到洞府旁，先将浑身血迹斑斑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石柱边靠好，然后扑通一声就对着那仙气缭绕的洞府大门跪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苍爹声泪俱下地哀求这个洞主救他哥哥一命。
唐沉向来见不得男人哭，可这会见到少年的苍爹这种无助又难受的神情，竟是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最后他的兄长还是去世了，因为涉及到魔教，立场原因，没有修仙门派和正道中人敢伸出援手。”大师在这个时候默默开口道。
“为什么？”唐沉看了一眼跪在门前把青石板都磕出了血迹的苍爹，心里甚是不忍。
大师目光动了动，道，“因为晖日小的时候误食过一枚火麒麟的鳞片，导致他天生血液滚烫，只能靠吞服或携带阴寒物质来压制，否则就会活活把自己给烧死。但吞服阴寒之物又会对晖日身体造成损伤，一般阴性灵器又不具有压制火麒麟鳞片的效用，而魔教教主有一枚千年寒玉佩——”
“所以他哥就跑去跟魔教教主做了交易？”唐沉快人快语打断了大师接下来的叙述。
大师略略惊讶了两秒，随后点点头，“晖日的兄长因窃取华山灵宝九霄鼎交给魔教教主而遭到正道中人追杀，晖日带着他四处求医都被拒之门外，魔教教主曾答应伸出援手但晖日兄长执意拒绝……”
“都是套路……”唐沉吐槽。
大师沉默两秒，“嗯。”
“那后来呢？”唐沉又问。
大师微微皱眉，“你不是说都是套路吗？”
唐沉‘诚恳道，“毕竟我这种人是连套路都不懂的。”
……
大师定了定神，继续讲，“晖日兄长死后，晖日入了魔教，发誓杀尽一切薄情的正道中人。但他这个举动也使得体内血液愈发躁动，渐渐地，他开始神志癫狂——”
唐沉趁大师说话的空当，偷看了一眼抱着白衣男子低声抽泣的苍爹，搭配着刚才大师的讲述，更感觉苍爹那无助的小眼神实在是有点可怜。
大师没有觉察到唐沉的走神，继续平静而低沉地叙述着，“有时候晖日看起来很正常，但下一秒也许就会爆发。或许是丧兄之痛太过深刻，导致后来的晖日一见到身穿白衣之人都会勾起那时的回忆，而一旦回忆被打破，他就会将那人杀死。”
唐沉本来还在看着少年苍爹俊秀的侧脸，听到这几句话突然就感觉到后背发凉，沉默了两秒，唐沉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顿时卧槽道，“我那天就是穿的白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