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没有死吗?”丁隶问。
“没有,教授追求兵不血刃,等他爹杀完人就给他放回去了。最后因为是无差别绑架,侦探怎么也找不到幕后黑手,还感叹了一堆真相啊正义的,只有读者知道这二逼黑手刚开篇就挂了。”
丁隶了然点头:“所以教授的绑架其实启动了两条复仇链,一是孩子父亲这边,一是孩子母亲那边,教授只盯住了第一条线上的连环杀人,却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另一根链条的末端。”
“是啊!我就觉得这故事真特么厉害!”雷廷掐了烟头,“《三城》里六度分隔那几章,你没事可以看看。”
话音刚落,分隔着他和谢宇的那个人就出现了。
“查到何邓两个人的关系了!”卫远扬兴奋地闯进来,“这个何勇是赌场放爪子的,其中就有邓国平投资的二十万,后来何某自己也赌上了,赔光了爪子钱,怕人追债就跳桥自杀了。”
“我说呢。”雷廷乐道,“死前还念念不忘人家的手机号,不是初恋就是债主。”
“那邓国平的死会是谋杀吗?”丁隶面对解剖台自言自语。
“应该不是。”卫远扬回答,“肇事驾驶员已经处理了,就是一般交通事故。”
丁隶不言,抽掉最后一口烟。
走出刑警队,一阵冷风迎面吹来,他不禁紧了紧衣领。
巧合吗,三个巧合?吵嚷的街道上,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数着经过的路灯。
第一盏,这两个人都死了。
第二盏,他们的胸部都有大块瘀伤。
第三盏,在刚才碰到尸体胸口的同时,自己同一部位的那块淤青……也隐隐作痛起来。
呼出一口白气,他两步走到街边,抬手招下一辆夜班的出租车。
“八条!”
“跟你八条。”
“自摸!——他/姥/姥/的,发财。”
“发财碰,九筒。”
“和。”一条麻将倒在桌上。
“CAO,手气真背!放尿去了。”庄家推了牌站起来,挤过两张麻将桌,发现一个人在门外张望,“找谁啊?”
“找何勇家属。”门口那人说。
庄家上下打量他一遍:“什么事。”
“市刑警五大队的。”丁隶压粗嗓音底气十足。
庄家立马没底气地咳了一下,刚才腆着的肚皮也缩了回去,扭过头大声喊:“何大姐!有人找!”
“谁啊!”伴随着哗啦啦的麻将声,是一个沙哑而尖锐的女嗓。
庄家犹豫了一秒:“警察!”
里面搓麻声当即停了,没多久又响起来,接着一个妇女走出来:脸黄,头发枯,一双掉色的纹眉拧着。
“你是何勇家属吗。”丁隶故意省略了礼貌用语。
“哎。”何大姐低声应,“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
“有些情况我们想再了解一下。”丁隶说,“何勇去世前后,他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也死了。”
何大姐诧异地吸了口气:“这好像没有吧。”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丁隶学着卫远扬的语气。
何大姐为难地缓缓摇头,又顿住了:“说起来好像是有一个女的,原先跟他一个公司的,后来合伙做过生意,上个月得脑溢血死了。”
“叫什么名字,有联系方式吗。”丁隶似模似样地掏出本子和笔。
“叫陈红。”何大姐说。
“什么陈红!人家叫张成虹,成功的成,彩虹的虹!”刚才那男人从厕所出来,一边提裤子一边说。
“你认识她?”丁隶赶紧问。
“东城这一片哪个我不认识?”男人系好了皮带,“她家住金湾小区,从东门进去第一栋就是。”