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游戏竞技>辅助超级凶>第六十五章

  方迟就这么回了老家,直到夏季赛开赛也没有回来。

  张应岘回来之后只说了方迟奶奶摔了一跤,方迟要照顾奶奶,归期成了未知。他的位置暂时由肖阳顶上,而也因为磨合不够的缘故,下路暂时成为了NK的短板。

  局外人把锅甩到肖阳身上,说他比赛经验不足、说他根本不能顶替方迟、说他替教练当过子弹才能当上首发,但队内的人都清楚,这口锅肖阳和温途起码五五分成,甚至温途更多。

  “下路磨合是一个很重要的点,肖阳年纪小,再磨会儿心态。”教练说完这句,顿了顿,视线落在了温途的头顶,“温途找找状态,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可以去找队里的心理医生谈谈,调节调节,我知道你们平时压力都很大。”

  温途坐在会议桌最末尾的位置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掌心相贴握紧,因为过于用力,整个手都在颤抖。直到教练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应了一句“好”。

  赛后会议总是特别漫长,漫长到温途的思维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散开,最后随着视线一起落在了桌面的手机上。

  自从那天出柜之后妈妈再也不接他电话了,短信微信统统没有回复,他想给方迟打电话问问怎么办,可方迟也十分忙碌的样子,每次说不了两三句就挂了电话,温途甚至来不及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几次下来,温途就不想和方迟说了。

  温途告诉自己,方迟照顾奶奶已经很累了,没什么精力再来和他说几句话——可他真的非常想见方迟一面。

  他见不到方迟,妈妈也不接电话,估摸着他坐飞机回去也一样见不到妈妈,所有的支柱都从他的背后撤离,不留一点情面。

  会议结束后温途蹲在走廊上,一边揉着准时一边给方迟打了个电话,漫长的待机音过后电话终于被接起:“喂?”

  “喂。”温途停了好一会儿,才问,“奶奶好点了么?”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么,就摔跤了,把张奶奶吓了一跳才会打电话给我的。”方迟像是叼着烟,说话时含含糊糊的,他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腿断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哦。”温途扯了扯准时的毛,“那你……”

  “过阵子奶奶能出院了,我打算把奶奶接到我这边来,给她租个房子,我平时也比较好照顾她。”方迟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弹了弹烟灰,“你觉得怎么样?”

  “嗯,挺好。”温途说,“你可以申请去基地外面住,能回来参加早会就行。”

  “嗯。”方迟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那我先挂了,还有事。”

  “啊。”温途张张嘴,话涌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好的。”

  六月的阳光已升了温,从窗口照进来,刚好落在了方迟的身上,他却觉得浑身都冷得刺骨,他最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病房。

  又过了两个星期,方迟才回了俱乐部。

  张应岘帮忙在俱乐部附近租了房子,等奶奶住进去以后一基地的人又提着礼品去看望,平时里脏话满天飞的小伙子进了房间以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一个个的坐得端端正正,精神面貌好得能直接上电视台。

  奶奶年纪大了又摔了一跤,精神看着都比上次见面差了许多,也不爱说话了,只靠在床头看着他们笑。

  易繁是见过奶奶的,话自然要多些,很快就把气氛炒热起来。

  方迟坐在奶奶的床边,而温途坐在人群的最末尾,两个人远远相望一眼,莫名地别开了目光。

  “我出去抽根烟。”方迟低声和奶奶说了一句,又照着易繁的脑袋来了一巴掌,“别吵我奶奶啊,小声点说话。”

  “再小声就是气音了。”易繁不服气地反驳。

  方迟扯着嘴角笑了笑,出了门,就站在门口楼道抽着烟,从温途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方迟似乎也知道这一点,站在门口冲着温途勾了勾手指。

  温途立马就站了起来,他这个动作实在过于突兀,导致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温途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也去抽根烟。”

  “你什么时候抽……嘶,你打我干嘛!”易繁回头瞪着秦宇。

  秦宇耸耸肩:“手滑。”

  温途往门外走去,越往门外靠近步伐就越快,推开门的那一瞬就忍不住扑了上去,方迟也预料到了他的动作,早早丢了烟,伸开手等着他。

  “哎哟,”方迟被温途扑得往后退了几步,“想死我了。”

  “你不接我电话。”温途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方迟身上的烟草味儿,明明是以前他最不喜欢的味道,沾上一点儿都要换件衣服,现如今却喜欢得不得了,“还不回短信。”

  “您别乱扣锅啊,我接电话了的。”方迟一边乐一边伸手在温途腰上掐了两把,“太忙了,说不了几句嘛。”

  “哦。”温途紧了紧双臂,把方迟抱得更紧了。

  那颗漂浮在半空中的心脏终于稳当落回了原本的地方。

  “方在东他们就来了两天,其余时间都是我在照顾,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呢还能接你电话,你不该哭么?”方迟侧脸在温途耳朵上亲了一下,“这要是你忙成这样还接我电话,我保证每天捧着手机哭得稀里哗啦的。”

  温途终于笑了起来,他松开方迟不轻不重地在他背上打了两下:“你以后退役了去说相声吧。”

  “也行啊,谋个生路。”方迟望着温途的笑脸,也跟着笑了笑。两个人就跟神经病似的站在门口笑了大半天,对门邻居开门都被吓了一跳。

  两个好不容易快收起笑的人等着邻居走下楼以后对视一眼,又憋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你一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说什么?”方迟笑够了,伸手掐了把温途的脸,“我在医院的时候不好和你说。”

  “哦……”温途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掐得有些疼的脸。他原本莫名其妙说不出口的话,在方迟问出口之后像是能说出口了,他没怎么犹豫,只是在说出口时思考了一下措辞,“就……我出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