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能及时联系上调度台……
如果调度台里坐着的值班员没能迅速反应……
“……阿生？”
许月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叶氵朝生一只腿费力地支着，弯下腰，伸手握住许月的手：“我在呢。你哪里疼？”
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许月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又委屈的样子：“我怎么睁不开眼睛啊……你受伤了吗？”
叶氵朝生极少见他这样撒娇示弱，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软，情不自禁地吻了吻许月的额头，哄他：“你没事呢，额头流了一点血糊住了，一会让护士拿温水给你擦擦。”
“噢……”许月轻轻地应了一声，又抓了抓叶氵朝生的手，有些不安。
叶氵朝生忍不住想笑，另一只手在许月左眼轻轻点了一下：“是不是撞成小傻瓜了？你这边的眼睛好好的啊——睁开看看我？”
许月脑子里仍然混混沌沌地，听见叶氵朝生这么说，仿佛如梦初醒一样，想起自己另外一边眼睛是好的。
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闭着眼不说话。
叶氵朝生忍不住笑：“宝贝儿，你快睁开我看看。”
一条腿站得久了，叶氵朝生有点难受，一不小心就碰上那只扭到的脚，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许月听见动静，赶紧睁眼，连着被血糊住那边也硬是挣开了，顾不上睫毛扯得疼：“你伤到哪了？”
叶氵朝生已经在床边坐下，看着他，似笑非笑：“小傻瓜睁眼啦。”
一边伸手替他拂掉眼角已经干掉的血块。
许月脸红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叶氵朝生裹得像粽子一样的脚：“你脚怎么了？”
叶氵朝生：“没事，就扭了一下——”
“叶队！”
唐小池从门外冲进来，一下子扑到床边：“你们俩没事吧！我的天啊我快被吓死了！我听说你们出车祸翻车了魂都快吓没了连闯了两个红灯！”
“许老师怎么样了啊！——这是撞上头了吗？”
叶氵朝生嫌弃地皱眉：“你声音小一点行不行，没毛病都被你吵出毛病了——你许老师没有大问题，就是得留在医院里观察两天。”
唐小池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怎么回事啊到底？”
叶氵朝生看一眼许月，说：“对方是故意的。”
“啊？”唐小池嘴张得能孵个蛋，“你们开的警车啊——卧槽这孙子还敢袭警啊？”
叶氵朝生瞥他一眼：“袭警多新鲜哪——菜市场的大妈都敢抓着民警又撕又打，袭警没见过吗？”
唐小池摸一把脸，仍然难以置信：“可他在高速上撞你们分明就是——”
叶氵朝生用眼刀钉死了唐小池的嘴：“车牌我看到了，汪旭已经去查了。但我估计八成是个套牌。成远县到海城的高速没有别的上下口，只有一个休息站。他们要么是从成远县就开始跟着我们要么就是——”
唐小池后退一步，问：“叶队，你们去成远县干嘛了？”
叶氵朝生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再次响起来。
“叶队，那辆车是从休息站开始跟上你们的。”
汪旭看着面前的视频，“时间大概是……你们进休息站二十分钟前——叶队，你的行踪有人知道吗？”
叶氵朝生沉默。过了几秒，他才说：“你接着查监控，搞清楚这辆车的来龙去脉。”
他决定去张峰家完全是临时的。一来怕张峰故意躲他，二来是不想在市局里呆着，正面碰上廖永信。
叶氵朝生挂了电话，又想给张峰打，许月忽然伸手按住他：“他既然愿意告诉我们，就没有两面卖消息的必要……”
叶氵朝生顿了顿，才说：“我是怕他有什么意外。”
许月朝门口看一眼，唐小池立刻会意地去关上了门。
许月把话说完：“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条狗急了。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和张峰谈过了，再对他下手就更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